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慌不擇路地在宮殿漆黑的走廊上奔跑著, 他一路上不斷試圖召出軒轅劍,但是不知道南逐星做了什麽, 陸行舟根本沒法召出軒轅劍, 就連捆住他雙手的鎖鏈, 他都沒有辦法解開。


    南逐星的宮殿遍布鬼魅妖邪, 這一路上陸行舟奔跑著, 不知道撞到了多少小鬼小怪,那些鬼物們都垂涎地盯著陸行舟,隻是礙於陸行舟身上的龍氣才不敢靠近半分。


    宮殿漆黑的走廊上不停有桀桀咕咕的古怪聲音傳出,偶爾還能聽到什麽東西窸窸窣窣地從前方擦過,雖然看不清楚走廊上的情況,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身後還有突然變得古怪可怕的白若水,奔跑中陸行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麵無表情一身白裙的白若水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那戲弄般的姿態,仿佛自己不過是她爪下無法逃離的獵物。


    陸行舟不知道跑了多久, 黑暗中看不見方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長時間的持續奔跑已經消耗了他大半體力, 更何況剛剛他還被南逐星拴在大殿上任由厲鬼啃噬,哪怕龍氣滋補了他的身體,但是其實他還是處於虛弱之中。


    黑暗的走廊上, 一時間就聽見陸行舟大口喘氣的聲音, 可是他不過剛剛力竭停下, 追在身後的白若水就已經跟過來了,陸行舟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白若水直接攥住了身後鎖鏈,狼狽地被拖回了之前的房間中。


    陸行舟閉上了眼睛,知道自己隻怕在劫難逃,也不知道那個妖人到底對白若水做了什麽,讓白若水變成現在的樣子。


    不,其實陸行舟現在都有些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白若水,可是這世上又怎麽會這麽巧合,出現兩個容貌一模一樣,本領還都同樣高強的人。


    可是陸行舟來不及多想,因為那個冰冷如同鬼魅的白若水已經壓了上來,伸手剝開他的衣裳,張嘴咬了上去。


    對方冰冷的氣息灑在陸行舟肌膚上,凍得陸行舟一陣哆嗦,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是讓他更加痛苦的是,白若水已經開始大口吸他身上的血,大量的血液流失讓陸行舟眼前開始發黑,就在他想著自己是不是在劫難逃的時候,白若水的動作突然停下來了,接著陸行舟終於聽到了白若水的聲音:“行舟?”


    陸行舟好容易從眩暈中回過神,壓在他身上的白若水已經起身,手腳輕快地把他從床上拉了起來,焦急地道:“行舟,你還好吧?”


    白若水喊了好幾聲,陸行舟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他看向床邊坐著的白若水,模糊的視線中映出對方焦急的表情,好一會兒陸行舟才從失血的狀態恢複過來,看到白若水此時的樣子,陸行舟猛地鬆了口氣:“若水,你終於正常了,之前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該不會是被那個妖人控製了吧。”


    知道陸行舟說的妖人就是南逐星,白若水搖了搖頭:“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待會我再和你說,南逐星想讓我吃了你,估計隨時會回來看情況。”


    看了看此時狼狽無比的陸行舟,白若水想了想將一柄小劍塞給了陸行舟:“南逐星捆你的鐵鏈是煉化過的,他用鐵鏈封住了你身上的龍氣,所以軒轅劍才不受你召喚,這柄墨色靈劍是我曾經從一處古墓中尋來,對陰魂之物有很大的殺傷力,你先藏在手裏,到時候見機逃跑。”


    陸行舟苦笑著道:“那個南逐星看我不順眼,看我看的很緊,巴不得玩死我,估計他不會放任我隨便離開,更何況若水你還在這裏,我不想自己先出去。”


    “你留在這裏我反而要顧著你,南逐星和那個隻懂暴力的魔神不同,他心思詭譎行事無法猜度,不知道已經在邪術一路上走了多遠,你還沒有正式涉及到這個玄學界,如果對上南逐星的話,隻怕會吃虧。”


    白若水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外道:“待會張星濂就會打進來,南逐星被張星濂吸引,估計不會注意到你,到時候你看著機會先離開古墓,隻要南逐星不對你出手,普通的鬼物奈何不了你。”


    陸行舟深深地看了白若水一眼,他並沒有反駁白若水的話,隻是道:“好吧,既然你這麽說,我就不留下來礙事了,還有,南逐星真的是你師弟?”


    “是,從小一起修習,師出同門。”白若水簡單地道。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白若水立刻閉上嘴,眼神示意陸行舟老老實實躺回去,陸行舟立刻會意,裝作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躺回到了床上。


    南逐星穿著一襲黑袍腳步輕慢地走進了房間中,一雙桃花眼有些輕佻地看著房間裏的白若水和陸行舟,瞧見陸行舟還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時,他有些驚訝地走到白若水旁邊,輕聲道:“師姐居然還沒有享用這道盤中餐?”


    白若水沒有說話,隻是冷若冰霜地站在那裏,她臉色是一種不正常的玉白,嘴唇也是一種泛白的色澤,讓人一看就覺得她鬼氣森森不像常人。


    南逐星早已經習慣了白若水的冰冷和沉默,他將白若水的屍身從古墓帶出來煉化後,也沒指望白若水能回應自己,正如他和白若水說的,千年已過他隻是太寂寞了,想要找個人陪陪自己而已。


    南逐星也隻是隨意說了一句,他看向床上的陸行舟,因為之前的折騰,陸行舟此時的形象非常不美,頭發亂糟糟地還沾著灰塵,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染滿了鮮血,之前被鬼頭咬傷的肉還沒有完全長出來,身上那一處處傷口看上去惡心又獵奇。


    南逐星上下打量了陸行舟一會兒,他的眼神冰冷黏膩,還帶著一種玩弄戲謔的味道,讓人格外不舒服,盯著什麽物件似得看了陸行舟一會兒,南逐星突然笑了起來:“也難怪師姐下不去口,師姐素來最愛潔淨,他這幅樣子是該妥當地收拾一番,都是師弟的疏忽。”


    房間裏隻有南逐星自言自語,不管是白若水還是陸行舟都沒有搭理南逐星,陸行舟此時隻是個階下囚,而且還是被當成食物的階下囚,他不管說什麽,都會被南逐星拿過來羞辱一番。


    白若水這會兒呢則是一具千年古屍,對於煉化她的南逐星唯有服從,更不會接南逐星的話了,隻是似乎是為了附和南逐星的意思,她看向床上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抹厭惡。


    南逐星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自言自語,他說完了之後就看向了白若水,自然也看到了白若水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南逐星有些訝然地握住了白若水的手:“師姐,你竟然生出靈智了,當真是……意外之喜啊!”


    南逐星說著勾起唇角笑了起來,他抬手細細摸了摸白若水的頭發和臉頰,仿佛摸著什麽稀世珍寶一般,南逐星眼中閃過一絲憧憬和欣喜:“師姐,你屍身中生出靈智,以後就會像活人一樣說笑做事,而且會懵懂宛如新生,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知道,到時候我會手把手教會你一切,以後你就會是我一個人的師姐了。”


    白若水一動不動任由南逐星摸著自己,就聽南逐星語氣陡然轉的陰沉:“可是師姐你以前的魂魄太不乖了,總是阻撓我做事,之前還毀了我的惡鬼盤和陰陽雙生幻境,不過沒關係,那畢竟是你的魂魄,隻要我將你的魂魄煉化之後投入屍身之中,你生出靈智的速度就會更快了吧,如今看來,你的魂魄找上門,也算是送過來的好事了。”


    南逐星說著,摟住了白若水的腰,深情款款地帶著白若水朝外走去:“師姐來,我們到外麵大殿中坐著享樂,這裏自然有鬼奴收拾。”


    南逐星打了個響指,外麵咕嚕嚕滾進來四個鬼頭,那四個鬼頭滾進來之後,南逐星頭也不回地道:“將床上的食物收拾幹淨,然後送到大殿中去,我與你們皇後娘娘待會要仔細品嚐這道盛宴。”


    南逐星吩咐完了之後,就摟著白若水的腰朝外麵大殿走去,他邊走邊笑道:“說起來,你的魂魄很快就要打過來了,你很快就要生出靈智了,到時候我請你看一場好戲。”


    南逐星和白若水的身影消失了之後,四個鬼頭垂涎地盯著陸行舟,但是因為有白若水的吩咐,它們也隻敢流著口水看著陸行舟,不敢真的上去做什麽事。


    按照之前南逐星的吩咐,四個鬼頭咕嚕嚕地滾到陸行舟床上,分別盯著陸行舟的手腳,扛著陸行舟開始往外走。


    陸行舟微微撩起眼皮,盯著拖著自己上半身的鬼頭,白若水之前留給他的墨色令劍在他指縫間閃爍著寒光,但陸行舟定定地看著鬼頭一會兒,突然又收起了墨色小劍,假裝自己昏睡不醒,任由鬼頭拖著自己來到另一處房間。


    那裏竟然早早準備好了木桶,居然是清水不是血,聞到了木桶中的味道,陸行舟鬆了口氣,接著他就直接被鬼頭給扔進了木桶中。


    陸行舟在這邊被鬼頭們擦來擦去,忍的額頭青筋直跳,那邊白若水安靜地同南逐星一起來到大殿上,南逐星竟然拉著白若水一起坐到了寶座上。


    白若水的額頭跳了跳,不過好在寶座夠大,坐著南逐星和白若水兩人綽綽有餘,白若水這才在心底鬆了口氣,不然要是讓她坐在南逐星懷裏,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提前動手。


    南逐星對於她前世的屍身當真是半點防備心都沒有,或許是出於自己煉屍控屍的信心吧,總之南逐星帶著白若水坐在寶座上後,心情很好地打了個響指,原本漆黑的大殿頓時亮起了燈,隻是這次人舌燈亮起了之後,大殿中不再是黑暗血腥的環境,而是慢慢發生了變化。


    原本破敗陰沉的大殿竟然慢慢變得金碧輝煌,頭頂上的人舌燈也變成了璀璨的水晶燈,四周陰冷詭異的牆飾變成了滿牆的奇異的壁畫,寶座的下方擺滿了一桌桌的案幾,案幾後開始緩緩浮現穿著古裝朝服的男女們,那些古人們舉杯歡笑高談闊論,整個大殿變得無比熱鬧。


    隻是案幾上的食物看起來有些詭異,盤子裏放著蜷縮的嬰兒,酒盅裏是酒鮮紅腥臭,就連放在桌子上的筷子都慘白的不像話,說是象牙仔細看倒像是人骨。


    隨著大殿中坐滿了賓客,大殿門口緩緩踏入一行舞姬,這群舞姬穿著香·豔暴·漏,滿身的風情,一雙雙多情的眸子含羞地看著大殿中的賓客們,舞姬們開始熱鬧地跳起了舞,她們身姿無比輕盈,竟然能輕鬆地飛躍而起,在半空中旋轉,讓她們的舞蹈看起來更加夢幻唯美。


    南逐星竟然在這一處古墓中複原了當年玄帝皇宮的場景,原來千年已過,南逐星還死不悔改地癡迷著這些舊夢,甚至用邪惡術法重塑了曾經的一幕。


    白若水回頭看了南逐星一眼,南逐星注意到了白若水的目光,他摟著白若水的腰,隨意地躺在了寶座上,另一隻手端起酒盅飲了一口:“怎麽了,師姐看中了哪個舞姬,我讓鬼奴帶上來給你吃。”


    白若水沒有說話,看來如果她沒有及時趕過來,南逐星是打算將自己前世的屍身直接培養成凶惡的僵王了,一旦被煉製的屍體習慣了吃人,就再也受不住控製,每天都要吃大量活人才能滿足。


    舞姬們顯然聽到了南逐星的話,為首的那個舞姬有些害怕地抬頭看了上方寶座一眼,好在南逐星並沒有繼續下命令,在舞姬們這場舞蹈跳完了之後,南逐星就讓舞姬們下去了。


    就在舞姬們剛剛下場,鬼頭們端著碩大了盤子走了進來,盤子裏躺著濕漉漉的陸行舟,陸行舟被換了一身輕薄的古裝,雙手依舊被拴在身後,見白若水看過來,躺在盤子裏的陸行舟朝白若水眨了眨眼。


    陸行舟剛被端上來,下方的賓客們就紛紛訝然看向上方盤子中的陸行舟,有些性急的賓客忍不住站了起來,目光貪婪地看向盤子中的陸行舟,如果不是顧忌南逐星,隻怕這會兒已經不顧臉麵地衝過來了。


    “王上是從哪尋來的極品食物,好香好香,身懷龍氣的至陽之體,若是能分的一杯羹那真是無憾了。”


    “這種極品的食材處理起來隻怕有些麻煩吧,不小心的話還會被毒死。”


    “像這樣的食物果然也隻有王上能夠享用了,王上真是法力無邊。”


    “這樣的命格真是百年難見,是王上洪福齊天。”


    盛著陸行舟的盤子被端在了南逐星和白若水麵前的案幾上,鬼頭們放好了陸行舟後就咕嚕嚕地滾了下來,落在台階下方變成了四個乖巧的童子侍從。


    南逐星攥著白若水的手腕含笑站了起來:“今日是我與你們皇後娘娘大喜的日子,日後孤王將與皇後共享玄國江山,這身懷龍氣的至陽之體就是孤王為皇後尋來的賀禮,今日便由皇後享用這罕見的極品至陽之體,也為今日酒宴增色,諸位也可享用麵前鮮嫩嬰孩,共同慶祝我玄國重現昔日榮光。”


    陸行舟驚愕地看著寶座中神色狂熱的南逐星,他朝白若水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是詢問:你這師弟該不會是個瘋子吧。


    上方的白若水沒有回答,隻是表情冰冷地看著下方,似乎不關南逐星怎麽說,她都沒有半分反應的樣子,然而她指尖卻微微勾起,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態。


    就在南逐星示意眾人落座,另一撥舞姬登場,宴會進入高潮的時候,整個大殿卻轟地一聲晃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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