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今晚,有人急著投懷送抱,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了吧。”他笑著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


    相對於沈素問和東方錦軒兩人的歡天喜地,而洪武陵帝陵廣場正在舉行了一場隆重的冊封儀式,文武大臣位列兩側,東方程昱一身絳紗袍,在三師三傅等太子屬官護從下,踏過數百級的台階,一步步的走向冊立宮殿,隨後皇帝乘坐輿進了太子宮殿,太子和百官一起叩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宣詔。”太監總管李全的聲音剛落,他身後的小太監便雙手托著聖旨小心的遞到文官之首丞相麵前,司徒直雙手接過聖旨,展開,郎朗開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建立儲嗣,崇嚴國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繼文統業,欽若前訓,時惟典常,越我祖宗,克享天祿,奄宅九有,貽慶億齡,肆予一人,序承丕構。纂武烈祖,延洪本支,受無疆之休,亦無疆惟恤,負荷斯重,祗勤若厲,永懷嗣訓,當副君臨。


    谘爾皇四子東方程昱,體乾降靈,襲聖生德,教深蘊瑟,氣葉吹銅。早集大成,不屑幼誌,溫文得於天縱,孝友因於自然,符采昭融,器業英遠,爰膺錫社,實寄維城,懿河間之不群,慕東平之最樂。自頃離明輟曜,震位虛宮,地德可尊,人神攸屬,式稽令典,載煥徽章,是用冊爾為皇太子。


    往欽哉!有國而家,有君而父,義兼二極,重係萬邦。何好非賢,何惡非佞,何行非道,何敬非刑。居上勿驕,從諫勿弗,懋茲乃德,惟懷永圖。用陪貳朕躬,以對揚休命,可不慎歟!


    欽此!”


    太子東方程昱上前一步,行禮謝恩,接過冊命詔書,返回原位,把聖旨交由身後的從官保管。


    緊接著丞相向太子授璽印,綬帶,東方程昱行禮謝恩,雙手高舉過肩,從司徒直手上接過璽印綬帶,正好抬眼和司徒直的視線相撞,兩人的視線隻停留了一小會,卻從彼此的神情中竟然同時讀到了一抹凝重之色,是的,這場冊封大典結束之後,整個東嶽國恐怕又是一陣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尤其擔心的是至今未歸的淩王。


    太子接過璽印後,不動聲色的退回了原位。


    待謝禮和受禮結束後,已過去三個時辰了,文武百官散去,整個東宮隻剩下東方程昱一人和一眾宮女和太監。


    東方程昱環顧了下眼前偌大的宮殿,眼前的奢華景致並沒有讓他有一絲欣喜,反而和他頭上的金冠一樣,壓得他有點喘不過來氣,這一切並不是他想要的,他隻想做個逍遙皇子,並不想做太子,更不想坐上那個位子。


    以前他答應三皇兄願意去和前太子爭鬥,那時他是為了母妃,為了三皇兄,才會去蹚奪嫡的這場渾水,可是現在慕容家已倒,三皇兄和母妃的威脅已經沒有了,他隻想繼續做回曾經的逍遙自在的四皇子,可是,就在前幾日,父皇的一道聖旨徹底打破了他的夢,他反抗過,可是沒有用,他除了是他的父親之外,他還是一國之君,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九五之尊,他的話不允許任何人違抗,包括他。


    司徒直和南宮狄兩人一同往宮門方向而去,待出了宮門,兩人環顧了下四周,南宮狄才開口道,“司徒大人,你說說陛下到底是怎麽想的?三皇子還沒回來,就直接冊封了四皇子為太子,這……這也太心急了,四皇子確實不差,可無論是安邦定國之才和行軍作戰的經驗,還是三皇子更勝一籌,可是這……這都什麽事啊?”


    “是啊,如果三皇子能成為儲君,確實是百姓之福,可惜陛下是眼裏容不得沙子之人,既然太子已立,我們作為臣子的說再多也是枉然,也許這樣於淩王也是一件好事。”司徒直卻抬眼看了下湛藍如洗的天空,長歎一聲。


    希望淩王殿下不要回東霖了,和沈素問一起遠離這場是非也不是一件壞事,四皇子雖然平日裏玩世不恭了些,但是他有他仁義的一麵,他這塊頑石,隻要慢慢雕琢,總有一天還是能成為一塊璞玉的,現在這東霖城的渾水好不容易清了,隻希望東嶽再無戰事,百姓們早就該休養生息了。


    是啊,大局已定,自十七年前的那場劇變,三皇子就已經是陛下眼裏的沙子,陛下又怎麽可能讓這粒沙子成為他江山的繼承人呢,南宮狄也無聲的搖了搖頭,和司徒直一起沿著幽深的宮牆,往宮外走去……


    四皇子被冊封太子一事很快滿城皆知,有人為三皇子不平,有人為四皇子高興,也有人則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看著這皇城內瞬息萬變的局勢。


    皇上特赦淩王府,赦免了淩王的罪責,可惜淩王遲遲未歸,這讓支持淩王的大臣們的心一點點的涼透,所以在四皇子被冊立為太子之後,那些本來站住淩王這邊的大臣頓時各個倒向了太子這邊,真正還在觀望淩王回朝的大臣已經所剩無幾,這就是所謂的樹倒猢猻散吧。


    這場無聲的戰爭,也許淩王從來都沒勝過,東方弘毅對東方錦軒的恩赦,既得到了天下人口中的仁義之名,又離間了淩王和東嶽百姓的信任,是的,在天下人的眼裏,淩王現在已經不是昔日戰無不勝的戰神,而是為了一個女人不惜擅離職守,放棄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沙場兄弟的情種而已,這個時候的淩王已經不是昔日為了國家灑熱血的淩王,隻是一個為了女人不顧天下蒼生的浪蕩王爺。


    東方錦軒和沈素問換成普通百姓的打扮,同騎一匹馬歡歡喜喜的進城去置辦成親的東西,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接下來他們麵對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兩人到城門口時,為了不引人注目,便改成步行,城門口設了關卡,門口的守衛對進城的百姓在一一盤查,沈素問緊張的看了一眼東方錦軒,見他神色平靜,她的心裏卻不免疑惑,皇上已經下旨特赦淩王府,可是這關卡究竟又是怎麽回事?


    “你們站住,做什麽的?”


    沈素問和東方錦軒兩人剛走到城門口,守衛便攔下他們,沈素問首先開了口,“官爺,我們就住在城外東郊十裏坡,我們兩口子是想進城去置辦一些成親用的東西,還請官爺行個方便。”


    那官兵狐疑的打量了一眼沈素問和東方錦軒,此時的兩人確實做普通的農夫農婦打扮,兩人臉上也故意塗黑了些,即使容貌變了些,但是一個人的氣質無論用多少顏料都掩蓋不了的,就比如此刻的東方錦軒,他那雙幽深冷冽的眸子,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獵戶該有的,那名官兵打量了片刻後,搖了搖頭,“獵戶?我看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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