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葳這次受傷的事情引來了對她並不怎麽關心的父親,同時還有她那天原本要見卻沒有見到的母親,初暖這才知道,趙葳那天之所以會來找她,是因為她的媽媽爽約了,所以她才會趕來。趙葳並沒有告訴他爸媽說是因為保護初暖才受的傷,而這一點也讓初暖原本不是很堅定的心一下子堅定了下來。


    因為初暖救下了苑清讓她先逃走了,苑清也履行了她的諾言,說服了她的爸爸不再繼續為難顏末涼家裏,顏末涼家裏的生意也得到了緩解,慢慢地恢複到了正常的運作。


    原本一直出逃在外的季森突然回來,警察局裏也正式將初暖請去了錄口供,不隻是以受害人的身份,更是以證人的身份。


    錄口供的那天是周末,初暖剛從醫院裏看望趙葳回來,顏末涼就送她來了派出所了,到了之後,發現梁安洵早已經等在了這裏。


    “我來這裏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梁安洵很老實地對他們說。


    顏末涼沒有理他,隻陪著初暖進了派出所。


    給初暖錄口供的是個很年輕的女警察,並不像一般的警察那裏冰冷無情,全程下來一直都很有耐心,說話的語氣也很小心,就怕觸到初暖的傷口。


    初暖錄口供的時候顏末涼和梁安洵就等到外麵,顏末涼時不時地就往審訓室裏看,一雙手也是握緊了放開,放開了再握緊。


    梁安洵看著他因為擔心初暖而有的小動作,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是愛初暖的,對吧?”雖然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顏末涼回過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我也喜歡她。”梁安洵也望向了初暖所在的那間審訓室,原本有些冷然的眸光變得有些柔軟了起來。


    聽到這句話,顏末涼的眉頭驟然蹙起,他一時怒極,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衣領,湊近他幾乎是咬著牙齒在問,又狠又冷:“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喜歡她。”梁安洵也不怕顏末涼生氣,嘲諷般地笑了起來,隻是他笑的是自己,“我以為我除了苑清以外不會再喜歡上別人,可笑的是,我居然喜歡上了她。”他望著顏末涼的眼睛,說,“你知道嗎,我後悔了,我後悔靠她太近害得她受了那麽多的傷。”


    “梁安洵,閉嘴!”顏末涼更用力地抓緊了他的衣衫,緊緊地盯著他。


    “顏末涼,你其實和我一樣,如果真的要說誰是罪魁禍首的話,那應該是你。”


    顏末涼的手鬆了鬆,一點一點地放開了梁安洵。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梁安洵又笑了,眼睛卻微微有些發紅了,他側過頭,看到了被女警察送出來的初暖,然後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又擦了擦眼睛,很快就恢複成了原本的樣子。


    他也隻要她好好的,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走出派出所時,梁安洵對初暖說了一句話:“苑清要出國了。她讓我帶句話給你,說臨走前想要見你一麵。”


    初暖見到苑清那天,是苑清回來學校最後的手續的時候,苑清約她在學校旁邊的一家奶茶店裏見麵。


    “我不是來跟你說謝謝的。我去看過趙葳了,我爸爸本想要負擔所有的醫藥費,但趙葳拒絕了,她說她並不是為了我。顏初暖,你真的有一個很好的朋友。”苑清低著頭,並沒有看初暖,頓了頓後,她又說,“我聽安洵說了你要告季森的事情,我有個東西想要交給你,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但是我希望這件事情能夠讓季森得到教訓。”說完,她拿出了一個u盤遞給了初暖。


    初暖隻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之前苑清拿來威脅過顏末涼的那個u盤。


    苑清看著初暖有些震驚的樣子,說:“顏初暖,我當時也沒有騙你和顏末涼,這個u盤裏裝著的確是你曾和季森在一起的證據。但那隻是他帶著你去招待所進了房間的那段錄像,雖然不是很長,但也應該夠了,而且裏麵還有招待所裏的登記記錄的照片。”


    初暖立刻伸手抓住了u盤,手也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又不太相信地看了苑清一眼。


    苑清明白初暖的意思,隻是笑了笑,說:“顏初暖,我能做隻有這些了。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告訴顏末涼,我是真的喜歡他的。還有,對不起。”


    這個時候的初暖隻以為苑清是在為之前對她所做的那些事情說對不起,直到後來她才徹底地明白了她這聲對不起的真正意義。


    苑清走後沒有幾天的時間,初暖要打官司的事情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傳到學校裏去了,人盡皆知,以前他們對於初暖的事情也隻是被苑清造謠出來的,並沒有真實的證據證明,而打官司的事情一出,這件事情就被得到了證實。有人唏噓,有人看好戲,有人同情,有人支持,但這些並不能改變那些人看初暖的眼光。


    初暖也在這之後沒有再回來學校了,因為兩家人一致決定在事情結束之後,要送初暖和顏末涼出國留學,初暖再留下來隻會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不想初暖過得不開心,等到幾年之後再回來,所有的一切也都不會再被人想起。


    法院開庭的時候,趙葳已經出院了,並且作為證人出席在了法庭上,同時來當證人的還有趙葳的弟弟趙然。人證物證皆在,法庭之上的季森也是百口莫辯,老老實實地認了罪,承認了對初暖所做的事情,以及帶人打傷趙葳。


    最後,季森被判了七年。


    走出法院的時候,趙葳抱著初暖在法院的大門口哭哭笑笑鬧了一大場,卻沒有一個人上去勸她們,任由著她們哭鬧。所有人都知道,她們哭的是所有經曆的事情在此刻塵埃落定,笑的是傷害她們的人終於得到了他應該受的懲罰。


    兩個月後,趙葳拆掉了石膏,她到機場送了初暖,在初暖上飛機之前還明言要求她每個星期都要給她發郵件發照片,還用拳頭威脅她說如果不發的話等她回來饒不了她。初暖隻好一邊流淚一邊笑著點頭,兩個又鬧了好一會兒,直到最後才在廣播通知下被顏末涼牽著進了機場通道裏,而這條通道去往的地方,是帶著光明帶著溫暖的。


    到了國外後,初暖真的變回了原來的自己,恢複了從前開朗的笑容,偶爾耍耍任性,喜歡纏著顏末涼,吵架的時候依舊倔強不退讓,逼得顏末涼不得不對她妥協。初暖也按照與趙葳的約定每周都給她寫郵件發近照,從她的回信裏也得知了她也交了一個男朋友,是籃球社的社長,叫林昭,是之前打籃球輸給過趙葳的。


    除此之外,初暖也收到過梁安洵寫給她的郵件,話不多,隻是問初暖的情況,但初暖擔心顏末涼會生氣,一封都沒有回過。隻是後來從趙葳寫給她的郵件裏知道,梁安洵過得也很好,還被學生會的副會長看上了,對他展開了瘋狂的追求。而苑清,初暖在跟著顏末涼去參加的大學生國際學術研討會上見過她一次,她比以前更漂亮了,也更自信了,圍繞在她身邊的外國帥哥不比纏著顏末涼的外國美女少,在見到初暖的時候還調侃了她一句,讓她把顏末涼看緊了,別被別人搶了隻能躲著哭。


    至此,所有人都過得很好,所有人忘記了過去所發生的事情,成為了全新的自己。


    那些悲傷與痛苦通通都被時光給治愈了,曾經的傷口也終於不再流血,它結了痂,長成了粉嫩的新肉,也終不會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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