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慎慌亂不已的時候, 走廊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個高大的人影拖著電鋸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上來, 月光在這個人的臉上投上明暗陰影, 將他那張臉照的邪詭陰冷, 這一步步走上來眼神邪惡冷酷, 如同殺人狂魔的男人正是陳慎的父親陳德龍。


    對上陳德龍的目光, 陳慎隻覺得腦海瞬間一片空白,麵前的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但又不是他的父親,對方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隻是一眼就讓陳慎生出了小動物遇上恐怖天敵的恐懼顫抖。


    長發女人表情也一變,她攥著陳慎的手腕拉著陳慎朝另一個方向跑去:“走啊, 小慎,快走!”長發女人的聲音驚慌焦急,是一種人在末路的恐懼。


    陳慎早已經被麵前的驚變弄的神智混亂,被長發女人這樣一拉,他反應不過來, 隻是渾渾噩噩地被對方拉著跑。


    身後陳德龍的身形越逼發逼近,能夠清晰地看到他滴血的雙眸中那種戲虐的殘忍,以及他垂下電鋸中低落的鮮血。


    長發女人咬牙將陳慎往身後房間一推, 口中道:“小慎,你躲起來,媽媽替你擋著。”


    “媽!”陳慎驚慌地看向長發女人, 然而長發女人已經把陳慎推進了身後房間中, 陳慎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長發女人擋在自己身前, 擋住了無比恐怖的陳德龍。


    外麵傳來了不詳的砰啪哐當的聲音,陳慎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樣覺得自己無比弱小無力,他隻能抱著頭蜷縮在這方儲物間中,低低地嗚咽著,心底的害怕恐慌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


    就在陳慎絕望地抱頭哭泣的時候,儲藏室的門哢噠一聲被人推開了,陳慎愈發恐懼地縮著身體,然而想象中的死亡並沒有降臨,相反一個女人溫柔的手落在陳慎頭上摩挲著,陳慎淚眼婆娑地抬起眼,就看見散發著熒光的媽媽朝他溫柔溫笑,陳慎愣了一下,隨即猛地站起來驚喜地抱住了對方:“媽,你沒事?”


    然而陳慎的手卻從長發女人身體內穿了過去,他驚慌失措地看向長發女人,長發女人隻是朝陳慎柔柔一笑:“我已經是鬼了,所以你爸爸也殺不了我,我把他騙過去了,不過隻有這一會兒,過一會兒他還會回來,小慎,媽帶你離開。”


    陳慎流著淚點了點頭,長發女人溫柔地拉著陳慎的手,帶著陳慎朝別墅的門外走去,別墅外一輪明月高懸,將外麵一片荒草地照耀的明亮清楚,同別墅內的血腥恐怖形成鮮明對比,陳慎被媽媽拉著朝別墅門口走去,隻覺得心裏一片平靜安心。


    ·


    陳慎的房間中,白若水坐在陳慎床邊打坐,她原以為陳慎今夜一定輾轉難眠,甚至會忍不住同她說話,哪知道陳慎在床上翻了兩下身就睡著了,弄得原本做好同陳慎談心的白若水一陣無語。


    不過她也很快沒空覺得陳慎是表裏不一的奇葩了,這會兒暗鴉和舟舟都急匆匆地衝進門裏,暗鴉直接將一張白紙塞到了白若水的手裏:“星主,這是你要的契書,我把契書搶回來了,不過星主你要快點,那廝已經惱羞成怒,待會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情。”


    舟舟飄在旁邊道:“姐姐,剛剛我也有幫上忙哦,我纏住那個凶婆娘,暗鴉大哥才有機會搶走契書的。”


    白若水衝舟舟笑了笑,揉了揉舟舟的頭發道:“我們舟舟真棒,沒有受傷吧?”


    舟舟搖了搖頭:“被那個凶女人打了一下,沒什麽大事,姐姐,我還需要幹什麽,你盡管吩咐?”


    “幫我看著陳慎吧,這陳家別墅已經變成了厲鬼新娘的主場 ,陳慎同厲鬼新娘有契書在身,魂魄與那厲鬼一直糾纏在一起,我擔心會生出變故來,待會我祭祀地府燒契書的時候就無法分神了,你看著陳慎,暗鴉幫我守著門。”


    暗鴉和舟舟同時應喏,舟舟立刻飄到了陳慎旁邊,而暗鴉則尾巴一甩將大門關上,直接守在了門口,與此同時樓下傳來巨大的砰乓聲,是被厲鬼新娘附身的陳德龍忍不住拖著電鋸走上來了。


    時間緊迫,手頭的工具又有限,白若水不得不把陳慎的書桌暫時收拾了當成法案,又將身上僅剩的最後十幾張黃符拿了出來,隨手剪出了五個小人,這五個黃符紙人得了靈氣立刻活靈活現地跳到了書桌上,拖著剩下的十張黃符搖搖晃晃地到了桌子正中間,將其中四張黃符直接裹成了香燭,把鏡子立了起來,對準了這四張裹成假香燭的黃符紙。


    等到小人弄好香燭後,五個紙人分別站到了桌子的五個方位,因為此時法案簡陋,白若水不得不割了食指將血塗抹在鏡子上,免得祭祀到了半路因為法案靈場不穩斷掉。


    將桌上法案布置妥當之後,白若水雙手結印低低念了起來:“五方天地,四方神靈,聽我赦令,尊路既開,我有牲祭,有請尊主決斷陽間陰事。”


    隨著白若水雙手飛快結印將咒語念完,桌子上的四張香燭黃符紙突然燃燒了起來,說來也奇怪,明明是黃符做成的香燭,可是燒起來的時候,竟然會產生香燭才有的煙氣,那煙氣竟然凝而不散,緩緩地飄向了中間的鏡子。


    此時染血的鏡子裏竟然晃動了起來,鏡麵中霧蒙蒙的一片,中間竟然是一條漆黑無比的路,那條路上似乎有什麽人影在晃動著,看的人一陣毛骨悚然。


    白若水見鏡子變黑,人影從鏡中路上走過來,她拿出手中契書朝鏡中拜了拜:“冥府尊主,請容陽世人白若水稟明,此非陰陰合和冥婚契書,實乃於理不合的陰親契書,今日就由尊主見證,小道將此書中陽世人陳慎姓名抹去,讓此一人一鬼各走各路。”


    香燭的煙氣晃動變快了,白若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攤開手中契書,將陳慎的名字放到燃燒的香燭火上,火焰開始舔舐著陳慎的姓名。


    白若水給陳慎擺法案,舟舟領了命令飄到了陳慎床邊盯著陳慎,剛開始他盯著陳慎的睡臉還覺得搞笑,想著陳慎這小子一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氣場,沒想到私底下竟然這麽好玩,都到了這種時候還能睡的這麽香沉,真是心理素質夠強的。


    然而盯了一會兒,舟舟突然發現不對勁,他和白若水不同,白若水是人,而他是魂體,所以這樣盯著陳慎看了一會兒,突然看到床上有兩個陳慎,一個在昏睡著,一個好像隨時都會被吹走。


    舟舟想到白若水布置香案的時候說的話,他表情頓時一變,直接撲上了床上,撲到了陳慎的身體上,讓舟舟意外的是,他竟然毫無障礙地撲進了陳慎的身體裏,不過有了上一次帶走陳慎的經驗,這一次舟舟也就愣了一下,很快就沒入到陳慎身體中不見了。


    等到舟舟再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別墅裏,可是這棟別墅陰森森靜悄悄的,沒有暗鴉也沒有白若水甚至沒有陳慎。


    舟舟猶豫了一下,悄悄地從陳慎臥室中溜了出來,他就看到眼珠通紅的陳德龍拖著電鋸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舟舟小心地躲開了陳德龍,朝樓下飄去,就看到樓下陳慎臉上露著奇怪的迷蒙笑容,被一個女人拉著朝別墅外走,而別墅的外麵是一望無際的荒墳墳地,可以想象如果陳慎被拉出去了會有什麽後果。


    當下舟舟不管不顧地衝了過去,一把攥住陳慎的手,直接把陳慎拉了過來,同時一巴掌拍到了陳慎臉上:“陳慎,你醒醒,你要跟那個女的跑到哪兒去?”


    陳慎愣了下猛然回過神,他驚愕地看向舟舟:“舟舟,怎麽了,怎麽回事,我沒去哪兒啊,我要去……”


    陳慎話沒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麽,他轉臉看向旁邊的媽媽,就見之前還表情柔美的媽媽突然變得無比猙獰,她憤怒地瞪著舟舟,口中發出尖銳的叫聲:“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長發女人說著,臉開始扭曲起來,她身上那一層瑩白光芒散去,竟然變成了美姨的樣子,隻是美姨再也不見了之前的溫柔嫻淑,而是一副猙獰可怕的樣子,仿佛厲鬼一樣伸手抓向陳慎和舟舟。


    陳慎駭然大驚,張大嘴看著眼前這突變的一幕,舟舟攥著陳慎的手拉著陳慎就朝樓上臥室飄去,這會兒樓上拖著電鋸的陳德龍也反應過來,開始拖著電鋸追陳慎和舟舟,兩個魂一路驚叫著躲避著追殺衝向臥室。


    此時白若水所在的臥室裏,陳慎的名字已經被燒掉了一小半,外麵厲鬼新娘大約感覺到了,急迫之下轟然一聲砸飛了臥室的大門,暗鴉正隻貓倒飛著飛進了臥室,它一雙瑩綠色的眸子閃爍著凶光,從地上爬起來抖著胡須罵道:“md,這死鬼附了活人的身體,陳德龍又對她根本不抗拒,現在成了被她操控的活屍,真是麻煩,我對付魂體還行,可是對付這種非鬼的活屍人就不行了,星主,你還要多久?”


    隨著暗鴉的喊話,陳德龍拖著電鋸走了進來,他腥紅的眸子陰冷邪惡地盯著法案後的白若水,臉上閃過一抹凶殘暴戾,接著他舉著電鋸走了進來。


    此時床上的陳慎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舟舟也從他身上被彈飛出去,飄在了天花板上,門外美姨衝衝衝到了陳慎臥室門口,氣急敗壞地看著白若水和陳慎:“想要解除合約,做夢吧,陳慎,你注定了要替我兒子去死!”


    美姨說著,從陳德龍身邊竄過去,直接撲向了法案,想要搶走白若水手中的契書,而陳德龍也拖著電鋸衝了過去,電鋸嗡嗡作響砍向了白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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