陸瑤心髒跳得有些快, 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巴了兩下,見他還沒有收手的意思,小姑娘不滿地嘟了下嘴,忍不住朝後躲了一下, 水潤的眼底是明晃晃的抱怨, 嫌他不懂禮數。


    姑娘家的眼睛豈是他一個大男人可以摸的?還好芸香低著頭不敢瞧他, 周圍又沒有什麽人,不然她還要不要名聲了?


    沈封寒盯著她瞧了一瞬。


    他目光幽深難辨,瞧不出喜怒來, 明明是他不對,卻把人嚇的腿腳發軟。陸瑤低下了頭,心砰砰砰跳了幾下。她努力控製著心慌的感受, 白嫩的小手卻下意識抓住了芸香的衣擺。


    她今日穿著一身青緞掐花對襟外裳, 布料舒適,顏色淡雅, 頭發上插著一支羊脂白玉簪, 清清爽爽的裝扮,也透出一股別致來,像一支迎風綻放的梔子花, 就是這臉上的神情, 好像他能吃了她似的。


    沈封寒眼眸眯了一下, 他還有事要處理, 便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瞧著他遠遠走開後, 陸瑤才鬆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他一靠近,她一顆心就砰砰亂跳,隻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被他奪走了。明明長得那樣好看,卻那樣嚇人。


    他一走,陸瑤就跟芸香念叨,“這七王爺,生的如此可怕,真不知道誰敢嫁給他。”


    芸香也悄悄鬆口氣,心底的想法卻截然不同,“七王爺身份尊貴,又驍勇善戰,俊美無儔。雖然可怕了些,京城內也有很多貴女願意嫁給他。”


    說的也是,當初安國公的嫡長女,如此才貌雙全的人物,聽說就心悅於他。


    太後為他們定下親事時,據說她欣喜地眼淚都掉了下來,可惜她卻早早沒了,說起來陸瑤挺佩服她的,這麽嚇人的男人都敢嫁,真是勇氣可嘉,換成她,單憑王府那座嚇人的枯井,她也斷不會嫁過去的。


    陸瑤被他這麽一嚇,徹底忘了那些糟心的事,她回到小院時,才發現哥哥還在她這兒守著,看到他,陸瑤翻了個白眼,越過他走了過去。


    陸鳴站直了身體,嘖了一聲,“你這丫頭,人沒長大,脾氣倒是見長!看到哥哥就是這個態度?”


    他五官俊朗,身材挺拔,已經逐漸褪去了少年的青澀,那身月白色的錦袍,襯得他愈發的英俊,在夕陽下,如芝蘭玉樹一般,偏偏時常沒個正型。


    陸瑤直接懟了回去,“反正我就是個壞脾氣,能忍就忍,忍不了就走,想必你口中的魏表妹很樂意做你的妹妹。”


    陸鳴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微僵,知道她是氣他跟魏雪馨先說了話,他小聲念叨了一句什麽,又說:“哥哥還不是怕你一時衝動把她真得罪了,你又後悔?”


    他記得妹妹跟魏雪馨感情一向不錯,魏雪馨又哭的那麽慘,想必是有什麽誤會吧?他雖然沒有聽完,卻覺得以表哥對妹妹的在乎,斷不會跟旁人鬼混到一起,再說了,魏雪馨這丫頭,時不時就一副喘不過的柔弱樣,哪個男人受得了?


    陸鳴心大,不喜歡太過嬌弱的姑娘,就以為旁人都跟他一樣。瑤瑤雖說有點小脾氣,心底卻最善良不過,長得漂亮,還貼心,隻要表哥眼睛不瞎,怎麽可能放著妹妹不選,去喜歡旁人!


    他伸手去揉陸瑤的腦袋,總覺得是這丫頭誤會了,畢竟蔣靖宸對她的好,他一直瞧在眼底,哪次過來,不將她當小祖宗似的供著,小零食就沒有斷過一次。


    “小小年紀怎地這麽記仇,哥哥不就說你這麽一句,還不是為你好?”


    陸瑤可沒看出來他是哪門子的為她好。隻覺得他一點哥哥樣子都沒有,偏偏向著外人。


    陸鳴伸長腿主動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還伸出腿踢了她一下,“你跟魏表妹和表哥究竟是怎麽回事?表哥真被你氣病了?”


    陸瑤腿上頓時多了個黑乎乎的痕跡。她氣呼呼瞪了陸鳴一眼,小臉板了起來,然而更讓她生氣的卻不是腳印,見哥哥直到現在還向著外人,陸瑤真是氣的不行,伸手就去趕他,“叫的倒是親熱,她算你哪門子的表妹?既然跟她親,你哄她去啊,來我屋作甚?”


    陸鳴咳了一聲,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根本沒在意她說了什麽,“踢疼沒?”


    以前兩兄妹打打鬧鬧慣了,他每次根本踢不著她,她便躲開了,現在的陸瑤骨子裏卻已經十八歲了,早不記得十四歲時都是怎麽跟他相處的了,也忘記了躲開,這才被他踢了個正著。


    見他眼底帶著點關心,陸瑤心底微暖,她眨眨眼,扮作一副心酸的模樣,“再疼也沒你的偏心讓我難受!旁人的哥哥都是一心向著妹妹,你可倒好,你妹妹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也沒見你關心過一句。”


    本來是七分做戲,不怎地,想到上一世自己在蔣府受苦受難時,他不僅絲毫沒察覺到,反而被人誘哄著碰了賭博,陸瑤就難受的不行,眼眶也紅了。


    陸鳴頓時心疼不已,連忙求饒,“好妹妹,哥哥錯了,哥哥給你道歉,你別哭啊。”


    “誰哭了!”陸瑤瞪他,水潤的大眼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陸鳴哪見過她這個模樣,總覺得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妹妹受了極大的委屈,他雖然平時裏總逗她,絕見不得她吃半點虧,他心中悶的難受,神情也嚴肅了起來,“你跟表哥究竟怎麽回事?他不是一直對你很好嗎?還是說有什麽誤會?”


    陸瑤沉默了一下,笑道:“若是誤會就好了,他之前對我那麽好,我又不是沒有心,為什麽要往他身上潑髒水?哥,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喜歡三妻六妾,享齊人之福?”


    這是陸瑤上一世一直想弄明白的一個問題,如果他告訴自己他喜歡的是魏雪馨,自己斷不會阻攔他們,大不了早早把婚約退了就是,跟魏雪馨連孩子都有了,卻妄想瞞著自己,為的不就是享齊人之福?


    一想到他說的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陸瑤就膩味的不行。


    陸鳴被她眼底的難受刺的心底猛地一疼,他伸手摸了摸陸瑤的腦袋,將小丫頭按到了自己懷裏,“屁的齊人之福。真正喜歡你的人絕不會讓你受這個委屈。”


    陸行凱身邊隻有蔣氏一人,陸鳴便也受了他的影響。


    陸瑤心底稍微好受了些,“那我如果不想嫁給表哥了,你會支持我嗎?”


    陸鳴認真瞧了一下小丫頭的眼睛。


    他真沒料到事情竟然到了退親的地步,他忍不住朝芸香看了一眼,這丫頭一向沉穩可靠,若是妹妹真誤會了表哥,她肯定會攔著些,見她不僅不攔著,望著妹妹的神情還一臉的心疼,陸鳴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原來那個混蛋真傷了他的寶貝妹妹。


    陸鳴心頭微澀,嘴角卻挑起一抹笑,“你是我妹妹,哥哥當然希望你開開心心的,你若不想嫁,沒人逼得了你。”


    他說的輕鬆,卻也清楚,母親跟祖母一向欣賞表哥,退親的事絕不會那麽容易,再說了,表哥對妹妹並非沒有感情,相反他對妹妹還關懷備至,若是僅犯了一次錯,又保證好好對她的話,長輩們肯定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畢竟,對她們來說,與其讓妹妹嫁給陌生人,絕比不上嫁入歸寧侯府,有大舅舅跟外祖母照料著,成親後,妹妹的日子斷不會差。


    他最寶貝的妹妹憑什麽要委身於一個傷過她的人,陸鳴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瑤瑤放心,有哥哥在,就算舍了這條命,哥哥也絕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陸瑤這次是真想哭了,淚珠也滾了下來,“我跟祖母說過了,我不想嫁過去,祖母當時沒同意。”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委屈,這一世蔣靖宸跟魏雪馨其實什麽都沒做,她想退親還真不容易。


    陸瑤清楚,上次蔣靖宸之所以落荒而逃,肯定是因為他曾對魏雪馨動過心思,被她挑破後覺得難堪,他現在尚且沒有從難堪中走出來,這時退親是最好時間,因為可以利用一下他的愧疚。但是讓祖母跟母親知道了此事,隻怕她們又要阻攔一番。


    陸鳴嗤笑了一聲,“家裏做主的又不是隻有祖母。”


    女人容易心軟,不代表男人也心軟,若是他爹跟他舅舅知道了這事,以他們對這個小丫頭的疼寵,未必不會允了她。陸鳴打定了主意將事情鬧大,“你別管了,這事交給哥哥。”


    說完,陸鳴就拍了她的腦袋。


    陸瑤頭一次覺得哥哥還是靠譜的,竟然一點就通,她心底高興,就彎了彎唇,陸鳴卻覺得她在強顏歡笑,一顆心愈發酸漲的難受。


    他扭頭就去了蔣靖宸那兒,臉色陰沉的嚇人。


    蔣靖宸身為歸寧侯府的嫡長子,自然也來了行宮,陸鳴來到他這兒時,他正坐在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短短幾日,他就瘦了不少,瞧著有那麽點頹廢。


    瞧到陸鳴,他眼底才微微動了動,見他麵色陰沉,嘴角掛著一抹譏俏的笑,蔣靖宸便知道表妹肯定跟他說了什麽。


    蔣靖宸嘴唇顫了顫,眼底閃過一抹難堪,閉了下眼。


    他這副模樣跟招供沒什麽分別,陸鳴的火爆脾氣立馬竄了上來,他直接朝他臉上砸了一拳,這一拳砸的極狠,蔣靖宸嘴角溢出一絲血,他擦了擦,神情在陰影中晦暗不明。


    陸鳴一身戾氣,又砸了他一拳,“好你個蔣靖宸!虧我以為你對她一心一意,連婚都沒成,你就敢做對不起她的事,你是不是當我們鎮北侯府沒有人?當我是死的嗎?別以為你是我表哥我就不敢揍你!”


    他從未這麽凶殘過,小廝們嚇的睜大了眼,卻根本不敢阻攔。


    蔣靖宸捂住嘴,咳了一聲,根本沒有還手的意思,“瑤瑤都跟你說了?”


    具體的瑤瑤還真沒說!說不說的重要嗎!反正他都辜負了她!陸鳴揍了他好幾拳,蔣靖宸從頭到尾都沒有還手,臉色也愈發蒼白,最後一拳,陸鳴打的同樣很狠,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見蔣靖宸身邊的小廝都傻傻站著,陸鳴身邊的小聲提醒道:“也不怕我們少爺發起狠,把你們少爺打死!還不趕緊將舅老爺喊過來!這個時候隻有他能攔住少爺了!”


    清風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他去喊老爺!


    見他半死不活地癱在了地上,陸鳴伸手拎住他的衣領,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難怪前幾日一直見瑤瑤躲著你,敢情你這麽不是人!這樁親事,就這麽算了,反正也沒下聘,早退早省心。”


    蔣靖宸這才有些反應,他瞳孔縮了縮,半晌才冷冷道:“你說的不算。”


    “嗬,你辜負她還先,還不許退親?蔣靖宸!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無恥?”


    蔣靖宸一副死豬不怕溫水燙的模樣,將嘴角的血擦掉,便站了起來,冷靜道:“以前我是太過年幼,衝動之下才動了旁的心思,以後我保證會對瑤瑤一心一意,我不會退親的!”


    他比陸鳴高,肩膀也比他寬,站起來後,也更有氣勢。那句年幼衝動動了旁的心思卻像一個重錘,敲在了蔣鬆山心上,他萬萬想不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還未成親,就辜負了瑤瑤!


    他走過來,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這一掌看著不重卻比陸鳴的拳頭還要狠,他臉上頓時多了幾個指印!


    蔣鬆山一身黑衣,他個頭很高,身材瘦削,五官威嚴,蔣靖宸的相貌便隨了他。


    陸鳴深深吸口氣,喊了聲人,“舅舅,雖然是我動手在先,但是我絕不會道歉,他既然敢對不起瑤瑤,就別怪我的拳頭狠。”


    他嘴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眼底的神情卻有些冷,擺明了在替自家妹妹打抱不平。


    “瑤瑤現在怎麽樣了?”


    “剛剛還哭著,說想退親,寧可出家當姑子也絕不嫁給表哥,舅舅,您是知道的,瑤瑤性子倔,眼底一向容不了沙子,隻怕她這輩子都原諒不了表哥。”


    想到她眼底的厭惡,還說惡心他,蔣靖宸心裏猛地一痛。他不過做了幾個夢,並沒有真正對魏雪馨怎樣,為何卻鬧到了這一步?


    不對,那些夢分明是兩年前做的,這兩年他已經能很好地控製自己了,表妹那個時候都沒有發現,為何突然現在發現了?難道是魏雪馨說了什麽?這還是怎麽回事?


    蔣靖宸頭疼欲裂。


    “舅舅,你來了正好,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你看什麽時候尋個日子,將兩家交換的信物換回來?”


    見兒子一臉頹敗,蔣鬆山心底微微沉了下來,他隻有一個妹妹,對陸瑤這個外甥女也是放在心尖上疼寵的,這還沒成親,竟然就鬧到要退親的地步?什麽混賬東西,蔣鬆山深深吸口氣!真想一把捏死他!


    蔣鬆山:“阿鳴,你放心,我決不輕饒他!”


    “舅舅,瑤瑤隻想退親,我來時,她已經哭成了淚人,您若是真心疼她,就應了她吧,我真怕她一個不高興,尋了短見。”


    蔣鬆山歎口氣,雖然男人總會犯錯,對自己放在心尖上疼寵的人,誰也不忍心讓她受委屈,是蔣靖宸犯錯在先,他根本說不出挽留的話,“這幾日先讓瑤瑤冷靜一下,若是瑤瑤不願意嫁過來,舅舅就答應你。”


    見舅舅應了下來,陸鳴鬆口氣。


    “我不同意退親!”蔣靖宸神色蒼白不已,整個人都有些憤怒。


    蔣鬆山瞥他一眼,眼神冷厲的嚇人,現在哪還有他說話的份,真珍惜這段情誼早幹嘛去了?他自幼父親離的早,家裏都是他支撐著,對唯一的妹妹,自然疼的很,他一直很感激陸行凱對妹妹的用情至深,本以為自家兒子也是個長情的,誰料瑤瑤還沒嫁過來,他倒先犯了錯!


    蔣鬆山對他失望不已,“把他綁回去,不必參加狩獵了,給我關祠堂反思去。”


    跟舅舅說完,陸鳴掉頭就去了陸行凱那兒,知道蔣靖宸幹的混賬事兒後,他的臉色陰沉的嚇人,若不是蔣鬆山讓人把他綁了回去,他非親手削他一頓不可。


    他當時便去了陸瑤那兒,連跟她說話時,都小心翼翼的,“瑤瑤不想嫁就不嫁,世上的男人又不是隻有他蔣靖宸一個,你放心爹爹定會給你找個如意夫君。”


    陸瑤始終處於暈乎狀態,舅舅跟爹爹竟然如此容易就鬆口了?她自然是高興的,有了他們的體諒,就算回了家,老太太想阻攔,估計也為時晚矣。


    她笑的眉眼彎彎,早知道自家哥哥如此靠譜,早將事情告訴他了!


    *


    第二日,陸瑤一早便起來了,她穿了一身海棠色的騎裝,頭發高高豎起,那張小臉雖粉黛未施,卻仍舊漂亮的驚人。


    林月彤隨安欣一道過來找的她,雖然定親的事,讓林月彤極為的不爽,她卻一貫是個爽朗的性格,自從打定了退親的主意後,心情便由陰轉晴了,今日,她穿了一身湛藍色的騎裝,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的很。


    她拉著陸瑤手道:“走,今天咱們好好比比,看誰獵的多。”


    貴女們騎術好的並不多,像安欣就隻會騎著馬慢慢溜達,林月彤跟陸瑤稍微好一些,能獵個小兔子,野雞什麽的,大型動物自然想都別想。


    但是姑娘們都是愛熱鬧的,平日在家拘著,早就膩了,好不容易被放了出來,就格外的高興。蔣靜舒也十分開心,興奮的一張小臉紅彤彤的。


    她跟蔣靖宸離的遠,並不知道哥哥被罰的事。


    選好馬駒,她們幾個就牽著馬朝前走了幾步,不料路上卻遇到了三公主沈明曉,她在四公主,五公主的簇擁下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衛寧紫,幾人都換上了騎裝。


    見再簡單不過的一身衣服,陸瑤穿著就是比旁人漂亮幾分,沈明曉眼底閃過一抹嫉恨,“喂,陸瑤,見到本公主,連聲招呼都不知道打,教養被狗吃了?”


    林月彤眼神冷了兩分,正打算說什麽,陸瑤卻笑眯眯道:“公主的教養倒是好,我剛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教養還能被狗吃掉,公主用詞真新穎,比起茶花會上,遣詞造句的能力真是強了不少。”


    茶話會上她作的詩排名倒數的事,幾乎是她心中永遠的痛,見陸瑤當麵指了出來,她氣的幾乎說不出話,衛寧紫笑了一聲,“嗬,倒是牙尖嘴利,陸三,幾日不見你的嘴巴愈發厲害了,潑辣成這樣,也不怕嫁不出去。”


    “就不勞煩你操心了,你先將自己嫁出去再說吧。”誰不知道她妄想嫁入宮中,一步登天,偏偏太子早就有了正妃。


    衛寧紫咬了咬唇。


    陸瑤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我們還要比賽打獵,就不陪公主們了。”


    說完,她縱身上了馬,她動作如行雲流水,長腿,細腰,無一不讓人羨慕。


    四公主一向唯三公主馬首是瞻,小聲道:“不過一個小小貴女也敢跟姐姐作對,真是不知所謂。”


    三公主何嚐不惱,想到衛寧紫的丫鬟獻的計,她一咬牙,決定幹了!


    *


    陸瑤扛著一個小巧的□□,跑來跑去的,歡快極了,她心情好,瞧什麽都順眼,很快便獵到一隻小兔子,她笑眉眼彎彎,扭頭對林月彤她們道:“今天我贏定了!”


    林月彤朝她扮鬼臉,“略,才怪,瞧我的!”


    說著對著一隻野雞射了過去,她明明跟陸瑤水準差不多,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丫頭跟開了卦似的,一會兒獵一隻讓人眼紅不已。


    獵了一會兒她們便累了,中途休息了一下,幾人將馬綁在了樹上,在水邊玩了一會兒才繼續獵,陸瑤又翻身上了馬,騎了沒多久,她的馬卻突然發了狂,猛地朝林子深處跑了去,陸瑤半個身體都被甩了下來,她嚇得麵色發白,好歹沒失了冷靜,猛地抱住馬的脖子,翻身趴了上去。


    林月彤嚇的心肝劇顫,“瑤瑤!”


    安欣也嚇壞了,芸香跟蔣靜舒的臉色都白了幾分,林月彤騎著馬追了出去,扭頭對她們喊道,“快去喊人!”


    蔣靜舒眼淚掉了下來,扯著芸香姐姐扭頭就往外跑。


    剛跑出去,芸香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七王爺沈封寒,芸香是陸瑤身邊的大丫鬟,他見過不少次,見她急的直掉眼淚,心底便有了不好的預感,冷聲道:“怎麽了?”


    芸香忙不迭道:“姑娘的馬受了驚,朝林子深處跑了去。”


    話音剛落,就見麵前的男人,奪過一匹馬便縱身追了上去。


    陸瑤身下的馬,本是個溫和的馬駒,受了刺激後,卻跟發了瘋似的橫衝直撞的,陸瑤怕被它甩下去,緊緊抱住了它的脖頸,馬兒卻越跑越快,陸瑤心中不是不怕,眼睛緊緊閉了起來。


    她根本不敢往下跳,馬兒跑的這麽快,不管是自己跳下去,還是被它甩下去,少說也要摔斷一條腿,她隻盼著馬兒衝到森林深處時,能遇到哥哥,就算不能遇到哥哥,遇到一個熟悉的人也行。


    沈封寒很快便看到了林月彤,林月彤終於看到一個人,忙道:“王爺,瑤瑤的馬發了狂,你快去救救她吧!”


    沈封寒朝她指的方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這匹馬陸瑤根本製不住,然而陸瑤萬萬沒想到它會越跑越偏,她睜開眼睛瞧了瞧,心中慌亂不已,沒多久,它就跑到了絕路上,眼看前麵是陡坡,陸瑤的心縮成了一團,嚇的小臉一片慘白。


    沈封寒追上來時,看到的就是小丫頭閉著眼睛打算往下跳的畫麵。


    他來不及多想,縱身下馬,就朝她飛奔了過去,然而已經有些晚了,陸瑤已經滾了下來,他隻來得及摟住她的腰將她護在懷裏。


    瞧到沈封寒的那一刻,陸瑤的眼睛瞬間紅了,白嫩的小手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衝下來的力道有些大,兩人本就在斜坡上,不受控製地朝下滾了下來,沈封寒伸手抓住了一根草,奈何這顆草卻承受不住兩人的力道,隻聽刺啦一聲,草根拔地而起,兩人再次滾了下去。


    陸瑤被摔的暈頭轉向的,好幾次差點滾出沈封寒的懷抱,好在男人的手臂十分有力,將她一次次撈到了懷裏,陸瑤的鼻尖在他胸膛上撞了好幾下,眼睛又忍不住紅了幾分。


    沈封寒來不及安慰,便覺得腳下一空,兩人掉進了一個洞裏。


    沈封寒摟住她的腰,自己朝下砸在了地上,陸瑤摔在了他身上,她聽到沈封寒悶哼了一聲,連忙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往下爬,想看看他怎麽了,因為腳腕傷到了,她又砸在了沈封寒懷裏。


    小丫頭軟軟的身體就這麽壓在了他身上,沈封寒的眼眸逐漸變得幽深起來,呼吸也急促了一分,以為他是疼的,陸瑤哭著伸手去摸他,“王爺,你不要嚇我,你究竟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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