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如輕點了一下頭,把她隨身攜帶的藥拿給顧唯一看:“我這兩天覺得有些不太舒服,是不是我的病情又加重呢?”


    顧唯一沒有說話,隻是從她的那一堆藥裏拿出一種藥說:“你從現在開始,加大這味藥的藥量,翻倍吃吧!”


    吳玉如看了看那味藥,輕咬了一下唇,然後點了一下頭。


    她知道這一味藥的藥量再加重一倍的話,她的心髒就隨時會再出現驟停的情況,很可能會病發。


    顧唯一輕聲說:“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再來上學了,你要不回家休養一段時間?”


    吳玉如的頭微微低下,卻說:“我不想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季節更替,我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


    她的聲音不算大,卻透著淡淡的哀傷。


    顧唯一覺得自己說了句蠢話,吳玉如的心思她其實一直都知道,隻是做為一個醫生,自然是希望病人能配合治療,隻是吳玉如的病情太過重嚴重,就算是保養的再好,也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


    她拉著吳玉如的手說:“好,但是你要讓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


    吳玉如笑著點頭。


    顧唯一則幾不可聞地輕歎了一口氣,吳玉如在她們的麵前看起來是開朗溫柔的,但是顧唯一不止一次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發呆,眼裏淌出哀傷。


    顧唯一知道不管是誰得了這種病,隨時要麵對死亡,都不可能擁有真正的開朗,吳玉如隻是珍惜這份友誼,想要和正常人一樣活著。


    中午下課的時候,顧唯一被邵逸之叫進辦公室,冷著臉問:“你最近的書看得怎麽樣呢?”


    “看了一點了。”顧唯一老實回答:“不過進度不算快。”


    邵逸之瞪了她一眼說:“就你這樣子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中醫要等到哪年哪月去呢?”


    顧唯一一臉沉痛地說:“老師,我也這麽覺得,要不你換個法子教我吧!”


    邵逸之沒聽到她像以前無比自信的語氣,下意識生出警覺:“你想怎麽學?”


    “誰都知道醫術這件事情,是需要豐富的臨床經驗,看得多了,自然學起來就能進步神速,要不老師去開個診所,我在旁邊寫藥方?”顧唯一兩眼亮晶晶地說。


    “美不死你吧!”邵逸之瞪著她說:“老子之前發過誓的再不替任何人看診,之前幫你看眼睛那都是我額外破例,現在又忽悠我去開診所坐診,你想得美!”


    顧唯一輕咳一聲說:“老師,為人師表者,不能講髒話!”


    “你當我想講髒話啊,還不是被你氣的!收了你這個徒弟,我能少活十年!”邵逸之衝著顧唯一吹胡子瞪眼。


    顧唯一輕撇了一下嘴說:“也不見得吧?我幫你發現了你肺上的隱疾,你現在治療還是很好治的,那個病再發展幾年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的,所以老師,你收了我這個徒弟,我起碼能讓你多活三十年,你是賺的。”


    邵逸之被她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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