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應該是一家三口, 爸爸, 媽媽,和孩子。


    媽媽是一個長得很溫婉的女子,爸爸則是一個劍眉星目、孔武有力的漢子,一看就是那種衣服底下藏了八塊腹肌的健美身材。


    媽媽懷裏的孩子是一個長得白白嫩嫩,頭發被梳成一股一股、然後在後麵編成小辮兒,穿著粉粉嫩嫩的小裙子的寶寶。


    小女孩的眼睛眨呀眨的, 眼睫毛忽閃忽閃,看上去很是乖巧。


    袁芃芃努力抑製住自己想上去捏捏臉蛋兒的衝動, 衝這位特殊的舍友露出一個笑容:“你好,我是中文係的袁芃芃, 以後請多多關照。”


    女子抱著孩子騰不出手來, 也很有禮貌地跟她打招呼:“你好, 我是物理係的林雙雙,這位是我的愛人, 這是我的孩子。”


    看上去很凶、不苟言笑的男人在聽到愛人的話後,很給麵子地扯了扯嘴角:“你好。”


    袁芃芃也淡淡的:“你好。”


    對人家的對象,還是不要有過多的表示為好。


    林雙雙輕聲問懷裏的孩子:“嬌嬌,你下來好不好?媽媽要開始幹活兒了。”


    男人已經開始利索地收拾了:“對, 嬌嬌, 你從媽媽懷裏下來,別累著媽媽了。幹活不用你, 你就在那裏坐著就行。”


    林雙雙嗔怪道:“那哪兒行啊。”


    站在旁邊被強硬地塞了一嘴狗糧的袁芃芃:可惡!我也想要男朋友……


    林雙雙看這宿舍幹淨得很, 驚訝地問:“芃芃, 這都是你打掃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沒事沒事,都是一些小事。”袁芃芃慢慢挪動到了小女孩的身邊,跟她對視。


    名叫嬌嬌的小女孩一點都不怕她,可愛地睜大眼睛跟她對視。


    袁芃芃:怎麽辦……心都要被萌化了。


    林雙雙注意到了兩個人之間的互動,連忙對女兒說:“嬌嬌,快叫阿姨!”


    袁芃芃:……


    嬌嬌是真的很乖很聽話,當即就奶聲奶氣地喊人:“阿姨。”


    袁芃芃幽幽地看了林雙雙一眼:“我是六三年的……”


    我現在隻有十五歲啊摔!


    林雙雙結結實實吃了一驚:“啊?你這麽小啊?”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連道歉,“我看你完全就是一個大姑娘的樣兒,還以為你……”十七八了呢。


    “沒事沒事,”袁芃芃從兜兒裏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來,遞給嬌嬌,“這不是第一次,我覺得應該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陸陸續續,宿舍裏的姑娘都來齊了。


    袁芃芃把今後要相處一陣子的幾位舍友都很隱晦地打量了一番。


    年齡最大的就是林雙雙了,她是五零年生人,今年周歲二十八了,孩子都四歲了,是老三屆的學生;老二是楚晴,今年二十一;老三老四老五差的不多,都是十九歲的姑娘。


    年齡最小的就是袁芃芃,她一個六零後,混在一堆五零後裏,居然也沒有太不協調。


    可能是這個年代,小孩子得到的營養都不夠,袁芃芃一個剛剛發育的,胸前的小饅頭都比她們幾個大。


    雖說是小饅頭,但在袁芃芃一天半個木瓜一杯牛奶的照料下,還是不容忽視的,反觀這些基本已經發育完了的小姐姐們,胸前都是一不小心就“失蹤”的小籠包。


    但林雙雙的身材又另當別論了。她身上有一種典型的熟女風情,雖說是賢妻良母、溫溫柔柔的類型,但人家要什麽有什麽。


    該瘦的地方瘦,該胖的地方也絕對不會少。


    因為是剛見麵,大家簡單地做了個自我介紹就算是認識了,之後就是各幹各的事。


    有一個女孩子,性格比較靦腆,袁芃芃怎麽熱情地捧場,讓她來個自我介紹,她都是支支吾吾,半天都隻是說了一個名字。


    袁芃芃覺得可能是性格不同,之後還偷偷給她道歉。人家明明不喜歡這樣,你非得起哄讓人家做自我介紹,這就不叫熱情了,叫為難人。


    戴榮紅著臉,衝袁芃芃連連擺手,小聲地說:沒、沒關係的。”


    袁芃芃不太擅長和這樣嬌花一般的女孩子打交道仍舊掏了一袋瓜子出來,和幾個舍友分了,多給戴榮抓了一把。


    她安置好自己的東西之後,就挑了一件淺藍色體恤,配著一件深藍色的牛仔褲和一雙黑底白條的運動鞋,又從自己的櫥子裏找了一頂白色的鴨舌帽戴上,塗上厚厚一層防曬霜,就打算清清爽爽地出門了。


    這一身打扮在後世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在牛仔褲還沒有大量引進的如今,實在是很新潮的存在。


    同宿舍的女孩子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不過進了一趟洗手間,就換了一身這麽洋氣的打扮,都覺得歎為觀止。


    林雙雙是京城本地人,家裏是住在軍區大院的,自從鄧老把控全局後,她們家這種一直支持鄧老的,也都跟著水漲船高了。


    就說她爺爺今年收到的上好的茶葉吧,足足比去年翻了十倍!他們兄弟姐妹也被人塞了不少禮,她也收到過一天牛仔褲,聽說是外國人流行的玩意兒,但可沒這個漂亮。


    不過林雙雙能憑實力考上京城大學的,還是對學習和物理實驗什麽的更感興趣,她不過驚訝了一下,便把這件事丟開了。


    袁芃芃打扮得這麽“新潮”,一是現在大環境鬆泛了,這麽穿頂多會被人頻頻行注目禮,不會拉著你去□□,說你“傷風敗俗”;二是跟她要去辦的事情有關,穿成這樣,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家境優渥的女孩子。


    這年頭,還沒有什麽正兒八經的房產中介,因為大部分都是單位給分配房子,商品房很少很少。


    而那些私底下的路子,袁芃芃初來乍到,也不懂,貿貿然去找,找不找得到另說,重點是容易被人坑。


    袁芃芃的計劃是先大街小巷地逛,或者是問那些在樹底下納涼下棋的老大爺。沒辦法,這種方法雖然笨了點,但勝在安全。


    如今北京的房價還沒有後世那麽高,她手頭上的現金應該是夠了。如果不夠,她就偷偷賣兩根金條,或者是再幹幾次私底下買賣手表的活兒。


    之前她去上海,滿大街小巷地逛,也是存了在那裏買房子的想法。但現在買房子是比較麻煩的,有戶籍所在地的限製什麽的,她就隻是實地考察了一下,打算等一等,隻要趕在房價上漲之前置辦房產就可以了。


    住在同一屋簷下,總有許多不便。袁芃芃不僅要控製住自己不使用倉庫,還得注意自己一些具有超前意識的衣物什麽不被發現,實在是心累。


    林雙雙在京城有家,她隻是第一天來了一趟宿舍,認了一下舍友,熟悉熟悉環境,就包袱款款地回家住了,連書都帶走了。


    袁芃芃看得羨慕:她也想啊!


    她的生活作息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她們平時在家,都是要幹不少活兒的,中午基本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也沒有那個時間。


    現在來了大學,雖然不用幹那麽多活兒了,但中午時間是用來看書或者收拾東西的,有的時候不免會弄出一點聲響來。


    袁芃芃就不一樣了,她是無論如何,一天要睡足十個小時的,而且中午一定要睡午覺,不然一整個下午都沒精神。


    而且她自從在商城裏買了家務機器人,就再也沒自己動手做過家務,現在要自己手洗衣服,實在是不習慣。


    還有晉粒,它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透過氣了,雖然也不是沒有她們兩個人獨處的機會,但是袁芃芃總擔心會從哪裏冒出一個人來,就一直不放它出來放風。


    綜上所述,找個房子,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袁芃芃在近期的計劃書上,鄭重地寫下了一行字,並用了加粗的符號。


    她隻要一下課,就往學校外麵跑,終於在第三天,找到了兩所比較中意的房子。


    這兩所都是四合院,隻不過一個是整個四合院,離京城大學較遠;一個是半個四合院,離京城大學極近。


    離京城大學近的房子的房主,報的價格極其實在。他家老爺子之前是被□□的,房子自然也被收回去了,現在房子被還回來了,卻隻還了一半。


    沒辦法,原來被收公的房子裏早被分配給了一大堆人,能還一半,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就這一半房子,也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了,原本正房的門上懸著一塊木雕的牌匾,上麵的花草樹木、傳奇人物都栩栩如生,十分傳神,現在這塊牌匾早已不知去向了。


    而屋裏的家具什麽的,更是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了:西廂房原本放著一張拔步床,用的是上好的櫸木,四角及床沿以十根立柱坐落在方形須彌式台座上。上部四圈各鑲三塊楣板,上麵是浮雕折枝花卉紋,楣板下是夔紋倒掛牙子。床圍及床牙上是浮雕卷雲紋,床前門圍子則是浮雕折枝花卉紋。


    現在?


    台座塌了一個角,兩塊楣板都有不同程度的殘缺,上麵的浮雕都磨滅了不少,雲紋和花卉紋都沒有什麽分別了。


    就連台柱,都有一根的中間被撞了一個小坑。


    袁芃芃看到這些的時候,真的能體會到之前王老爺子那種痛心疾首:好好兒的東西,傳了百年的東西,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房主也是個心疼物件的人,他都不忍再看那拔步床了:“這屋子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了。就是還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這屋子漏雨。而且,那邊住的人,很不講道理。”


    他就是因為跟那些住戶不和,才要賤賣了這房子的。


    “我看你是京城大學的學生,對這些東西也懂,不是個糟踐物件的人,所以才想著賣給你。但是這裏真實的情況,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的。”房主如是說到。


    “您是個實在人。”


    這四合院,是個二進院,被硬生生地分成了兩部分,前麵歸原房主所有,後麵則是那群住戶。


    也就是說,他們要回家,就必須經過前院,而他們從前院過的時候,誰也保證不了他們會做一些什麽。或者摘一朵花園中的牡丹,或者順走一塊放在院子裏的香皂。


    而且,這樣也保證不了袁芃芃的隱私。


    斟酌再三,袁芃芃還是覺得買下來了。她準備把除了西廂房的房間,都給封掉,隻留一條通往後院的路。


    西廂房相對來說,離後院較遠,比較清靜。


    到了交易的時候,袁芃芃沒有拿出他要的3000塊錢來,而是拿出兩條大黃魚來。


    房主結結實實吃了一驚:“這太多了!”


    這種民國時期的大黃魚約重312、313克,而現在的國際金價為大約220美元一盎司,而現在美元與人民幣的匯率大概為1:2,一盎司為28.35克。


    兩條大黃魚,這是四千多塊了。


    但袁芃芃覺得,就衝著西廂房的那拔步床,和東廂房那一整套楠木家具,這兩條大黃魚給得就不虧。


    但房主死活不答應,最後又找給了袁芃芃一千二百塊錢。


    另外那一套“口”字型的四合院她也買下來了,那房子裏倒沒有什麽比較珍貴的物件什麽的。


    但她也沒想過出租,一個是她現在並不缺錢,再一個就是,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套四合院,她也不舍得讓租戶糟踐房子。


    房子的事情解決了,袁芃芃就迅速搬離了宿舍,這房子裏京城大學的門口也就兩千米的距離,以她的速度,跑著隻需要六七分鍾。


    搬家的那天,她不僅請了同宿舍的另外五個人,還請了王老爺子和廖老爺子。


    王老爺子平反後,沒有再去教書,而是主動請纓去管圖書館了,所以她們宿舍的幾個人並不知道這位是京城大學的教授。


    袁芃芃弄了十二道菜,就擺在院子裏,醬肘子、烤鴨、東坡肉、燒雞、烤豬蹄……


    幾乎全是硬菜,偶爾有些青菜,也是像京醬肉絲中的小蔥這種分量。


    因為宿舍裏的楚晴和蔣美雲都是南方人,所以她做了兩手準備,給大部分人準備的是白麵饅頭,給她們倆準備的則是一鍋晶晶瑩瑩的米飯。


    大家都沒有空手來,王老爺子給袁芃芃的是一套北京老字號做的筆墨紙硯;廖老爺子則給她帶了一塊極符合袁芃芃審美的天青色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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