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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瑤開門見山道:“今日我找你來就是想談一談想開什麽鋪子,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你感受一下。”


    陸瑤拿出一小塊香料來,姑娘家房間內都會熏香, 林月彤也不例外, 她家有錢,用的是極好的龍涎香, 味道十分好聞。


    陸瑤走到了刻著繁複花紋的紫鼎旁, 將丸粒狀的“麒麟香”小心放了進去,她把香丸依次加以翻轉, 每一麵都接受到炭火的熏烤,香味逐漸蔓延開,一絲一縷沁人心脾。


    味道跟她慣用的香味有些不同, 卻意外的好聞。林月彤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又製香了?”


    陸瑤點點頭,“味道如何?”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極為好聞。


    陸瑤解釋道:“我還在裏麵添加了一些合歡皮,有安神的功效。你覺得賣這個如何?”


    真正的好香千金難求,不少貴女買不起龍涎香, 隻能退而求次用龍腦香,沉香, 陸瑤熏烤的這塊單說味道比之龍涎香都不差, 真拿去出售肯定有人買。


    林月彤興奮道:“絕對有人買啊。”


    其實, 陸瑤上一世還鼓搗出了液態的香料, 噴在身上極為好聞,不過製作方法有些繁瑣,她又不能在府裏做,打算找好製香的住宅再製作。


    林月彤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眼睛亮如星辰,“難怪製香的師傅都說你有天賦,你究竟怎麽研製出來的?才多大點啊。”


    重生的事當然不能告訴她,陸瑤笑道:“鋪子盤下來後,咱們暫時就先賣這些香,我研製了‘麒麟香’‘魚骨香’還有其他的,可以分兩個層次出售,一個價位高一些,一個麵向普通人,薄利多銷,日積月累肯定能賺不少。”


    林月彤小雞啄米般點頭,眼睛亮的好像已經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在衝她招手,她之前就想跟舅舅學經商,卻被她娘狠狠打擊了一番,讓她收了心,沒想到搖身一變,很快就有鋪子了,她怎能不興奮?


    小丫頭心底美滋滋的,“那咱們趕緊開啊,還等什麽!”


    陸瑤笑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想讓我表妹也加入,你有意見沒?”


    陸瑤能帶上她,林月彤已經很高興了,她怎麽會有意見?


    陸瑤手裏有一千多兩,她打算全算成表妹的,所以便跟林月彤說:“我跟你說說我擬的張程,你若同意,咱們就照這個來,你一共投了六千兩,表妹是兩千兩,我現在手裏雖然沒什麽錢,但是主意是我想的,以後製香的事也全交給我,到時候還需要選個有經驗的掌櫃,以後有了賺頭,咱們各占四成,表妹一成,另一成給掌櫃。你覺得如何?”


    “我投的錢是表妹的三倍,既然隻給她一成,那我隻要三成!多的那一成,我不要!”


    三成林月彤都覺得自個占了天大的便宜,她的錢放著也是放著,主意全是陸瑤想的,製香又是個極費精力的事,陸瑤要是找人借錢,肯定能借到,她偏偏將自己拉了進去,她可不能不識好歹。


    陸瑤笑道:“你舅舅手裏有不少售貨渠道,以後少不得還要請你幫忙,給你四成你就收著,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不,親兄弟明算賬,靜舒妹妹跟你這麽親,也才一成,我憑什麽要四成?我就是不加入,你讓我幫忙我也會幫,我拿了三成的利,已經是白得的,做人可不能沒良心。”


    陸瑤:“你若不要,那我以後還好意思麻煩你嗎?”


    “我就算拿三成,也是店裏的二老板,自己的店,我幫點忙不是應該的嗎?”


    見她堅持,陸瑤想了想道:“這樣吧,鋪子若是賠了,這六千兩就當我借你的,不用你擔風險,如果有了盈利,年底分紅時,你就占三成,成不?”


    畢竟沒真正出售過,就算知道她的香招人喜歡,其實陸瑤並沒有把握一定能賺錢。


    林月彤的眼睛又瞪了起來,“陸瑤!說好一起開鋪子,憑什麽風險你來承擔?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啊?”


    “瞧不起你財大氣粗?”


    林月彤被她噎了一下,頓時泄了氣。


    陸瑤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要不然你就拿四成,二選一,你自個選吧。”


    林月彤對她還是很有信心的,總覺得肯定不至於賠錢,“就選三成吧。四成實在太多了,我良心不安。”


    陸瑤有些好笑,“行吧,三成就三成。若是沒有其他意見,我們現在就寫個契書,回頭我讓表妹補上,到時候人手一份。”


    林月彤:“行,不過掌櫃占一成是不是有些多?咱們賺的少還好,若是賺的多,豈不是便宜了他?一般掌櫃的不都是拿固定的月錢嗎?”


    陸瑤耐心解釋道:“咱們兩個小姑娘,又不好露麵,鋪子以後都得交給他打理,給分成會讓他更盡心盡力地經營鋪子,能帶動積極性。”


    “那也有些太多了,不然給他一成中的七成?剩下的三成拿來給店裏其他人手?既然要帶動積極性,不如將所有人的積極性都帶動一下。”


    “行。那就暫時先這樣定。”


    林月彤有預感,她們的鋪子絕對差不了,京城的香料鋪子,但凡經營的好,就沒有不賺的,她記得她娘那一間,賣的不過是最普通的香料,每年還有一千的盈利。


    商量好,陸瑤直接在林家寫好了契書,等她簽完名,按完手印,便收了起來。


    陸瑤回到家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知道她又跑去了林府,蔣氏少不了又念叨了她一番。


    前兩天陸瑤還有耐心聽一聽,現在又想跑了,“哎呀,娘,我耳朵都快被你念出繭子來了。”


    蔣氏被她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狠狠點了一下她的腦袋。


    陸瑤歡快地溜回了自個屋,“我明天還要上課,先回去啦。”


    回到自己屋,陸瑤將契書放在盒子裏鎖了起來,順便琢磨了一下選掌櫃的事,這事馬虎不得,好在房子還沒找好,她還有時間多考慮,陸瑤打算改天去拜訪一下何掌櫃,看看他有沒有好的推薦。


    *


    第二日,陸瑤早早就爬了起來,要苦逼的去讀書。好在姑娘們的課程比較輕鬆,五日裏也就上三日,尤其是大姑娘時不時要隨著長輩們參加各種宴會,真正上課的時間並不多。


    為了給夫子留一個好印象,陸瑤將前幾天留的課業寫了一下,免得連夫子都認為她是為了逃學才故意裝病。


    上午有兩堂課,頭一節是經義,陸瑤是第一個來的,隨後便是陸菲她們,見陸瑤竟然已經到了,陸菲笑了笑,“瑤妹妹今日來的真早。”


    陸瑤指了一下書桌上剛抄好的策論,“我要寫課業,就提前來了,姐姐也來的好早。”


    見她叫的如此親熱,陸蓉撇了撇嘴,神情有些不屑。


    陸瑤懶得理她,權當沒看到,剛寫完課業,夫子就來了,教她們知識的是女夫子,見陸瑤來了,關心地問了一下她的身體,陸瑤答完後,便將自己的課業交給了夫子,還裝逼地向她請教了兩個問題,見她病了一場,反倒好學了,夫子很是欣慰,忍不住誇了她一句。


    陸蓉聽得直翻白眼,覺得陸瑤真是虛偽極了。


    第二節是製香,教她們製香的女師傅曾是禦用製香師,姓廖,大家都尊稱她一聲姑姑,公主們的這門課也是她教的,她本事十分了得,陸瑤打算好好珍惜最後的日子,因為女子等到十五歲及笈時會待嫁停課。到時,她想學都學不上了。


    廖姑姑講課時並不是枯燥地講授知識,每次都會將香料一一擺出來,讓姑娘們親自去嗅,親自去體驗,她調香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堂課下來,十分輕鬆。


    也有不愛這課的,好比陸蓉,一節課下來昏昏欲睡,好幾次差點睡著,一下課,其他姑娘跟廖姑姑打完招呼便離去了,陸瑤像個小狼狗熱情地湊了過來,一口一個姑姑,向她請教了好幾個問題,都是上一世製香時有點疑惑的地方。


    她問的深奧,廖姑姑吃驚不已,隻覺得幾日不見,她整個人有了極大的長進,自己清楚的那兩個她耐心解釋了幾句,有一個問題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皺眉想了很久,“這樣吧,我製香時,會留意一下,改天有了答案再告訴你。”


    陸瑤小雞啄米般點頭,“謝謝姑姑。”


    陸瑤在調香上頗有天賦,剛開始教她這門知識時,廖姑姑就想收她當關門弟子,將自己畢生所學全傳給她,清楚老太太未必答應她才沒提這茬,平日見陸瑤願意花心思,她也樂意多教她。誰料,現在她的進步竟然如此大,難道生病這幾日一直在製香?還是說遇到了高人指點?


    廖姑姑百思不得其解。


    陸瑤並不知道她的幾個問題,差點暴露了自己,剛吃完飯,就聽蔣氏說:“明日是淑貴妃的生辰,到時大夫人會帶著你們進宮,給她祝賀生辰,你乖乖的,別淘氣知道嗎?”


    “瞧娘說的,女兒早不是小孩了,跟誰淘氣去?”


    蔣氏還不是怕她沒個輕重,又惹怒三公主,她跟三公主不合的事連皇上都有所耳聞,蔣氏最怕她進宮,又不得不叮囑,“遇到三公主能躲著就躲著點,你年齡也不小了,別再義氣用事,知道嗎?”


    之前的事,是三公主有錯在先,德妃這才沒跟陸家計較。


    蔣氏不讓她跟三公主杠上,不過是怕德妃記恨在心罷了,畢竟後宮的女人就沒一個簡單的,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他們。


    平日裏陸瑤才不耐煩聽這個,今日卻乖乖應下了,“娘,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陸瑤腿肚子莫名有些軟,眼睛不爭氣地紅了,眼底深處溢出一絲絕望來,她、她上一世好歹活到了十八歲,雖然沒有跟蔣靖宸圓房,早就不是十四歲那個好哄的小姑娘了!


    她才不會傻到乖乖湊上去,誰知道他有何居心!被人知道她跟一個外男共處一室,還要不要名聲了?


    陸瑤扭頭就往外跑。


    沈封寒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想法,眉頭緊蹙了起來,這個時候當然不能任由她跑掉,真被她跑了,豈不是坐實了欺負她的罪名?


    沈封寒閃身擋在了她前麵,陸瑤沒有防備,猛地撞了過去,別看她身材嬌小,衝勁卻很大,沈封寒沒有防備,摟了一下她的腰,才堪堪站穩。


    陸瑤整個人撲進了他懷裏,鼻尖再次撞在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鼻子頓時酸澀不已,淚珠兒緊跟著滾了出來,連眼睫毛都打濕了,最讓她絕望的不是鼻子的酸疼,而是沈封寒強硬霸道的態度!他難道真要……


    陸瑤絕望不已,像一隻炸毛的貓咪,整個人戒備不已,“你放手!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使勁掙紮了起來,握起拳頭砸了他好幾下。


    沈封寒垂眸看她,眉頭始終擰著,他胸口有傷,陸瑤的拳頭恰好砸在他身上,還好他穿的是黑色錦袍,鮮血就算滲了出來,也不是很明顯,他伸手抓住了小丫頭的手腕,淡淡道:“冷靜些。”


    陸瑤怎麽冷靜的下來,手腕被抓住後,她張口就咬,她發了狠,一口下去,唇齒間滿是血腥味,一口就將他咬出了血,若她是個男人,沈封寒早將她甩開了,偏偏他還記得她很怕疼,真將她摔一旁,不定又怎麽哭。


    他眉頭微擰,仍抓著她的手,直到陸瑤咬的腮幫子疼,不得不鬆開嘴,才鬆開她。


    陸瑤警惕地盯著他,看到他手上都是血,有些害怕地後退了一步,她示威般瞪了他一眼,眼神又冷又凶,就像被惹怒的小獸,明知道鬥不過眼前的龐然大物,也要魚死網破地跟他拚上一拚。


    見他隻是蹙眉盯著她,根本沒有下一步行動,陸瑤才逐漸冷靜了下來。


    冷靜下來後,才發現他眼神清明,神情冷淡,根本不像行凶的模樣,陸瑤心中有些忐忑,忍不住咬了咬唇,難道是她誤會了?


    沈封寒抬腿朝桌子旁走了去,桌子上有一張宣紙,他隨便用紙擦了擦手上的血,將紙丟到了一旁,因為胸前的傷口也裂開了,他的神色自然不是多好,陸瑤忐忑地偷看了他一眼,恰好對上七王爺看過來的視線。


    她心中一顫,低下了腦袋,“你沒事吧?”


    聲音因為害怕帶著哭腔,軟的一塌糊塗,偏偏又說不出的委屈,眼底的淚珠也滾下來一串。


    看到她臉上的淚,沈封寒抿了下唇,“死不了。”


    陸瑤吸了吸鼻子,她不過咬了一口,怎麽可能咬死他?想到他畢竟是王爺,連皇子都不敢大聲跟他說話,陸瑤一步步朝他挪去,想看看他的傷口。


    “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沈封寒瞥她一眼,頗有些心煩意亂,跟薛如珍當街對峙時不是很堅強?怎麽到了他麵前卻哭哭啼啼的,他就那麽嚇人?


    他冷著臉的模樣讓朝中的大臣都害怕,又遑論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陸瑤吸了吸鼻子,終究還是有些理虧,她四處張望了一眼,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幹淨的布巾,想到自己有個手帕,她連忙從懷裏掏了出來,


    “這個手帕是我前段時間繡的,還沒用過,很幹淨,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手上的傷不過是瞧著可怕,跟胸口上的比起來微不足道,沈封寒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必。”


    陸瑤心中愧疚,忍著心中的羞澀,抓住了他的手,打算給他包一下,聽到這兩個字,才意識到七王爺未必喜歡她的靠近,她尷尬地收回了手,有種說不出的難堪,眼睛也有些紅,眼底的淚眼瞅著又快掉了下來。


    沈封寒垂眸看她,盡量放低了聲音,“哭什麽?”


    盡管如此他的聲音還是冷冽不已,陸瑤顫了一下,以為他討厭自己哭,硬是將眼淚逼了回去,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讓沈封寒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身上的氣息也越發冰冷。


    陸瑤吸了吸鼻子,不明白他為什麽生氣,她滿腹的委屈,隻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這麽善變的男人的,難怪一直不娶妻,這麽可怕,討得到媳婦才怪!


    她心底腹誹,飛快瞅了他一眼,鼓起勇氣將手帕放到了他手上,“你自己包吧!”


    小丫頭氣鼓鼓的,還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沈封寒心底嗤笑,怕她又哭,隻得接住了手帕,沉著臉道:“坐下說話。”


    陸瑤咬了下唇,乖乖坐了下來,卻選了一把離他最遠的椅子。


    她等了半天也沒見他開口,半晌才抬起頭,沈封寒嗤笑一聲,眼底閃過一抹嘲弄,“冷靜下來了?我還不至於強迫一個小姑娘。”


    陸瑤這才確定她當真真誤會他了。


    察覺到他聲音裏的冷意,陸瑤麵上有些下不來,一張小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悶著腦袋沒吭聲,有那麽一瞬間羞的都想鑽到地底去。


    誰讓他好端端將人全趕了出去,還讓她離他近些,本來都已經夠近了,還要多近?這不明擺著讓人誤會嗎?時下對男女大防一向要求很嚴,長大後,陸瑤都不曾跟蔣靖宸共處過一室。


    見他突然如此,她當然怕了!


    陸瑤心底腹誹,卻不敢說出來,每次對上他那雙眼眸,她都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脊椎骨都是麻的!她將自己的那點小聰明全收了起來,乖乖站在了一旁,隻盼著七王爺趕緊放她走。


    沈封寒不過是想問她兩個問題,怕他的話被人聽到不太好,才將人支了出去,他覺得她年齡尚小,才沒避諱那麽多,何況隻說兩句話,沒人瞧見,對她的名聲也不會有影響。誰料到她卻想差了。


    見她眼睛紅紅的,尚有警惕心,沈封寒已經不欲多說,敲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行了,你走吧。”


    陸瑤巴不得趕緊走,跟他呆在一個地方,呼吸都困難,她才不想留在這裏受虐。


    剛邁出兩步,身後的男人卻喊住了他,“等一下。”


    小丫頭眼睛紅紅的,一看就哭過,現在讓她出去,被旁人看到了不定怎麽樣想,沈封寒:“後院有水,你敷一下眼睛再走。”


    陸瑤乖乖點了下頭,她哭過的事兒確實不能讓兮香知道。


    瞧到她發絲也亂了,沈封寒的眉頭再次擰了起來,小丫頭掙紮時,十分不老實,頭發這才有些亂,沈封寒問了一句,“會梳頭嗎?”


    難道頭發亂了?


    陸瑤點頭又搖頭,她隻會拿著梳子梳一梳,平日都是芸香姐姐幫她綰發,今日梳的這個發髻雖然簡單,她仍舊不會。陸瑤有些急了,不過單獨待了一會兒,頭發就亂了,這麽出去,兮香不定怎麽想。


    陸瑤揚起小臉看了他一眼,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一副快要哭出來的神情,心底也委屈的不行,頗有種遇到克星的感覺,偏偏又不敢得罪他。


    沈封寒蹙了下頭,支了個招,“將你的丫頭喊進來梳一下。”


    陸瑤態度堅決,“絕對不行。”


    兮香雖然對她忠心,見她頭發亂了,肯定要上報給蔣氏,被他娘知道了,這事就鬧大了。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她的頭發也不會亂,陸瑤又眼睛又紅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心底百般委屈。


    怕她又掉眼淚,沈封寒擰眉想了一下,衝她問道:“有梳子沒?”


    陸瑤點頭,她今天出門時,頭上插了個梳篦,既能裝飾,取下來便能梳頭。


    沈封寒淡淡道:“過來。”


    陸菲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不僅太後欣賞她,許多小姑娘都挺崇拜她,三公主對她的感情也挺複雜,見她來了,哼了一聲便帶著丫鬟走開了,也算給了她麵子。


    這個時候的陸瑤正躲在荷花池旁,池子裏雖然沒有荷花,裏麵卻有不少小魚,此時的她自然沒有垂釣的雅興,正跟林月彤生悶氣呢,林月彤可憐兮兮地蹲在她身邊求饒,活像個被拋棄的小狼狗。


    *


    從宮裏回去的路上,陸瑤遇到了大舅母周氏,她是大舅舅的續弦,表妹的繼母,人倒也不算太壞,就是偶爾自私了些,總是為自己打算,今日她是一個人來的,表妹年齡還小,不來也情有可原,陸瑤想到魏雪馨便問了一下,“舅母,馨姐姐怎麽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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