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隊長派的人費了老大勁、問了許多人才找到了袁青。


    袁青依然在袁芃芃家門前蹲著, 看著牆上鋒利的碎瓦片, 一籌莫展。


    “哎呀,袁青,你咋在這裏啊。”那人看著袁青的眼神尤為古怪,剛剛才把人害了,咋還有臉在人家家門口蹲著呢?


    袁青想不到那麽多,一聽大隊長找她, 就毫無防範地去了。


    袁芃芃隔壁的老大娘自認出那頂兔皮帽來,越想越不對勁, 做什麽都覺得不對:那帽子明明是芃芃的,怎麽會在青青的頭上呢?難不成是芃芃送給她的?可平時也沒見這倆小孩有這麽要好呀。


    她從家裏出來, 剛好看見大隊長家的人領著袁青走了, 心裏越發狐疑了:不會是出什麽事兒了吧?


    還沒等她的腦子想明白, 她的腳已經不由自主地跟上去了。


    就去看看,看一眼, 要是沒什麽事兒,她就再回來。


    袁青踏進了大隊長的家,看見了一個黑黑的、高高的、瘦瘦的少年,這是一個生麵孔。


    還有一個穿著很破爛、身上髒兮兮的小孩兒。袁芃芃的姥娘也不嫌棄她髒, 慈愛地把她攔在懷裏。


    她沒認出來這是袁芃芃, 也想不到這就是袁芃芃。


    袁芃芃眼睛多利啊,她一眼就認出了袁青腦袋上的那頂帽子, 是原身母親的遺物。


    雖說是遺物, 但陳立花疼女兒, 這頂帽子基本上是原身在用,這也是為什麽她戴上帽子剛好的原因。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頭,唔,果真不見了。


    所以這是害命順便謀財?


    袁大隊長見人都到齊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咳。”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他滿意了,目光轉向了最後進來的袁青,不由得加重了一點語氣:“袁青,你今天是不是把芃芃推到大坑裏去了就是之前隊裏用來捉野豬的那個大坑。”


    袁芃芃不知道那個大坑,但袁大隊長再熟悉不過了,那個坑有多危險他也是知道的。就算他之前想著家醜不可外揚,也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袁青這種害人精!


    袁青的麵色霎時間就變了,但還是嘴硬道:“我、我沒有。”


    “那你是覺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幽幽響起,“我袁芃芃,烈士遺孤,婦聯主任親口誇讚的人,汙蔑你”


    袁青猛地往那個方向看去。


    袁芃芃抬起一張髒兮兮的臉,從陳老娘的懷裏出來,一雙眸子銳利地嚇人:“我不管你是什麽借口,你把我推下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袁青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看到袁芃芃:“你、你不是……”


    “不是在那個大坑裏苦苦掙紮嗎?”袁芃芃替她把話說完了,“人在做,天在看!有人把你推我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你剛走,我就被救出來了。”


    袁青恨得險些把一口銀牙咬碎:“你撒謊,你撒謊!”


    袁芃芃懶得再理她,這事兒,她身份上就占了九成理,更別提她還有人證了。


    她靠近袁青,一手扣住她,一腳踹在她腿窩,袁青吃痛,“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再抬頭時,袁芃芃手上正抓著那頂兔皮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頂帽子,你也配戴”


    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孩子,把高了她將近一頭的女孩子三下兩下就給踹翻在地。這視覺衝擊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袁青心裏也是極大的震動,要知道,她內心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她那把子力氣。可剛才袁芃芃一隻手就鉗製住了她,她用盡力氣也掙脫不開。


    袁大隊長最先回過神來,他皺著眉頭,不讚同地說:“芃芃,你……”


    “大隊長,”袁芃芃連一聲叔都不肯叫了,“剛才她不是說我撒謊嗎?那好,你幫我問問她,我哪裏撒謊了”


    袁大隊長嚴厲起來:“芃芃!你剛才怎麽能動手呢!”


    “怎麽,我拿回我媽的東西,也有錯”袁芃芃內心的火氣瞬間就起來了,說實話,她都很佩服自己,到現在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跟這些人扯皮。


    什麽證據?什麽和平相處這麽些不可理喻的人,跟他們扯什麽!現在差點被害死的是她袁芃芃好不好!她就是不理智、耍脾氣,怎麽了袁青到現在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那都要感謝她還是個從小在法製社會長大的人,脾氣好!


    “袁大隊長,”這卻是陳老娘說話了,她對袁青也是恨極了,“你有什麽想問的,還是快點問吧。”


    “嗤——”袁芃芃輕笑一聲,“其實這都不用問了,我隻要把人往公安局一送,就什麽都出來了。”


    袁芃芃突然就沒了再耗下去的欲望了,她其實不太理解這裏的人處理事情的方式。公安局才是專門處理這種事情的地方機構,她為什麽要把人扭到袁大隊長這裏來


    果然,她還是被這裏的一種“不找公安”的一種思想影響了。


    袁大隊長不同意:“這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一種玩鬧……”


    陳老娘卻是難得的表示了支持:“對,咱去報案!”


    袁青尖叫起來:“我才沒害你呢——”


    “啪!”


    袁芃芃直接一巴掌扇到了她臉上:“你還有臉叫我今天還真是長見識了,世界上怎麽還會有你這種人你害人你有理是吧?”


    袁芃芃一把薅住了她的頭發:“你知道你這是什麽罪嗎咱們領導人都說了要善待烈士遺孤,你算個什麽東西,嗯不聽領導人的教誨,破壞社會主義建設,你這是反動派!”


    “我告訴你,就算大隊長不想把這事鬧大,我也一定要讓你進局子。你今天能害我一個,明天就能害全村!放著你這種社會幹什麽危害農村建設為什麽領導人設公安局因為一旦你這種人多了,全國人民都會惶惶不安,大家光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誰還有心從事生產建設”


    袁芃芃瞥了袁大隊長一眼:“大隊長,雖然你是大隊長,但咱新中國可不是一個一言堂的地方,你可以問問咱們小袁莊的全村人,看看有多少人願意讓這麽個禍害留在小袁莊的。”


    袁大隊長被她懟的很鬱悶:他也沒說不罰人啊!


    還有點生氣:他才是大隊長,反過頭來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教訓了,讓他情何以堪!還這麽上綱上線的,想幹啥?


    “不行,這種人咋能留在村裏呢!”屋裏突然進來一個人,卻是袁芃芃鄰居家的老大娘。


    她一臉鄙夷地看著唄袁芃芃死死扭住的袁青,看向袁大隊長,說:“大錘子,你可不能犯糊塗啊。這麽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可不能留在村裏!那坑我也知道,人掉下去,響聲都傳不出來的。那分明是要人命!


    “她今天要芃芃的命,明天是不是該要我們的命了”她頓了頓,又說,“我說呢,她咋一直在芃芃家外麵不走,還戴著芃芃的那頂帽子。”


    袁芃芃皺了皺眉頭,一隻手鉗製住她,騰出一隻手來翻過袁青的手:滿是被碎瓦片劃傷的痕跡。


    “你還真的是為了那雪花膏你爬我家的牆,是為了偷雪花膏”


    袁芃芃簡直是要驚呆了,居然還真的有為了一盒雪花膏就要人命的極品


    “那不是偷!”袁青的胳膊被反剪,疼得她五官都扭曲了,“那本來就該是我的!”


    袁芃芃氣的都要笑了,她問出了一個深藏在她心底的疑問:“你臉這麽大,一盒雪花膏夠不夠?還本來就該是你的,做白日夢呢吧你!”


    袁芃芃實在懶得跟這種人廢話了,她直接從腰上摸出今天買的繩子,把袁青五花大綁。


    期間袁青不斷地掙紮,袁芃芃毫不客氣地狠狠踹了幾腳,就老實了。


    袁青最終還是被送去了警察局。


    袁芃芃一路上都跟著,袁大隊長不肯借隊裏的車給他們,袁青不肯走。袁芃芃冷笑一聲,“嘭”地一聲就把人放倒在地上,像拖一個麻袋似的拖著走。


    這時候的路上小石子可不少,袁青被拖了一段路,身上的棉襖就破破爛爛了,皮膚上也被硌出了不少淤青。


    “饒了我吧!我能走!”


    “不用,你臉這麽大,哪兒能讓你自己用腿走呢我看呀,你這腿也別要了,又不走路,要它們幹什麽?”


    袁青實在是被她嚇破了膽子,哭哭啼啼地說:“我、我不敢了,你別送我去公安局,我,我給你道歉……”


    袁芃芃拖著她走過了一個深坑,她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我道歉!我道歉!”


    袁芃芃停了下來,慢慢蹲下來,看著袁青那一張被她揍得腫成豬頭的臉。


    袁青的眼裏迸發出了一種得救了的喜悅。


    然而袁芃芃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窖。


    袁芃芃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公安幹嘛?”


    公安局的審訊自然不比他們在小袁莊那種簡陋而又漏洞百出的質問,經驗豐富的公安連問問題都是關鍵性的。


    “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和受害人一起出門”


    “大概一個小時後,有證人說,隻有你一個人回到了受害人家的附近,是否確有其事?”


    “我們在受害人家的牆頭發現了血跡,而你掌心的傷痕和牆頭的碎瓦片吻合,是否就是這種碎瓦片造成的呢?”


    袁青哪裏招架得了這種陣仗?她純粹是有做壞事的心、做壞事的膽,卻沒有做壞事的腦子。


    三天後,袁青的判決書下來了:有期徒刑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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