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摒住呼吸,緊盯著戰台的方向。


    戰台上,兩道殘影無聲的碰撞在一起,僅僅一瞬間,便相互交錯而過。


    緊接著,又以更快的速度分開。


    張若塵站到了阿樂剛才所站的位置,阿樂站到了張若塵剛才所站的位置。兩人,寂靜不動。


    “怎麽都不動了?難道已經分出勝負?”


    “好快的速度!”水問心站在戰台的下方,盯著張若塵和阿樂。


    以他的修為,也隻能勉強的看到張若塵和阿樂出劍的痕跡。但是,想要將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劍接住,他都隻有四成的把握。


    另外六成,是死。


    “到底誰贏了?”林濘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雙美麗的秀目,盯著戰台,露出幾分期待的神色。


    原本站得筆直的阿樂,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一股疼痛感傳來,緊接著鮮血從胸口湧出,將大半件衣服都染紅。


    “嘭!”


    他十分不甘的倒在地上,一隻手緊緊的捏著劍,一隻手捂著胸口,目光依舊盯著戰台下方的林濘姍。


    最終還是敗了,沒能完成對她的承諾。


    張若塵的脖頸處出現一道血痕,十分淺,隻劃破了皮。


    “你為何……不殺……我?”阿樂躺在地上,盯著張若塵。


    其實,張若塵是可以一點傷都不受。那樣的話,他就必須一劍殺死阿樂。


    可是,他卻沒有那麽做,在出劍之後,又強行變招,讓劍又偏移了幾分,所以才會被阿樂的劍劃破了脖頸的皮膚。


    張若塵盯了他一眼,道:“我從不殺人!”


    其實,張若塵還有後半句沒有說出來,“除非遇到該殺之人。”


    “我欠你一條命,今後……一定會還你……”阿樂緊咬著牙齒,就像是一頭倔強的孤狼,獨自爬下了戰台,在戰台上留下一條血路般的痕跡。


    張若塵微微皺眉,向著林辰裕和林濘姍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家人的心果然夠狠、夠冷,居然都沒有派遣一個仆人將重傷的阿樂接下去,而是,眼睜睜的看著他獨自從戰台上爬下去。


    當然,他也懶得去管,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接下來就是第十場武鬥。


    黃級武鬥宮中就隻剩下兩位黃榜武者還沒有出手,分別是排名第五的司空地,排名第二十一的雲天。


    出手的人,自然是修為更強的司空地。


    司空地也是一位頂尖強者,戰力堪比玄極境初期的武者,可惜就連水問心和阿樂都敗在張若塵的手中,他自然就更不行。


    毫無懸念,張若塵輕易將司空地擊敗,成為雲武郡國第一個連勝十位黃榜武者的黃極境武者。


    張若塵不僅獲得了新的黃榜鐵令,更是得到一百萬枚銀幣的巨額獎勵。


    新的黃榜鐵令,上麵印著“雲武郡國,黃榜第一,張若塵”的字樣,對於張若塵來說,也算是一種榮耀吧!


    至於一百萬枚銀幣的巨額獎勵,則是兌換成了一千枚靈晶。畢竟,一百萬枚銀幣實在太沉重,足以裝一大車,還是靈晶攜帶起來更加方便。


    張若塵將八十萬枚銀幣存在了武市錢莊的三星貴族卡上麵,隻攜帶兩百枚靈晶在身上,準備去清玄閣購買一些丹藥,為衝擊玄極境做準備。


    “九姐,你似乎也收獲頗豐?”張若塵見到九郡主正美滋滋的數著靈晶,便走了過去。


    “隻是贏了二十枚靈晶,完全沒法和九弟你相比。”九郡主眯著一雙眼眸,顯得十分興奮。她押張若塵取勝,終究還是賭贏了。


    二十枚靈晶,對一位郡主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張若塵道:“我正要去清玄閣購買丹藥,要不要一起?”


    “好啊!我正好賺了一筆,可以購買一枚三清真氣丹來衝擊黃極境大極位。”九郡主欣然的說道。


    張若塵道:“既然我贏了一百萬枚銀幣,自然是我請客。九姐,你看中了什麽丹藥,直接告訴我一聲就行。”


    “九弟,你真的太好了!”九郡主又是飛撲過去,猶如乳燕投懷,在張若塵的臉上親了一口。


    “轟隆!”


    天空,傳來一聲雷鳴,緊接著便狂風大作,降下瓢潑大雨。


    張若塵和九郡主走出黃級武鬥宮的時候,雨下得正酣。


    街道上,全是積水。落葉在風中打了一個漩,便又落入渾濁的積水中,被一輛行過的車駕碾碎成泥塵。


    “打!給我打斷他的雙腿,真是氣死本小姐了,居然如此沒用,連一個張若塵都勝不了。”林濘姍站在雨中,冷冷的說道。


    一個侍女,舉著一把油紙傘,撐在林濘姍的頭頂,為她擋住風雨。


    林家的四個身強力壯的護衛,得到林濘姍的指示,臉上帶著獰笑,不斷將鐵棍揮下去,劈在阿樂的身上。


    “嘭嘭!”


    阿樂匍伏在雨水中,雙腿被打斷,頭也被打破,全身被打得血肉模糊。


    “什麽狗屁奪命劍客,隻是一個奴隸罷了!若不是小姐將你撿回來,你早他媽餓死在雪地裏了!”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的劍呢?你殺我啊?哈哈!”


    “打,打死這個沒用的東西。”


    ……


    四個護衛用盡全身力量,揮出鐵棍,發出張狂的笑聲。


    林濘姍站在一旁,身材高挑動人,容顏清麗絕塵,冷漠的盯著趴在雨水中的阿樂,帶著幾分鄙夷的神色,“若不是看你有點修煉天賦,本小姐怎麽會收留一個奴隸?你現在被張若塵刺斷了經脈,還有什麽用?打,給我往死裏打,打死這個沒用的東西。”


    阿樂趴在渾濁的泥水中,睜著一雙眼睛,盯著站在不遠處的林濘姍,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身上的鮮血流淌出來,將周圍三米之內的雨水染紅。


    一個虎背熊腰的護衛,提著血淋淋的鐵棍,走到林濘姍的身旁,躬身一拜:“小姐,像是已經打死了!”


    “真的是廢物。”林濘姍盯著趴在雨水中的阿樂,冷峭的說道。


    “嘩啦啦!”


    一輛華麗的鎏金車駕,從雨水中行過,在街道中央停了下來。


    林辰裕撩開車簾,露出一張俊毅的臉,陰沉笑道:“濘姍,我們該回去了!”


    林濘姍點了點頭,看也不看躺在血泊中的阿樂,登上車駕。


    車轅轉動,華麗的車駕,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沒過多久,四隻雪白的鬼影兔,拉著一輛古車,從黃級武鬥宮中行出來,停在了阿樂的身邊。


    張若塵從古車中走了下來,看了看渾身是血的阿樂,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鼻尖。


    “還有鼻息,沒有死透。”張若塵道。


    九郡主坐在車中,撩開車窗的簾子,道:“九弟,他的雙手雙腿都被打斷,又受了這麽重的傷,肯定救不活了。就連他的主人都不管他,我們又何必要管?”


    “我們若是不管,那他就真的死定了。派兩個人,將他送回王宮。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意誌。”


    張若塵取出一隻丹瓶,丹瓶裏麵裝著十枚二品療傷丹藥,聖涅丹。每一枚價值兩千枚銀幣。


    他將其中一枚聖涅丹放入阿樂的嘴唇,便又將丹瓶收了起來。


    九郡主立即派遣兩個護衛,將阿樂抬上另一輛古車。那一輛古車,向著王宮的方向行去。


    張若塵和九郡主駕駛著雲兔月車,向著丹市的方向行去。


    “滴滴答答!”


    雨,下個不停。


    行人和車駕越來越少,終於來到一段僻靜的街道。


    黑暗中,一道青色的人影快速的閃過,從一座木質高塔上麵飛落下來,輕輕的落到一座四層的飛簷閣樓上麵。


    正是王後娘娘的四位弟子之一,寒青蘿。


    寒青蘿身上青色的衣衫被雨水淋透,勾勒出凹凸曼妙的曲線,高聳的酥峰,纖細的柳腰,簡直就像是行走在黑夜中的豔鬼幽靈。


    寒青蘿的臉上蒙著麵紗,露出一雙美麗的眼眸,盯著從下方行過的古車。


    “嘩!”


    她的玉手在纖細的腰間一摸,將腰帶扯下,手臂一抖,那一根腰帶便化為一柄青色的軟劍。


    她雙腿一蹬,立即騰飛而起,向著古車追上去。


    隨後,臨空一躍,從天而降,落到古車上方七米的地方,一劍向著那一輛古車劈了下去。


    “啪!”


    古車,裂成兩半,向著左右兩邊飛出去。


    那一個駕車的侍女,被剛才的劍氣殺死,身體被一分為二。


    可是,古車中卻空空如也,並沒有看見九王子的屍體。


    “難道他提前逃走了?”寒青蘿落到地上,站在街道的中央,露出疑惑的神色。


    就在寒青蘿正在詫異的時候,張若塵和九郡主從遠處的雨幕中走出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九郡主十分惱怒的道。


    “咦!”


    寒青蘿輕咦了一聲,十分不明白,張若塵和九郡主是如何逃過她必殺的一擊?


    其實,張若塵和九郡主一直都在車中,並沒有料到有殺手來殺他們。隻不過,在寒青蘿出手的那一刹那,張若塵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殺氣。


    所以,他便一把抓住九郡主,撞破古車的車壁,從古車的後麵逃了出去,躲過了這一場殺劫。


    張若塵將寒青蘿打量了一番,道:“玄極境的殺手?”


    寒青蘿的身上充滿殺氣,眼神冰冷,絕對不是一般武者,而是殺過無數人的殺手。


    殺手本來就很可怕,讓人防不勝防,殺人手段層出不窮。可以在低境界,殺死高境界的武者。


    一位玄極境的殺手,自然十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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