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袁笑笑家裏出來, 緊緊捏著手裏的信封。袁芃芃的腦海不斷回響著她的話。


    “雖然很忙很累, 但我過得很充實。而且這樣的日子,讓我能控製自己不去想他,也讓我更加理智。”


    說這些話的時候,袁笑笑的臉上帶著一種很輕鬆的微笑。


    “人生有時候很神奇,曾經你以為非要不可的東西,回過頭來看, 其實多了少了,一樣過。”


    “我雖然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 還要維持家裏的生計,有的時候會很累。但說實話, 我還有娘家幫忙, 還有你幫忙, 倒也不算孤立無援。”


    “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我之前被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蒙蔽了雙眼, 稀裏糊塗地把日子過成了以前那個鬼樣子。現如今,有這樣充實平淡的生活,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那那個人……”袁芃芃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提。


    “他回老家了。是我親自給他父母寫的信, 隱瞞了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 拜托我爹把他們送上了火車。”


    袁笑笑自嘲地笑了笑:“他的父母果真不知道我和樂樂的存在。”


    袁芃芃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其實,你以後要是遇到合適的, 也能再……”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樂樂被他虐待?”袁笑笑打斷了她的話, “或者, 那人還不壞。但是,我如果再有一個孩子,那我的樂樂怎麽辦呢?”


    “人的心是很小的,也是有限的,到時候如果我的兩個孩子因為我的不公正的對待,受了委屈,又該怎麽辦?”


    “芃芃啊,我現在就想過簡單的生活,不想再過那種麻煩頭疼的生活了。”


    袁笑笑到底放下了沒有,她不得而知,以後她的生活會怎麽樣,她也猜不透方向。


    但是,希望一切都能好起來吧。


    回京城的事,袁芃芃沒告訴任何人。


    她一下車,就衝著她最喜歡的一家鹵菜館飛奔而去:因為預估錯誤,她沒能在倉庫裏囤夠他們家的鹵味。這麽多天,實在是想死了……


    鹵菜館門前停著兩三輛自行車,其中有一輛長得和其它的不太一樣?


    袁芃芃走進了觀察這輛自行車:好像線條更流暢了,雖然前麵還是有橫杠,但低了很多,變得很方便,看起來也沒旁邊的那一輛那麽笨重。


    從鹵菜館裏走出一個挎著黑包的油頭男子,他看見袁芃芃圍著這輛自行車,得意地上前跟她搭話:“以前沒見過這樣的車?你不是本地人吧?”


    袁芃芃老實地點頭。


    “這是新出的一款自行車,現在隻有我們京城有。騎上這種自行車,可比那些永久什麽的輕省多了。”


    袁芃芃直到走進鹵菜館裏,還是一頭霧水:她怎麽不記得中國曆史上出現過這樣的自行車啊?還是說,這種自行車隻出現過一陣子,就湮滅在飛速發展的市場經濟中了?


    回到家,果不其然是鐵將軍把門。袁芃芃打開緊閉著的西廂房的門,敏銳地感覺到了空氣中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雖然一切都和她離開時沒有什麽不同,但就是感覺多了些什麽。這房間不像是一個多月都沒人使用的樣子啊,一切都是一塵不染的。


    難不成是劉靖宇來打掃房間了?


    袁芃芃的心裏有些溫暖:果真啊,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就是不一樣。


    晚上,劉靖宇開著車回來。他習慣性地從衣兜兒裏掏出鑰匙,手上的動作卻在看清楚大門上的狀況的那一瞬間,停住了。


    那上麵的鐵將軍不翼而飛了!


    劉靖宇的心“砰砰”地跳,這是遭小偷了還是——


    芃芃回來了?


    打開門,一絲溫暖的黃色,光暈散開來,劉靖宇順著,燈光來到了西廂房的門口,看著正在台燈下看書的袁芃芃。有些出神。


    就在這時,袁芃芃好像感覺到了什麽。抬起頭,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杵著的高大身影。


    “回來啦?我今天買了挺多鹵味的,一會兒一起吃點?”袁芃芃放下書,招呼他道。


    劉靖宇笑了,他一抬腿跨過門檻,進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去那麽久,連封信也不寫?你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去接你啊。”


    “哎呀,這不是忙嘛。一天天地下去上來,累都累死了,哪裏還記得給你寫信?而且回來的時間是不久前才定的,那時候寫信也不能在我回來之前送到啊。”袁芃芃跟他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撒嬌的語氣。


    “但是,你在京城待了這麽多天都沒回去,到底是在忙什麽啊?”袁芃芃這才注意到他的西裝革履,心裏奇怪極了,“你是在京城找到什麽工作了嗎?不僅這麽晚回來,還穿成這樣?”


    劉靖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剛談完生意回來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這個,等一下吃完再和你細說。”


    “所以就是,你有個聽都沒聽說過的親戚,給了你一個廠子?”如果人的人體極限能做到,袁芃芃的下巴一定是可以掉到地上去的。


    “不是給了我一個廠子,”劉靖宇解釋道,“是給了我一筆錢,一些技術和資源,我拿這些東西開了個廠子。”


    袁芃芃沉浸在這件事帶給她的驚訝中:“這怎麽跟小說似的……千裏尋親,無償贈產……”


    “那你究竟開了個什麽廠子?”袁芃芃湊到他跟前問,“帶我去看看唄?”


    劉靖宇微微偏頭,躲過了突然放大的臉龐,有些不自然地應聲:“好啊,明天就帶你去看。”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袁芃芃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去睡覺了。


    劉靖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耳垂,不自覺地回味剛才她突然湊過來的那一瞬間。


    “對了,”袁芃芃的一隻腳剛跨進門裏,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我的房間好像哪裏變得不一樣了,哥你進去過了吧?”


    劉靖宇的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他用緊張到沙啞的聲音說:“啊……嗯。是,我進去過了。有……有哪裏,不一樣了嗎?”


    “我就說嘛,一個多月不住人肯定會有灰塵啊。”袁芃芃對他的異常毫無察覺,“我還得謝謝哥,替我打掃房間呢。”


    “啊,這個啊,”劉靖宇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沒事啊,不是什麽大事。”


    “總而言之,謝謝啊。”


    袁芃芃終於兩隻腳都跨了進去,關上了門。


    劉靖宇心情複雜,有的事情,一旦開了頭,就像是鴉片一樣令人上癮。


    自從他上次因為醉酒宿在了袁芃芃的西廂房,一切就想是開了閘的洪水,怎麽收也收不住了。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去西廂房歇息……


    明知那是不對的,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去做。明知這種事有多惡心卑鄙,他還是像著了魔一樣,去汲取床上麵殘留的餘香。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在她的房間睡覺,一定會很討厭他的。到時候,別說自己的計劃了,估計連現在的關係也維持不了。


    袁芃芃進了屋,躺在床上,本能地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粒粒。”


    袁芃芃把在梳妝台前臭美的晉粒喊了回來。


    “我怎麽感覺這床上不太對勁呢?”


    晉粒不滿袁芃芃打斷了它,敷衍地說:“哪有不對勁,你自己疑神疑鬼罷了。”


    “喲嗬,我發現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啊,”袁芃芃抓住晉粒的翅膀,“你找是不找?”


    “哎呀,你放開人家啦!”晉粒氣咻咻地用不知是哪裏學來的語氣怪叫道。


    袁芃芃連忙捂了它的嘴:“你小聲點啊!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晉粒也知道自己剛才錯了,怏怏地開始幫她找東西。


    “這是,什麽?”袁芃芃捏起一根黑色的短發,“頭發?”


    “人家不是來幫你打掃衛生麽?”晉粒理所當然地說,“肯定是打掃衛生的時候掉的啊。”


    “是嗎?”袁芃芃半疑半信。


    “哎呀,肯定是啊。你也太小題大做了。”晉粒嫌棄臉。


    “就算是這樣說,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袁芃芃實在想不出什麽頭緒來,不得已拋開了這個問題。


    第二天,袁芃芃起了個大早。


    她睡眼惺忪,穿著短袖短褲睡衣就去外麵晃蕩。


    正在廚房做飯的劉靖宇看到這一幕,強製性地把人又塞回了屋裏:“你收拾好了再出來!”


    袁芃芃換上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劉靖宇不僅做好了一桌菜,而且還換好了衣服,一副隨時準備出發的樣子。


    和昨天的一聲黑色西服不同,今天的劉靖宇是一身銀灰色的西服。和黑色相比,銀灰色更顯貴氣。


    劉靖宇隨手把身上的圍裙解掉,給袁芃芃擺好餐具:“給,做了你最喜歡的紅燒肉和京醬肉絲。”


    袁芃芃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他,直到把他盯得不自在,才發出了一聲很長的喟歎:“現在才發現,你是真的有一米八六啊。”


    劉靖宇內心有些小竊喜,故意直了直身體,裝作雲淡風輕地說:“我最近又測了一次,好像長到一米八八了。”


    “切,我也長了啊,”袁芃芃不屑地小幅度撅了撅嘴,又發自內心地感歎道,“不過,以前就挺人家說銀灰色騷氣。現在看來,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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