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材纖弱, 腰很細, 衣裙是濃鬱的紅, 墨發披散下來, 如鴉羽一般。


    她側對著他,正撫上路邊的花,突然出現的腳步聲驚擾了她,一不小心扯下一片花瓣。


    謝臨無意識地向前一步。


    她聽見動靜直起身, 微微轉身, 朝他的方向看過來。


    謝臨眼瞳微縮, 呼吸停滯了一瞬。


    她的皮膚很白, 玉石一般的色澤, 襯著烏黑的青絲, 更是欺霜賽雪,白的刺眼。黛眉微蹙, 唇色殷紅, 漆黑的眼眸中盛著墨色, 像一場霧,濃鬱而潮濕。


    風忽然吹起,樹上細花輕輕晃下來, 落在紅裙上,裙擺微動。


    ——絕色無雙。


    謝臨腦海中驀地想起這四個字。


    “慕歡見過陛下。”


    她的聲音也十分動聽, 咬字輕軟, 尾音嬌怯。微彎下腰, 似要跪拜。


    謝臨上前扶住了她。


    她的手臂纖細, 寬大的袖口往後滑了點,露出一截白膩的手腕,細若無骨。手指細白,將那片花瓣捏的流出汁水,染在指尖,顯出一種莫名的豔麗。


    謝臨收回手,袖袍垂下,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慕歡。


    這就是慕歡。


    他的眸色深了一瞬,麵上卻溫和笑起,道:“你就是慕歡?”


    慕歡站的很直,微微垂著眸,道:“是。”


    謝臨溫聲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賞花。”慕歡低聲道。


    “賞花?”謝臨掃視一圈,道,“現在的花可沒有春日的多。”


    慕歡“嗯”了一聲,“隻是有些無聊。”


    謝臨問:“太子呢?”


    “慕歡!”


    話音剛落,少年的聲音就忽然響起,帶著絲甜膩的歡喜。


    謝承安快步走過來,才見謝臨也在這裏,他忙斂了神色,低聲叫了句,“父皇。”


    謝臨不動聲色地看了慕歡一眼,見她朝謝承安的方向走了一步,他微眯起眼,問謝承安:“用過膳了?”


    謝承安才下了功課,聞言愣了一下,道:“還沒有。”


    謝臨道:“朕也還未用膳,一起。”


    謝承安受寵若驚,又有些疑惑,忐忑道:“是。”


    謝臨不經意道:“你也一起吧。”


    話是對慕歡說的,她點頭應是。


    謝承安驚訝了一瞬,想到,這難道是父皇接受慕歡了?


    雖然,雖然他們現在還不是那種關係……


    他心中開心,偷偷望向慕歡,臉上有些紅。


    東宮。


    宮人布好膳食,謝臨坐在上座。


    謝承安這幾日照顧慣了,習慣性地注意著慕歡,她看向哪個菜,他就給她夾過去,慕歡對他笑了一下。


    他的耳根發紅,也跟著笑。


    謝臨眯了下眼,道:“朕聽說你最近和戶部尚書有些爭執。”


    謝承安小心翼翼地說:“回父皇,那尚書的小兒子,和渝春樓有些聯係,聽聞兒臣搶了他手下的人,便處處滋事。”


    謝承安雖貴為太子,卻並不受寵,手中沒什麽實權,又素來軟弱可欺,以至於區區尚書的兒子,也敢暗地裏欺負於他。


    謝臨皺眉。


    雖然他對謝承安並無父子情深,也不太喜對方的性格,但好歹是儲君,怎麽也不能被一個臣子壓在頭上。


    看來得給太子一點權力。


    至於別的方麵,他倒不是怎麽擔心。他清楚謝承安的性格,也對自己的掌控力,非常有信心。


    慕歡喝了口水,她的唇紅豔豔的,沾了水有些濕潤,更顯嬌豔欲滴。


    謝臨目色漸深,忽然道:“再過不久,慕小將軍就要回來了,你不想回將軍府嗎?”


    謝承安聞言,有些緊張兮兮地看向慕歡。


    “我同將軍府已沒什麽關係了。”慕歡低眉順目,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現在跟了殿下,便是殿下的人。”


    謝承安聽聞她的話,喜形於色,麵上是單純的喜悅。


    謝臨點點頭,溫和地笑了一下,“很好。”


    用完晚膳,已是酉時,夕陽將落未落,不知何時而來的厚重陰雲鋪滿天際,天色變得陰沉。


    宮燈被一盞盞點亮,整個皇宮都變得明亮。


    慕歡站在殿前,燈火巍巍,照在她的身上,使那張絕色的容顏有些朦朧,如隔了一層雲霧,望不真切。


    謝承安站在她旁邊,兩人的身影並排立著,十分和諧。


    謝臨麵上不動,收回視線,朝寢宮走去。


    路過禦花園,他看見慕歡今日碰的那朵花。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掐了剩下的花瓣。


    花瓣柔軟,十分飽滿,他用指尖撚了撚,紅色的汁水沾了一手,有些不適的粘膩。他皺了下眉,將花瓣扔掉。


    謝臨回了寢殿,取了帕子擦手,那紅色卻很難弄掉,牢牢地黏在手指上。


    他忽然想起慕歡的手,那雙白皙的手上染著豔麗的紅,無端顯得奢靡。


    下午遇見慕歡的場景在眼前反複。


    謝臨獨自坐了一會,叫出暗衛,道:“去找些工匠,隱蔽一點。”


    *


    晚上突然下起了雨,天邊響徹隱隱雷鳴。


    空氣悶熱。


    慕歡躺在塌上,覺得身上有些粘膩,她喊了一聲:“殿下……”


    謝承安很快走進來,行至塌前,問:“怎麽了?”


    慕歡看向他,伸出兩條細長的手臂。


    謝承安這兩日已經習慣了,但臉頰還是不由自主地紅起來,他俯下身,將她抱起。


    ——明明一開始是柔弱可憐的模樣,現在卻嬌怯任性,連路都不願意走。


    慕歡的手臂勾著他的脖頸,身子窩在他懷中,語氣嬌軟:“抱我去浴池,我要沐浴。”


    謝承安聞言,身子僵住,臉色微紅:“這個……你自己去好不好?”


    “不好。”


    謝承安當然沒能拒絕,他將她一路抱到浴池邊才放下,水霧彌漫,空氣中有些濕熱。


    慕歡站在池邊,看了眼背過身的謝承安,輕輕笑了一聲,謝承安聽見了,耳根似乎要燒起來。


    紅色的衣裙緩緩褪下,堆疊在地上,紅豔的一團,莫名有些靡麗。


    謝承安聽到入水聲,整個人都一個激靈,他顫聲說:“那,那我先出去了,你好了叫我。”


    慕歡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好。”


    謝承安身子僵直,緩緩走到門口,沒忍住偷看了一眼。


    她坐在浴池裏,黑發被水洇濕,濕漉漉地披散在後背,肩膀雪白而瘦削,手臂細長,鎖骨纖瘦,皮膚光潔而白膩。


    謝承安臉上迅速蒸騰起紅暈,他的眼睛似乎都熱了起來,盡力眨了眨眼,呼吸急促,落荒而逃。


    慕歡聽見動靜,朝門口看一眼,見忘記關上的門,微微勾了下唇。


    熱水熨帖,她舒了口氣,緩緩閉上眼,靠在池壁上。


    大概過了兩刻鍾,慕歡才堪堪洗完。


    她從浴池裏邁出來,水珠立刻順著光滑的肌膚落下去,砸到地上,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她在衣服堆裏挑揀了一番,翻出紅色的裙衫,鬆鬆地裹在身上,叫道:“殿下。”


    謝承安在外麵等了很久,覺得今日的時間格外的慢。被慕歡叫進來的時候,頰上紅暈還沒有消退,在看見她時又迅速爬了滿臉。


    她的青絲潮濕,落在紅色的衣裙上,將其薄薄的布料打濕,貼在身上,顯出曼妙的身形。由於池中水熱,她的麵頰上被熏出了紅暈,漆黑的眼睛沾了水霧,濕潤又迷離。


    謝承安將她橫抱起,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膝窩,她的身子還有些濕意,柔軟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令他心底發顫。他的手緊了緊,垂目看她。


    因著現在的姿勢,她的裙擺向上滑了些許,露出細瘦的腳踝,和一小截白膩膩的小腿,玉足赤-裸,隨著他走動的姿勢晃啊晃。


    謝承安從沒想過人的皮膚會這樣燙,隔著衣物都要將他燃燒,他幾乎快要握不住她。


    ——心跳很快,呼吸紊亂,步伐也有些淩亂。


    謝承安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讓自己的眼神從她身上離開,堪堪走完這一段路,到了床邊。


    他把慕歡放到床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然下一刻,這股氣又被憋在了嗓子裏。


    慕歡的手臂如同柔軟的藤蔓,纏在謝承安的脖頸,在他將自己放下將要直起身的時候,她的手用力,將他壓下來,唇遞上去。


    她的唇十分柔軟,帶點兒溫柔的熱意,醉人的香甜。


    謝承安猛地怔住,他彎著腰,保持著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但他此刻卻顧不得難受。


    他下意識地閉著眼,眼睫微顫,麵上帶著紅暈,任她親吻,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他聞到一陣濕潤的氣息,像縹緲的霧氣,帶著神秘的幽香。


    慕歡放開他。


    謝承安緩緩睜開眼,眼裏還有些迷茫,在對上慕歡的眼神時,猛地顫了一下,迷茫全化為羞澀,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慕歡歪了下頭,道:“我想休息了。”


    她什麽都沒解釋,謝承安的目光遊移,又落在她身上,卻並不看她的眼,“哦,哦,那我出去了……”


    慕歡應了一聲。


    謝承安的視線往上,對上她漆黑的眼,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移開。


    “你睡吧,我出去睡。”


    謝承安輾轉了一夜,眼睛亮晶晶的,沒有一絲疲態。他想了半天,最後覺得,他們現在都是這樣的關係了,他應該也要做點什麽。


    於是次日一早,慕歡還沒醒,他就去找了謝臨。


    才剛下了早朝。


    謝臨坐在高處的龍椅上,墨色的眼眸有些沉黑,問:“何事?”


    他看著底下的人,心中卻不自覺地想到慕歡。


    世間果真有傾城絕色之人。他想,也不知道工匠找好了沒。


    思緒飄飛間,謝臨突然聽到謝承安堅定的聲音——


    “父皇,我要娶慕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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