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明亮的光線,新鮮的空氣卻讓許多船員感覺到渾身難受。


    水手們又捕來了幾條紅色的大頭魚。


    船上不少人如餓了好多天的乞丐般哄搶而上,


    這種魚真的好美味,隻要吃一次,就會發現身體控製不住,根本停不下來的要去進食它。


    其中吃相最恐怖的是常下水撈魚的鄭大海,“好吃,好吃,我要吃,”他想拚命的多塞幾口,卻忽然發現動作越來越遲緩,手臂越來越沒力,他聽到了同伴們的驚呼聲。


    “好渴,好熱,”鄭大海發現他躺在了夾板上,怎麽翻騰也起不來。


    “我好痛,我好痛,救我,”鄭大感覺全身的骨骼都在痛,仿佛被某種力量融化了般的疼痛,‘而這種感覺似乎在哪裏感受過,’“在夢裏吧,”他隱隱約約記得。


    “這是誰?”


    “妖怪,有妖怪變成了鄭大海,”有船民驚呼,嚇得忘記了繼續進食。


    “不對不對,是鄭大海變成了魚,”也有人觀察著甲板上的紅色大頭魚和鄭大海做對比,發現翻滾中的鄭大海的頭與紅色大頭魚越來越像。


    他的頭變成了魚頭,雙臂退化成魚鰭,雙腿合並成了魚尾,最終化成了一條和那些吃的不成樣子,正在承受他們一刀一刀片成魚片的大頭魚一模一樣的存在。


    “嗚嗚嗚,”你們怎麽了,我怎麽了?鄭大海想問自己怎麽了,大家怎麽看他很恐怖的樣子,卻發現他不能口吐一句話。


    他想到了這些日子總在做的夢,‘夢中化成了一條魚,無所不能,自由自在遊蕩在永恒無盡的海水中,美好無比。’


    不對不對,是鄭大海變成了魚,


    突然他聽到了這句話,鄭大海用自己的眼睛看向驚恐的退後的人群,隱隱約約他看見了離他最近的,一個被切開扔一邊的大頭魚腦袋,漆黑的帶著惡毒嘲諷的眼睛裏映照著他一模一樣的,看不出多大差別的大魚頭,


    “不會的不會的,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我一定是被人害的,我怎麽會變成自己的食物,”鄭大海努力的說著話,卻一句都說不出,烈日灼灼之下,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火海,渾身都在疼。


    “魚,好吃的,”突然一個離‘鄭大海’最近的水手饑渴難耐道:“大家別被騙了,它是怪物不是鄭大海,能吃。”


    “喂,你冷近點,”有人急了,“親眼看到的,就算它真的是妖怪,隻要有可能是大海,你怎麽還下得去手。”有人忍住饑渴,保留理智道。


    “不行啊,餓啊,看到就怎麽也忍不住,想吃活的,鮮的。”有一個水手忍不住提刀向‘鄭大海’走去,卻見原本在甲板上的‘鄭大海’消失了。


    一個褐衣老者出現在甲板上,擋住了水手的動作。


    “你把我的魚弄哪裏了?”水手暴喝出聲。


    “哎哎哎,你瘋了,他是仙人。”


    水手卻不聽,依然憤怒的衝向褐衣老者,隻覺脖子上一痛,屍首分離之時,他發現自己分離出去的身子好像也變了,烈日下變成了光滑的,長著閃亮鱗片的漂亮魚身,“好吃,這麽肥美,一定好吃。”


    褐衣老者把紅色大頭魚‘鄭大海’丟進了海水裏,又把另一位饑渴到失去理智的水手一刀斃命。


    看著另一位水手的轉變,其餘的船民終於冷靜了不少。


    “魚,他們…他們怎麽變成了魚,”有人抖著身體道。


    “我怎麽覺得吃這魚上癮呢,原來…嘔,”也有聰明的人,想到吃的魚是人變的可能,就覺得整個胃都要被吐出來,“怪不得這裏沒發現一個以前誤入這裏的人類或修者,沒準都…嘔。”


    “可惜,還是餓啊,”有的人已經開始獸化,作為人的理智漸漸喪失。


    “你醒醒吧,你再吃下去同樣下場,”想到這些天的不正常,和吃怪魚事後奇特的暢快感,變成魚的結果,一些人已經癱坐地上。


    “我也吃過怪魚,我會變成怪魚嗎?”恐慌在不少人心裏蔓延。


    “我想起來了,怪不得那個野人要我們交出船上的糧食,他是在害我們,他知道這個空間裏的活物不能吃。”


    “殺了他,大家去殺了他,”許多船民恐慌之後變得異常憤怒。


    隻是,當他們打開關押野人的臨時牢房後,哪還有什麽人。


    **莫玉和古太虛把野人大漢帶到了古太虛平時居住的房間。


    野人大漢知道事發後終有一死,不過莫玉提的疑問,讓他心裏越發的開始不安了。


    “我們大巫至從先代聖女阿格瑪消失後五十年,繼承大巫之位,一直活到了現在。”


    莫玉一陣驚訝,她想問阿格瑪離開了多久,又怕暴露自己不知道多少原委的短板,沒吭聲。


    “其實叛徒阿格瑪是個怎樣的人我們都沒見過,隻是大巫這樣說,我們便信了,”大漢似乎陷入了回憶,“我們赤羽族在千年前其實還很繁盛,至從先代聖女走後,我們的族群日漸人丁奚落,所以大家便恨她,覺得是她的離開,觸怒了建造這裏的神。”


    “你說你們大巫活了近千年,”莫玉在古太虛的眼裏同樣看到了震驚。


    “嗯,他說他之所以活這麽久,都是先代聖女阿格瑪給他帶來的詛咒,”野人大漢回憶著,“但大巫真的很好,他教會我們你們的語言;人生的道理;教會族人很多的生存技能,我們都很信賴他。”隻是啊,野人大漢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我之所以說了這麽多,是你的一句話觸動了我,”野人大漢目光炯炯的看著莫玉。


    “我說了什麽,”她為了說服大漢,連看過的閑書,都當真的胡謅進去了。


    “你說我們族群裏有異類的話,我父親消失的那個夜晚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野人魚帶帶說到這裏有些痛苦,“這些年裏,我們族群總有輕壯年的男人無故消失,我懷疑過無數的人,甚至懷疑過誤入這裏並不成器的人類,但我不敢懷疑他,”全知全能的大巫啊,“我小時候有次受傷高燒不退,都是他用自治的藥丸救好的,我不想懷疑他。”


    莫玉能夠感覺出來野人大漢魚帶帶心裏的彷徨,“沒準是別人,我們沒有證據,並不能證明什麽,”莫玉心裏已經百分百的認定這個大巫的嫌疑,但考慮到野人大漢的心理,她希望做到公正心態。


    “不不不,我想不出除了他還有誰?而且,”魚帶帶感覺得出來,至從他的兒子魚丁丁出生後,大巫看他的眼神便不一樣了,有時候他都不知道是否是錯覺,他看到了大巫眼中對他肉體的饑渴。


    “所以施主自告奮勇的出了虛空界,被人類活捉,為你們族人換取可以吃的食物。施主覺得死在人類手中,總比你麵對現實好。”古太虛道。


    大漢掩麵,顯然古太虛說中了他的心理,“我能怎麽辦,他是那樣的德高望重,我說了大家會聽嗎,萬一我猜錯了呢。”


    “想想你的兒子魚丁丁,”莫玉不想讓漢子做縮頭烏龜,“你自己怎麽樣我不多說,我希望你給你孩子一個機會,至少他該走出這裏,不該某天莫名消失。”


    “對對對,我不能讓丁丁永遠待在這裏,”島上的環境越來越可怕了,“我兒子丁丁那麽愛玩愛鬧,他不該連村子都不敢出來,”大漢似乎下定了決心。


    “你知道怎麽出去嗎?”莫玉第n次問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但我聽我父親說過,要想出去,必須拿到鑰匙。”


    什麽,莫玉剛想問,野人大漢已經說出了答案,“五色石。”


    “五色石,”莫玉想到了女媧補天用的石頭,“我建議你去你們大巫那裏看看,我覺得也許他有。”那個神秘的大巫做了這麽多的事,總不至於為了教化這群原住民的吧。‘他肯定也要出去的。’


    **知道了方法,意外還獲得了野人這裏的線索,莫玉有了點振奮。


    不過,那個大巫活了近千年還是得謹慎一點。


    “貧僧去找我師傅商量一下,”古太虛說到這裏,想到什麽突然對莫玉道:“女施主去問問褐衣老者,他失蹤的那個師兄叫什麽名字,什麽樣的性格,是否有什麽弱點?”


    “跟他失蹤的師兄有什麽關係?”莫玉記得那褐衣老者講過自己一位師兄就是在這裏消失的,門派的玉牌至今沒有碎裂,但那個人有什麽特殊嗎?


    這裏被同化或魔化的高階修士應該不少吧,那位有什麽值得注意的。


    也許那位師兄隻是路過,去了其他地方都有可能吧。


    想歸想,莫玉還是找到了在船上迎風而立,顯得心事叢叢的褐衣老者。


    褐衣老者大家都這麽稱呼他,但他本人並不算老,是位須發有些花白的中年人,為人很低調,穿著打扮也總是一身寬袍大袖的褐色衣袍,所以人們這麽稱呼他。


    “小友有何事找老朽嗎?”老者感覺到身後的莫玉問。


    “見過真人,”莫玉不知道怎麽開口,“莫玉來是有事想請教真人。”


    “你說,”褐衣老者轉過身,示意莫玉說話。


    “我…我想問問您提到的那位失蹤在這裏的師兄叫什麽?他的情況您能說一下嗎。”莫玉感覺打聽別人可能魔化或死去的故人不太好,尤其是褐衣老者盯著她目光裏的審視,莫玉感覺壓力山大。


    “小友何此一問?”褐衣老者道。


    當然是古太虛叫我問的,莫玉心裏想著,麵上還是道:“我們找到這裏的當地野人,你說說情況,沒準能打探出一些他當年的情況,”說到這裏莫玉覺得腦中有靈光閃過。


    “老朽的師兄叫李旭,隔得時間太久,老朽對他的長像性格,都忘的差不多了,”褐衣老者脾氣很溫和,雖說莫玉問的沒頭沒尾,他還是回答了。


    “李旭,”莫玉琢磨這這個名字,覺得腦子裏轟隆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簡直細思極恐。


    ——這李旭和李凡都姓李,兩個人有沒有關係呢?若是有呢,莫玉想到了大巫,想到了李凡還有他的妻子阿格瑪,還有李旭,還有這古古怪怪的空白區,常人進不去的虛空界。


    她覺得有些明白古太虛為什麽叫她問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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