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碩言招了部計程車送沈默回酒店。


    沈默是個很活潑的女孩,跟任何人都能很快熟絡,這大概是她慣常見她媽媽做生意的緣故,可麵對何碩言這張不算冰冷的麵孔,沈默卻說不出話來,他跟小時候不一樣了,除了英俊得令人麵紅耳熱之外,他的性子似乎不同了,不像小時候那麽熱情真誠,如今的他雖溫和,卻難以親近。


    “碩言哥哥真的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嗎?”沈默殷切地望著他。


    何碩言轉臉看了沈默一眼,微笑道,“當然記得。”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話題到此為止。


    計程車停在s市最大的酒店門口,金碧輝煌的建築,矗立在城市的市中心,車水馬龍的交匯點,沈默下車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腳,何碩言連忙上前攙扶住她,“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沈默心中一動,順勢依靠到他懷中,“沒事,麻煩你扶我回房吧,估計睡一覺就好了。”


    “好。”何碩言沒有多想,扶著沈默走進酒店,在前台取了後房卡之後乘坐電梯上樓,‘砰’卻在拐彎處撞上一個人,“喂!你——”對方才要罵人,突然又住了口,轉身急速奔離現場,何碩言覺得有些奇怪,卻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個世上奇怪的人太多了。


    紀八月便算一個。


    打開房門,何碩言扶著沈默在椅子上坐下,“很疼嗎?”他問。


    隻是客氣性的關心,沈默卻當是心疼了,心上一計,她柔軟的撒嬌道,“嗯,好疼呢,碩言哥哥替我看看好嗎?”


    何碩言遲疑了下,還是彎腰替她解開纖細的鞋帶,白皙的腳踝腫得高高的,輕輕一碰,沈默便尖叫,“好痛!”


    何碩言不敢再碰,直起身子,“抱歉,我不是醫生,對於這種扭傷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有些遲疑地望著沈默,“這樣吧,我還是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隻是扭傷,不是骨折,睡一覺就會好的。”沈默羞怯地望著何碩言,他真的好帥,與記憶中的那個漂亮男孩的身影慢慢重疊了起來,才十八歲的少年卻已經有著極其沉穩的性格,沒有同齡人的浮躁,這個少年將來絕非池中物,她沈默看中的男人,一定錯不了,“可不可以麻煩碩言哥哥抱我上床?”


    何碩言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很是不妥,現在還要……他深吸口氣,“好。”彎腰抱起沈默,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沈默順勢勾住何碩言的頸子,癡癡的目光追隨著淡然自若的少年,他並不像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男孩,個個想盡花樣的討好她,他的沉靜,令她生出了征服之心。


    何碩言輕輕擱下懷中的女孩,不經意對上她癡迷的眸光,心中‘咯噔’一聲,對於這樣的眼神他看得太多了,忙要退開身,卻被沈默緊緊勾住頸子,她猛地一拉,便差點將何碩言拉到她身上!


    勾引姿態很明顯。


    現在的女孩都是怎麽了?個個如此豪放嗎?


    腦中不期然地躍出紀八月的身影,不同的是,他對紀八月有著迎合之心,甚至有著占有之心,但對眼前這個心懷不軌的女孩,他沒有,隻有反感。


    原來心動並非源自勾引,而是源自對象。


    幸而何碩言眼疾手快地撐住床鋪,適時拉開兩人的距離,“沈默同學……”他原本是想說,請自重,卻又覺得言辭過於嚴厲了,怕傷了小姑娘的自尊,“我該走了,你早點休息。”一隻手騰出來想拉開她吊在脖子上的手臂。


    沈默卻使出蠻力緊緊抱著他,將臉湊近何碩言,用力吻上他的唇。


    何碩言嫌惡地躲開,“沈默同學,請自重。”他還是將這三個字說了出口,微微嚴厲。


    同樣是吻,一個令他心神搖曳,一個令他避之不及。


    何碩言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


    不是欲望,對紀八月。


    是愛情。


    他很確定。


    紀八月失蹤了。


    何碩言已經三天沒見到紀八月了,原本隻以為那丫頭是玩瘋了,可今日看到有幾個長相猥瑣,身上還刺著紋身的光膀子男人在四樓噴紅漆,並大聲咒罵,何碩言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連忙打電話給那個叫小靜的女孩,沒想到紀八月也好幾天沒跟她聯係了,小靜又張羅著找魏蘭花,同樣沒有打聽到紀八月的消息。


    何碩言慌神了,開始滿世界地找紀八月。


    半個月過去,紀八月依然杳無音訊,她仿佛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沒過幾天,四樓搬來了新住戶,聽鄰裏感歎說,那家瘟神終於搬走了,據說是欠債太多,便將房子賣了填坑,這下好了,大家總算可以過回清淨日子了。


    何碩言的心,徹底涼了。


    他們斷了聯係,再次變成陌生人,一如四年前。


    開學在即,何碩言不得不登上駛往a市的火車,望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仿佛是記憶在倒帶,四年來的點點滴滴也在飛逝而過,他還記得那個叼著煙受著傷的小女孩,一臉不羈,一臉叛逆,仿佛要摧毀全世界,也要摧毀自己,她渾身長滿了刺,不斷刺向靠近自己的人,無論是敵人,還是友人。


    而他,是唯一能讓她順下刺的人。


    慢慢的,他們有些熟悉了。


    他記得他問她,“你為什麽叫紀八月?”


    當時的紀八月在吃烤串,“因為我出生在八月呀。”


    他覺得這種解釋有些牽強,“如果你出生在十一月或者十二月怎麽辦?難道你就不覺得這樣取名太隨意了嗎?”


    紀八月認同,“是隨意。”


    “你沒有抗議?”


    “有。”


    “那你父母怎麽說?”他好奇地問。


    誰知她理所當然地回道,“那老娘們說我出生在八八年六月初八,沒叫我紀三八就該偷笑了。”


    他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


    唇邊帶著淺淺的、苦澀的笑,紀八月,你在哪兒?我不在你身邊,你能照顧好自己嗎?餓了怎麽辦?總不能又去打劫吧?


    何碩言有些頭疼。


    四年的大學時光說快也快,因為他實在太忙了,除了忙學業還要忙打工,每個月家裏匯來的生活費都打入了那張永遠不曾消費過的卡上,也許那個瘋丫頭已經不知道將卡丟到了哪個角落,或者她已經自立得無需他的援手,更或許……他不敢想得太多,隻希望她一直安好,一直一直,就算他永遠也找不到她,隻要她在這個世上的某個角落裏安好,他就心滿意足了。


    ……


    “舅舅。”小男孩對何碩言招招手,揚了下手中的手機,“我媽找你,說你電話沒人接。”


    何碩言猝然回神,他遲緩地站起身,紀八月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抓著何碩言的手臂,連忙撒手,“不好意思。”


    “沒關係。”錯開身,何碩言走了出去。


    ****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在下午四點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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