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樣想,但是陸老爺子對顧啟珪也頂多算是看的順眼, 覺得這個孩子不錯, 再多是沒有的。“滿足了好奇心就趕緊下去吧, 在這上麵也是給大家添麻煩。”陸老爺子說完就去幹自己的事情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個孩子, 還是沒有什麽武力值的少年,陸老爺子理所當然的認為顧啟珪就是因為好奇才過來瞅瞅的。


    從某種角度來講,顧啟珪並不否認老爺子真相了,他確實是有些好奇的,畢竟除了上一次的小打小鬧,他都還沒見過真實的打仗呢, 也算是過來長見識呢。不過,顧啟珪的好奇心想來寡淡,並不能支撐他在城樓上站這樣久。畢竟這裏的氣氛不好,空氣中還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味,令人作嘔,甚至因為戰場那邊點了火, 燒焦的味道更是不好聞。


    雖然,陸老爺子是那樣說, 但是也沒有派人來轟他下樓就是了,所以顧啟珪理所當然的在這城樓之上待了很久, 他就一直盡量的待在角落裏,眼睛一直看著遠處的戰場。城樓之上倒是也沒人在意他, 畢竟他們大多數人都忙著觀察戰場, 再加上, 戰場沒有蔓延到這裏,所以他們也隻是提前做了準備,倒是也沒有事情要去忙,顧啟珪在這裏也並沒有影響到他們。


    戰場上其實非常的混亂,看見人很容易,但是分辨人就不易了。不過還是能看得出,對麵的軍隊確實是非常的勇猛,幾次想突破重圍,但都被阻止了。不知道為什麽顧啟珪總有一種感覺,羅國對於這場戰爭的勝利很是急切。


    這幾日羅國都非常的反常,先是一直把持朝政的羅國二皇子紮布耶去世,至今他們這邊兒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隻能把它歸咎到羅國大皇子頭上;再然後是羅國大皇子即位,接著就開始了對大齊瘋狂的進攻,能在大齊這邊不知不覺的時候從別處調來軍隊,隻能說他們蓄謀已久。這些真的都沒有關係嗎,顧啟珪看著底下的戰場,下意識覺得該是有關係才對,但是卻不得其法,他缺少一根線把這整件事情串起來。


    這時候,對麵回程的號角突然吹響,這倒是讓人覺得吃驚,號角預示著他們這就要退兵了,現實中他們也退的幹淨利落,就像是一個剛剛還發瘋的人瞬間就冷靜下來了。大齊這邊兒自然沒有去追趕,心有餘力也不足,所以他們快速的就撤了回來。


    顧啟珪皺皺眉頭,形勢一片大好的羅國就這樣就撤退了,反常必有妖。顧啟珪總感覺他們還留有餘力,就是攻不進城裏這邊來,但是在耗上一段時間是可以的,那樣大齊這邊的損失會更大,怎麽就撤退了呢。


    當然,城樓上的戰士們都是很高興的,暫時的停戰不僅讓參戰的兵將歇一歇,也能讓他們鬆一口氣。


    顧啟珪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下了城樓,他也沒有去給陸帥辭別,此時的陸帥肯定正是忙著的時候,肯定沒有空閑搭理他這個毛頭小子,當然他沒有去給別人添亂的嗜好。


    此時傷員又增加了很多,顧啟珪微微側了側頭,沒有再去看。此時的北境還是冰天雪地,一陣風吹來,都是帶著冰渣渣的,十分不好受,這些傷兵都是待在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裏的,但是在這種天氣之下,以後的事情實在是不好說。


    看大顧啟珪在這裏,顧擎走過來,“主子,您快回驛站吧,這裏風大,您的身子也才好呢。”他隻以為顧啟珪是來看這傷員的,並不知道顧啟珪在城樓上已經看了些時候了。


    顧啟珪點頭,“讓大夫們忙完這一波,就換當地的大夫照顧著,讓他們幾人歇一歇吧,”別到時候把大夫們都累過去了,這些事情實在是說不好。接下來的幾日傷兵隻會更多,這些大夫不夠用的,但是這個活計兒就是這樣,它不是別人相幫就能幫的。


    顧啟珪看著顧擎去和大夫們溝通,就直接回了驛站。雖然外麵嘈雜非常,但是隻要關起門來,這整個驛站就非常的安靜,也有些可怕就是了。顧啟珪進府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看顧國安。


    彼時,顧國安剛剛用了藥,看顧他的是元青元大夫。看到顧啟珪進來,元青就退了下去。顧國安扯了扯嘴角,“顧遠說你去城樓那邊了,結果如何?”就算是以顧國安的認知也是覺得這北境就算是打起來,雖然不能說是碾壓,但是大齊與羅國勢均力敵是可以肯定的。


    “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凶險,羅國從別處調了兵將過來,專門出擊我國。就兒子觀察,羅國那邊一心想速戰速決。而且,剛剛在還可以繼續大的情況下,直接就撤兵了這事兒很不尋常,總覺得有些蹊蹺,但是要說再多的,我倒是沒什麽說的了。”就是有一種感覺,顧啟珪沒有去和陸統帥說,就是因為他知道陸帥不用說也會加強防範的,根本用不著他過去多嘴。但是在內心裏他又有些恐慌,好似有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了。


    “七少爺?忠親王派幕僚到,說是要見您。”有人過來報告。


    顧啟珪蹙眉,不知道忠親王在搞什麽,在這個節骨眼上,所有人都得是一條心才行,尤其他還是皇家的代表人。而然,他卻在戰爭爆發這麽久後,這才第一次出現。顧啟珪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他覺得自己接下來要去聽的話,並不是自己想要聽到的。


    “那爹爹,兒子先告辭了,這事兒您暫時不要操心了。”顧啟珪向顧國安行禮之後就退了出去。


    “凡事莫要強求,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緣法,照著內心感覺出發就行了,千萬不要因此而有所顧忌,到頭來鬧的自己後悔。”顧國安在顧啟珪出門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


    “是,我知道了。”顧啟珪腳步一頓,滿口應道。


    顧啟珪回頭關上房門,走出了幾步遠,才示意顧遠過來。回頭小聲的囑咐他:“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今日傍晚你親自領人先帶著爹爹離開,東西什麽的不用收拾了,至於湯藥,我之前也已經讓元大夫把湯藥做成了藥丸,便於隨時服用,一會兒你去取來。我就先待在這裏,要是出了什麽事兒,我隨後就出發和你們匯合。”


    “七爺?”顧遠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安排,難道是在這城真的守不住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那都是沒有的事兒,這結果還要等上些時候才能知道,我隻是不想爹爹遇到危險,也算是未雨綢繆。我會找人替爹爹躺在床上,不用擔心。”顧啟珪的想法很簡單,因為顧國安是傷員,所以提前讓他先走沒什麽不好,呆在這裏也算是徒增擔心。


    顧遠低低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作為暗衛,他自然也是為自家主子著想的。


    顧啟珪點點頭,他直接就去了會客室。來人是忠親王的幕僚,之前顧啟珪見過幾次,雖然確實印象不太深刻,但是能認出來是一定的了。顧啟珪剛到,就聽他一直在那叭叭的在那說話,看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讓顧家現在出發回京什麽的,這幕僚說話還是帶著些煽動的語氣,令顧啟珪很是反感。


    “七爺,我們爺的意思是令尊的傷勢耽誤不起,現在這城裏情況危急。萬一在發生點兒什麽事情,在這荒涼的北境,可是連好大夫和上好的傷藥都是沒有的。”幕僚危言聳聽的看著顧啟珪,期待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爹爹現在身子是不怎麽好,但是現在離開也太不是時候了,畢竟那是民族大義,怎可臨陣脫逃。”顧啟珪故意說的遲疑,好像是在表達因為自己還小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所以理所讓然的對此事拿不了主意。


    “七爺此言差矣,要知道本來令尊的任務就已經圓滿完成了,而且還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勢,現在離開也是天經地義的,七爺實在是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幕僚繼續勸說道。


    “先生說的是,隻是這些就是說的再好,就是我在這兒答應了也是白搭。這事兒啟珪是做不了主的,正好剛剛我爹爹現在已經清醒了,要不您過去問問我爹爹,要是爹爹肯開口,啟珪當然是無話可說的。”顧啟珪有些厭煩了,不知道忠親王怎麽想他的,難道自己長了張一看就容易上當受騙的臉?拿這些小借口來哄騙自己,真是……


    現在北境發生這樣大的危機,作為皇家成員不說出來溜兩圈,穩定一下軍心,反而想著趕緊離開。顧啟珪也算是看透這個三皇子了,心裏一點數沒有,就連這些個逢場作戲都做不好,一手的好牌被打的稀巴爛,有什麽資格最後坐上那個位子。


    幕僚看顧啟珪都這樣說了,自然是不好往下接的,去顧國安顧閣老麵前說這些話,閣老還不得當眾把皮給他剝下來。就是看現在這驛站之中是一個矛頭小子當家發號施令,他們才過來這樣說的,畢竟不諳世事的最好忽悠,但是顯然他們都低估了這個小子。雖然剛開始時表現的緊張膽小,但是最終的結果能說明一切,他們什麽也沒撈著,還被懟了。


    那位幕僚走後,顧啟珪吩咐顧十六,“驛站還有閑人嗎?派一個跟上,也盯著點看看忠親王是不是還會有什麽異動。”顧啟珪總覺得忠親王可不是個省心的。


    “屬下知道了。”顧十六應道。


    顧啟珪閉眼揉揉自己的眼角,又想起之前說到的請的援軍,離這裏最近的就是北境的南大營。但是要到那裏就是騎兵以最快的速度也得用上一日半的時間,因為昨日羅國的猛烈進攻,今日淩晨陸將軍當機立斷就去南營那邊送了信兒,也已經升了烽火,讓對方準備。那裏和這裏雖然分屬於兩個營地,但是統帥都是陸老爺子,肯定是溝通的。送信就是最快的速度也得是今日半夜才能趕到南營,那也就是說要是途中不耽擱,明日晚上援兵就能到了。


    這北境南營和北營之間的關係和相距距離不是秘密,發生了大規模的戰爭,向對方求救也不是第一次,所以這些羅國也能猜得到。那也就是說,今日晚上和明日是羅國最大的機會,要是等南營的人趕到他們再攻城,難度肯定是更大一些。


    顧啟珪閉了閉眼睛,問道:“你說紮布耶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現在這羅國到底想幹什麽呀?”這是顧啟珪最想問的,雖然羅國和大齊也一直沒有結盟,但是突然發生這樣的戰爭還是不尋常。


    這時候,房間裏除了顧啟珪再沒有第二個人影,其他人看見了會以為是顧啟珪的自言自語,想個神經病似的。顧啟珪沒有得到回答,就繼續問道:“你不準備回答我嗎?阿兄可不是這樣交待的,他說你能幫上我的忙呢。”


    顧啟珪的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瞬間就出現在了顧啟珪的書房裏,他是一襲黑衣,發色如墨,眉眼冰冷,就這樣看著顧啟珪,一言不發。


    顧啟珪也是看著他,倒是完全沒有害怕,當時雀把人給他送來的時候,說是這個人對北境和羅國這片土地很是了解,讓他帶著算是備不時之需。別人是一番好意,顧啟珪當然是沒有拒絕,再加上,他當時隻想著快點到北境,有個熟悉的人也是好的,而且,他到北境最大的目的是為了爹爹,並不會去做一些不能給人知道的事兒。嗯,後來他才知道二皇子沐灃送來的這人他也認識,就是當初假扮成‘朱仕瑾’和他周旋的那個人。


    顧啟珪對他不是很了解,但是既然是二皇子沐灃親自送過來的人,顧啟珪還是選擇信他一下,也隻是一下,畢竟自己給他下過套,這裏麵的關係又實在有些亂。


    “這些,我都不能確切的知道,不過紮布耶此人心思很深,做一件事情都要想出百餘種結果,然後想好了應對方法,才會去一一實行。”塔吉,也就是狐回答道。其實也談不上什麽背叛,當初他依照約定跟在紮布耶身邊,平時也會聽他吩咐做一些事情,但是再多是沒有了。再次回到京城之後狐是真心不準備活著從四皇子那出來的,不想主子直接把他送來了顧七少爺這邊。


    顧啟珪倒是沒反駁,對於紮布耶他查了許多的資料,得到的答案也是這樣,都說羅國二皇子紮布耶最是老謀深算,但是現在這個人卻死掉了。


    “那你知道這座城裏麵有什麽是羅國需要的東西嗎?除了糧草之外。”顧啟珪又再次問道,他總覺得這城裏有比糧草更吸引敵軍的存在,所以他們選擇在這裏攻城。


    狐沉吟片刻,突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啟珪,好似想起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想到什麽了?”顧啟珪問道。


    狐慢慢的說道:“我也說不清楚,就隻能說出個大概。之前,我還在紮布耶身邊的時候,一次偶然間聽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畢竟就算是讓他按照約定跟著了,但是紮布耶還是對他有很深的防備之心的,一般重要的事情他都不是很清楚。“紮布耶似乎知道這北境城裏有一批鐵礦石,數量巨大。當時他們都喝醉了,說一些在找啊,挖啊什麽的,但是因為接下來我就被叫出去了,接下來的話沒有聽到。”狐說道,這裏麵大部分是他的推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顧啟珪卻大駭,鐵礦石?在這座城裏?怎麽可能。這鐵礦本就是嚴格把控的大宗商品,怎麽可能大批量運到邊關來,再說僅有的那一些也得是由軍隊管理著。還有巨大的一批,還有他們是怎麽知道那些鐵礦在哪的。


    顧啟珪緊皺這眉頭,從旁邊拿出地圖,觀察著這裏有哪一處地方是適合藏存東西的,那玩意兒沉不說,數量大了也是很占地方的。而且還得選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不然被發現了就是大事情。看了好久,顧啟珪鎖定了三處地方,一處在城北山腳下,一處在城東的林子裏,還有一處就在……顧啟珪盯著地圖,這三處地方都有共同點,很少有人過去,是個好操作的地方起碼不用擔心會被鄰裏看見。


    狐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此時正坐在屋脊上看天,他本來就不受製於顧啟珪,陪著顧家七公子到北境,再讓他平安的回到京城,是主子給他的最後一個命令,這件任務完成之後,他和主子之間就再也沒有瓜葛,算是完全的陌生人了。與他而言,這一件任務完成之後,他就失去了所有的自小一起長大的親人,是所有的,包括他的弟弟狸。不過再來一次,他還會這樣選擇嗎?還會的吧,狐看看陰沉沉的天這樣想著。


    顧啟珪叫來了顧十六,指著地圖上被圈出來的標記,“你親自帶人去這三處地方看看。”雖然並不是完全信任狐,但是因為其他的他有什麽都做不了,還不如做做這些,而且,他覺得這個理由可以成為羅國急急進攻的原因。


    顧十六結果地圖,看著已經被圈出來顯眼的三個地方,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直接問著自家主子:“這裏麵有什麽嗎?具體要看什麽?”


    “看看這裏適不適合藏東西。”顧啟珪冷哼,接著具體的說了一遍,又囑咐道:“注意著點,雖然之前已經在城裏搜了一圈,但是現在也不能肯定,在這城裏就沒有羅國那邊的人,要是遇見了還是小心為上。”其實,顧啟珪說的還算委婉,這城裏一定還有羅國的人,不過其中的一部分人好對付,他們可能僅僅隻是無辜受牽連的百姓,但是另一部分就不好說了。


    “是,屬下明白了。”顧十六心裏也是翻山倒海的,尤其是第三個地點,還真是紮眼。


    顧啟珪看著外麵的天空,現在已經過了午時,這裏的天還短得很,又加上今日還是陰天,再過兩個時辰左右天就要大黑了,恐怕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江南·朱家


    此時,朱家七爺和張文麟坐在書房之中,氣氛很是嚴肅,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


    張文麟開口道:“這是目前我們‘鹽鐵司’整理出來的賬本,七爺可以看看。”張文麟把一個賬本遞給了朱家七爺。


    要說他們是怎麽湊到一起的,從此是倒是值得說道說道。之前朱家交出了掌管江南四省鹽鐵的權利,此權利被今上交給了另一江南世家,但是為了防止以權謀私的事情再次發生,今上欽命在江南設置了‘鹽鐵司’專門管理江南鹽鐵的事情。這‘鹽鐵司’明麵上是二把手,但是手裏的權力不小,這為首的一人就是張文麟。這幾個月以來,兩家都是在交接公務,整理之前的賬本。


    朱七爺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經手的東西肯定是沒有錯的,但是朱仕瑾那他就不是十分清楚了。不過,既然張文麟親自送了賬本過來,肯定就是大事情,但是有回轉的餘地。雖然朱家算是失勢了,但是因為張文麟和朱家有這麽一層關係存在,所以在交接的時候倒是沒有人敢給他們家臉色看。而且因為張文麟常駐江南,再加上顧國安的關係,他們朱家遠比想象之中過得好就是了,


    朱家七爺接過賬本,隻看了兩頁,臉上的神色就暗了許多。


    張文麟卻沒有接著過問,他直接站起來,“七爺,你也知道的,這事兒可大可小,但不管怎麽說著東西得回來。那東西可不少,一般人消化不了,肯定還在的。這是賬本的備份,可以留在您這裏沒關係。”張文麟的話說道這份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直接提出了告辭。


    朱家七爺沒有繼續攔著,作為張文麟他確實已經算是做得夠多了。“此事,朱家承你的情,之後要是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朱家七爺說道。


    “七爺不用這樣客氣,顧伯母臨行之前專門告訴我要照看著些,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張文麟說道,說到底他與朱家也脫不了完全的幹係。


    朱家七爺沒在說什麽,人都說他們朱家人丁興旺,各個成才,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們一家還是要靠著妹子才能安穩度日,也實在是命運弄人。


    朱七爺拿著賬本,臉上晦澀不明,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這些貨在哪裏,張文麟說的對,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肯定是不會這樣快就消化掉的。


    “去把我的馬牽過來,我要出門一趟,不要驚動機器裏的其他人了。”朱家七爺吩咐道,沒想到在朱家已經為他付出這麽些的時候,那個孩子還是沒有交待所有的事情,也真是令人寒心。


    “你是要去幹什麽?發生什麽事兒了?”朱老爺問道,他剛剛得到消息,張文麟過來了,所以才過來看看。畢竟他為朱家也是操勞了好些,那又是自己嫡親外孫女的為未來夫婿,朱老爺還想著和那個小夥子聊聊呢。沒想到客人已經走了,現在兒子也正要出門,再加上兒子臉上的表情還十分的不好看,直覺就是有事情發生了。


    “阿爹,”朱七爺行禮。


    朱老爺看著兒子手裏正拿著的賬本,“說吧,怎麽回事兒?”


    朱七爺沒有辦法,把手裏的賬本遞了過去。朱老爺不明所以的接過去,看了兩頁,臉上的表情就大變了個樣子。其實那事之後,雖然其他幾房或許還會有怨言,但是朱老爺是沒有的,他本來就是頂想得開的類型,不然那也不會娶了徐氏在家中。但是他是在沒想到這事兒還會有後續,這可是和那件事不摻和的,這件事情處理不好,整個朱府恐怕就留不得了。


    “兒子去那裏問問他,先把東西找到再說,現在‘鹽鐵司’隻是要東西。”朱七爺低聲說道。


    “去吧,多帶幾個人。”朱老爺默了一下,“此事就不要知會你祖父祖母了。”那事之後,老爺子受到的打擊不小,再加上年紀大了,已經接連生了好幾場病。要是發生原本以為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現在又烽煙再起,他恐怕老爺子會受不住。


    朱七爺點頭,“是,兒子知道。”說完朱七爺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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