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啟珪在北境的這個鎮子裏已經待了有幾日了, 但是事情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因為並沒有得到絲毫有用的訊息, 所以什麽都要靠猜才行。現在也隻能把氣放在羅國頭上, 不論這邊的人有沒有參與, 但是羅國那邊肯定是脫不了幹係。


    顧國安現在的傷勢嚴重, 幾個大夫都表示他的身體根本不適合奔波, 所以他們短時間內也不能啟程回京。既然都這樣了,顧啟珪隻能退而求其次,在鎮子裏安排了人手調查事情, 他想完全弄明白這個事情。


    不過這幾日以來, 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不知道忠親王與此事有沒有關係,幾次試探也都無疾而終。不過看忠親王平時老神在在的, 對顧國安也是噓寒問暖,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這裏看顧一下, 也會把自己身邊的大夫帶過來給顧國安請脈,雖然不能說幫上多少忙, 但是麵子上是做的不錯的。看忠親王的性子,可不是太心有城府, 這樣沒有破綻, 可不是他的作風,所以到現在, 顧啟珪還是疑惑。


    “主子, ”顧擎腳步急急的走進來。


    顧啟珪抬起頭來, 眼神裏帶著詢問,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出事那日捉住的俘虜今日被發死在了自己房間裏,剛剛遠哥著人來講的。”顧擎恭敬的回答。


    顧啟珪二話不說,站了起來,伸手把都鬥篷拿過來披在身上,“走,先去看看。”


    這個人至關重要,肯定是仔細照看著的,這樣容易就死去了,可不像是顧家暗衛的風格,顧啟珪暗暗沉思。這事兒有蹊蹺,所以他還是親自去看看為好。


    顧擎沒有提反對意見,直接跟在了自家主子身後出了門。因為老爺受了重傷,現在還很是虛弱,現在他們的主心骨,都在少爺身上。


    說起這個俘虜,就是顧國安出事那天被拿下的。當時整個驛站都非常混亂,這俘虜步行撞到了顧遠手裏,為了能拿下他顧遠還受了點傷,之後就一直囚禁在驛站之中,不管暗衛如何折磨用刑,俘虜愣是一個字兒都沒說。


    這事兒顧啟珪也知道,他剛到的時候,顧遠就曾給他說過有這樣一個俘虜在。但是他來到北境之後,就一直都忙著,剛開始是沒有時間去看看,後來就把這事兒放在腦後了。再說了,就是暗衛都撬不開他的嘴,他也不想去浪費時間,畢竟去看一個明知道不會得到太多訊息的男人,在顧啟珪看來是一種浪費,不想,今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顧啟珪到囚房的時候,顧遠還在,看到顧啟珪過來,行了一禮,稱“七爺。”


    顧啟珪點點頭,就看向了屍體所在的位置,看起來沒有任何異狀,他躺在床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不過來弄上的青黑,倒是預示著這事情的不一般。


    “今日一早,屬下們來送早飯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幅樣子了,昨日明明還好好的。剛才叫了仵作過來,確認是中毒而亡,羅國特有的□□,在這座城裏也比較普遍。”顧遠解釋道。


    顧啟珪聽了一下點點頭,其實說起來,這個人死不死,他們都沒有太在意,畢竟這人真的是問不出什麽。但是他們把暗衛逼供的手段都用上了,他愣是沒有一句,然後就這樣死去了,總是讓人不得勁兒。


    顧啟珪走近仔細看了看,他沒有看錯,這個已經死掉的俘虜手背上,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標記,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顧啟珪肯定自己看過這個標記,但是現在他根本想不起來具體是在什麽地方什麽人那裏見過,但是確實有些熟悉。


    “這個是羅國暗衛獨有的標誌,也是因為這個屬下們才確認這是羅國犯下的事兒,當場死掉的那幾個也有。”顧遠看到顧啟珪一直看著那個標誌就解釋道。


    顧啟珪點點頭,難道是自己之前在紮布耶身邊的侍衛身上看到,就留下了印象?顧啟珪行不通,不過他沒有繼續糾結這個事情,轉而接著問道:“確認沒有人來過嗎?”


    “是,昨日這裏有兩個兄弟在看守,這幾日的飯菜都是我親自送來的。”畢竟是俘虜,雖然這麽長時間沒有挖到有用的東西,大家有些放棄起來,但到底是個缺口,當然是看得好好的,也許有一天就肯說了呢。


    顧啟珪點了點頭,暗衛的本事一個賽一個的好,每個人都是難尋的好手,有兩個在這裏,確實算是嚴密看守了,顧啟珪實在是想不到在不鬧出動靜的前提下,能有人突破這個重圍進來這裏幹掉這個俘虜。這就說明有人給了他□□,還是說他本來就有□□,又為什麽除掉他。


    “先把他安葬了吧,讓手下的人注意點,尤其是爹爹那裏,你別離空。”顧啟珪擺擺手吩咐道,因為知道的太少,他根本不能把整個事情拚湊出來,隻能先把這個事情放下不提。


    之後,顧啟珪就去了顧國安所在的房間,顧國安還是睡得多醒得少,雖然正值壯年讓顧國安恢複的很快,但是因為傷勢實在是嚴重,所以現在性命無礙是一定的了,但是後續恢複到現在沒個定論。顧啟珪希望他爹爹能完全好起來,人就是這樣,早前從京中出發來這裏的時候,他想的隻是爹爹隻要能活著就是好的,但是現在他希望爹爹能完全好起來了。


    元青來到的時候,顧啟珪正坐在顧國安身邊兒,也許是看到顧啟珪的表情太過於擔心,所以就開口勸慰:“令尊沒有大礙的,隻是因為喝的湯藥中有些助眠的成分,所以他這幾日睡的比較多。再加上之前用的草藥雖然適宜,但是藥效卻是不好,也算是耽擱了一段時間,所以這麽長時間了還是沒有見效很多,但是正在恢複之中。”


    顧啟珪衝元青點點頭,“嗯,元大夫受累了,等回到京中,我顧府定然會去‘醫仁堂’拜謝的。”聽到這些充滿好意的話,顧啟珪是心懷感激的。


    元青衝顧啟珪點點頭,檢查了一下顧國安傷口,並沒有一樣,就退出了房間,留下了顧啟珪一個人在房間裏。


    “這次怎麽你過來了,身子不好還到北境來?”顧國安問著顧啟珪,他的聲音也十分虛弱。顧國安是剛醒過來,雖然顧啟珪和元青二人說話都是壓著聲音的,但是他還是聽到了,之後就醒了過來。他之所以這樣問,當然也是有原因的,就他目前的情況,出發回京城肯定還需要些時間,但是會試可已經近在眼前了。那是三年一次的春闈,錯過未免可惜。


    顧啟珪看著爹爹艱難的開口,有些心疼,現在顧國安的身子不能動,就是轉動脖頸也會很痛,不小心還會扯到傷口,所以他也不敢動。之前歐陽太醫還和顧啟珪說過現在爹爹就是喘氣,胸腔也會痛。


    “兒子自願前來的,沒有其他的原因,就是有,最後我也回來的。把爹爹您平安帶回去是重中之重。”顧啟珪低聲說道,壓抑著喉嚨的癢意。


    “查到什麽事情了嗎?”顧國安低聲問道。


    “線索不多,您不用擔心這個,好好養好身體,等條件允許,咱們就回京,娘親和姐姐們都還在家裏等著您呢。你也大可不必擔心我,您兒子今年也才十三,多的是機會。”顧啟珪寬慰道,與他而言,雖然錯過這次會試相對比較可惜,畢竟錯過就又是三年,但是跟顧國安的性命比起來,那都是什麽小事兒。再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三年後,他顧啟珪也才剛剛十六歲,也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顧國安聽到幼子的話,笑了笑,也不再說了,就是這個簡單的扯嘴角,就廢了他好些力氣。再說了,與其思考這麽多,還不如好好的養傷,反正這孩子已經來了,讓他走是不可能的了。不過看到兒子手上那尚未好全活兒的凍瘡,顧國安還是有些感觸的。


    迷迷糊糊間,顧國安知道幼子已經出去了,不一會兒他又清醒了過去。這一段時間,他都沒怎麽想到長子,其實說起來他心裏當然是有些不得勁的,他知道長子這事兒辦得糊塗,但是他也知道沒有資格去說什麽,‘養不教,父之過’的道理他懂,造成這樣的結果他得受著,種什麽樣的因,得什麽樣的果,自古不都是這樣的道理嗎?這幾年,他們一家人親密了很多,但是早已經形成的鴻溝,不是這麽容易就填平的。對於長子之事,他不做強求。


    藥效的原因,顧國安又昏睡了過去,其實這對他來說也是好事,起碼在睡夢之中能忘記疼痛。


    顧啟珪看著自家爹爹睡後,才走出了房間。回書房的路上,他隱隱約約聽見了將士的激烈廝殺聲和兵器相撞的聲音,氣勢浩廣,這還是顧啟珪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聲音。看到顧擎走過來,顧啟珪趕緊問道:“怎麽了?”這是突然開戰了?


    “對方士兵挑釁,咱們陸將軍應戰,此時正在兩軍廝殺,顧一哥說這是這裏很常見的摩擦。”顧擎匯報道,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匆匆來了主子這邊。


    一直說,北境邊界老是受到羅國的挑釁,經常發生摩擦,顧啟珪一直覺得摩擦就是小打小鬧的事情。但是今日他不這樣認為了,聽這動靜,就知道雙方派出的人手不少,而且大齊這邊兒還派出了陸將軍,這可以說是足夠重視了。要知道現在的北境主帥是陸家老爺子,陸將軍應該是他長子,也就是陸平的父親。這把親子都派出去了,可見是非常重視的。


    顧啟珪點點頭,雖然知道了是兩軍交戰,外麵的聲音也一直不見小,但是他覺得隻要攻不進來就和他沒關係,再說了要是這是常態,就證明其實攻進來的幾率不大。想通這些,顧啟珪就準備回書房,仔細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理一理。剛邁開腳步,就有人來報:“主子,王爺要去觀戰,問您要不要一塊過去?”


    顧啟珪蹙眉,這行軍作戰本就是十分緊急的事情,更不用說現在正在開戰,各方將領肯定是忙的腳不沾地的。這忠親王是不是太閑了,他這一去,什麽都不懂不說,這主將什麽的還要來給他請安,這不是去添亂的嗎?顧啟珪自己不想去,他可不想全軍看見他都翻白眼。但是也不能隨口拒絕,畢竟忠親王既然都派人來問他的意思了,肯定就是不想他拒絕的。


    最後沒有辦法,顧啟珪先回房把之前準備好的金絲軟甲又穿了一件在身上,他就怕一會兒出什麽意外。金絲軟甲號稱刀槍不入,但是卻沒有進行過實驗,這本來是之前爹爹送給他和玨然的生辰禮,一人一件,這次過來的時候安玨然把自己那件交給了他,現在顧啟珪把兩件都套到了身上,有備無患。然後在棉衣外麵都披了件厚鬥篷,要知道城池很高,他們要是觀戰,肯定得站在城樓之上,想想風吹的那個滋味,顧啟珪就覺得很爽,但是他不想有那個福分去嚐試一下。


    顧啟珪把自己打理好才去與忠親王匯合,他到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忠親王有些不耐煩了,但是見了他卻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隻是笑著說道:“你這是把自己裹成個球了?”


    顧啟珪看了看忠親王,又看看自己,似乎確實是太愛護了自己一些,有些尷尬,但還是腆著臉說道:“還望忠親王恕罪,小子自小畏寒,這是從娘胎裏帶出的毛病沒得治。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北境也是太冷了一些。”


    忠親王也沒有抓住不放,直接吩咐眾人出發去城池。雖然幕僚說這顧啟珪是個有才有膽識的,收到麾下會有大作為,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忠親王表示他是完全沒有看出來,所以也不準備收。其實剛開始他是想著就算顧啟珪不太出眾,也要好好爭取一下的,但是自從見過第一麵之後,忠親王就一直堅信顧啟珪不可能是他找的那個能輔佐他的人。


    顧啟珪看著忠親王不再說話直接上前走,趕緊跟著上了馬,這也是顧啟珪很不習慣的地方,這裏出行的工具主要是馬,在這樣天寒地凍的天氣,還騎在馬上,這凜冽寒風一吹過來,臉可是真疼。顧啟珪有些羨慕坐在馬車裏的忠親王,但是想也知道不能去蹭馬車,他不想與忠親王走的太近,而且忠親王似乎不待見他。


    京中·櫞閣


    櫞閣二樓,沐灃慵懶的臥倒在榻椅上,眯著眼,間或飲一口茶水,愜意的舒緩著整個身子。這段時間,除了秘密去季府看看外祖父,偶爾也會找機會去看看季皇後,其餘大多數時間沐灃都待在這裏,這裏儼然成了沐灃的一個家。


    隻是這家不怎麽招待客人,或者說它隻招待一位客人,其他人說破天也進不來。今日,這位客人也過來了。


    沐澈推門而進的時候,沐灃是沒有任何的反應的,沐澈也沒有在前進一步,就站在門框邊上看著沐灃,這一段日子以來,沐灃過得愜意,就是心情也放鬆了很多,這是顯而易見的。現在的沐灃豐潤了很多,比起兩個月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這大概是沐澈唯一滿意的地方了,起碼沐灃這段時間過得舒坦。


    沐澈就這樣大概在門口站了一刻鍾,沐灃都沒有感覺到他。這樣的認知讓沐澈很不好受,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沐灃最近越來越遲鈍,他的聽力、視力、味覺、甚至是感覺都時好時壞,這樣的認知讓沐澈發狂,甚至有一點點的絕望。


    似乎是因為沐澈的目光夾雜了太多的內容,沐灃的肩膀好像是被灼燒了一下似的,他終於回過頭去,就看見了模糊的沐澈,“過來了,今日有些晚了。”沐灃笑著說,或者說他自以為是笑著說的,因為他的臉僵硬的厲害,這個笑容實在說不上好看。


    沐澈也笑,不動聲色的抬高聲音,“嗯,剛處理了些事情,所以到這時候我才過來看看。”


    沐灃這時候的的聽力卻突然好了起來,“說話幹嘛這樣大聲,我現在是能聽見的。”


    沐澈嗯了一聲,自動坐到了沐灃對麵。


    “北境情況怎麽樣,顧老師沒有什麽大礙吧。”沐灃問道,他現在被阿澈勒令不能關心這些事情,所以很多情報他都是不知道的,隻能看見沐澈的時候問他。


    “顧老師性命無憂,顧啟珪到北境已經有幾日了,平安信這兩日也能到京城了。”沐澈回道,這一段時間他都是非常好說話的,簡直就是有問必答,嗯,雖然沐灃問了兩個問題他隻回答了其中的一個。


    至於北境的情況,其實並不多好,就是紮布耶受傷這麽長時間,羅國其他皇子都沒能成功上位,現在估摸著這紮布耶的傷勢應該好的差不多了,所以羅國邊境蠢蠢欲動,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像紮布耶那樣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這些沐澈不會說出來給沐灃添堵。


    “嗯,沒事兒就好。”沐灃不是個抓著問題不放的性子,此事就放在了一邊,轉而說道:“什麽時候,你帶我去宮裏看看母後吧,我還想見見她。”


    “嗯。”沐澈看著酒杯裏映出的燭光,低聲應道。


    “阿澈,看過母後之後,我就回慈恩寺好不好。”沐灃柔聲說道,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知道了。”沐澈沒說好不好。


    沐灃沒再說什麽。兄弟倆一個飲茶,一個飲酒,麵對麵坐著。


    明明是沐澈在飲酒,但是沐灃是先倒下來的那個人,不知不覺他就躺在榻上睡了過去。沐澈看著沐灃,神色很平靜,心裏也逐漸的鎮定下來了。對‘花離’他沒有絲毫的辦法,或者說要是這個世上如果有人說他有辦法,沐澈可以拿生命去換,反正這條命本來就是沐灃的,給他也沒有什麽。但是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就是下毒的紮布耶都沒有辦法的,因為此毒無解。


    天知道,沐澈當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是怎麽的暴躁,當然他也表現出來了,狐差點就死在了他手裏,他當時真的就控製不住自己。


    沒錯,這個事情是狐告訴他的。當初狐提出要見沐灃,被沐澈拒絕,當時沐灃遠在江南距離遠不說,他也並不希望一個背叛之人汙了沐灃的眼睛。但是後來狐又提出要見他,沐澈就去了,他倒是好奇狐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這樣執著要見他們。


    狐從頭到尾沒有替自己辯解,他沒有說投靠敵方的原因,也沒有說他都幫著紮布耶做了些什麽,他很幹脆,恭敬的衝沐澈磕頭認罪。在臨死之前他說了一件事情,“主子對屬下恩重如山,屬下欠主子頗多。屬下找了許久‘花離’的解藥,才發現‘花離’此毒就是紮布耶那裏也沒有解藥,他的生身母親和嫡長子都是因為此毒死去的,他毫無辦法。”


    這大概是沐澈聽過的最絕望的話,一掌過去,狐就口吐鮮血昏了過去。當時他滿心滿眼的不可置信,但是當時他還期盼著吳柳神醫能有辦法的,當沐灃有所好轉的時候,他覺得就看到曙光了,但是最後這個希望還是滅掉了。


    沐澈閉閉眼,把腦中這些紛雜的事情都清理出去,看著對麵熟睡的人。從小時候起,二哥哥就是這樣,遇到什麽事情都是無比淡定,現在也是一副看破生死的樣子,沐澈其實不喜歡這副樣子的,縱向去挑戰它。但是他現在不想去強行改變這樣子了,與其讓他每日都待在漆黑的房間裏治療和等待著大夫的審判,還不讓他自己決定之後的日子應該怎樣過。


    房間裏兩個人一坐一躺,氛圍到底是怎樣的呢?守在門口的雀感覺到的是滿心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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