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 ”安意榮語塞,在知道這件事情伊始的時候, 他就清楚這件事情不是這樣容易就解決的,這麽些年他不瞎,當然知道顧啟珪在顧家的地位如何。


    “這件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朱氏直接說道。不過,不管在內裏他們鬧的多麽凶,在對外宣稱的時候還是隻能說是意外,不然還能怎麽說。


    陸家二爺陸航不是不好惹的, 他能做到禁衛府的統領,當然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而且他還深受聖上信任。不過這個事情他倒是不好說, 因為動手把陸呦和顧啟珪撞下去的人, 就是陸喲身邊的貼身丫鬟,是陸家的家生子, 剛剛被指派到陸呦身邊的丫頭。


    這整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京城的百姓們倒是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就是了, 頂多就是調侃或是陰謀論一下,當然更多地罵聲是在女孩子那裏。畢竟想也知道顧啟珪可是有婚約的, 還是當今聖上親封的長寧郡主,而和他落水的那個是一個庶女, 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娶妻要娶那一邊兒。


    再加上, 顧啟珪弱公子德行好的形象深入人心, 顧家幼子從落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他身子不好的事情在京城不是秘密,之前北境的事情顧啟珪也是立功了的,還受到了皇上的賞賜,大家對皇權總是有一股子崇拜的,所以聖上說什麽他們總能記得很清楚。但是,朝堂上的諫官卻是像抓住了這個事情似的得理不饒人,總是抓住顧啟珪德行有虧來說事兒,其實說罷了就是針對顧家,畢竟因為顧家打破了他們所謂的禮製,一門竟然出了兩位有封號的伯爺。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次出事兒的兩家人,倒都不是這麽好惹的,嗯,他們都屬於是皇帝身邊的近臣。這人心都是偏的,諫官在朝堂之上越說越離譜,最後甚至把顧國安和陸航說的是一文不值,這聖上也是不開心了,兩人都是他親自提拔上來的,你們說他們不行,當皇帝是幹嘛的。


    但是,在哪一個朝代總會有幾個覺得自己是整個朝堂的救世主,其他人都是有私心的,隻有自己剛正不阿,敢於說真話。嗯,在大齊,蔡暢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是皇帝明裏暗裏表示顧啟珪之事是兩家之事,雖然之中雖然有人推波助瀾,但是皇後那邊已經懲罰過了,這事兒在朝堂之上可以不說了。


    現在顧國安的幼子昏迷不醒,陸航也表示會把他女兒送到尼姑庵,罪魁禍首的那個丫鬟也已經被關進了大牢,這也算是懲罰了。今上打算息事寧人的,畢竟顧啟珪的婚事是他親自定下來的,與雲南的聯姻勢在必行,他不想多生枝節。但是諫官們在哪一個朝代都是看不懂眼色的人物,接連幾日在朝堂之上的撞柱子,令沐邱直接沒有耐性,但是也沒有辦法,隻能夠讓皇後那邊加快腳步。


    嗯,皇後摻和進來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件事情鬧得太凶,所以這件事情查的也仔細。除了顧玲燕,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參與其中,那就是陸家夫人,這裏的陸家夫人是陸岩的夫人,也就是陸霆的母親,那個丫頭就是她指使的。她不喜陸家大房二房,就一個丫頭片子,寵的跟什麽似的,她自己的兒子還在外麵賣命,大房遠在江南,就隻能不讓二房好過了。要知道一個女子在出嫁前與男子有了肌膚之親,這以後名聲可就壞了,就是能加到安家也是個妾。隻是沒想到最後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顧家的顧啟珪,想起兒子之前給她的來信說顧家顧啟珪幫了他很多,陸夫人就心虛的厲害。


    不過很快她也就嚐到了苦果,和顧家不一樣,陸家早就撕破了臉皮,陸家大房二房和本家的關係水火不容,這是眾所周知的秘密,所以一直到此事陸航的夫人直接在本家大鬧了一場,沒一個人敢吭聲。此後更是把這事兒直接鬧到了皇後娘娘那邊,逼得皇後娘娘親自下懿旨說陸家夫人德行有虧,更是撤了她誥命的身份。


    其實不僅是她,就是顧玲燕也在季皇後那裏受到了重罰,不僅剝脫誥命,更是被指著鼻子說她後宅管理不力,一時間成為全京城人的笑柄。而且更是從宮中選了才貌雙全的宮女賜給了安府,美其名曰可以給顧玲燕幫忙,至於這是幫什麽,仁者見仁。


    但是就是這樣,諫官門還是覺得這樣不夠,他們最是能說。一直到顧啟珪好幾天之後醒過來,那時候事情已經愈演愈烈,就是顧擎向他匯報時情都令他頭疼不已。也因為這件事情,才剛剛能站起來的顧國安直接下了床榻處理此事,也因為沒有養好傷,到現在陰天下雨,胳膊關節處都不好受。


    這件事情商量來商量去,最後當今聖上倒是懲罰了顧啟珪,三年之內除非重大事情不得回京,這也就變相的意味著,顧啟珪三年之後的那屆科舉考試不能參加。要知道科舉考試在每一個儒生之中的地位都是崇高的,顧啟珪在此之前已經錯過了一屆,這樣的懲罰不可謂不重。


    這下子朝堂之上的聲音倒是沒有了,雖然沒有弄著顧國安和陸航,但是他們也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畢竟皇帝是擺明了就是不動那二人的。


    這件事情這樣之後,顧啟珪這邊倒是還好,但是雖然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與雲南那位郡主的婚事也沒有怎麽樣,想也知道不可能怎麽樣。此次事件之中最受傷害的當屬陸家二房的姑娘陸呦,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可能是毀滅性的打擊,可能她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


    在離京的前一天,顧啟珪腦海之中不止一次出現在江南蹭到他懷裏的那個女扮男裝的‘他’的形象,到最後是完全沒有了旖旎,他們完全是機緣巧合,那個女子甚至沒有見過他,就是他那樣做了她也不會有什麽,而且也許正中她家裏人的下懷也說不一定。


    轉而又想到在水裏那個雖然害怕的要死,手裏緊緊攥住她自己的衣服,但還是努力的想掙脫他不讓自己成為拖累的女子,顧啟珪覺得他心裏已經有了天平。要是他不做什麽,那個女子必然會以悲劇收場,在這個朝代沒有誰會去娶一個‘德行有失’的女人。


    顧啟珪覺得在那樣的困境之下還會那樣做的人,起碼品行不會有失,他覺得比起可以在這兒選擇的自己,那個隻能被選擇的人才更可憐。再說都已經這般了,還有什麽不可以的呢,反正自己也沒有損失什麽。


    這是顧啟珪下的決定,是他跪在顧國安和朱氏麵前親口說的,他說他想娶陸呦。


    顧國安當時正在喝茶,聽到此話放下手裏的茶碗,認真的看看他,“下定決心了?”朱氏則是更過激一些,雖然不怎麽看好沐茜,但是讓幼子去娶一個庶女實在是不在她的考慮之內,“順寶,咱們可以那別的補償她的,娘想辦法……”朱氏說的語無倫次,身為一個女人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說的有多蒼白無力,世人對女子苛刻,她又如何不知。


    “讓孩子自己說,沒事兒的。”顧國安拍拍自家夫人的手低聲說道。


    顧啟珪把自己想的說了,末了道:“爹爹,娘親,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這樣做會更好,兒子不求以後外家能給兒子帶來多大的助力,但求個問心無愧,還望爹爹娘親成全。”


    “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吧,不過雲南那邊兒陪不配合還是得看你自己。一會兒我親自領著你去陸府,你親自把這話給陸統領說個清楚。你知道這個話說出去了就是給別人無限的希望,不要讓別人傻等才好。”顧國安說道。


    “是,謝爹爹成全。都是兒子不孝,今後的三年,兒子不在京城,還望爹爹娘親保重。”顧啟珪說道。


    上座的朱氏泣不成聲,她不知道兒子做錯了什麽,要受這樣的委屈,另一方麵她也有著身為母親的自豪感,有一種看,這是她培養出來的孩子的感覺。坐在她身邊的顧國安也是欣慰,是,也許這樣做對於未來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問心無愧。再加上對於陸航他們夫妻二人從來都是抱著感激的心情的,畢竟這也算是安玨然的半個師傅,而且為人品行都不錯,所以在顧啟珪要這樣做的時候,顧國安和朱氏沒有明確強烈的表示不行或是怎麽樣。


    那日晚上顧國安領著顧啟珪去了陸府,陸航雖然剛開始在顧啟珪提出來意的時候很是驚訝,但是之後態度沒有很親近但是也沒有很排斥,到最後也隻是說‘看結果’。顧啟珪當然也明白這個事情,他也沒有指望一開始陸航就能接受或是直接表示出要怎麽樣,畢竟現在他隻是空口無憑,一切確實還得看結果說話。其實說起來,對於陸航,顧啟珪也是一直是抱著感謝的心情的,畢竟這麽些年一來,都是他在顧著安玨然,在顧啟珪做決定的時候,這也占了一部分原因,本來該是他顧家幹的事情,別人幫著幹了,還幹的不錯,當然是值得感謝。


    第二日,顧啟珪就離開了京城,他第一站的目標就是去雲南。當時的情況就是,要是想娶陸呦,最大的問題就是他身上背負的婚約,第一步就是得解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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