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九說:“方天戟,你不是走在最後的嗎?羅長知怎麽跟你前麵就失蹤了?”


    方天戟說:“不是啊,剛才七爺叫看壁畫,我就擠過來看壁畫了,不過剛才,就剛才,羅長知還跟我身邊呢。”


    羅長知突然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了,眾人連忙左右看,旁邊根本沒有什麽墓室,他們一條道走過來,也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齊九本來專心聽著,但是後來也蘇七說了一下牆麵上的壁畫,齊九就分神了,這會兒功夫也根本沒聽到什麽聲音。


    羅葬很著急,說:“我回頭找一下先生,一會兒就回來和你們匯合。”


    齊九說:“咱們還是一起去吧,萬一不巧遇到了那些守墓怪物,咱們好能應付。”


    話的確是這麽說,但是這麽一說,羅葬反而更擔心羅長知了,羅長知落了單,如果遇到了什麽危險,實在是非常讓人著急。


    蘇七點了點頭,眾人趕緊就折返回去,一路上邊走邊看,看看羅長知到底在哪裏。


    隻是他們一路走,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根本就沒有看到羅長知的影子,墓道裏黑洞洞的,牆壁上還是那些壁畫,遠近好像一個人也沒有。


    方天戟急的直冒汗,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羅長知怎麽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了,你說他要是踩到了什麽機關,或者被粽子給抓走了,那總應該大喊一聲吧?一點聲音也沒有。”


    “呸呸呸。”齊九說:“別烏鴉嘴了,什麽踩到機關被粽子抓走的。”


    方天戟說:“哦哦對,沒準是羅長知看哪一段壁畫看的太入迷了,所以就落隊了,也是有可能的。”


    眾人走著走著,走在最前麵的蘇七就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走了。


    齊九差點撞到了他的後背,問:“阿蘇,怎麽了?”


    蘇七照了照牆壁上的壁畫,說:“剛才在這裏,羅長知說過話,他那時候應該還沒走散。”


    其餘的人也趕緊用手電去照牆壁上的壁畫,雖然不太記得當時羅長知是不是說過話了,但是蘇七的話是相當有權威的。


    齊九也有點著急了,說:“那是怎麽回事兒?我們來的路上是一條路到頭,根本沒有遇到羅長知啊,旁邊也沒有墓室。”


    “會不會有什麽暗室?”羅葬說。


    蘇七搖頭,說:“不知道,那要找找。”


    “對對,趕緊找找。”方天戟連忙舉著手電,然後在牆上拍起來。


    “輕點,小點聲。”齊九說。


    這墓道並不算寬,而且感覺特別的悠長,但凡有點動靜都感覺特別的驚心動魄。齊九就怕動靜太大了,把那些守墓的怪物再給招惹過來,那可就慘了。


    眾人連忙都輕輕的在墓壁上敲打了起來,不敢太用力。


    齊九敲著慕道,突然側了側頭,問:“阿蘇,你在做什麽?”


    蘇七沒有動,隻是舉著手電,看著牆上的壁畫。齊九瞧不見,隻是聽不到蘇七的動作聲音,所以有些好奇。齊九真是怕蘇七再突然消失了,那可就更糟糕了。


    蘇七皺了皺眉,沒有立刻開口。


    方天戟和羅葬都轉過頭來瞧蘇七,蘇七目光緊緊盯著壁畫,眼神非常專注。


    方天戟走過去碰了一下蘇七的胳膊,說:“我說七爺,你不會中邪了吧?”


    蘇七這會兒才說道:“我覺得壁畫……和來的時候不太一樣。”


    他說著,其他人全都用手電去照壁畫,牆上的所有壁畫風格都是統一的,連成一片,看起來還挺壯觀,但是尤其的毛骨悚然。


    壁畫上全都是小人,而且是很抽象很簡筆畫的那種小人,一個個跳著舞著,畢竟有很多祭祀的壁畫,乍一看那麽多小人聚集在一起,還真有點群魔亂舞的感覺,而且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蘇七說的實在是太正經了,完全不像是再開玩笑,眾人都聽得毛骨悚然。


    方天戟說:“七爺,怎麽不一樣了?我們怎麽都沒看出來。”


    蘇七指著壁畫上的一個小人,說:“這裏。”


    蘇七指的是一個比較大的小人,小人跳著,左右手都舉了起來,左手裏舉著一個曲裏拐彎的東西。


    蘇七說:“這個應該是巫鹹,巫鹹左右手都拿著蛇,剛才我有注意這幅畫,但是現在,這幅壁畫裏的巫鹹隻有左手拿著蛇,右手的蛇不見了。”


    “壁畫上的蛇還能跑了?”方天戟說:“我聽得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


    蘇七又說:“而且這裏少了一個小人。這是一幅祭祀圖,剛才我大致看了一眼,這裏應該是還有一個小人的,但是現在這裏空了。”


    這麽一說,眾人更是嚇得雞皮疙瘩滿身,齊九忍不住問:“那這是怎麽回事兒?難道是……”


    齊九也皺起了眉頭,說:“難道說我們走回來的墓道根本不是我們走過來的墓道?”


    壁畫上的蛇和小人自己跑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按照最合理的解釋,那就是墓道變化了,其實根本不是同一條墓道,隻是壁畫極其相似而已。


    蘇七說:“我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方天戟說:“我都糊塗了,到底怎麽回事兒啊,咱們直來直去,不可能走錯,旁邊都根本沒有墓室,也沒有分叉口。”


    “這邊的墓道都是空的。”羅葬突然說話了。


    羅葬站在離他們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用手電光晃著那麵墓道壁。


    大家趕緊走了過去,齊九伸手往石壁上一敲,還真是空的,石壁並不厚,可以感覺得到是中空的,而且空間可能還比較大。


    方天戟說:“嘿,還真有蹊蹺。難道是墓道裏有什麽機關?”


    羅葬隻是發現這邊的牆是中空的,但是牆壁很平滑,隻有壁畫不同,並不知道墓道的機關在哪裏。


    他們慢慢的摸索著壁畫,但是摸的手都酸了,手指頭直疼,愣是什麽也沒有摸索到。眼看著他們又往回折返了很長的路,估摸著又要走回剛才發現羅長知失蹤的地方了,但是就是什麽也沒發現。


    “等等!”


    方天戟突然大喊了一聲。


    聲音頗大,完全不誇張,的確是大喊,把走在前麵還在摸索的齊九嚇了一跳。


    羅葬和蘇七也立刻站住回頭去看他。


    齊九問:“怎麽了?”


    “壁畫……壁畫不對勁兒!”


    方天戟一說完,其他人心裏都是一緊,應為剛才蘇七已經說過了,壁畫不對勁兒,方天戟再這麽一說,大家都緊張起來。


    “怎麽回事?”蘇七問。


    方天戟指著身邊一麵牆的壁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這些牆上的壁畫真的會動,你們快看,在動……真的在動!”


    齊九看不懂,但是聽到方天戟的聲音,登時驚得汗毛倒豎。他見過不少死了還會動的粽子,也見識過各式各樣的怪物,比如之前那守墓的神明,可是壁畫會動還是頭一次見。


    齊九瞧不見,蘇七和羅葬立刻順著方天戟的指引去看那壁畫。


    壁畫上有無數的小人,他們圍著一個大坑,有的跪拜有的跳著,還有人將一些人畜扔進大坑裏。


    這幅圖讓大家想起了他們來的路上,在雪地裏瞧見的那些深坑,深坑裏麵就有很多的白骨,看起來年頭很長了。


    或許這是祭祀的一種形式。


    三個人盯著牆壁瞧著,齊九不敢出聲。


    蘇七目光快速的晃動,正好落在了一個局部,刻畫的是兩個巫鹹國的人,將一個奴隸扔下深坑的過程。


    蘇七感覺,隻是一眨眼,那些小人真的動了,奴隸被猛的就拋進了坑裏,奴隸還大喊了一聲,跌倒坑底並沒有被摔死,隻是摔斷了一條腿,但是他的手腳被綁著,根本無法站起來逃走。


    蘇七呼吸加快了,猛的睜大眼睛,伸手按住了戴著黑眼罩的右眼。


    “是幻覺!”蘇七突然趁著聲音說道。


    齊九是瞧不見的,所以根本不知道什麽幻覺,也不會被幻覺所左右,但是聽蘇七這麽一說,感覺情況不太妙。


    “方天戟?”


    齊九說:“怎麽回事兒,方天戟在哪裏?我怎麽聽不到了?”


    蘇七一說是幻覺,羅葬這才驚醒過來,使勁兒搖了搖頭,本來壁畫上瘋狂跳動呼喊的小人就全都靜止了。


    羅葬呼吸也有點粗重,說:“真的是幻覺,壁畫不能看。”


    齊九記得要命,他發現方天戟的呼吸聲也不見了,怎麽都聽不到,剛才叫了方天戟也不見人回答。


    蘇七聽到齊九的話,立刻左右看了看。


    “在那邊!快追!”


    蘇七用手電一晃,隱約看到一個背著碩大背包的男人,快速的消息在墓道的盡頭。雖然看不清楚,但那個肯定是方天戟無疑了,眨眼間就不見了,跑的非常匆忙。


    齊九實在是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蘇七已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跑了起來。


    蘇七說:“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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