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鶴丸國永是個意外的有著極強耐心的人。


    很多人以為他愛開玩笑喜歡惡作劇, 就把活潑外向的標簽摁在了鶴丸的頭上,並且將這個固有印象繼承了下去, 鮮少改變。


    可事實上, 就算是普通的“嚇一跳”,也需要耐心的等到對方放下防備的那刻,否則根本達不到驚嚇的效果。


    僅僅是在門外等了一頓飯的時間,並不會讓鶴丸的心情變得焦躁。他掛著得體的笑容跟在了螢丸的身後,一邊走, 視線隨之落在了重建後的院落景物上,揣摩著雲錦的喜好。


    這不是很普通的事嘛,作為手下,當然要體貼上意得好,否則怎麽出手引導那位審神者, 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呢?


    他不在意浪費了時間,隻擔心對方不願意給他接觸的機會,讓所有的計劃都沒有實施的餘地。


    幸好, 他的見麵申請被通過了, 這一步邁得略小, 但是格外重要。


    心裏滿足的喟歎一聲, 鶴丸收回了分散的注意力,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向著雲錦問好。


    “我記得你。”


    剛來本丸時就橫在了自己麵前的付喪神, 雲錦記得十分清楚:“當時你還說了一堆話, 不過我都沒聽懂就是了。”


    今劍沒興趣幫忙翻譯, 隻能螢丸接過了此項重任。


    不過他沒有太鼓鍾貞宗那種委婉修飾的習慣,直接把雲錦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過去,成功的收獲一隻僵硬白鶴。


    一如既往的耿直審神者,給鶴丸國永造成了重傷打擊。


    螢丸還在心中配了台詞,接著把漫上來的笑意壓下去,防止再一次出現十分鍾前,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來的窘態。


    笑是可以的,就怕審神者好奇的問他們為什麽要笑。


    這這這……真問出來出來的話,他們要怎麽回答的好?


    因為您說燭台切他最短。


    敢這麽回答的話,燭台切一定會不顧此時此景,抽刀出鞘就要收割走他們的性命。


    所以還是努力的憋著吧,至少這樣安全。


    “我已經忘了那時說了些什麽了。”


    鶴丸國永直視了自己的愚蠢行為,然後將這一頁揭過:“這一次來,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請教您。”


    “又有問題啊。”


    雲錦感慨了一聲:“那你說吧。”


    她在擬定的輔導書單上加了套《十萬個為什麽》,還在書名後麵打了個括號,標注上幼兒版三個字。


    “這半個月來,本丸內的刀劍們一直在等待時政的任務卷軸,按照常理,隻要有審神者上任,無論他本人是否有出陣的意願,每到周一,這任務卷軸都會被送達。”


    “可是我們等了兩周,始終沒有見到卷軸。”


    上一次與短刀見麵時,他們就想提出和出陣有關的事,隻是當時情況特殊,他們選擇了其他的問題。


    這一次,鶴丸國永決定不浪費這個難得的機會,先把所有人都關心的大事給解決。


    再這麽繼續憋在本丸裏,別說他呆不住,某些好戰分子估計都要壓抑不住自己體內的嗜血因子了。


    刀劍乃凶器,被製造出來就是為上陣殺敵,不管最後是否走上了這條路,他們誕生之初的任務都是這個。


    而作為審神者手中的刀,那刀尖所指的敵人就更為準確,將試圖更改的時間溯行軍全部斬殺,就是降臨於此的意義。


    “你說這個啊。”


    雲錦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語言:“這是時之政府給我的緩衝時間。”


    然而尷尬的是,她把這用來磨合關係的時間,貢獻給了鍛刀。


    誰讓她本體是個錘子呢,作為錘子,不就是要天天的叮當當才是正途嗎,不打鐵的錘子還是個錘子嗎?


    自我暗示完畢的雲錦充滿了底氣。


    “……是這樣嗎。”


    怪不得讓三日月宗近去聯係時政那邊也沒有個準確的回複,事情的源頭都在這裏。


    “那您現在的意思是?”


    鶴丸好脾氣的問:“您來本丸快二十天了,在您沒來之前,我們已經在這裏無所事事了三個月,握刀的手拿起了馬刷鋤頭,刀刃都鈍了。”


    我可以幫你們磨鋒利啊。


    雲錦下意識的就想回他這麽一句,接著才反應過來,這是對方在隱晦的表達著不滿。


    “那行吧。”


    自己可以在鍛冶室一呆半個月不出門,不意味著其他人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根據時政給出的資料,這些付喪神都是活躍在一線,鮮少有閑下來的功夫。


    躺了大半個月,不止刀鈍了,腰應該也酥了。


    ——好像找到了他們一錘就斷的根源。


    “果然還是出陣比較好。”


    摸著下巴,雲錦給這些脆弱的付喪神找到了易碎的理由:“那我現在就向時政申請,戰場的話,我可以選一些較難的嗎?”


    “可以。”


    沒想到審神者這麽好說話,鶴丸國永有種我還沒有用力對方就倒下的空虛,戲精本精的他排好的戲還沒演就達到了目的,這讓習慣了迂回做法的他感到了不適應。


    “第一次出陣我要跟著去。”


    選中了難度係數五顆星的戰場,雲錦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今劍和螢丸肯定要跟著一起去的,他們兩個重新鍛過之後的實力還沒有實驗;三日月宗近也要一起,他勉強也算是被我鍛過。”


    “剩下的,叫上太鼓鍾,還有你和旁邊的小哥哥,剛好夠。”


    也就認識這六個的雲錦把他們都排進了隊伍裏。


    時政的通知來得很快,給出整整一個月熟悉時間的他們也沒想到,規定的期限還沒到,這位新上任的審神者就要開始工作。


    回憶一下那個嬌小的身影,工作人員覺得有些心虛,仿佛是在壓榨童工。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還選了難度相當高的戰場,這讓他們又驚又慌,生怕之後又飛來一張申請單,上麵的隨行人員包含了她的名字。


    嗯,就是這麽巧,下一秒,寫著雲錦兩字的申請單送了過來。


    有審神者隨行的出陣需要額外申請,必須要通過審核後才能一起去,畢竟戰場不是商場,稍有不慎就會受傷。在這種情況複雜的本丸裏,審神者基本不會隨行,防止出現意外。


    心裏充滿糾結的工作人員猶猶豫豫的蓋上了通過的章,沒忍住,在回執單裏夾上了一張便簽。


    “這上麵寫的是什麽?”


    非常遺憾,聽說讀寫四大項,雲錦也就在聽上麵有一點進步,剩下的近乎全瞎。


    “上麵寫著,祝您第一次出陣順利。”


    螢丸念完後將便簽又夾了回去:“那審神者您繼續休息,我去通知一下明天要出陣的人。”


    他退了出去,合上門,把那張寫的潦草的便簽抽出來又看了一遍。


    【如果你是被脅迫的話,就眨眨眼】


    這是哪個弱智想出來的“好”點子,難道我的審神者看懂了後眨眼,你就能立刻來救她似的,真的不是在搞笑嗎?


    此前沒有和時政的人接觸過的螢丸,此刻認識到了三日月的偉大。


    “嗯?這次出陣的人有我?”


    三日月看著特意來通知自己的螢丸,又問了一遍:“一般來說……”


    “這是審神者決定的。”


    螢丸看上去和平時不太一樣,這讓心平如鏡的付喪神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螢丸。”他叫住了要離開的同事,“除此之外,審神者沒有其他要吩咐了的嗎?”


    一點點,隻要一點點的情報就好。


    他用暗含著期待的眼神看著螢丸,想要獲得一些暗示。


    “……沒了。”


    身形挺拔的青年樣的付喪神快步離開,將那眼神格外不對勁的三日月宗近拋在了身後。


    難不成時政工作人員的影響,還能跨越時間與空間發揮作用嗎?


    那張普通的便簽在螢丸心中的重要性跟著提升,他通知完所有人後,又回到了小院,和刀匠一同坐在了走廊邊上,看著修成彎彎繞繞風格的小溪流淌,裏麵還有鮮活的紅鯉魚在擺動尾巴。


    “這個,還是交給你來處理吧。”


    他把便簽交給了刀匠。


    作為近侍的他應當準確的傳遞一切信息,尤其是審神者不懂日文的情況下更是不能糊弄,結果他還是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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