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忠親王果然老奸巨猾, 竟然還能來這一手。秦世安緊張之下搓了搓手,心中將希望寄托於皇上在忠親王府裏的人能幫著在水裏加點明礬了。


    “滴血認親除了合血認親以外還有滴骨認親一說, 不過鑒於對先人的尊重,這種方法逐漸被淘汰。話又說回來,既然這滴血認親曆經數朝還能屹立不倒,可見還是站得住腳的。至於您說的那些個例, 八成是碗中的水被做了手腳。”


    後宅陰私,忠親王妃比天佑知道的多太多了,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天佑的說法。


    “先說一下啊,我這個人也挺怕疼的。您的懷疑讓我挨紮了一下,您看看是不是也該給我點補償?再說您那乖孫兒前些日子禍害了我們辛辛苦苦做的胭脂,還沒給錢呢……”


    天佑打著小算盤開始為自己的小金庫添磚加瓦,這在秦世安眼中就成了天佑為了給暗衛留出下手的空閑而在這兒故意拖延時間。


    就算到最後忠親王毛都沒給, 等會去以後他也要多掏點……


    這可是救命啊。


    果然是在他皇兄身邊兒長大的孩子,這小心眼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一盒胭脂能值幾個錢,拐著彎兒地朝他討要。要不是擔心這小兔崽子在他皇兄兒邊說什麽壞話,忠親王早就讓下人將天佑丟出去了。


    “你想要多少?”


    見天佑伸出來三根手指頭,忠親王哼了一聲。三兩銀子也值得這般費口舌?他出三十兩就不信堵住這小子的嘴巴!


    “可以,趕緊來罷。”


    天佑見忠親王答應得這般痛快就知道忠親王肯定是將三百兩銀子當成三兩或者是三十兩了, 要不然早就氣得跳腳了。


    秦世安先將自己得手指擠破滴入了碗中, 隨後摸了摸天佑的頭頂,讓他將腦袋側到一邊兒, 免得等會兒見了銀針緊張害怕。


    嘶……


    天佑挨紮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趕忙將還掛著血珠兒的手指的放到嘴巴裏吮吸著。


    兩滴血液沒多大一會兒便溶在了一起。


    秦世安心想一定是天佑在拖延時間的時候, 暗衛往水中加了點明礬,所以半點緊張的神情都沒有。


    “此事妾身來做罷。”


    忠親王妃將齊天福的一滴血滴到了齊懷俊早就將血滴入的碗中。因為水中有明礬的緣故,兩滴血相溶的速度比秦世安和天佑那邊兒都快。


    看到兩滴血溶到了一起,齊懷俊握著元春的手好生勸慰。


    忠親王妃也覺得兒媳婦受了大委屈,趕忙用眼神示意兒子趕緊帶著他媳婦離開這裏。


    免得看到那個碗心裏就堵得慌。


    “天佑,你往這個碗裏再滴一滴血,銀子給你翻倍!”


    就在秦世安覺得又逃過一劫的時候,一直盯著白瓷碗的忠親王突然又來了幺蛾子。


    “王爺……這不合適罷……”


    世子和嫡孫的碗中可是加了明礬的,若是天佑的血滴進去肯定是要相溶的,那豈不就露餡露得底兒朝天了?


    “秦禦醫,我忠親王府雖不比當年,但也不會差你兒子那點銀子的。”忠親王說著捋了捋胡子。


    若是天佑這小子的血和俊兒與福兒的血不相溶,那他就相信這滴血認親確實是站得住腳的。


    就在秦世安還想辯解的時候,見錢眼開的天佑已經又將手指刺破滴了一滴血進碗裏。見天佑的血也融了進去,秦世安登時慌張的地張大了嘴巴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趁著忠親王也有些發愣還沒回過神,天佑拿手指蘸了下碗中的水,嚐了以後立馬大聲喊了一句水有問題!


    忠親王妃趕忙也上前,不顧儀態也嚐了一下那碗水。


    “王爺,這水有股酸澀味兒,極有可能被加了明礬。醫術上有記載,若在水中加入明礬,非親子也可相溶,若水中加入食鹽,則親子也不能相溶啊!”


    忠親王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捏住銀針刺了下自己的手指,又往天佑的碗中滴了一滴血。


    沒溶!


    “王爺,您這王府裏不太幹淨啊……這滴血驗親的水都能被人動了手腳,那您……”


    吃飯喝茶還有什麽安全可言麽?


    這信息量有點大,忠親王表示他得坐下來好好縷一縷。


    一旁站著的侍從太監在收到忠親王妃眼神示意後,趕忙悄悄溜了出去準備將忠親王世子再請回來。


    “妾身親自去準備清水,王爺放心,這次不會再讓宵小陰謀得逞。”


    在忠親王妃下去以後,天佑瞧了眼他那強裝淡定的爹,覺得他爹還是到別在這裏繼續待下去比較好。


    免得因為太過慌張而露出馬腳讓忠親王察覺到什麽。


    “爹,你去給元春姐姐瞧瞧身子去。這事兒太給人添堵了,別讓元春姐姐憋出病來。”


    既然天佑能開口,那就說明這小子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後手。秦世安稍稍放鬆了一些,擦擦額頭的汗被忠親王府的下人領著去了元春那邊兒。


    忠親王妃親自端了兩碗水過來,忠親王首先將手刺破滴了一滴血,隨後將銀針遞給天佑。“給你三倍的銀子,虧不了你小子。”


    “姥姥啊,這時候全靠您了。等吧這關混過去,我賺來的錢全都給你買肥料……”


    姥姥狠狠地擰了下天佑的耳朵。她千百年前就已經修煉成人形了,還用得著施肥?


    惡心誰呢?


    “你以為就你聰明,姥姥一直在幫你呢。要不然你也知道,你和忠親王的血其實也能相溶。”


    忠親王隻當天佑的叫聲是因為拿針紮手指吃痛,見他們二人的血真沒相溶便讓齊懷俊過來再做一把滴血認親。


    那白瓷瓶裏的血著實不多,但再倒一滴的量還是能倒出來的。


    看到兩滴血已經相溶,天佑一邊吮吸著手指頭,一邊擺著另一隻小手示意忠親王該給他錢了。


    “王誠,給這小子一百兩銀票。”


    一百兩?這是在打發叫花子麽?他挨紮了三下誒……


    “那盒胭脂三百兩啊,翻三倍該是九百兩。剩下的八百兩給你打個對折,再給我四百兩,不能再少了。”


    一盒胭脂三百兩?忠親王第一反應是天佑在拿他開涮!


    他堂堂忠親王活了幾十年,豈能不知道一盒胭脂該賣多少錢?三百兩的胭脂,他怎麽不往臉上貼金箔?


    “京城二月時的鮮花誒,多稀奇的東西。就算有人想掏銀子買,還未見的買得到呢。我們辛辛苦苦薅了少說也得有一百盆的花才做成那一小盒胭脂,原本是想給元春姐姐試用的。結果……我要三百兩都算賠的了,至於翻倍的事兒可是您說的。”


    更何況他還打了個折呢,夠意思了。


    一聽是給元春準備的,齊懷俊趕忙掏出兩張五百兩的銀票給天佑。“再去做一盒那樣的胭脂,要是能讓元春高興起來,本世子還重重有賞!”


    作胭脂的事兒好說,天佑在拿到銀票後便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咱們府如今都要寅吃卯糧了,你倒大方,一下子掏出一千兩銀子給那小崽子!”忠親王心中本就煩悶,一瞧齊懷俊給了一千兩銀票眼睛都不眨一下更是窩火。


    這還沒找到幕後元凶呢怎麽這爺倆要先吵吵起來了,忠親王妃趕忙順著忠親王的胸口。


    “王爺先別生氣,妾身想起一件事兒,似乎可一箭雙雕!”


    說白了就是借著調查謠言的來源好篩查府裏的下人,然後放出去一些下人好縮減開支……


    天佑躲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忠親王府要揭不開鍋的事兒他可不關心。


    賈元春在回了自己的屋子以後便不再臭著個臉,揉了揉有些發僵的麵頰問了身側的抱琴一句。“我記得我好像是給過天佑銀子罷……”


    “小秦大人那雁過拔毛的性子您還不了解?您確實是拿您的銀子給了,可王爺不知道啊。”


    於是乎就讓天佑鑽了個空子。


    秦世安知道元春其實什麽病都沒有,所以到了元春的院子以後象征性地給元春開了個補氣益血的方子就退出了忠親王府,在門口等著天佑出來。


    至於血液是怎麽相溶的,賈元春識相地沒有多問。畢竟那是宮中的禦醫,不為人知的方子多著呢。


    而且萬一隔牆有耳,豈不會壞了皇上的大事兒?


    “今天的熱鬧精彩罷,犧牲一個懶覺換得值不值?”


    齊敬德握著天佑的手吹了吹,隨後輕輕地咬了一下。這小子究竟是有多缺零花錢,竟然都把主意打到忠親王身上了。


    “太值了,我還賺了一千一百兩銀子呢。這要是都拿去當做胭脂的啟動資金,簡直就要發大財了。”


    如今江南已經春暖花開,做胭脂的原材料一抓一大把,幾乎就是無本的買賣,天佑不激動就怪了!


    “你個小財迷呀,趕緊給你爹挑個封號罷。”齊敬德敲了敲天佑的腦袋說著。


    因為秦世安是禦醫,所以在接到皇上為秦世安擬定封號的命令時,欽天監便有意將寓意往平安康泰那邊兒靠攏。天佑瞧了眼折子上的三個差不多的封號,選擇困難症立馬就犯了。


    有困難,找皇爺爺。皇爺爺給他出難題了,那就找姥姥!


    “不如這樣,我告訴你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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