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喜歡。”


    說著話的林昭甚至皺了皺眉,“我能活著已經很好了,沒有鮫珠沒有鮫人又有什麽關係。”


    “至少我還能活到二十五。”


    林昭的話語間,盡是從容。


    看不出來,一點兒對世界的哀怨。


    不知道是不是林昭的錯覺,總覺得麵前的海水,好像有一瞬間劇烈的晃動,瞬間又歸於了平靜。


    林昭淺笑,“所以,我不會讓我父親再來沉魂海了。”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裏是不是真的,有傳說中的鮫人。”


    “但是我很喜歡這片海,我不希望我的父親為了我,再來破壞這片海的平靜。”


    之後林昭又是蹲著,自顧自的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


    直到身後的玉香開口提醒,林昭才驚覺時間過了這麽久。


    林昭收回鱗片,帶著海水的鱗片,就像是活了一樣。


    原本有些褪卻的藍色,此刻好像更深了一些。


    就像是林昭麵前這片深藍色的海一樣。


    也像那日,他迷糊之中見過的那抹藍色。


    “我要回去了,他們從來不讓我出門的。”


    “所以,以後也不知道還有不有機會再見到你了。”


    眼眸中是明顯的黯然神傷。


    “這是我們世界的食物,全是我謝謝你的。”


    “再見。”


    最後兩個字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不舍,林昭又蹲坐了一會兒,才在玉香的催促下直接離開了沉魂海。


    林昭離開的時候,海上的霧氣又加重了幾分。


    林昭原本待過的地方,海水翻騰。


    翻騰的海水之中,明顯有什麽東西遊了過來。


    不過眨眼的時間,那東西就已經到了林昭蹲下的地方。


    海水開始一下變得安靜了下來,從中忽然探出了一個頭來。


    水藍色的長發在陽光下,仿佛泛著耀眼的光芒一樣。


    連一雙眼眸都是水藍色的,像是寶石一樣,燁燁生輝。


    那人逐漸露出了上半身,趴在了林昭留下的食盒邊。


    下半身則是完美的隱匿在海水中,不時的會有藍色的魚尾撲打著海麵。


    這便是人類想盡無數辦法都想要抓到的……鮫人。


    可與傳說不同的是,容貌並不醜陋恐怖,相反比人類的容顏還要俊俏幾分。


    若是出現在世間,怕是迷惑的不僅僅是鮫人的歌聲,連這絕美的容顏都能讓人為之傾倒。


    鮫人有些好奇的看著那食盒,修長的手指泛著點點晶瑩,打開了那食盒。


    從裏麵拿出了一塊糕點,甚至都沒有任何猶豫的,便送入口中。


    片刻,藍白色的眉毛卻是一皺。


    “人類的食物,果然難吃。”


    那聲音帶著點點磁性,卻又像是好聽的銀鈴一樣。


    仿佛能夠敲擊著人心一樣。


    透露著天真爛漫。


    話是那樣說,卻還是蓋回了食盒的蓋子,直接拎在手中,沒有猶豫的一個轉身,撲打著魚尾,直接躍進了深海之中。


    消失在了沉魂海之上。


    瞬間整個沉魂海,歸於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昭坐在馬車上,指腹摩挲著手裏的鱗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之前那些話,是林昭故意那樣說的。


    隻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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