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若水和陸行舟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們就被人推了一下,直接關進了一個黑乎乎的房間中, 而那些把他們推進去的‘人’也都消失不見了。


    等到那些東西離開, 陸行舟才悄聲道:“那些都是什麽東西?”


    “應該是魅, 由人心的負麵情緒生出來的東西。”進去了之後兩個人總算不用在裝模作樣, 白若水也恢複了之前的神態輕聲解釋道:“那棟樓上應該跳下去不少人了, 那些人死亡的瞬間總歸會產生一些極端的負麵情緒,殘留在廢樓的負麵情緒生出的這些魅,也受那些法師操控,一直在廢樓和這個地方來回徘徊,等著勾走被引誘跳樓的人的魂魄, 充當死亡使者一類的角色。”


    陸行舟咋舌,看起來這都成一套產業鏈了。


    “廢樓本身因為廢棄的原因,就會產生一些陰氣,那些魅寄身在那片陰氣中,倒也不會引人注目, 哪怕是有玄學師走過去,也會覺得理所當然。”白若水同陸行舟解釋道。


    人間陽世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不僅僅存在著陽的一麵還存在著陰的一麵, 陰陽相輔相生,陽世才能維持一個平衡。


    活人聚集的地方屬陽麵,像廢樓這種地方就屬於陰麵, 除了廢樓之外, 還有一些陰暗雜亂的角落, 荒廢的建築,死人的陵墓等等都屬於陽世的陰麵,就連普通人住的家中也分陰陽,所以他們這些玄學師並不是隻要看見有陰氣的地方就會上去驅逐陰氣。


    陽世的陰氣是驅逐不完的,因為有一些陰氣滋生的地方完全是合情合理。


    除非是那個地方的陰氣到達了一個不合理的界點,才會引來玄學師出手驅逐。


    陸行舟倒是大開耳界,之前和南逐星一戰中,他所有的記憶都恢複了,不管是身為活魂舟舟時候的記憶,還是身在大衍帝國當太子的記憶,又或者是身為龍脈時候的記憶。


    隻是他雖然身份特殊地位尊貴,被所有的玄學中的存在忌憚覬覦,可是對付這些東西也就是憑著自己的天賦本能,並不像白若水這樣所學淵博,如今跟在白若水身邊,聽對方講解這些東西,也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


    而且他雖然有了諸多的記憶,但實際上他本人是以陸行舟的思維方式為主,對於陸行舟而言,就像是睡了一覺突然多了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記憶,並沒有太多異樣的感覺。


    此時兩人說著話,同樣也注意到了房間中的異常。


    看起來那個管理員沒少誘拐無辜少年男女,這裏大概是被對方當成了倉庫,小小的一間房間中竟然關著不少遊魂,那些遊魂渾然不覺自己的處境,隻是神色呆滯地站在原地,還有一些根本就不是站著的,是飄著的或者貼在牆上的。


    他們臉色鐵青,身體呈現一種奇怪的半透明狀態,眼睛中沒有半點神采。


    大概是被白若水和陸行舟的說話聲驚動,此時這些臉色鐵青的人僵硬地轉過頭,無數雙呆滯陰冷的眸子齊刷刷地盯著白若水和陸行舟,哪怕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時不時的詭異狀態,陸行舟也生生打了個冷顫。


    “看多了就好了。”大約是感覺到身旁陸行舟的心情,白若水低聲勸慰道:“行舟,你先在這兒待一會兒,我出去看看情況。”


    陸行舟雖然不太情願同這些詭異的幽魂同處一室,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幫不上什麽忙,因此陸行舟也就輕輕點了點頭。


    不過白若水也隻是知會陸行舟一聲,她這邊話音未落,那邊就直接化成一小點金光飛了出去。


    這棟房子裏留著看守的都是小鬼小妖,大約那個管理員也沒想到會有魂魄造反,畢竟被他關進這裏的人都是在他的誘拐之下自殺的,而且這些人的各種信息都掌握在他的手裏,所以管理員也不怕這些小幽魂們鬧出來什麽動靜。


    因此白若水飛出去後,整個荒廢的瓦房根本沒人察覺到她,她繞著瓦房飛了一圈,無奈地發現這裏還真是對方拿來當倉庫的,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也就是說想要知道那個管理員和老祖在哪裏,還需要耐心地在這裏等等。


    不過巧的是,白若水剛想回去,就在聽到外麵傳來人說話的聲音,她抬頭看了看瓦房外麵,黑漆漆的看不清楚,白若水悄悄朝瓦房大門口飛去,躲在了一片破敗的瓦片下麵。


    就見外麵有三個玄學師來回巡視著,其中一個人在不停地說話抱怨:“陳琦太過分了,就知道巧言令色討好老祖,明明我們師父進貢的東西也不少,可是老祖偏偏就欣賞他的做法,還說他做的好,結果把我們弄過來來看這些小鬼,還要替那家夥修複陣法。”


    “那家夥不就是個半吊子嘛,邪術修為根本不精,估計打起來還打不過我們,也不知道老祖到底看中他哪點了。”那個人一邊修補外麵的法陣一邊罵罵咧咧地抱怨。


    旁邊的一個玄學師嗤笑了一聲:“怎麽了,羨慕嫉妒,你也去考一個大學心理治療師證去啊,沒聽老祖說嘛,咱們邪術師也要與時俱進,跟上這些普通人的步伐,免得一直被人說做事太粗魯。”


    “媽的,都當了邪術師了還在乎這東西,我們修邪術不就是想要隨心所欲的嗎。”另一個玄學師也不爽地罵了一句:“等老子修成了萬枯手,老子一定把陳琦拿來煉成鬼奴。”


    “哈,你也就想想吧,不過老祖怎麽突然間決定大張旗鼓地弄這些活人做祭品了,就不怕那些討人厭的正道聞風追過來?”最先開口的玄學師有些疑惑地道:“老祖到底在想什麽,突然弄來這麽多活人當材料,我可是聽說萬豐老怪那廝也在幫忙收取活人精氣進貢給老祖呢。”


    “哎,你們不知道啊,我聽說老祖得了那東西。”走在中間的玄學師壓低聲音道:“據說邪術師傳承的源頭就從那兒傳出來的,老祖說不定想要修成那個邪術。”


    “難道是冥王令?”走在最後的玄學師訝然道:“不會吧,我以為這是傳說,難道老祖真的得到那個冥王令了?”


    “哎,誰知道呢,不過老祖要是修成了冥王令,以後咱們就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做事了,據說修成冥王令,能成為邪神一類的存在呢,到時候就不用再害怕那些正派了。”


    三個邪術師一邊說話一邊給這一整片地方修補陣法,終於修好了最後一筆,陣法一成,這片地方就不會引起普通人的注意了,不管這裏麵發生什麽事情,在外麵的人看起來,就是一處廢棄荒涼讓人想要離得遠遠的廢屋。


    用桶裏的鮮血做原料,畫上陣法最後一筆後,其中一個邪術師伸了個懶腰道:“陳琦那廝真是外行,這裏怎麽能堆著這麽多魂魄,而且還強行用陣法控製魂魄,這陣法再修補也無濟於事,再這樣強行修補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因為承受不住崩潰掉,這群魂魄必須得趕緊處理才行。”


    “這可就不用你操心了,老祖到時候會親自過來煉化魂魄加固封印的。”


    說話的邪術師表情有些訝然,最後切了一聲道:“老祖還真是看得上那小子。”


    “哈哈哈,誰讓人家是高材生。”


    那三個邪術師一邊諷刺地說著那個陳琦,一邊勾肩搭背地走遠了,白若水安靜地看著這三個邪術師遠離,然後回到了之前關著魂魄的房間中。


    “我猜那個陳琦應該就是群主。”陸行舟聽到白若水說的話皺眉分析道。


    白若水點了點頭:“不管怎麽樣再等兩天就能等到他們了。”


    說完,白若水看向了麵前的魂魄:“這些魂魄都是受了無妄之災的無辜少年男女,行舟,到時候對方如果過來了,還需要你先出去應付一番,等我把這些魂魄安頓好了之後,才能過去。”


    陸行舟點頭表示理解。


    果然正如那三個邪術師說的,他們在這裏等了大概不到一個星期,那三名邪術師口中的陳琦和老祖就過來了。


    雖然有著法陣的屏蔽,但是白若水如今的修為已經比對戰南逐星的時候還要高,所以很快就感受到了外麵異常的氣息,她衝陸行舟點了點頭,陸行舟立刻會意。


    就聽外麵果然傳來說話的聲音,和那天聽到的聲音不同,這是兩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不過其中一個總讓人覺得耳熟,陸行舟聽了一會兒,赫然發現對方就是管理員。


    “陳琦,你做的不錯,真是沒想到還可以用這種方法,別說那些討人厭的道協中人了,就連警察都找不出把柄和貓膩,哈哈哈,而且你送來的那些魂魄質量還挺高的,好好做下去,以後自然有你數不盡的好處。”說話的這個人聲音沙啞粗糲,看起來應該就是那個老祖了。


    “多謝老祖栽培,為老祖做事,這是陳某的榮幸。”回答的估計就是那天那三個邪術師討論的陳琦,也就是那個害人的管理員。


    “你放心,等到我修成冥王令,自然會想辦法給你改換體質,讓你也能跟著我修煉邪術,修煉好了之後,你就會發現有很多事情原來這麽輕而易舉。”老祖低聲引誘著陳琦。


    躲在門後的陸行舟皺眉聽著這兩人的對話,他扭頭看了身後的白若水一眼,白若水此時已經靜心在處理一屋子的鬼魂了,她正在開鬼門打算將這些人全都送走。


    陸行舟咬了咬牙,不等外麵那兩個人說話,他直接推開門衝了出去,怒瞪著外麵的兩個人吼道:“原來害死我們的就是你,你根本不是在玩什麽遊戲,你就是想用遊戲騙人,害我們的性命!”


    陸行舟指著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道,那個男人穿著西裝革履,看起來精英人士的模樣,尤其是他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更是給人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這個男人就是管理員陳琦了。


    而陳琦旁邊站著一個黑袍子的人,之所以稱他為黑袍子,是因為實在看不出他的具體形狀,他像是人又不像是人,籠罩在黑袍子中的他根本看不清身形,朝黑袍子裏看去也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尤其是對方大腿以下,更是一片黑色的虛影,仿佛他已經同這一片黑暗融合在了一起,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奪走冥王令的老祖了。


    陳琦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有魂魄還留著自己的意識,他頓時驚駭地盯著陸行舟道:“怎麽可能,你怎麽還會有自己的意識?”


    說著,陳琦扭頭看向老祖,他連連道歉道:“老祖,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誤,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魂魄還保留自己的意識……”


    陳琦還想說什麽,但是那老祖已經抬了抬手,示意陳琦不要在說話,他透著黑袍凝視著陸行舟,聲音低啞地道:“不怪你,是這個魂魄太特殊了,居然能誘騙到這種極品的魂魄,你做的很好。”


    陳琦不解地看向老祖,他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麽意思,也完全看不出來陸行舟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不過老祖既然這麽說,也就證明陸行舟這個魂魄大約和別的魂魄不一樣,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對方才能在陣法中保留自己的神智?


    就聽老祖道:“法陣鬆動也不是你的錯,你放心,以後我會安排更好的人來給你修補法陣,你隻管安心繼續做下去。”


    老祖心中也是驚喜,沒想到竟然能撞上沾了龍氣的魂魄,如果能吃下這個魂魄,那比吃掉千萬個普通的魂魄還要好,那他突破冥王令就有希望了。


    陸行舟怒瞪著老祖和陳琦:“你們做的這些喪心病狂的事,我一定會報警的。”


    “哈哈哈,報警?”


    陳琦和那老祖都笑了起來,陳琦邪惡地看著陸行舟:“你盡可以報警試試。”他對陸行舟還有些印象,畢竟小情侶一起加群的也不多,隻是沒想到他當時一念之差同意那個女孩拉著對象進群,竟然會拉出了一個驚喜。


    被老祖看中的魂魄一定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好處。


    老祖和陳琦的態度都是輕蔑玩弄的,畢竟對他們而言,陸行舟隻是一個小小的鬼魂而已,老祖當下就張開手把陸行舟吸到了手心。


    陸行舟在老祖手中不停地掙紮著,老祖笑了起來:“我現在就吃下這個魂魄,看看沾了龍氣的魂魄和普通魂魄比起來,滋味到底有什麽不同。”


    老祖說著,黑兜帽下麵的臉似乎是對準了陸行舟,哪怕是此時,老祖也沒有露出自己的臉。


    不過被老祖攥在手中的陸行舟倒是看清楚了黑袍子下麵的東西,難怪這個老祖不露臉,對方壓根就沒有臉,也不知道這個邪術師是怎麽修煉的,他黑袍子下麵居然是一片混沌的黑霧。


    雖然對方隻是一片混沌的黑霧,可是陸行舟依然有被對方盯住的感覺,尤其是老祖說了那番話之後,陸行舟就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開始流失,他覺得自己變得虛弱起來。


    就在陸行舟感覺自己變得虛弱,頭腦開始一片混沌的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突然覺得魂魄裏湧出一股暖流,那暖流流遍了身體之後,似乎奮力一震,接著他就聽到了老祖驚怒不已的聲音:“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陸行舟回過神看向了老祖,就見老祖已經不知不覺地鬆開了手,驚怒不定地盯著他,而陸行舟手中也多出了一柄金光閃閃的長劍,之前那股給予了他力量的暖流,正是從這把長劍中傳出來的。


    陸行舟隻不過愣神了一秒鍾,接著他就直接揮動著長劍砍向了老祖。


    被長劍上的盤龍所傷,老祖的手中居然開始冒出了黑煙,他黑袍也有潰散的跡象。


    老祖被陸行舟惹怒了,真個人如同幽魂一樣飄了起來,雖然他飛了起來,但是腳依舊和地上無邊的黑影連在一起,這樣看起來,就好像老祖整個人都變形扭曲拉長了一樣詭異。


    陳琦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了,不過他就看了一眼,趕緊離開了老祖和陸行舟的戰場,然而陳琦還沒有來得及走的更遠一點,就覺得脖子一痛,直接被人打暈倒在了地上。


    老祖整個人拉長了之後,他周身開始縈繞起濃稠的黑色霧氣,那些黑色的濃稠霧氣紛紛圍向了陸行舟,霧氣中不停地閃現出猙獰惡鬼,這些都是老祖煉化過的惡鬼武器。


    不過陸行舟手中的軒轅劍本身就是這些邪物的克星,所以對上陸行舟的軒轅劍,這些惡鬼紛紛慘叫著化成灰燼,就算有道行高一些的惡鬼,也隻不過是攔了陸行舟一會兒而已。


    不過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那老祖身邊竟然多出了五個小壇子,老祖對著那五個壇子喃喃念著咒語,在陸行舟追過來的時候,老祖麵前的壇子喀拉喀拉動了起來,裏麵竟然慢慢地爬出來一隻小巧的骷髏,五個壇子中爬出了五個骷髏,看這些骷髏的樣子,居然是小嬰兒。


    五個骷髏嬰兒爬起來後,口中發出了古怪的叫聲,一聲聲叫聲竟然形成了音波,音波撞向了陸行舟,但是在到達陸行舟麵前的時候,音波就被陸行舟身上的無形金光化掉了。


    見音波對陸行舟沒有效果,五個嬰兒哢哢哢地爬向了陸行舟,一邊爬身上一邊開始長出血肉,最後竟然融合成了一隻天真無邪的嬰孩,那嬰孩無辜的眼睛盯著陸行舟,朝陸行舟乖巧地伸出手。


    陸行舟的表情晃了一下,但隨即在軒轅劍的金光正氣中,他看清了那隻嬰孩的模樣,那嬰孩根本不是什麽天真無邪的小嬰兒,而是一隻邪惡恐怖的鬼影。


    就見嬰孩脖子上長出了五個凶神惡煞口生利齒的嬰兒頭,背上生著十隻血紅的肉掌,嬰兒的身體也是肥胖臃腫,看起來像是一隻惡心的多足蟲。


    可以想象一旦被這個嬰孩鬼氣迷惑,伸手抱起對方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陸行舟看清楚嬰孩的模樣之後,就再無心思憐憫對方,他握著軒轅劍,一劍刺向了嬰孩。


    嬰孩被陸行舟的態度惹怒了,尖叫著撲向了陸行舟,眼中閃著狠厲的光芒,但是陸行舟畢竟是龍脈化身,手中的也是王者正劍軒轅劍,哪怕嬰兒看起來再恐怖可怕,對上手持軒轅劍的陸行舟,也隻有落敗的份兒。


    糾纏之中嬰孩很快就落入下風,被陸行舟一劍刺成了灰燼。


    陸行舟解決了嬰孩之後,就目光冷銳地看向了老祖,他衝老祖冷笑道:“邪道,受死吧。”


    老祖也沒想到陸行舟竟然這麽厲害,他當即臉色難看地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此時老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如果對方真的是被誘騙抓來的魂魄,為什麽會身負軒轅劍,為什麽會這麽厲害,看起來這根本就是對方的一個陷阱。


    “死到臨頭問這麽多做什麽。”陸行舟懶得與那老祖多費口舌,直接手握軒轅劍飛身刺了過去。


    老祖身前黑霧驟起,擋了陸行舟很多下,那老祖一邊抵擋一邊冷笑道:“真是欺人太甚!”


    陸行舟皺眉看向對方,老祖的態度讓他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雖然對方隻是一團黑霧,但是陸行舟總覺得對方是在對著他冷笑。


    果然陸行舟察覺到對方態度變化之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警惕感來,他想也不想連忙閃身一躲,隻見上空突然掉下來一個鮮紅的棺材,棺材直接朝陸行舟砸去,陸行舟雖然閃身躲了過去,但是那棺材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一直追著陸行舟不放。


    哪怕陸行舟手握軒轅劍,但是對上這口鮮紅的棺材依然生出了幾分危機感。


    棺材一下一下地追著陸行舟砸下去,躲閃的空擋中,陸行舟分明瞧見棺材上寫著黑色的三個大字‘冥王令’。


    老祖朝陸行舟冷笑道:“豎子受死吧!”


    他操控著冥王令不停地砸向陸行舟,化成血紅大棺材的冥王令不但如墜山巨石一般可怖,而且不停地散發著血紅色的霧氣,那一大片霧氣從陸行舟身上擦過,陸行舟就覺得身形一滯,這冥王令不愧是玄帝一族的傳承,果然有幾分威力。


    眼見冥王令再次砸向他頭頂,陸行舟咬牙豎起軒轅劍,同冥王令對抗起來。


    冥王令雖然是邪道寶貝,陸行舟手中的軒轅劍也不遑多讓,對上冥王令之後,軒轅劍發出炙熱的金光,陸行舟正打算再對上冥王令,可是冥王令竟然停滯在半空不動了。


    陸行舟納悶地看向那個黑袍子老祖,就見老祖身後站著神色清冷的白若水,白若水手中的法尺化成了長劍直接從老祖胸膛穿胸而過。


    老祖也沒料到竟然還埋伏著另一個厲害的人物,他不敢置信地盯著胸口的劍尖看了一會兒,整個人就直接炸成了一蓬黑霧,四麵八方地逃散開了。


    白若水冷笑一聲,手中羅盤和八卦鏡同時飛出,羅盤八卦鏡還有白若水手中的法尺飛旋著連成一片,直接將老祖逃散出的黑霧困在了三大法器之中。


    那一蓬蓬黑霧左右衝突著,想要從困住自己的法器中逃出來,但是有白若水在其中坐鎮,那團黑霧又怎麽可能跑走。


    白若水盤膝坐在法器之中,口中不停地念著咒文,手指也不停地配合做著手勢,隻聽黑霧中不停傳來慘叫聲,仔細去聽,就會發現慘叫聲不隻是老祖一個人,而是有著許許多多的人在慘嚎。


    黑霧在法器包圍下越來越弱越來越薄,沒過多久老祖化成的黑霧就消失無蹤了。


    隨著老祖消散,冥王令也砰地一聲墜落下來,冥王令化成的那口血棺材急速縮小,最後變成了普通的令牌大小,陸行舟眼疾手快地接過了冥王令,冥王令落在陸行舟手中後驟然發燙,陸行舟措手不及被燙的抖了一下,把冥王令抖落到了地上。


    “怎麽回事?”陸行舟不解地看向了白若水。


    白若水走過來彎腰撿起了冥王令,她看向陸行舟道:“這是邪道至寶,玄帝傳承,和你是天生相克的東西,你自然會覺得燙手。”


    白若水低頭端詳著手中的冥王令一會兒,這就是攪的玄學界血雨腥風的玄帝傳承,也是當年那一段血腥曆史的見證者。


    哪怕隻是拿著冥王令,也能感受到其中傳來的森寒和詭異。


    白若水看了冥王令一會兒,突然伸手將冥王令捏成了粉末,這個被邪道不停爭奪的冥王令,就這麽輕易地被白若水給毀掉了。


    毀掉了冥王令後,白若水便抬起頭聲音清冷地道:“我乃玄學界白若水,冥王令已毀我手,若有疑問者,可前來。”


    雖然白若水說話的聲音一點都不大,但是她的聲音卻詭異地隨著清風明月傳到了每一個玄學師的耳中,這些玄學師不管是在做什麽,都驚愕地停了下來,仰頭看向天空,那些邪道修煉者的臉色更是連連變了變。


    白若水說出這番話後,就給張九宮發了信息,張九宮立刻會意,帶著道協的人來收拾後麵的殘局去了。


    冥王令的事情處理好之後,白若水也就放了心,南逐星消散,玄帝傳承斷絕,隻怕百年之內都不會有這種喪心病狂殺傷力極大的邪術出現了。


    解決了冥王令的事情之後,白若水和陸行舟就回到了家中,兩個人約好了要去國外玩一段時間。


    要知道白若水打從醒過來之後一直忙於南逐星的事情,還沒有好好地去國外見識見識,對於白若水來說,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國外,自然是充滿了好奇。


    結果兩個人還沒商量好去哪裏,陳慎就找上門了。


    “老師。”陳慎朝白若水苦笑道:“老師,我有一件事想要老師幫忙,是學生的朋友有事相求,學生過去看了看發現解決不了,隻好找老師幫忙。”


    白若水看向陳慎:“是什麽事?”


    “是這樣的。”陳慎見白若水沒有責備的意識,臉上的表情頓時好了一些,他解釋了起來。


    原來陳慎打從接手了父親的生意之後,他的人脈圈子一下子就廣了許多,和做陳少爺的時候完全不同,他也因為家業結實了不少事業上的朋友,這些朋友年齡大小不一,不過大家更多的是經濟利益上的往來,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朋友多,實際上真心的朋友很少。


    而這一次出事的就是陳慎玩的比較近的一個朋友,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他那個朋友出了事,是他那個朋友的家族出了事。


    這件事說起來也古怪,和他那個朋友家的祖墳有關係。


    他們這些富貴人家其實還是非常看中風水的,尤其是老一輩的死後下葬的事情,這些人講究死後蒙陰子孫,如果死後下葬的地方不好的話,那肯定是要禍害子孫後輩的,當然如果下葬的是風水寶地的話,那麽子孫後代就會福壽綿長。


    而所謂的風水地又因為地質變化的原因不會一成不變,所以他們也會隔上一段時間就遷一次祖墳,尤其是家族中波折不斷總是遇見大事的時候,就會遷一遷祖墳看看能不能帶來新氣象,如果不是出事的話,大概就是每隔十年遷一次墳。


    陳慎的這個朋友就是在遷墳了之後開始發生怪事情的。


    “說是遷了墳之後,他們每每睡覺都會做噩夢,夢見有鬼壓在身上,讓他們呼吸不暢動彈不得,如果隻是一個人的話也就算了,問題是隻要是他們家族的人都會夢到,剛開始還沒人多想,直到我那個朋友的父親夢見了朋友的爺爺站在他床邊,指著他鼻子罵,他們家的人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陳慎回憶了一下道:“因為我們兩個關係比較近,我那個朋友也知道我的情況,所以我當時聽了之後就同她一起過去看了看,但是我看不出來問題,明明墳地的風水沒有什麽異常,我也嚐試召她家祖先出現,也沒有什麽用。”


    說起這個陳慎還是覺得挫敗,畢竟跟著白若水身邊對戰過枯木之後,陳慎總覺得自己的玄術學的也算是可以,結果居然連問祖都做不到。


    “可以,我知道了,那我就隨你一起過去看看吧。”


    陳慎點了點頭,立刻聯係了他那位朋友,沒過多久他那個朋友就過來了,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個長相甜美的女生。


    那女生過來之後,立刻三兩步走到陳慎身邊,摟住了陳慎的胳膊:“陳哥,真是謝謝你啊。”


    白若水當即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陳慎一眼,陳慎表情有些尷尬,連忙給雙方介紹:“小甜,這是我老師白若水,這位是我師公陸行舟,老師,這是方甜。”


    方甜好奇地打量了白若水兩眼,她和陳慎的關係比較近,自然聽陳慎說過好幾次自己老師的事情,尤其是聽說陳慎的老師是個大學剛畢業的漂亮女生,方甜是既好奇又嫉妒,可是如今見到了真人,那種嫉妒就完全消失了,畢竟對方身上那種氣質,方甜是覺得自己沒膽量隨便放肆的,簡直跟她家那個古板封建的老家長有一拚。


    所以方甜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陸行舟,對於敢和這種類型的人談戀愛的人,表達由衷的佩服。


    雙方互相見過了之後,也就不再耽誤時間,方甜當即就表示要帶著白若水他們去祖墳那邊,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現在方家的人都在祖墳那邊商量事情。


    “老師,要不要明天再走,免得太急了。”陳慎卻是心思更細致一些,體貼地問了一句。


    “不用了,左右也是閑著,幹脆先把你的事情給辦了。”白若水並沒有介意,而是應了方甜的要求,一時間方甜對白若水的印象更好了幾分。


    其實方甜在白若水麵前也有些犯怵,對方雖然比自己要年輕,可是方甜總有種見婆婆的錯覺。


    努力將自己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擺脫掉,方甜領著他們來到了方家安置祖墳的地方。


    方家的家業也算可以,在不知道哪個風水師的指點下,包下了一個山頭安置祖墳,那一處環山抱水,風景也算秀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算天師的網紅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鬆花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鬆花釀並收藏神算天師的網紅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