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禪教,與奉仙教、幽冥邪教齊名,為姹界的三大古教之一。


    該教佛修修的是歡喜禪,他們認為,天地萬物皆因陰陽雙性的結合而產生,利用“空樂雙運”,產生悟空性,從而達到以欲製欲的目的。


    但,真正能以欲製欲的佛修,卻少之又少,更多的都在追求力量和欲望的路上,佛性漸失,墜入迷途,進入邪道。


    正是如此,喜禪教也就從最初的佛道一脈,淪為了姹界的鼎盛邪教。


    出手擒拿張若塵的六位大神,乃是喜禪教胭脂神王座下的六大高手,夜羅彌、毗羅奴、千羅浮、歆尼、真尼、迦尼。其餘神境佛修,站在遠處,千姿百態,觀察著坐在神艦上的張若塵。


    真尼是太白境的修為,麵露媚態和好奇的神色,聲音嬌吟:“臨危不亂,好鎮定,這是西方佛界的哪位高僧?”


    張若塵右手持佛珠,拇指掄動,淡然的站起身,看向眾佛,道:“貧僧,靜修!”


    “他已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直接超度了吧!有神王掩蓋天機,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所為。”歆尼眸中露出寒芒。


    夜羅彌攔住歆尼。


    他是太虛境修為,為胭脂神王座下的第一高手,雙手合於腹下,呈定禪印,道:“我聽過你的名字,據說你出生昆侖界,曾是帝皇,是昆侖界那位女皇的父親。”


    張若塵並不是故意占池瑤的便宜,隻不過在西天佛界對靜修更加熟悉一些,道:“俗世如前世,早已與貧僧沒有半分關係。”


    得知了靜修的特殊身份,六位大神再不敢輕易殺他。


    片刻後,威名赫赫的胭脂神王,從九層白塔中走出。


    她乃是喜禪教當代教主“定論佛主”最寵愛的明妃,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樣子,穿一身無塵無瑕的白色佛衣,聖潔得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美貌更勝歆尼、真尼、迦尼,但眉宇間散發出來的春態,卻與身上的聖潔格格不入。


    傳說,以胭脂神王的修煉天賦,根本無法突破到無量境,是定論佛主付出了巨大代價幫助她,才修成神王身。


    胭脂神王體態微豐,胸臀曲線美妙,煙視媚行的盯著張若塵,道:“既然是池瑤女皇的父親,直接殺了,倒是可惜。來近些,讓本座好好看看。”


    她素手纖纖,向虛空探去。


    “嘩!”


    張若塵的身體,被空間漣漪吞噬,下一刻,已出現到胭脂神王身前。


    張若塵近距離的盯著她,眼神從她臉上每一處精致的五官上滑過,鼻尖傳來誘人的芳香,但,心如止水,眼似菩提。


    胭脂神王也在觀察他,心中大感驚奇,道:“好一個靜修,心境竟如此了得。若本座破了你這顆無欲的佛心,是否會給那位池瑤女皇造成沉重的打擊?”


    張若塵感到不解,為何胭脂神王如此恨池瑤?難道是因為,池瑤的美貌勝過她?


    張若塵卻不知,修歡喜禪的邪道異佛,對容貌有著癡迷的追求。定論佛主雖然寵愛胭脂神王,但卻不止一次在她麵前提到池瑤和月神的名字,心中怎會沒有嫉恨?


    胭脂神王冰沁的玉指,在張若塵臉頰上劃動,美眸含笑,始終觀察著他的眼神變化。


    雖說胭脂神王這種佛蘊和魅惑相結合的氣質,對天下任何男子都有致命的誘惑力,但,張若塵連無月都能從容應對,更何況天下別的女子?


    胭脂神王甚至在媚法中釋放了神魂攻擊,卻依舊無法撼動眼前這個佛者的佛心,心中生出挫敗感,卻又很快轉化為爭勝之心,嬌笑道:“請神僧進塔。”


    喜禪教的眾佛,皆露出了然的笑容,知曉一旦進塔,靜修的佛身和佛心皆休想保全。


    張若塵本就想了解九層白塔中的情況,自然是老老實實向塔中走去。


    “神王,那邊傳來了最新的消息,過來一起商議。”另一輛車架上的那座黑色宮殿中,響起一道低沉的神音。


    胭脂神王望了過去,心知正事要緊,於是吩咐道:“比丘,你先帶他去第四層塔的蓮花池!”


    “嘩!”


    胭脂神王破空而去,進入黑色宮殿。


    比丘尼是九層白塔的看守,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長發自然在背後垂落,在中段的地方用一根紫色發帶輕輕係住。


    她是上位神的修為,亦是胭脂神王的弟子,身上卻帶有少女的清純和天真爛漫,絲毫不像是一個邪修。


    走進白塔,塔門自動關上。


    比丘尼在前麵領路,傳音道:“不要露出任何異色,這座白塔的器靈始終觀察著我們,它如同是胭脂神王的另一雙眼睛和耳朵。”


    張若塵早就看穿她的身份,因此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比丘尼繼續傳音,道:“等胭脂神王回來,肯定會先采補了你的修為,再破你的佛心,令你淪為心甘情願跪伏在她腳下的奴仆。我現在就想辦法,放你和蚩刑天逃走,但能不能逃走,得看蚩刑天本事夠不夠大。咦,你為何不好奇我是誰?”


    張若塵以自己的聲音,道:“仙子變化之術高明,將胭脂神王都騙過了,想來修為已達到無量境,為何不親自出手呢?”


    走在前麵的比丘尼停下腳步,轉身盯向張若塵。


    並不怕被白塔的器靈洞察,因為剛才張若塵已經釋放出場域,衍化出二人繼續在安靜前行的幻境。


    比丘尼的容貌和身形快速變化,身材和模樣長大到十七八歲,氣質嫻靜淡然,佛蘊空靈,正是西方佛界的慈航仙子。


    張若塵變化成了自己的容貌,道:“仙子果然不是尋常佛修。”


    慈航仙子,曾與洛姬、紀梵心她們並列九仙美人圖,誰能想到她的修為已達至無量,將同代修士遠遠拋在了身後。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張若塵。


    當初張若塵化身為六祖傳人“元塵”去西方佛界,借婆娑世界修煉精神力的時候,就被修為遠不如他的慈航仙子窺破真身。


    當時,慈航仙子說出了一句張若塵至今都無法理解的話。


    她說,“我本無法識破你的真身,但你進入婆娑世界經曆了三百世,而我就是婆娑世界。”


    婆娑世界,是佛門始祖迦葉留下的始祖界,為何慈航仙子會說她就是婆娑世界呢?


    慈航仙子如今的高深修為,更讓張若塵意識到她當初那句話有非同一般的深意。


    慈航仙子盯了張若塵半晌,顯然以她的心境,也需要時間才能消化眼前的驚人變化,道:“姹界發生了變故,本是封山了的喜禪教和幽冥邪教,在暗中向坐鎮奉仙教的蚩刑天、魚蒼生、八翼夜叉龍發動了襲擊。蚩刑天和魚蒼生被擒拿,八翼夜叉龍身負重傷,逃進了虛無世界,但,有兩教的高手前往追殺,能否逃走,不好說。”


    張若塵道:“喜禪教和幽冥邪教哪裏來的膽子,敢同時得罪昆侖界、千星文明、天龍界?”


    “這看似是三大勢力,但你應該很清楚,在天庭內部,昆侖界、千星文明、天龍界早已是同進共退,是一股勢力。很顯然,喜禪教和幽冥邪教是得到了另一方勢力的支持,這方勢力很可能比你們更強大,或者更強勢和狠辣,他們不得不站隊。”


    慈航仙子又道:“正是想要弄清楚他們背後之人是誰,和他們此行的目的,所以我才化身為比丘尼,想要跟上去看看。”


    張若塵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仙子當時為何在姹界?”


    “奉仙教主隕落,天宮有意整頓姹界,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本是去姹界傳道,想要引喜禪教的佛修改邪歸正,哎,算是恰逢其會吧!”


    慈航仙子道:“若塵大長老似乎懷疑到了我的身上?”


    張若塵想到了阿芙雅當初的分析,她認為始祖迦葉有大問題,西方佛界與長生不死者有非同一般的聯係。


    不過,相比於阿芙雅,張若塵更信任慈航仙子。


    在張若塵認識的所有女子中,慈航仙子是為數不多如天姥、千骨女帝、洛水寒,讓他心中完全不會產生任何非分之想的女子,因為,她們是一類人,都是極度的專注於自己追求的道。


    正是如此,無論修為高低,張若塵對她們都有一種別樣的尊敬,或者說是欣賞。


    張若塵輕輕搖頭,道:“我從未忘過我們以前並肩作戰的友誼,但我心中有兩個疑惑,實在是不吐不快。不知仙子是否能夠解惑?”


    慈航仙子雖是佛修,卻並不介意他人稱呼她為仙子,早已無色無相。


    慈航仙子知道張若塵想要問什麽,有些為難,道:“若塵大長老既然信任我,可否容我今後再回答你這個問題?”


    “好!”


    張若塵並沒有去問今後是多久。


    若慈航仙子想要告訴他,肯定會主動來找他。


    而且西方佛界,張若塵也肯定會再去一趟。


    “以我與仙子的友誼,若塵二字的後麵,不需要加大長老這個稱呼。”


    張若塵談笑說出這句後,又問道:“仙子可曾在附近星空感應到戰鬥波動?”


    “感應到過符紋的波動,就像恒星一般在星空中閃爍了一下,便消失不見。位置大概就在這片星域吧!”慈航仙子道:“若塵此來,是為了這件事?”


    張若塵凝思,道:“或許胭脂神王和嘉鴻邪神秘密來到這裏,也與此有關。”


    嘉鴻邪神就是剛才呼喚胭脂神王前去商議秘事的那位無量境修士,是幽冥邪教教主之下的第一號人物。


    張若塵和慈航仙子,變化成了靜修和比丘尼的模樣,來到第四層塔,站在了蓮花池畔。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決定先不采取強勢手段,靜觀其變。


    “妖女,有什麽事衝著我蚩刑天來,我修為深厚,肉身強壯如龍,欺辱一個有家有室的老人家算什麽本事?我蚩刑天無懼無畏,任你采補。來啊!”


    蚩刑天被鎖在一朵蓮花中,身體隻有螞蟻大小,但發出的吼聲,卻是震得四周陣紋和神紋齊齊閃爍。


    池水漣漪,不斷向外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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