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忠親王世子摸著臉叫喚了一聲, 反射弧似乎比赤道還要長。


    隻是這一聲啊聽起來既不像吃痛也不像生氣, 聽起來怎麽還有點享受的意思呢。


    想起忠親王世子以前在府裏的所作所為,賈元春都有點後悔打那一巴掌了。她這纖纖玉指碰到了這種人身上, 等晚上回去說什麽都得好好多洗幾遍手。


    “你叫什麽啊!”


    “我叫齊懷俊……不知姑娘尊姓芳名?”


    忠親王世子顯然還在回味賈元春先前的那一巴掌,尚未清醒過來所以智商還沒上線。


    賈元春深吸了一口氣,這忠親王世子長得是挺俊的, 但不會是個傻子罷。


    心中掂量了一番以後, 賈元春咬牙照著暗衛教過的招式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讓自己的胳膊暫時脫了臼。


    等賈元春“頑強地”回到已經散架子的馬車以及裝傻充楞的暗衛邊上的時候,齊懷俊才徹底清醒過來。像是發現了寶貝似地趕到元春身邊開始噓寒問暖,早先應付的神色全然不見。


    “姑娘, 你沒事兒罷。”齊懷俊說著便看到賈元春抬著脫臼的胳膊給他看,立馬心疼地邀請賈元春坐著他的馬車找個醫館將胳膊接回去。


    賈元春起先假裝不肯,但等了半天也不見有回城的馬車出現, 便哼了幾聲帶著暗衛上了齊懷俊的馬車。


    不得不說,這親王府的馬車就是大, 坐著就是舒服。


    察覺到她想得有些偏了,賈元春趕忙將思緒拉回來。她可是帶著皇上布置的任務的, 可不能對這樣的人家有什麽好感。


    瞧了眼正看著她發呆的齊懷俊, 賈元春忍著惡心明知故問著。“看你這馬車挺不錯的,大戶人家罷。這麽著急趕回去,這是已經定下來親事了?”


    “已經有了, 有了。”


    “可憐的我啊, 本想著去龍潭寺去求佛能讓我嫁出去就行。結果可倒好, 還沒到地方呢就讓你把我撞回去了。”


    齊懷俊強忍著沒原形畢露,怎麽瞧縮在一旁的暗衛都覺得礙眼。掂量一番決定等進了城以後先將這個仆人支開,然後再和賈姑娘表露心際。


    在當初的設想中就有這麽一種可能性,所以暗衛瞧了眼賈元春便繼續裝傻充愣,出了馬車便讓附近埋伏的暗衛繼續跟著忠親王府的馬車。


    “多謝公子了,小女子要先去找家醫館診治胳膊了。不知公子家在何處,改日一定讓家……”賈元春剛想說家父,但一想起來她爹什麽德行便立馬停頓了一下。“家中的伯伯登門拜謝。”


    賈元春在暗衛剛下了馬車以後立馬說著。


    齊懷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合他心意得姑娘,哪能讓賈元春就這麽地跑了?琢磨了一下一拍腦門,齊懷俊才反應過來他這一路上還沒自報家門呢。


    然而在齊懷俊說他是忠親王世子的時候,賈元春表現得更想下車了。


    誰人不知忠親王世子是什麽德行?太可怕了,告辭!告辭!


    齊懷俊以為賈元春是被他外麵的名聲嚇著了。趕忙直接將身子橫在馬車門口攔住了賈元春。


    “姑娘你聽我說,我在外麵的名聲都是裝出來的。皇上忌憚著我父王,我這是為了自保才迫不得已自汙。我對姑娘一見傾心,姑娘若是不信我,我現在就派人遣散我的後院可好?”


    賈元春一直都是被告知忠親王世子是個極度討厭女人的人,所以對現在對她表現出一副癡.漢樣子滿腦子都是問號。


    皇上的暗衛應該不能出現紕漏罷,還是說這齊懷俊的心機已經深到可怕的地步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熟點好麽?況且我的命格特殊,你娶了我以後更得受皇上忌憚。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可不想陪你滿門抄斬。趕緊吩咐停車罷,我剛才看到一個醫館。”


    賈元春越是折齊懷俊的麵子,齊懷俊越是覺得賈元春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沒關係,我可以放棄世子之位,到時候咱們浪跡天涯。”齊懷俊的死纏爛打讓元春按照劇本似乎沒法往下接了。


    好在暗衛和她說過這樣該如何處理,那就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齊懷俊見賈元春一言不發了,以為她心中已經從了自己了,趕忙吩咐車夫快點駕車回府。


    至於賈元春要派個人去賈府告知一聲的事情,齊懷俊表麵答應了,但到了府裏以後卻變了主意。


    這要是讓賈家直接將人領走了,他不是白忙活了這麽長時間麽?等賈元春在忠親王府裏過上一夜,這事情可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到時候再讓人放出風聲,想來這賈元春在成為世子妃和陪伴青燈古佛之間應該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哇!元春姐姐真的進了忠親王府,我們要不要趕快回去讓賈將軍來救姐姐出來?”


    薛寶釵也坐著馬車跟了一路,雖然隻是跟著沒看到馬車裏具體的狀況,但這一路上沒讓忠親王府的車夫發現也是挺刺激的。


    天佑啃了口雞腿兒搖了搖頭,這事兒估計他皇爺爺早都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他們如今應該做的就是順應自然,免得壞了他皇爺爺的計劃。


    “安啦,咱們回宮罷。”


    天佑覺得順便可以問一下江南那邊老幼婦孺院辦得怎麽樣了,今天因為急著要去看忠親王世子的熱鬧結果忘問了。


    齊敬德在暗衛那兒收到天佑要回宮的消息以後,便讓禦膳房多準備兩副碗筷等著天佑和寶釵回來用飯。


    “熱鬧看夠了?肚子餓了才知道回來吃飯……”齊敬德擺擺手免了天佑和寶釵的禮,隨後在兩人落座後說著。


    薛寶釵也和天佑學會了在這個時候小牙一齜,衝著齊敬德微笑。


    看著孫媳婦兒被孫子教“壞了”,齊敬德假裝歎口氣決定還是好好吃飯多活兩年爭取能看上重孫子罷。


    雖然天佑很少遵照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但畢竟現在是順他皇爺爺的毛摩挲的時候,還是怎麽乖怎麽來罷。


    “皇爺爺,那個雙皮奶好吃不?”天佑在吃完飯以後繼續刷著存在感。齊敬德點了點天佑的額頭,拿著帕子給天佑細細地擦著嘴角。


    東西挺好吃,就是名字忒直白了。


    “那皇爺爺給這個小吃起個好聽的名字罷。”天佑還不知道他皇爺爺是個起名廢,殊不知這事兒簡直要難為死他皇爺爺了。


    一聽到要起名字,齊敬德立馬表示這雙皮奶的名字直白點也不錯,讓人一聽就知道這個小吃的特色。為了掩蓋尷尬,齊敬德便開始將話題往天佑是怎麽琢磨這道小吃上麵來。


    這明顯是沒話找話,天佑就將他弟弟扯了出來,說是看到他弟弟喝的牛奶碗底下有一層奶皮,覺得挺好玩便琢磨出來這道雙皮奶。


    “皇爺爺,您和我們說說現在金陵的老幼婦孺院的事情罷,我和妹妹都想聽。”


    雖然天佑轉移話題轉移得十分生硬,但齊敬德覺得總比說雙皮奶的事情要強。瞧了眼薛寶釵滿眼期待的樣子,齊敬德點了點頭。


    他還以為天佑當時就是一時興起,過了半年多時間早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呢。當初的規劃很是詳細,運轉還沒到一年呢,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到有什麽不得了的紕漏。


    “皇爺爺,如意呢?她怎麽樣了?”薛寶釵很是關心當初教他彈琴的這位師傅。等到了京城她父親為她請的師傅一來長得沒有如意好看,二來都刻板得很,從來不手把手教她彈琴。


    她要是能自己體會明白,還用請師傅幹嘛?有請師傅的錢捐給老幼婦孺院好不好……


    齊敬德想了好長時間,就在薛寶釵準備還是回家問她爹爹的時候,齊敬德才想起來薛寶釵嘴裏的如意是誰。


    “她呀,她就在老幼婦孺院裏教孩子們彈琴。另外你父親將她記在薛家的一戶遠房親戚的名下,她如今有了正大光明的身份,叫薛如意了。”


    那個分支的人家其實已經絕嗣了,所以薛謙就毫無顧忌地將如意的名字填了上去。


    遠房親戚有如意為他燒香火供奉,日後說不定還會托夢來感謝他呢。


    反正也是閑聊,兩個小孩子的問題都問完了,齊敬德便開始問兩個孩子這幾天都去哪兒玩了,玩得都怎麽樣。


    不用讀書還有熱鬧瞧,自然是盡興得很。


    這邊天佑和寶釵是盡興了,另一邊的將軍府卻是有些“愁雲慘淡”。


    “再多派幾個人去尋找,找不著元春你們就不用回來了!”賈赦這邊咆哮著,另一邊用餘光瞄著他淚如雨下的娘。不愧是做過國公夫人的,都一把年紀了這眼淚還能流這麽多。


    賈母都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哪能動得了真感情?但養尊處優多年,也用不著有事兒沒事兒靠哭天抹淚來謀劃些什麽了,這一時半會兒想哭還哭不出來呢。


    多年不開始真正的表演了,賈母在袖子上抹的生薑汁沒控製好抹多了,這一碰到眼眶,眼淚立馬止不住地就開始往下流。


    “我苦命的元春呐,你爹不爭氣,你娘也走了,你這要是也走了,剩下我這老婆子和寶玉可怎麽活啊……”


    幸好寶玉已經被邢夫人和迎春一同帶去了京郊的莊子裏,要不然肯定得跑過來安慰他祖母。


    哄寶玉說是出去玩,實際上是怕不明真相的孩子會破壞計劃。


    賈母覺得她實在是堅持不住,得回屋打盆清水洗洗眼睛了。於是來了個熟悉的裝昏操作,讓賈赦立馬將她扶回了屋子裏。


    等元春進了忠親王府,沒過多大一會兒忠親王府全上下就知道世子爺又帶回來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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