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招搖, 兩人四目相對。
樓寧之突然向後撤開, 拽起莊笙就跑：“有人過來了！”
莊笙心下驚疑，顧不上去確認她說的話是真是假，跟著她飛快地逃離了原地。
等跑出去老遠, 樓寧之才突然鬆開莊笙的手, 手撐在她肩膀上，大笑道：“我騙你的。”
“噢。”莊笙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太意外，更像是早就知道了。
樓寧之：“誒？你不怕有人看到嗎？”
莊笙說：“怕啊。”
樓寧之眨了眨眼睛。
莊笙摟過她肩膀：“怕不能改變任何問題，被拍到了隻能怪命不好，老是想被拍到的問題，小龍蝦還要不要吃啦？”
樓寧之給她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其實那時候兩人還在這裏直播過，以樓寧之的記性實在是記不起來直播了些什麽內容，就記得那些發彈幕的人還挺好玩兒的, 一個一個的腦洞都很大。
“你……”
“嗯？”
樓寧之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莊笙比一年前變了許多, 從一個影視城名不見經傳的小群演到現在嶄露頭角，也從一個可以肆意開直播向陌生網友傾吐心聲的非主流主播變成了不敢在直播鏡頭中暴露一點哪怕頭發絲的小明星。她受粉絲追捧，有了自己的底氣, 她有了財力——雖然分成暫時還要上交給公司, 但不用再為了生計日夜不眠, 偶爾也能給樓寧之準備一點物質上的小驚喜。作為公眾人物，最顯著的失去了很多普通人擁有的大部分自由。
樓寧之想問她, 如果讓她做選擇, 她更願意做那個一年前的自己還是這個一年後的自己。還沒問出口, 她自己就有了答案，現在的莊笙明顯更耀眼，隻是有更多的人看到了她。她這樣的人，本來就該大放光芒。
莊笙：“你剛才……”
“我的麻小！號兒別過了吧！”樓寧之已經拉著她往龍蝦館走去。
進來以後座位就不由兩人挑了，莊笙頭頂的帽子沒摘，帽簷的陰影在光照下打下來，正好蓋住了眼睛以及上方，店裏都是饑腸轆轆、饞小龍蝦饞得不行的人，眼裏隻有桌子上的一畝三分地，她即使摘了口罩也不打眼。
“兩斤麻辣，兩斤十三香，兩斤鹹蛋黃，兩斤……”樓寧之在菜單上拿筆劃勾，一氣兒點了六斤，最後在其餘幾種口味裏猶豫不決。
莊笙問她：“吃得完嗎？”
樓寧之初被放出來，什麽都想嚐，哪管得上吃不吃得完，而且她估計了一下，兩個人咬咬牙可以吃八斤。“不管，吃不完你吃。”
“好的。”莊笙眼底漾開笑意，給她倒了杯水，這裏人這麽多，龍蝦上來肯定要一段時間，“你看要不要點點兒燒烤，先墊補一下？”
樓寧之最後一個口味還沒選定呢，聽到燒烤，咽了咽口水，眼睛又去瞟菜單上的燒烤，除了肉類和素菜以外，還有海鮮。
樓寧之：“完了完了完了。”
莊笙聽得莫名其妙，說：“怎麽就完了完了，不能完。還沒吃呢，怎麽就完了？”
樓寧之滿臉焦慮：“好吃的這麽多，我吃不完啊。”
莊笙撲哧一笑。
她當是什麽呢，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隨便點，吃不完打包。”
“那我點了啊？”樓寧之舔了舔嘴唇。
“點吧點吧。”莊笙笑道，“你再不點口水要流一桌子了。”
“誰流口水了，我沒有！”
“好好好，沒有。”
“你流口水！”
“我。”莊笙催促道，“快點，我餓了。”
樓寧之勾了冰鎮的，看一眼莊笙，莊笙彎著眼睛縱容地點頭，樓寧之便露出竊喜的表情，瞧起來滑稽又可愛。
她是一個太容易滿足的人。明明有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的家世，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唾手可得，還是為了幾份小龍蝦露出如此欣喜的表情。
莊笙心裏頓時柔軟一片，十分想摸一摸她的臉，她也確實伸了手，手背在樓寧之臉頰上輕輕地蹭了一下，樓寧之順勢偏頭，嘴唇在她手背上貼了一下。
莊笙心裏一動，強行將那份悸動壓了下去。
“可以打包？”樓寧之又問她確認了一次。
“可以。”莊笙點頭。
樓寧之又勾了一份蒜蓉，加起來十斤了。
“……”莊笙挑了挑眉，抿了口水。
樓寧之說：“我點燒烤了？”
莊笙：“點。”
樓寧之想吃羊肉，又想吃牛肉，又想吃掌中寶，又想吃脆骨，每選一樣就要抬頭看一眼莊笙，得到她的同意，再勾。
她未必是真的需要征求莊笙的同意，就是享受這種和莊笙互動的感覺，所以樓寧之點個餐點了大半天，莊笙忍著肚餓，依舊是耐心笑著望她。
“要不要烤個帝王蟹鬥？”莊笙甚至給她提建議。
樓寧之好似已經吃飽了似的，摸著肚子說：“啊，好多啊。”
莊笙：“要不要？”
樓寧之：“要。”
莊笙：“要不再——”
樓寧之打斷她，把菜單塞到她懷裏，“不要了不要了，回去該走不動路了。”
莊笙點了個一紮冰鎮酸梅汁，說：“你叫服務員。”
樓寧之招來服務員，莊笙略微低下頭，聽著服務員在和樓寧之對菜單，最後帶著樓寧之去付款。沒多久樓寧之就拿著單子回來了，癱軟地坐在椅子上。
莊笙抬起頭，說：“還沒吃就飽了？”
樓寧之說：“不是，我看著菜單更餓了。”
咕嚕嚕嚕——
樓寧之捂住了自己不住轟鳴的肚子，從中午吃飯一直餓到現在，中間隻吃了點零食，忍不住是正常的，樓寧之又不是她這種節食慣了的。
莊笙感覺還好，她下午六點的時候吃了個蘋果。
樓寧之在等餐的時候換了好幾個姿勢，最後竟要將臉直接貼在桌子上，莊笙趕緊給她在桌上墊了好幾層紙巾，“桌子上不知道放過什麽東西，這桌布髒得很，你還拿臉往上貼，是嫌自己臉太幹淨了要當抹布？”
“我知道你會給我墊紙啊。”樓寧之有恃無恐，歪在桌子上看她。
“龍蝦來了。”莊笙看一眼她頭頂上方。
“騙我。”
莊笙的確是騙她，笑了笑，把杯子裏的水倒進盆裏，換了新上來的酸梅汁，問樓寧之：“要不要喝？味道還行。”
“不喝。”樓寧之專心等龍蝦。
“龍蝦來了。”
“又騙我。”
“沒騙你，是真的來了，你小心點，別讓燙到你。”
樓寧之坐直了，服務員捧著熱氣騰騰的小龍蝦上來了，十三香口味的，切條的蔥段點綴在鮮紅的龍蝦中，引得人食指大動。
“慢點兒，小心燙——”
一個字還沒說完，樓寧之已經丟下了手裏的龍蝦，甩著手，不住地吹氣。
莊笙肅聲道：“你都不看上麵的熱氣嗎，這麽急著去拿！快給我看看。”
樓寧之嘴巴一撇，說：“你凶我。”
莊笙板著的臉立馬緩和下來，柔聲道：“沒有凶你，我是關心你。”
樓寧之：“就是凶我了。”
莊笙百口莫辯，何況她方才生氣，語氣確實重了一些，“我錯了好不好？快把手給我看看。”
樓寧之越過桌子把手給她看，她皮膚極白，被熱氣一燙，手指接觸過的那一片皮膚立刻便紅了，莊笙略略鬆下口氣，還好隻是紅了，沒有腫起來的跡象。
她指尖輕輕地碰了下，樓寧之“嘶”了一聲。
“疼？”
“不疼，就是辣辣的。”
“要不要去衝一下冷水？”
“不用了，待會兒就好了。”樓寧之抽了雙筷子，夾了隻龍蝦到自己碗裏，低下頭往上吹氣，至此莊笙那口鬆了一半的氣徹底鬆下來，還能這麽專注小龍蝦，看來是沒什麽事。
莊笙也學著她的樣子，夾了兩隻到碗裏。
燒烤也跟著上來了，樓寧之看看碗裏，看看盤子裏，莊笙說：“先吃燒烤，龍蝦燙。”
樓寧之拿了一串羊肉，咬了一口，表情美得莊笙懷疑她不是在吃什麽羊肉，而是在吃什麽人間至味，莊笙本來不饞的，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生生看得喉嚨往下滾了滾。
樓寧之把竹簽遞到她嘴邊，莊笙吃了一口。
“好不好吃？”樓寧之兩眼發亮、期待地瞧著她。
“好吃。”莊笙說，確實比吃過的所有羊肉串都好吃。
樓寧之塞進她手裏一串：“還有好多，你和我一起吃，不會胖的。”
莊笙糾結了一下，欣然應允。
隨著一盤又一盤的龍蝦上來，樓寧之的神情從興奮變成了苦惱，手拿了這個盤裏一隻，又去拿那個盤裏一隻，結果除了最先上來的十三香，每個看起來都差不多多。
樓寧之感覺自己已經半飽了，桌上的龍蝦卻沒吃動多少。
“一樣一樣地吃，先把十三香吃完。”莊笙往她嘴裏塞了一塊蝦肉，q彈勁道，肉質鮮嫩。
樓寧之口水分泌，把目光盯準了剩的最少的十三香。
她們再怎麽硬撐，也不可能兩個人吃完十斤，更不用說在龍蝦之前先吃了十幾串燒烤和一個蟹鬥，最後剩下了兩盤幾乎沒動的。
樓寧之：“嗝。”
莊笙：“還吃嗎？”
樓寧之拿起一隻龍蝦，又放下了，“嗝，吃不下去了。”
莊笙：“去要兩個打包盒來。”
樓寧之問服務員要打包盒，服務員看了看她們的桌子，拿來了兩個和裝蝦的盤子差不多的打包盒，莊笙說：“不是這麽大的，小的那種。”
服務員一臉茫然。
莊笙用手給她比劃。
服務員明白了：“你們不是要打包嗎？那麽小的不夠。”
莊笙說：“夠，我隻需要打包蝦肉，我把它剝出來。”
她又和費解的服務員說了幾句，對方終於給她換來了小的。莊笙一隻一隻地把蝦肉剝出來放進盒子裏，溫柔看著樓寧之：“回去給你當夜宵，龍蝦不管飽，你今天睡了這麽久，晚上肯定很晚才睡，肯定又餓。”
樓寧之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要不是在外麵，她現在就要親莊笙一臉口水。
她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吧？老天才會給她一個莊笙。
莊笙把蒜蓉的全給剝出來了，倒了一層混著蒜蓉的湯進去，樓寧之說：“我不要湯，這個湯冷掉了會變味吧。”
“不是讓你喝湯，”莊笙看了看已經淹沒蝦肉的湯汁，把湯盆放下來，說，“看見上麵這層油了嗎？可以保溫。”
樓寧之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操作？接著就是一陣自豪，她女朋友也太聰明了吧。
最後一盤也如法炮製，但是鹹蛋黃沒有湯，莊笙給她用勺子刮了一層蝦殼上的蛋黃下來，灑進打包盒裏。她把兩個盒子裝在一起，裝進塑料袋，“走，回家。”
樓寧之忙不迭地跟個小迷妹似的跟上。
樓寧之撐得走不動路，遑論開車了，最後是莊笙開著車回家的，樓寧之抱著兩盒打包好的小龍蝦肉，“深情”凝視，視若珍寶。
莊笙偏頭看她一眼，好笑地說：“要不然你回家以後把它供起來吧，不要吃了。”
樓寧之隻是笑。
回家洗了個澡，沒等到莊笙說的深夜餓了當夜宵，樓寧之就迫不及待地拆開把兩盒都吃了，莊笙摸著她沒什麽贅肉的肚子，震驚於她的食量。
說好的吃飽了吃不下呢？
樓寧之一口一口往嘴裏送，給了她一個答案：“都是你對我的愛，我一想到我就餓了。”
莊笙笑著薅了一把她的腦袋。
“你喜歡吃剝好打包的的話，下次我們多點一點，我專門給你剝好了帶回家。”
“不不不，太累了，總要你剝太辛苦了。”
“說得跟你在店裏吃的不是我剝的似的。”莊笙自言自語了一句。
“你說什麽？”
“沒什麽。”
“吃完了。”樓寧之放下筷子，往地上一躺。她回家以後不知道怎麽就有了這麽一個壞毛病，不愛往床上睡，要往地上睡，地板硬又硌得慌，莊笙不知道她老是躺在上麵幹什麽。
她不困不睡，莊笙自然要陪她熬一段時間。莊笙背靠著床沿坐在地上，手裏捧著本書，樓寧之枕在她大腿上，刷著微博，她微博裏多了一個分組，名為“莊笙xx”。xx是因為她不知道怎麽取，但是這個分組裏沒有莊笙，都是莊笙的粉絲會，以及一些粉頭。有些粉頭的消息靈敏，掌握愛豆所有動態，不管是路透還是官方，都能在這裏找到，樓寧之關注他們是為了看莊笙的路透，經常有一些人偶遇莊笙，然後拍下照片，有的會被這些粉頭轉出來。再就是超話，但是超話裏頭都是花式表白莊笙的，還有老公老婆男朋友女朋友亂叫一氣的，樓寧之不樂意去看。
她在分組裏刷了刷，神色忽然一冷。
莊笙時不時看她一眼，恰好看到她表情變化，說：“怎麽了？”
“沒什麽，看到個社會新聞，丈夫殺妻的，生氣。”
“不氣不氣。”
“我劃過去了。”樓寧之說。
“別看這些了。”莊笙勸她，樓寧之是很容易情緒化的人，自己氣到自己是常事。
“沒看了。”樓寧之手指接連在屏幕上劃了兩下，看起來似乎是真的跳過去了。
莊笙摸了摸她的臉。
樓寧之在莊笙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書上後，點回原來的分組，死死盯著屏幕上的照片——
她和莊笙在簋街龍蝦館被偷拍了。
不是狗仔，就是普通的粉絲，遠遠地拍了照片，照片也不是高清的，就普通的兩人用餐圖，她和莊笙各自低頭剝龍蝦，連親密舉動都沒有。
放在其他人身上沒什麽好生氣的，這個粉絲沒打擾莊笙，發微博也沒有把地址說出來，已經很有粉絲道德了，但是樓寧之還是忍不住心裏的火氣。
還有什麽不能拍的？滿京城不能有一個清靜的地方嗎？
她目光一凜，開始擔心這會不會對莊笙有影響。仔細看照片，那人是莊笙粉絲，隻拍到了莊笙的正臉，至於自己，由於坐在莊笙對麵，隻有個背影。
樓寧之輕咬下唇，應該不會吧？她人都看不清，最多就是個和朋友一起吃飯，還能說出花兒來？但是這個人手上會不會有其他存貨，被人買去，利用這個來攻訐莊笙？
樓寧之越想越多，感覺都快患被迫害妄想症了。
她從地上坐了起來，說：“我去給我大姐打個電話？”
“怎麽突然又要給她打電話？”
“想讓她給我買個包。”
“……”莊笙說，“好的。”
樓寧之拿著手機去了外麵，莊笙狐疑地看著她的背影，買個包還要去外麵打電話？這不是一個包，大概是十幾二十個包吧？
不知道她喜歡什麽包？自己買不買得起？現在已經是八月份了，再有四個月，莊笙就能拿到自己的那份分成，到時候別說一個包，就算是要車要房……車可以，房就算了。
莊笙算了算她今年上交的分成過後的“工資”，買個普通的小跑還是可以的，明年肯定會賺得比今年多，加油！努力！
……
“你們去簋街吃麻小了？”樓宛之說，“怎麽不帶上我和你二姐，你二姐正好想去吃小龍蝦。”
“她不是說龍蝦是垃圾食品嗎？然後還重金屬超標什麽的。”
“她就是一時興起，要是吃什麽都要注意健康，那人生還有什麽意義？你說是不是？”
“是。”樓寧之深以為然，她很快甩了甩頭，“不是，我不是來和你說小龍蝦的，重點是我們倆吃小龍蝦的時候被粉絲拍到了，還po上了網。”
“所以？”
“所以會不會上熱搜？”
“你先把截圖和照片發給我，我讓其他人去處理一下。”
“好，我馬上發。”樓宛之這話一說，樓寧之馬上就有了安全感，凡事找大姐，大姐總會幫她圓滿解決。莊笙把照片並那張微博截圖發了過去。
樓宛之似乎在看，有長達半分鍾沒說話。
“小樓啊。”樓宛之輕輕地唏噓了一聲，喚她。
“我在。”
“你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啊？這就是很普通的路透圖啊，無論如何都和你扯不上關係吧，莊笙的臉都糊得隻有粉絲能認出來，更別說你了。”
“我是怕壞人找到這個拍照片的人，她萬一還有莊笙喂我吃東西的照片呢，到時候一曝光，熱搜安排上，什麽什麽的。”
“不會的，我給你擔保。”
樓寧之始終不能完全放心，說：“你還是找個人解決吧，就莊笙的那個經紀人，她不是莊笙的什麽事都得管嗎？這種事應該也在她職責裏吧。”
“是倒是，但是……”樓宛之和李蘭關係畢竟隔著一層，她直係上司是星光的管理層，而不是自己這個最頂上的老總，而且把這種事交給李蘭，別說李蘭會覺得莫名其妙，連她都覺得大材小用了。
“但是什麽？”
“沒什麽。”既然樓寧之都親口說了，那事情總得給她解決得全無後患，否則樓寧之這顆小心髒怕是一直跳得不安寧，樓宛之說，“我待會兒就交給李蘭，有後續了我再給你發消息。”
“謝謝大姐。”
“和我說什麽謝謝。”樓宛之挽唇笑了笑，很快笑意便淡下來，在身邊樓安之注視她的目光裏，輕聲對樓寧之道，“我有句話想勸你。”
“你說。”
樓宛之沉聲說：“你真不用這麽小心謹慎的，咱們家家大業大，想護住誰都可以，別說他們現在沒證據，就算有證據了，也不敢頂著咱家的壓力曝光，哪怕就是曝光了，那些參與過的人一個個都別想好過。這是最壞的情況，就算出現了，咱們公司那麽多能人呢，也有辦法扭轉乾坤。以後再想動她，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我知道。”樓寧之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知道能護住她，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擔心。”
“別擔心了，你那點兒心眼兒不夠人家看的，能防得住誰呀，老實吃你的玩你的。”樓安之聽了這麽久，終於忍不住衝上來說了一句。
聽聞這熟悉的嘲諷，樓寧之：“……”
樓宛之笑道：“你二姐說得對，人家真衝莊笙來，你怎麽防備也不管用。”
樓寧之不滿地嗔道：“大姐你又和她一邊！”
她那股沉沉的鬱氣掃蕩一空，恢複了原本的活力，樓宛之哈哈一笑：“重色輕妹沒聽過嗎？趕緊回房間去，你不是有對象嗎，去親親摸摸抱抱，你也可以重色輕姐，我不介意的。”
樓安之又朝電話喊道：“我介意！”
樓寧之：“你最不要臉了，掛了。”
莊笙聽到開門聲響，唇角自然勾起，抬頭道：“答應給你買幾個包？”
“九個。”樓寧之隨口胡謅，燦笑道。
“我以後給你買十個。”
樓寧之突然向後撤開, 拽起莊笙就跑：“有人過來了！”
莊笙心下驚疑，顧不上去確認她說的話是真是假，跟著她飛快地逃離了原地。
等跑出去老遠, 樓寧之才突然鬆開莊笙的手, 手撐在她肩膀上，大笑道：“我騙你的。”
“噢。”莊笙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太意外，更像是早就知道了。
樓寧之：“誒？你不怕有人看到嗎？”
莊笙說：“怕啊。”
樓寧之眨了眨眼睛。
莊笙摟過她肩膀：“怕不能改變任何問題，被拍到了隻能怪命不好，老是想被拍到的問題，小龍蝦還要不要吃啦？”
樓寧之給她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其實那時候兩人還在這裏直播過，以樓寧之的記性實在是記不起來直播了些什麽內容，就記得那些發彈幕的人還挺好玩兒的, 一個一個的腦洞都很大。
“你……”
“嗯？”
樓寧之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莊笙比一年前變了許多, 從一個影視城名不見經傳的小群演到現在嶄露頭角，也從一個可以肆意開直播向陌生網友傾吐心聲的非主流主播變成了不敢在直播鏡頭中暴露一點哪怕頭發絲的小明星。她受粉絲追捧，有了自己的底氣, 她有了財力——雖然分成暫時還要上交給公司, 但不用再為了生計日夜不眠, 偶爾也能給樓寧之準備一點物質上的小驚喜。作為公眾人物，最顯著的失去了很多普通人擁有的大部分自由。
樓寧之想問她, 如果讓她做選擇, 她更願意做那個一年前的自己還是這個一年後的自己。還沒問出口, 她自己就有了答案，現在的莊笙明顯更耀眼，隻是有更多的人看到了她。她這樣的人，本來就該大放光芒。
莊笙：“你剛才……”
“我的麻小！號兒別過了吧！”樓寧之已經拉著她往龍蝦館走去。
進來以後座位就不由兩人挑了，莊笙頭頂的帽子沒摘，帽簷的陰影在光照下打下來，正好蓋住了眼睛以及上方，店裏都是饑腸轆轆、饞小龍蝦饞得不行的人，眼裏隻有桌子上的一畝三分地，她即使摘了口罩也不打眼。
“兩斤麻辣，兩斤十三香，兩斤鹹蛋黃，兩斤……”樓寧之在菜單上拿筆劃勾，一氣兒點了六斤，最後在其餘幾種口味裏猶豫不決。
莊笙問她：“吃得完嗎？”
樓寧之初被放出來，什麽都想嚐，哪管得上吃不吃得完，而且她估計了一下，兩個人咬咬牙可以吃八斤。“不管，吃不完你吃。”
“好的。”莊笙眼底漾開笑意，給她倒了杯水，這裏人這麽多，龍蝦上來肯定要一段時間，“你看要不要點點兒燒烤，先墊補一下？”
樓寧之最後一個口味還沒選定呢，聽到燒烤，咽了咽口水，眼睛又去瞟菜單上的燒烤，除了肉類和素菜以外，還有海鮮。
樓寧之：“完了完了完了。”
莊笙聽得莫名其妙，說：“怎麽就完了完了，不能完。還沒吃呢，怎麽就完了？”
樓寧之滿臉焦慮：“好吃的這麽多，我吃不完啊。”
莊笙撲哧一笑。
她當是什麽呢，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隨便點，吃不完打包。”
“那我點了啊？”樓寧之舔了舔嘴唇。
“點吧點吧。”莊笙笑道，“你再不點口水要流一桌子了。”
“誰流口水了，我沒有！”
“好好好，沒有。”
“你流口水！”
“我。”莊笙催促道，“快點，我餓了。”
樓寧之勾了冰鎮的，看一眼莊笙，莊笙彎著眼睛縱容地點頭，樓寧之便露出竊喜的表情，瞧起來滑稽又可愛。
她是一個太容易滿足的人。明明有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的家世，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唾手可得，還是為了幾份小龍蝦露出如此欣喜的表情。
莊笙心裏頓時柔軟一片，十分想摸一摸她的臉，她也確實伸了手，手背在樓寧之臉頰上輕輕地蹭了一下，樓寧之順勢偏頭，嘴唇在她手背上貼了一下。
莊笙心裏一動，強行將那份悸動壓了下去。
“可以打包？”樓寧之又問她確認了一次。
“可以。”莊笙點頭。
樓寧之又勾了一份蒜蓉，加起來十斤了。
“……”莊笙挑了挑眉，抿了口水。
樓寧之說：“我點燒烤了？”
莊笙：“點。”
樓寧之想吃羊肉，又想吃牛肉，又想吃掌中寶，又想吃脆骨，每選一樣就要抬頭看一眼莊笙，得到她的同意，再勾。
她未必是真的需要征求莊笙的同意，就是享受這種和莊笙互動的感覺，所以樓寧之點個餐點了大半天，莊笙忍著肚餓，依舊是耐心笑著望她。
“要不要烤個帝王蟹鬥？”莊笙甚至給她提建議。
樓寧之好似已經吃飽了似的，摸著肚子說：“啊，好多啊。”
莊笙：“要不要？”
樓寧之：“要。”
莊笙：“要不再——”
樓寧之打斷她，把菜單塞到她懷裏，“不要了不要了，回去該走不動路了。”
莊笙點了個一紮冰鎮酸梅汁，說：“你叫服務員。”
樓寧之招來服務員，莊笙略微低下頭，聽著服務員在和樓寧之對菜單，最後帶著樓寧之去付款。沒多久樓寧之就拿著單子回來了，癱軟地坐在椅子上。
莊笙抬起頭，說：“還沒吃就飽了？”
樓寧之說：“不是，我看著菜單更餓了。”
咕嚕嚕嚕——
樓寧之捂住了自己不住轟鳴的肚子，從中午吃飯一直餓到現在，中間隻吃了點零食，忍不住是正常的，樓寧之又不是她這種節食慣了的。
莊笙感覺還好，她下午六點的時候吃了個蘋果。
樓寧之在等餐的時候換了好幾個姿勢，最後竟要將臉直接貼在桌子上，莊笙趕緊給她在桌上墊了好幾層紙巾，“桌子上不知道放過什麽東西，這桌布髒得很，你還拿臉往上貼，是嫌自己臉太幹淨了要當抹布？”
“我知道你會給我墊紙啊。”樓寧之有恃無恐，歪在桌子上看她。
“龍蝦來了。”莊笙看一眼她頭頂上方。
“騙我。”
莊笙的確是騙她，笑了笑，把杯子裏的水倒進盆裏，換了新上來的酸梅汁，問樓寧之：“要不要喝？味道還行。”
“不喝。”樓寧之專心等龍蝦。
“龍蝦來了。”
“又騙我。”
“沒騙你，是真的來了，你小心點，別讓燙到你。”
樓寧之坐直了，服務員捧著熱氣騰騰的小龍蝦上來了，十三香口味的，切條的蔥段點綴在鮮紅的龍蝦中，引得人食指大動。
“慢點兒，小心燙——”
一個字還沒說完，樓寧之已經丟下了手裏的龍蝦，甩著手，不住地吹氣。
莊笙肅聲道：“你都不看上麵的熱氣嗎，這麽急著去拿！快給我看看。”
樓寧之嘴巴一撇，說：“你凶我。”
莊笙板著的臉立馬緩和下來，柔聲道：“沒有凶你，我是關心你。”
樓寧之：“就是凶我了。”
莊笙百口莫辯，何況她方才生氣，語氣確實重了一些，“我錯了好不好？快把手給我看看。”
樓寧之越過桌子把手給她看，她皮膚極白，被熱氣一燙，手指接觸過的那一片皮膚立刻便紅了，莊笙略略鬆下口氣，還好隻是紅了，沒有腫起來的跡象。
她指尖輕輕地碰了下，樓寧之“嘶”了一聲。
“疼？”
“不疼，就是辣辣的。”
“要不要去衝一下冷水？”
“不用了，待會兒就好了。”樓寧之抽了雙筷子，夾了隻龍蝦到自己碗裏，低下頭往上吹氣，至此莊笙那口鬆了一半的氣徹底鬆下來，還能這麽專注小龍蝦，看來是沒什麽事。
莊笙也學著她的樣子，夾了兩隻到碗裏。
燒烤也跟著上來了，樓寧之看看碗裏，看看盤子裏，莊笙說：“先吃燒烤，龍蝦燙。”
樓寧之拿了一串羊肉，咬了一口，表情美得莊笙懷疑她不是在吃什麽羊肉，而是在吃什麽人間至味，莊笙本來不饞的，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生生看得喉嚨往下滾了滾。
樓寧之把竹簽遞到她嘴邊，莊笙吃了一口。
“好不好吃？”樓寧之兩眼發亮、期待地瞧著她。
“好吃。”莊笙說，確實比吃過的所有羊肉串都好吃。
樓寧之塞進她手裏一串：“還有好多，你和我一起吃，不會胖的。”
莊笙糾結了一下，欣然應允。
隨著一盤又一盤的龍蝦上來，樓寧之的神情從興奮變成了苦惱，手拿了這個盤裏一隻，又去拿那個盤裏一隻，結果除了最先上來的十三香，每個看起來都差不多多。
樓寧之感覺自己已經半飽了，桌上的龍蝦卻沒吃動多少。
“一樣一樣地吃，先把十三香吃完。”莊笙往她嘴裏塞了一塊蝦肉，q彈勁道，肉質鮮嫩。
樓寧之口水分泌，把目光盯準了剩的最少的十三香。
她們再怎麽硬撐，也不可能兩個人吃完十斤，更不用說在龍蝦之前先吃了十幾串燒烤和一個蟹鬥，最後剩下了兩盤幾乎沒動的。
樓寧之：“嗝。”
莊笙：“還吃嗎？”
樓寧之拿起一隻龍蝦，又放下了，“嗝，吃不下去了。”
莊笙：“去要兩個打包盒來。”
樓寧之問服務員要打包盒，服務員看了看她們的桌子，拿來了兩個和裝蝦的盤子差不多的打包盒，莊笙說：“不是這麽大的，小的那種。”
服務員一臉茫然。
莊笙用手給她比劃。
服務員明白了：“你們不是要打包嗎？那麽小的不夠。”
莊笙說：“夠，我隻需要打包蝦肉，我把它剝出來。”
她又和費解的服務員說了幾句，對方終於給她換來了小的。莊笙一隻一隻地把蝦肉剝出來放進盒子裏，溫柔看著樓寧之：“回去給你當夜宵，龍蝦不管飽，你今天睡了這麽久，晚上肯定很晚才睡，肯定又餓。”
樓寧之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要不是在外麵，她現在就要親莊笙一臉口水。
她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吧？老天才會給她一個莊笙。
莊笙把蒜蓉的全給剝出來了，倒了一層混著蒜蓉的湯進去，樓寧之說：“我不要湯，這個湯冷掉了會變味吧。”
“不是讓你喝湯，”莊笙看了看已經淹沒蝦肉的湯汁，把湯盆放下來，說，“看見上麵這層油了嗎？可以保溫。”
樓寧之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操作？接著就是一陣自豪，她女朋友也太聰明了吧。
最後一盤也如法炮製，但是鹹蛋黃沒有湯，莊笙給她用勺子刮了一層蝦殼上的蛋黃下來，灑進打包盒裏。她把兩個盒子裝在一起，裝進塑料袋，“走，回家。”
樓寧之忙不迭地跟個小迷妹似的跟上。
樓寧之撐得走不動路，遑論開車了，最後是莊笙開著車回家的，樓寧之抱著兩盒打包好的小龍蝦肉，“深情”凝視，視若珍寶。
莊笙偏頭看她一眼，好笑地說：“要不然你回家以後把它供起來吧，不要吃了。”
樓寧之隻是笑。
回家洗了個澡，沒等到莊笙說的深夜餓了當夜宵，樓寧之就迫不及待地拆開把兩盒都吃了，莊笙摸著她沒什麽贅肉的肚子，震驚於她的食量。
說好的吃飽了吃不下呢？
樓寧之一口一口往嘴裏送，給了她一個答案：“都是你對我的愛，我一想到我就餓了。”
莊笙笑著薅了一把她的腦袋。
“你喜歡吃剝好打包的的話，下次我們多點一點，我專門給你剝好了帶回家。”
“不不不，太累了，總要你剝太辛苦了。”
“說得跟你在店裏吃的不是我剝的似的。”莊笙自言自語了一句。
“你說什麽？”
“沒什麽。”
“吃完了。”樓寧之放下筷子，往地上一躺。她回家以後不知道怎麽就有了這麽一個壞毛病，不愛往床上睡，要往地上睡，地板硬又硌得慌，莊笙不知道她老是躺在上麵幹什麽。
她不困不睡，莊笙自然要陪她熬一段時間。莊笙背靠著床沿坐在地上，手裏捧著本書，樓寧之枕在她大腿上，刷著微博，她微博裏多了一個分組，名為“莊笙xx”。xx是因為她不知道怎麽取，但是這個分組裏沒有莊笙，都是莊笙的粉絲會，以及一些粉頭。有些粉頭的消息靈敏，掌握愛豆所有動態，不管是路透還是官方，都能在這裏找到，樓寧之關注他們是為了看莊笙的路透，經常有一些人偶遇莊笙，然後拍下照片，有的會被這些粉頭轉出來。再就是超話，但是超話裏頭都是花式表白莊笙的，還有老公老婆男朋友女朋友亂叫一氣的，樓寧之不樂意去看。
她在分組裏刷了刷，神色忽然一冷。
莊笙時不時看她一眼，恰好看到她表情變化，說：“怎麽了？”
“沒什麽，看到個社會新聞，丈夫殺妻的，生氣。”
“不氣不氣。”
“我劃過去了。”樓寧之說。
“別看這些了。”莊笙勸她，樓寧之是很容易情緒化的人，自己氣到自己是常事。
“沒看了。”樓寧之手指接連在屏幕上劃了兩下，看起來似乎是真的跳過去了。
莊笙摸了摸她的臉。
樓寧之在莊笙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書上後，點回原來的分組，死死盯著屏幕上的照片——
她和莊笙在簋街龍蝦館被偷拍了。
不是狗仔，就是普通的粉絲，遠遠地拍了照片，照片也不是高清的，就普通的兩人用餐圖，她和莊笙各自低頭剝龍蝦，連親密舉動都沒有。
放在其他人身上沒什麽好生氣的，這個粉絲沒打擾莊笙，發微博也沒有把地址說出來，已經很有粉絲道德了，但是樓寧之還是忍不住心裏的火氣。
還有什麽不能拍的？滿京城不能有一個清靜的地方嗎？
她目光一凜，開始擔心這會不會對莊笙有影響。仔細看照片，那人是莊笙粉絲，隻拍到了莊笙的正臉，至於自己，由於坐在莊笙對麵，隻有個背影。
樓寧之輕咬下唇，應該不會吧？她人都看不清，最多就是個和朋友一起吃飯，還能說出花兒來？但是這個人手上會不會有其他存貨，被人買去，利用這個來攻訐莊笙？
樓寧之越想越多，感覺都快患被迫害妄想症了。
她從地上坐了起來，說：“我去給我大姐打個電話？”
“怎麽突然又要給她打電話？”
“想讓她給我買個包。”
“……”莊笙說，“好的。”
樓寧之拿著手機去了外麵，莊笙狐疑地看著她的背影，買個包還要去外麵打電話？這不是一個包，大概是十幾二十個包吧？
不知道她喜歡什麽包？自己買不買得起？現在已經是八月份了，再有四個月，莊笙就能拿到自己的那份分成，到時候別說一個包，就算是要車要房……車可以，房就算了。
莊笙算了算她今年上交的分成過後的“工資”，買個普通的小跑還是可以的，明年肯定會賺得比今年多，加油！努力！
……
“你們去簋街吃麻小了？”樓宛之說，“怎麽不帶上我和你二姐，你二姐正好想去吃小龍蝦。”
“她不是說龍蝦是垃圾食品嗎？然後還重金屬超標什麽的。”
“她就是一時興起，要是吃什麽都要注意健康，那人生還有什麽意義？你說是不是？”
“是。”樓寧之深以為然，她很快甩了甩頭，“不是，我不是來和你說小龍蝦的，重點是我們倆吃小龍蝦的時候被粉絲拍到了，還po上了網。”
“所以？”
“所以會不會上熱搜？”
“你先把截圖和照片發給我，我讓其他人去處理一下。”
“好，我馬上發。”樓宛之這話一說，樓寧之馬上就有了安全感，凡事找大姐，大姐總會幫她圓滿解決。莊笙把照片並那張微博截圖發了過去。
樓宛之似乎在看，有長達半分鍾沒說話。
“小樓啊。”樓宛之輕輕地唏噓了一聲，喚她。
“我在。”
“你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了啊？這就是很普通的路透圖啊，無論如何都和你扯不上關係吧，莊笙的臉都糊得隻有粉絲能認出來，更別說你了。”
“我是怕壞人找到這個拍照片的人，她萬一還有莊笙喂我吃東西的照片呢，到時候一曝光，熱搜安排上，什麽什麽的。”
“不會的，我給你擔保。”
樓寧之始終不能完全放心，說：“你還是找個人解決吧，就莊笙的那個經紀人，她不是莊笙的什麽事都得管嗎？這種事應該也在她職責裏吧。”
“是倒是，但是……”樓宛之和李蘭關係畢竟隔著一層，她直係上司是星光的管理層，而不是自己這個最頂上的老總，而且把這種事交給李蘭，別說李蘭會覺得莫名其妙，連她都覺得大材小用了。
“但是什麽？”
“沒什麽。”既然樓寧之都親口說了，那事情總得給她解決得全無後患，否則樓寧之這顆小心髒怕是一直跳得不安寧，樓宛之說，“我待會兒就交給李蘭，有後續了我再給你發消息。”
“謝謝大姐。”
“和我說什麽謝謝。”樓宛之挽唇笑了笑，很快笑意便淡下來，在身邊樓安之注視她的目光裏，輕聲對樓寧之道，“我有句話想勸你。”
“你說。”
樓宛之沉聲說：“你真不用這麽小心謹慎的，咱們家家大業大，想護住誰都可以，別說他們現在沒證據，就算有證據了，也不敢頂著咱家的壓力曝光，哪怕就是曝光了，那些參與過的人一個個都別想好過。這是最壞的情況，就算出現了，咱們公司那麽多能人呢，也有辦法扭轉乾坤。以後再想動她，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我知道。”樓寧之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知道能護住她，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擔心。”
“別擔心了，你那點兒心眼兒不夠人家看的，能防得住誰呀，老實吃你的玩你的。”樓安之聽了這麽久，終於忍不住衝上來說了一句。
聽聞這熟悉的嘲諷，樓寧之：“……”
樓宛之笑道：“你二姐說得對，人家真衝莊笙來，你怎麽防備也不管用。”
樓寧之不滿地嗔道：“大姐你又和她一邊！”
她那股沉沉的鬱氣掃蕩一空，恢複了原本的活力，樓宛之哈哈一笑：“重色輕妹沒聽過嗎？趕緊回房間去，你不是有對象嗎，去親親摸摸抱抱，你也可以重色輕姐，我不介意的。”
樓安之又朝電話喊道：“我介意！”
樓寧之：“你最不要臉了，掛了。”
莊笙聽到開門聲響，唇角自然勾起，抬頭道：“答應給你買幾個包？”
“九個。”樓寧之隨口胡謅，燦笑道。
“我以後給你買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