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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這麽認為，洛基也不得不讚同。
他曾經以為奧丁說“你們中隻有一人將登上王位，但你們都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是真的, 他拚命向信賴的父親和兄長證明自己的實力，可是後來他變成了阿斯加德敵人冰霜巨人的後代, 奧丁領養了他隻是為了以備什麽時候能發揮點作用，他洛基難道就隻是一件工具嗎？
被否認身份, 墜落彩虹橋掉入宇宙深淵，被押解回阿斯加德, 他跟那個備受寵愛的傻錘子可不一樣。
然而他這麽說的時候, 艾拉卻搖頭, “不是針對哪個人，他就不是一個好父親呀, 嫌索爾傲慢自大魯莽好戰，難道不應該好好教導嗎？就把他剝奪神力隨便扔到地球, 還好當初遇上了好人，要不然說不定變成什麽樣呢。他還對你不好……”看見他眼裏的嘲諷, 小姑娘非常明智地略了過去。
“更過分的是對海拉大姐姐，當初一起征戰沙場建立了如今的阿斯加德帝國，後來又嫌人家殺戮過重直接封印流放！都不給改過再教育的機會的！”艾拉尤其憤憤不平，“連戶口本上都被刪了名字！這還是父親嗎，隨便一個人也不能這麽做呀！”
奧丁竟然還有一個叫海拉的女兒, 他們的姐姐？
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洛基心中一跳, 他不動聲色道，“說的有點道理。”
艾拉義憤填膺，“對吧對吧，而且聽說海拉大姐姐也是黑發綠眼，”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她抬頭看了眼洛基，語氣肯定，“和你一樣，可好看了！”
心情莫名就愉悅了起來，洛基暫時將因為奧丁引起的那點負麵情緒拋到腦後，他翹起長腿晃了兩晃，循循善誘，“她當然不應該被流放，她是阿斯加德的榮耀，如果她回來，所有民眾都會為她歡呼。”
“嗯！”像是想到了什麽，艾拉又呆呆地道，“……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裏誒。”
洛基溫柔地笑，“不著急慢慢想，我們可以一起去找海拉玩。”
……
遙遠的地球，紐約某不知名街區，一個身穿灰色夾克戴著鴨舌帽身形健壯的男人手裏提著購物袋，步履匆匆地拐進了偏僻小巷，如同融化在海洋裏，又不小心濺出去的一滴水珠一樣毫不顯眼。
這一片是老式居民樓，建築擁擠而毫無章法，垃圾桶裏堆滿的垃圾袋被尋食野貓的尖利爪子撓破，亂七八糟的垃圾袋破報紙嘩啦啦隨著風亂飛，男人皺眉，踏過地麵上蔓延的汙水漬大步朝某個方向走去。
啪！
忽地有人從背後猛地敲了一下他的肩膀，男人身體一僵，克製住本能的反擊動作，自然微笑著扭頭，“老爺子。”
身後是一個頭發花白帶著墨鏡的老頭，他手裏拿著黑色煙鬥晃晃悠悠，顯然那就是剛才溫柔親吻他的肩膀的元凶。老爺子樂嗬嗬地跟他說話，“大老遠就看見你了，年輕人就是身體好，走路虎虎生風的，趕著回家做飯啊？”
朗姆洛努力微笑，“是，著急回去沒注意。”
“哦，也是，”煙鬥敲了敲掌心，老爺子拍拍額頭，“忘了你那兄弟還在家裏等你呢，你趕緊回去吧，一個病人自己在家不能太長時間。”
“嗯，那我先回去了。”
朗姆洛上了好幾層樓，敏銳的聽力還能聽見老爺子自己個兒在那兒念叨，“哎，那麽年紀輕輕的就腦子不好使可怎麽辦，還好有個哥哥願意照顧著……唉……”
朗姆洛：……
掏出鑰匙開了公寓門，尚未踏入一步，一道勁風撲麵而來，朗姆洛一手提塑料袋一手熟練地接下一拳卸去力道順便借力關上門，而後嫌棄地甩甩自己發麻的右手，“你不是能聽腳步聲聽出我麽，怎麽每次都得來一拳？”
冬兵的一拳都能打碎一麵牆好不好？！
要不是他本來就是雇傭兵身手利落還耐打，恐怕沒幾天他們的逃亡生涯就得結束了——要麽冬兵把他打殘兩個人一起餓死在小公寓裏，要麽他忍無可忍把冬兵扔回九頭蛇或者複仇者大廈。
一邊習慣地抱怨著，朗姆洛動作利落地把購物袋往桌上一放，轉頭就看見冬兵依舊直挺挺地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胳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朗姆洛頭都大了，他抬手示意，“你過來，坐下，站著跟根鋼管似的。”原本屋子就不大，他這一站就是個巨大陰影。
冰綠色的眼睛冷厲又茫然地看過來，冬兵順著他的指示在小床上並膝坐好，兩隻手在膝蓋上擺的乖巧，然後就眼巴巴地看著朗姆洛，像是向大人討要玩具的小孩子。
朗姆洛：……
朗姆洛一看他這乖巧到辣眼睛的坐姿就來氣！
九頭蛇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冬兵把他救出來了是沒錯，但沒過一分鍾他就當場撲街了啊！260磅死沉死沉的還是他硬是給扛出了神盾局的包圍圈！
原本想著，冬兵醒過來之後他們就能繼續撤退逃離紐約，但是等到他醒來之後，朗姆洛才知道他太天真了，複仇者裏一定藏有變種人！還是精神係的變種人！
你瞅瞅那茫然無辜的眼神，你瞅瞅那沒事兒捏捏自己鐵胳膊的大傻子樣，你再看看那眼巴巴看著他要吃的的狗狗眼！
那可是九頭蛇的秘密武器！
一下子被腦傻了啊！
都他媽變成小姑娘了啊！
剛發現異常的時候，朗姆洛簡直牙疼到死，他可是冬兵的監護人，這要是把一個傻子交回去，斯特拉克那個心眼小又記仇的說不定就會立刻以維修武器不利為由索要冬日戰士的洗腦詞，然後把他隨便往哪個死亡率高的任務裏一扔完事。他雖然悍不畏死，但也不想這麽窩囊地死在斯特拉克手上。
於是朗姆洛決定等到冬兵恢複一點——最起碼不要再拿著他的槍拆來拆去搭積木了！再回去找九頭蛇報道，精神係變種人他們確實沒有，但總能找著的不是？
他的小房子雖然不怎麽樣，但總比讓他在躺在洗腦機器上慘叫一頓強吧？
朗姆洛就等啊等，結果等到了斯塔拉克完蛋的消息。
朗姆洛：……
喜大普奔。
一下子沒了刺頭上司朗姆洛剛開始還有點高興，可是後來一想，不對啊！
雖然神盾局臥底計劃把神盾局變成了九頭蛇分部，但洞察計劃沒用上，人工智能佐拉博士不知所蹤，臥底們一個個連內·褲都給扒了出來，超級英雄們還開著飛機一路打砸搶了不少秘密基地，這相當於斯特拉克男爵代表的那部分九頭蛇勢力徹底完蛋了啊！
別說殘餘分子，也別說蝰蛇夫人手下那一批人，反正朗姆洛仔細分析了一下，發現繼續在九頭蛇幹下去情況何止不太妙，簡直非常不妙！
隨時隨地都有倒閉破產的可能！
於是朗姆洛決定，九頭蛇什麽的老子不幹了！
那麽問題來了，還在洗腦狀態中傻了的冬兵……
朗姆洛深沉地想，冬兵就當辭職發的年終獎吧，反正洗腦詞還在他手裏。
可這辭職不是那麽容易的，朗姆洛在神盾局臥底，等級高職位重，早早地就上了神盾局和複仇者們的黑名單，朗姆洛單方麵辭職他們可不聽。他現在身上背的人命多了去了，突然退出反派陣營想幹點其他的也沒那麽容易，而且九頭蛇萬一惱羞成怒非得弄死他怎麽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那麽問題就又來了，他現在去神盾局投誠還來得及嗎？
關乎人生軌跡的大事，朗姆洛一思考就思考了好幾天，暫時過上了吃吃飯上上網看看電視喂喂冬兵的平靜日子，反正投名狀之一的冬兵還沒恢複，他也不準備用洗腦詞把冬兵變回武器，畢竟九頭蛇清剿工作也沒那麽快就結束。然後今天出門他就又聽到了個消息。
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在尋找冬兵。
哦豁！
他當時心就提起來了，這才趕忙回來，還被那個經常串門的老頭子嚇了一跳，看見冬兵好好地待在屋裏看海綿寶寶就放心了，就算是之前看著辣眼睛的乖巧模樣也順眼了點。
朗姆洛看了眼那邊眼巴巴看著的人形武器，無奈地歎口氣，還是從購物袋裏頭掏出兩個黑布林，又一眼瞪住蠢蠢欲動的機械臂，“先去洗了再吃……好吧別沉著臉我去洗！”
拿著濕噠噠的李子回來，朗姆洛在冬兵警惕的直勾勾的目光下把李子都塞進他手裏，看著一瞬安靜徹底無視自己的男人感到無比心累。
這他媽是維修武器嗎？這是給自己養了個爹吧？！
就這種屬性的冬兵領出去怎麽見人！他可不想嚴肅正經地跟神盾局談判的時候被他一拳砸臉！
生氣，憤怒，但是打不過。
還得給他做飯吃。
靠！
朗姆洛黑著臉煎雞蛋餅，並在客廳傳來玻璃破碎聲響的時候怒火中燒瞬間爆炸抄著鍋就衝了出去。
媽的好不容易這個沒糊哪個不長眼的追過來了？！
老子糊你一臉！
一開門，紅藍白，星條旗，圓形盾。
金發碧眼，美國甜心。
朗姆洛冷靜道，“先別動手，吃完飯再打。”
說完掏出手機叫了份外賣，這幾天不敢叫外賣自己做飯都快吃吐了好嗎？
蓄勢待發的史蒂夫：？？？
逐漸包圍外圍的神盾局特工：？？？
現在的九頭蛇心理素質這麽強的嗎？
然而史蒂夫還在警惕朗姆洛是不是還有什麽陷阱，冬兵就已經非常熟練地在小桌子前坐好，一副隨時等著吃飯的模樣，對於身邊的史蒂夫視而不見。
意外得知自家好友竟然還活著，甚至現在就坐在自己身邊，史蒂夫看著巴基熟悉的卻又極為陌生的模樣胸中沸騰百感交集，他激動地試探著喊，“bucky？”
“who the hell is bucky！”
巴基下意識地反問，卻不自覺深深皺眉，眼神恍惚了一瞬，史蒂夫呼吸凝滯，尚未來得及繼續說話，卻注意到他的瞳孔忽然變了顏色，空洞而堅定道，“i\''m e， of asgard.”
史蒂夫：？？？
與此同時，斯塔克大廈，托尼·斯塔克疲憊地揉揉眉心，“賈維斯，聯係到索爾了嗎？”
賈維斯英倫音依舊，“已經再次和簡·福斯特女士確認，她說他們已經分手，不過還是幫忙放出了聯係的烏鴉，尚未得到回信。以及羅曼諾夫女士正在暴打巴頓先生，您要去看看嗎？”
確認真的是洛基帶走了艾拉，托尼現在隻想錘洛基一頓，他擺擺手，“先錄下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心靈寶石控製了，”他仔細觀察著瑩瑩發光的權杖，“記得在複仇者大廈給洛基留個好房間。”
賈維斯聲音平靜，“最高等級，sir。”
“no。”
“我要回家。”
“別想。”
“我要回家。”
“等你交出靈魂寶石。”
“我要回家。”
“……會放你回家。”
“我要回家。”
“再等幾天。”
“我要回家。”
“別說了。”
“我要回家。”
“……”洛基深吸一口氣，抬手把她拎到與自己視線齊平的位置，“閉！嘴！”
艾拉聽話地閉上了嘴，並努力睜圓眼睛鼓起臉頰奮力表現出幾個詞——
我！要！回！家！
洛基：……
洛基覺得自己絕對是中了詛咒才會覺得她可憐，甚至說的還有點道理，貓崽子還是那隻貓崽子！
又麻煩又皮！
皮就皮，他邪神又不是沒治過皮的。阿斯加德的蠢貨們不僅皮還欠揍，可他們雖然智商堪憂，但肌肉堅硬皮糙肉厚，沒事兒摔摔跤捅捅腎，一夜過後又是一條好漢！可這隻貓崽子！
嬌嬌弱弱軟軟嫩嫩，一掐就紅一晾就哭！
急了就伸爪子撓！
撓不過就鬧脾氣！
鬧完脾氣就不理人！
不理人就不理吧，結果現在碎碎念碎碎念！
他！洛基！阿斯加德神域邪神！會被碎碎念打倒嗎？
洛基嚴肅臉，“再說話就永遠別回去了！”
小姑娘唰地抬起兩隻手捂住嘴，眼睛亮亮的，朝他不停眨著眼。
什麽意思？洛基皺著眉看小姑娘對他不停眨著漂亮的綠色大眼睛，哼了一聲，“說。”
艾拉立馬乖乖甜甜地問，“那你什麽時候送我回去呀~”
洛基鬆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看你表現。”
於是艾拉立馬點頭，反正靈魂寶石的事說出來也沒什麽關係，畢竟艾拉自己也不知道靈魂寶石在哪裏，她身上最多有好朋友的一縷意識和部分能量，這點宇宙魔方哥哥跟她說了，有意訓練之後，她的力量就會強好多，比如上次戳朗姆洛隻讓他暈眩了三秒，這次戳神宮守衛就直接讓他們失去了意識。
最重要的是，宇宙魔方也說，告訴洛基沒問題的，她自己也很放心。
艾拉笑眯眯地小跑著跟上前麵的大長腿，語調甜甜軟軟，“loki我好信任你的，你一定要把我送回去呀~”
前方二王子沒說話，但是墨綠披風飄的幅度大了點。
……
第二天艾拉醒過來的時候，洛基已經在一邊坐著了，他手裏的是昨天的魔法書，清晨光線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側臉看著很好看。趁洛基不注意的時候，艾拉拍了兩張照，又偷偷看了兩眼書頁，立馬就被逮住了。
洛基“啪”地合上書，傾身探手捏上她的小臉，“怎麽？還想偷學魔法？”
被捏著臉的艾拉掙紮：“才不是！”
你看，這就是人（神）和ai的區別了，其實艾拉還是小紅球形態的時候就偷偷看過幾眼，結果上麵的字跟蝌蚪似的都不認識……
不過雖然不認識，但艾拉會掃描呀！她把整頁整頁的內容都掃描了下來，就等著回去之後和賈維斯爸爸托尼爸爸一起破解呢！
艾拉：目光短淺的神，略略略~
“中庭人是不可能接觸到神域的魔法的，”隨手把魔法書放在一邊，洛基語氣驕傲，“我可是阿斯加德最出色的魔法師。”
艾拉好奇地問，“你最出色，那你是跟誰學的魔法呢？”
洛基眼眸一軟，一個真切的、溫柔的笑容轉瞬即逝，“我的母親。”
“哇，神後奶奶好厲害！”
“……”怎麽回事，怎麽叫奶奶就這麽順口？洛基看了明顯興奮的小姑娘一眼，意味不明。
艾拉完全沒注意到，按著以前每天早上的習慣，她問，“那我們今天要幹什麽？”
洛基起身，“繼續泡著，泡到你想起來了為止。”
艾拉皺巴著臉，然後眼前就忽地多了一件綠色的裙子，洛基把小裙子和一根發繩扔給她，轉身出了房間，“五分鍾。”
比披風顏色稍淺的綠色，布料另一麵是柔和的杏色，艾拉拿著小裙子翻了翻，發現就是把一塊完整的布料圍了一個圈，前後打了四個孔，兩根柔軟的杏色絲帶從前麵伸到後麵交叉而過，後麵的絲帶在孔上綁了個死結，前麵的則是一個單邊蝴蝶結。
掂著肩膀上的絲帶把裙子拎起來，艾拉覺得還蠻好看，就是這個色調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熟悉……
聽見歡快的噠噠腳步聲，洛基抬眸，正看見穿著綠色吊帶小裙子的小姑娘小跑著過來，眼裏不自知地帶了點滿意——
他就說自己的審美不會錯。
不過視線再移到頭上……那一縷一縷纏在一起的是什麽？亂糟糟的那是頭發嗎？
精致體麵的二王子不能忍，他抬手把紮得慘不忍睹的黑色卷發用魔法解救，再非常正經地指揮發圈給她紮了個衝天辮，滿意地勾起嘴唇。
隻感到頭上似乎有什麽在扒拉自己的頭發，艾拉抬手摸了摸，發現自己弄亂的頭發已經被順好了，立馬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洛基，語氣欣喜又萌又軟，“你真厲害！謝謝你！”
“嗯哼。”洛基沒說話，轉身往外走，艾拉又在她身後邁著小短腿努力跟。
“謝謝你的小裙子，很好看！”
洛基沒回頭，“嗯。”
等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洛基才發現艾拉已經落後了一段距離，他皺著眉等她小跑過來，習慣性地去拎她的後領子，卻發現這已經不是昨天和他一樣的綠袍子。
看著兩條一捏就斷的小細胳膊，洛基沉默：大意了。
“跟上。”
他轉身就走，不過這次小姑娘總算跟得倒是沒那麽吃力。
“lokiloki~你從哪裏弄來的裙子呀？”
“閉嘴。”
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依舊空蕩蕩的二王子宮殿中竄進來一陣小風，在宮殿裏打個旋又從窗口跑了出去，被拉到一邊的寬大窗簾輕輕揚起，露出中間沒了布料的剪裁完美對稱的梯形。
……
第二次見到泉水，小姑娘非常自覺地跳上飄過來的葉子小船，坐在邊沿，兩跳小短腿在水裏晃啊晃，她看著岸邊的洛基轉身離開，然後半個小時後黑著臉回來。
“你怎麽了？”小姑娘語氣關心。
洛基瞥她一眼沒說話，揮手間不遠處的草地上多出一個華麗舒適的躺椅，他揮開袍子躺上去，又拿起了那本眼熟的魔法書。
艾拉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看他，聲音軟軟像是剛吃過大白兔奶糖，“你為什麽不和我說話呀？我惹你生氣了嗎？”
“……”
“那就是其他人惹你生氣了？”艾拉想起昨天被她戳過的護衛隊，突然有點緊張，“是不是護衛隊去告狀奧丁罰你了？”
洛基翻書的手一頓，沒抬頭也沒說話。
艾拉當然猜不透洛基的想法，但她也看出來洛基根本沒有在看書，他孔雀綠的眸子穿過書籍無神地凝視著虛空中某一點，連嘴角習慣的笑容都漸漸隱沒，這樣的狀態讓艾拉有點擔心。
雖然別人眼裏洛基是狡詐的詭計之神，但至少艾拉從未在他身上感受到真正危險的氣息，最多就是被嚇唬嚇唬，所以現在知道洛基有可能被責問了，小姑娘就有點為他打抱不平。
洛基回神，看見葉子上的小姑娘的臉色就知道她大概的心情，頓時有點不解，“你很生氣？”
“也不算生氣……就是有一點氣不過。“艾拉聲音低低的，她戳著葉子上的脈絡，“你這次又沒幹壞事。”
眼中多了一分興味，洛基單手托腮，魔法書被放在膝上，“我擅闖了藏寶室，你是幫凶。”
“……可是你隻是看了看宇宙魔方，又沒有偷東西，而且你可是二王子，為什麽不能進藏寶室。”艾拉理直氣壯。
天真，他現在可是被囚·禁的狀態，能到這裏也隻是因為泉水屬於宮殿範圍。洛基垂眸，“你為什麽不怕我？”
艾拉眨眨眼，頂著滑稽的衝天馬尾看他，“因為你是洛基呀。”
“……我可是邪神。”
小姑娘異常固執，“可是你是洛基。”
她似乎認定了他不會傷害自己，洛基想，而現實該死的和她說的一樣，不說礙於她和托尼·斯塔克那群複仇者們的關係，他堂堂洛基也不會對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貓崽子動手。
更何況他看這隻貓崽子還挺順眼。
洛基摸著下巴，又回想起她直接稱呼奧丁大名的話，“你不喜歡奧丁？”這兩天他也看出來了，正常情況下艾拉還是那個乖巧有禮貌單純到有點傻的ai，她對神後弗麗嘉非常信賴，對神王奧丁卻非常不禮貌地直呼大名，不太對勁。
艾拉利落地點頭，“對啊。”
“為什麽？”
“因為他不是個好爸爸。”艾拉抿著唇，在她的記憶裏，眾神之父奧丁獨斷專橫，雖然擁有世間知識統治阿斯加德阿薩神族很厲害啦，但是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最起碼在教育子女方麵比較失敗。
在對比了自己爸爸們，和存儲區域《30天教你做一個好爸爸》《和女兒相處的一百條建議》之類的資料之後，她肯定地點點頭，“我爸爸比他好可多了。”
洛基的眼神一瞬變得危險，“你怎麽知道？”
“……”艾拉愣了下，“好像是想起來的。”
“……”洛基喉頭動了動，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遮蓋住綠色眼睛中的情緒，語氣嘲弄，“那也是對不同人來說的。”
“可是他對你們都不好啊，尤其是海拉大姐姐。”小姑娘語氣裏滿是不滿。
洛基眯眼——海拉？
娜塔莎和托尼對視一眼。
娜塔莎:“浩克——”
托尼:“艾拉——”
“sir，艾拉和浩克在一起，在前方六十米右轉。”賈維斯彈出地圖引導。
托尼立刻就有點擔心，“他不會把艾拉當成我了吧？”艾拉可打不過浩克。
……好吧，他也打不過浩克。
見鬼，地球上有誰能打得過浩克的嗎？！
有點擔心的大家快步過去，一拐角就看見綠巨人和鋼鐵戰衣在廢墟堆裏的一塊水泥板上乖巧排排坐，浩克一手搭在鋼鐵戰衣的肩膀上，一手攤開給艾拉看手心的鐵疙瘩，表情認真，儼然一副給好朋友分享玩具的模樣。
艾拉操控著戰衣探頭過去觀察，驚歎，“是你自己用手捏的嗎？你好厲害啊！”
浩克看了眼手心，點點頭。
不遠處娜塔莎輕聲，“他們是在交朋友嗎？”
史蒂夫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顯然是的。”
那邊真·一大一小還在繼續溝通，浩克嗯了一聲，把手裏由不明機器捏成的，表麵毫無邏輯地布滿著零件但莫名看著很順眼的鐵疙瘩球朝她推了推。
“給我的？”
艾拉欣喜地去接，然後猝不及防地被足球大的鐵球砸掉半截機械臂。
浩克:！？？
新朋友這麽脆弱的啊？
艾拉:！？？
鋼鐵戰衣這麽脆弱的啊？
圍觀的四個真·成年人，就看著心理年齡不到八歲的浩克先是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撚起鐵疙瘩挪開，隨後捏著那半截胳膊試圖把它往鋼鐵戰衣的空心胳膊上懟，而心理年齡四五歲的艾拉則操控著鋼鐵戰衣抬起上臂方便浩克往上懟。
傍晚溫暖柔和的陽光從側麵籠罩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他們身後是綠意滿山，風吹過，繁茂的葉子嘩啦啦響，笨拙的動作在這樣童話般的氛圍中也意外的可愛。
鷹眼感動得心都化了，“他們讓我想起了我的兒子和小女兒，那麽軟綿綿，那麽可愛，我愛他們。”
賈維斯則不動聲色地開啟了全程錄像，找好角度拍了好幾十張高清特寫，並把它們層層加密存儲到名為“dear e”的文件夾。
史蒂夫不自覺彎起唇角，湛藍眼眸在暖光中清澈動人，戰士之所以勇於向前直麵生死，就是為了保護這樣光明而美好的存在啊。
艾拉這麽認為，洛基也不得不讚同。
他曾經以為奧丁說“你們中隻有一人將登上王位，但你們都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是真的, 他拚命向信賴的父親和兄長證明自己的實力，可是後來他變成了阿斯加德敵人冰霜巨人的後代, 奧丁領養了他隻是為了以備什麽時候能發揮點作用，他洛基難道就隻是一件工具嗎？
被否認身份, 墜落彩虹橋掉入宇宙深淵，被押解回阿斯加德, 他跟那個備受寵愛的傻錘子可不一樣。
然而他這麽說的時候, 艾拉卻搖頭, “不是針對哪個人，他就不是一個好父親呀, 嫌索爾傲慢自大魯莽好戰，難道不應該好好教導嗎？就把他剝奪神力隨便扔到地球, 還好當初遇上了好人，要不然說不定變成什麽樣呢。他還對你不好……”看見他眼裏的嘲諷, 小姑娘非常明智地略了過去。
“更過分的是對海拉大姐姐，當初一起征戰沙場建立了如今的阿斯加德帝國，後來又嫌人家殺戮過重直接封印流放！都不給改過再教育的機會的！”艾拉尤其憤憤不平，“連戶口本上都被刪了名字！這還是父親嗎，隨便一個人也不能這麽做呀！”
奧丁竟然還有一個叫海拉的女兒, 他們的姐姐？
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洛基心中一跳, 他不動聲色道，“說的有點道理。”
艾拉義憤填膺，“對吧對吧，而且聽說海拉大姐姐也是黑發綠眼，”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她抬頭看了眼洛基，語氣肯定，“和你一樣，可好看了！”
心情莫名就愉悅了起來，洛基暫時將因為奧丁引起的那點負麵情緒拋到腦後，他翹起長腿晃了兩晃，循循善誘，“她當然不應該被流放，她是阿斯加德的榮耀，如果她回來，所有民眾都會為她歡呼。”
“嗯！”像是想到了什麽，艾拉又呆呆地道，“……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裏誒。”
洛基溫柔地笑，“不著急慢慢想，我們可以一起去找海拉玩。”
……
遙遠的地球，紐約某不知名街區，一個身穿灰色夾克戴著鴨舌帽身形健壯的男人手裏提著購物袋，步履匆匆地拐進了偏僻小巷，如同融化在海洋裏，又不小心濺出去的一滴水珠一樣毫不顯眼。
這一片是老式居民樓，建築擁擠而毫無章法，垃圾桶裏堆滿的垃圾袋被尋食野貓的尖利爪子撓破，亂七八糟的垃圾袋破報紙嘩啦啦隨著風亂飛，男人皺眉，踏過地麵上蔓延的汙水漬大步朝某個方向走去。
啪！
忽地有人從背後猛地敲了一下他的肩膀，男人身體一僵，克製住本能的反擊動作，自然微笑著扭頭，“老爺子。”
身後是一個頭發花白帶著墨鏡的老頭，他手裏拿著黑色煙鬥晃晃悠悠，顯然那就是剛才溫柔親吻他的肩膀的元凶。老爺子樂嗬嗬地跟他說話，“大老遠就看見你了，年輕人就是身體好，走路虎虎生風的，趕著回家做飯啊？”
朗姆洛努力微笑，“是，著急回去沒注意。”
“哦，也是，”煙鬥敲了敲掌心，老爺子拍拍額頭，“忘了你那兄弟還在家裏等你呢，你趕緊回去吧，一個病人自己在家不能太長時間。”
“嗯，那我先回去了。”
朗姆洛上了好幾層樓，敏銳的聽力還能聽見老爺子自己個兒在那兒念叨，“哎，那麽年紀輕輕的就腦子不好使可怎麽辦，還好有個哥哥願意照顧著……唉……”
朗姆洛：……
掏出鑰匙開了公寓門，尚未踏入一步，一道勁風撲麵而來，朗姆洛一手提塑料袋一手熟練地接下一拳卸去力道順便借力關上門，而後嫌棄地甩甩自己發麻的右手，“你不是能聽腳步聲聽出我麽，怎麽每次都得來一拳？”
冬兵的一拳都能打碎一麵牆好不好？！
要不是他本來就是雇傭兵身手利落還耐打，恐怕沒幾天他們的逃亡生涯就得結束了——要麽冬兵把他打殘兩個人一起餓死在小公寓裏，要麽他忍無可忍把冬兵扔回九頭蛇或者複仇者大廈。
一邊習慣地抱怨著，朗姆洛動作利落地把購物袋往桌上一放，轉頭就看見冬兵依舊直挺挺地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胳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朗姆洛頭都大了，他抬手示意，“你過來，坐下，站著跟根鋼管似的。”原本屋子就不大，他這一站就是個巨大陰影。
冰綠色的眼睛冷厲又茫然地看過來，冬兵順著他的指示在小床上並膝坐好，兩隻手在膝蓋上擺的乖巧，然後就眼巴巴地看著朗姆洛，像是向大人討要玩具的小孩子。
朗姆洛：……
朗姆洛一看他這乖巧到辣眼睛的坐姿就來氣！
九頭蛇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冬兵把他救出來了是沒錯，但沒過一分鍾他就當場撲街了啊！260磅死沉死沉的還是他硬是給扛出了神盾局的包圍圈！
原本想著，冬兵醒過來之後他們就能繼續撤退逃離紐約，但是等到他醒來之後，朗姆洛才知道他太天真了，複仇者裏一定藏有變種人！還是精神係的變種人！
你瞅瞅那茫然無辜的眼神，你瞅瞅那沒事兒捏捏自己鐵胳膊的大傻子樣，你再看看那眼巴巴看著他要吃的的狗狗眼！
那可是九頭蛇的秘密武器！
一下子被腦傻了啊！
都他媽變成小姑娘了啊！
剛發現異常的時候，朗姆洛簡直牙疼到死，他可是冬兵的監護人，這要是把一個傻子交回去，斯特拉克那個心眼小又記仇的說不定就會立刻以維修武器不利為由索要冬日戰士的洗腦詞，然後把他隨便往哪個死亡率高的任務裏一扔完事。他雖然悍不畏死，但也不想這麽窩囊地死在斯特拉克手上。
於是朗姆洛決定等到冬兵恢複一點——最起碼不要再拿著他的槍拆來拆去搭積木了！再回去找九頭蛇報道，精神係變種人他們確實沒有，但總能找著的不是？
他的小房子雖然不怎麽樣，但總比讓他在躺在洗腦機器上慘叫一頓強吧？
朗姆洛就等啊等，結果等到了斯塔拉克完蛋的消息。
朗姆洛：……
喜大普奔。
一下子沒了刺頭上司朗姆洛剛開始還有點高興，可是後來一想，不對啊！
雖然神盾局臥底計劃把神盾局變成了九頭蛇分部，但洞察計劃沒用上，人工智能佐拉博士不知所蹤，臥底們一個個連內·褲都給扒了出來，超級英雄們還開著飛機一路打砸搶了不少秘密基地，這相當於斯特拉克男爵代表的那部分九頭蛇勢力徹底完蛋了啊！
別說殘餘分子，也別說蝰蛇夫人手下那一批人，反正朗姆洛仔細分析了一下，發現繼續在九頭蛇幹下去情況何止不太妙，簡直非常不妙！
隨時隨地都有倒閉破產的可能！
於是朗姆洛決定，九頭蛇什麽的老子不幹了！
那麽問題來了，還在洗腦狀態中傻了的冬兵……
朗姆洛深沉地想，冬兵就當辭職發的年終獎吧，反正洗腦詞還在他手裏。
可這辭職不是那麽容易的，朗姆洛在神盾局臥底，等級高職位重，早早地就上了神盾局和複仇者們的黑名單，朗姆洛單方麵辭職他們可不聽。他現在身上背的人命多了去了，突然退出反派陣營想幹點其他的也沒那麽容易，而且九頭蛇萬一惱羞成怒非得弄死他怎麽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那麽問題就又來了，他現在去神盾局投誠還來得及嗎？
關乎人生軌跡的大事，朗姆洛一思考就思考了好幾天，暫時過上了吃吃飯上上網看看電視喂喂冬兵的平靜日子，反正投名狀之一的冬兵還沒恢複，他也不準備用洗腦詞把冬兵變回武器，畢竟九頭蛇清剿工作也沒那麽快就結束。然後今天出門他就又聽到了個消息。
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在尋找冬兵。
哦豁！
他當時心就提起來了，這才趕忙回來，還被那個經常串門的老頭子嚇了一跳，看見冬兵好好地待在屋裏看海綿寶寶就放心了，就算是之前看著辣眼睛的乖巧模樣也順眼了點。
朗姆洛看了眼那邊眼巴巴看著的人形武器，無奈地歎口氣，還是從購物袋裏頭掏出兩個黑布林，又一眼瞪住蠢蠢欲動的機械臂，“先去洗了再吃……好吧別沉著臉我去洗！”
拿著濕噠噠的李子回來，朗姆洛在冬兵警惕的直勾勾的目光下把李子都塞進他手裏，看著一瞬安靜徹底無視自己的男人感到無比心累。
這他媽是維修武器嗎？這是給自己養了個爹吧？！
就這種屬性的冬兵領出去怎麽見人！他可不想嚴肅正經地跟神盾局談判的時候被他一拳砸臉！
生氣，憤怒，但是打不過。
還得給他做飯吃。
靠！
朗姆洛黑著臉煎雞蛋餅，並在客廳傳來玻璃破碎聲響的時候怒火中燒瞬間爆炸抄著鍋就衝了出去。
媽的好不容易這個沒糊哪個不長眼的追過來了？！
老子糊你一臉！
一開門，紅藍白，星條旗，圓形盾。
金發碧眼，美國甜心。
朗姆洛冷靜道，“先別動手，吃完飯再打。”
說完掏出手機叫了份外賣，這幾天不敢叫外賣自己做飯都快吃吐了好嗎？
蓄勢待發的史蒂夫：？？？
逐漸包圍外圍的神盾局特工：？？？
現在的九頭蛇心理素質這麽強的嗎？
然而史蒂夫還在警惕朗姆洛是不是還有什麽陷阱，冬兵就已經非常熟練地在小桌子前坐好，一副隨時等著吃飯的模樣，對於身邊的史蒂夫視而不見。
意外得知自家好友竟然還活著，甚至現在就坐在自己身邊，史蒂夫看著巴基熟悉的卻又極為陌生的模樣胸中沸騰百感交集，他激動地試探著喊，“bucky？”
“who the hell is bucky！”
巴基下意識地反問，卻不自覺深深皺眉，眼神恍惚了一瞬，史蒂夫呼吸凝滯，尚未來得及繼續說話，卻注意到他的瞳孔忽然變了顏色，空洞而堅定道，“i\''m e， of asgard.”
史蒂夫：？？？
與此同時，斯塔克大廈，托尼·斯塔克疲憊地揉揉眉心，“賈維斯，聯係到索爾了嗎？”
賈維斯英倫音依舊，“已經再次和簡·福斯特女士確認，她說他們已經分手，不過還是幫忙放出了聯係的烏鴉，尚未得到回信。以及羅曼諾夫女士正在暴打巴頓先生，您要去看看嗎？”
確認真的是洛基帶走了艾拉，托尼現在隻想錘洛基一頓，他擺擺手，“先錄下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心靈寶石控製了，”他仔細觀察著瑩瑩發光的權杖，“記得在複仇者大廈給洛基留個好房間。”
賈維斯聲音平靜，“最高等級，sir。”
“no。”
“我要回家。”
“別想。”
“我要回家。”
“等你交出靈魂寶石。”
“我要回家。”
“……會放你回家。”
“我要回家。”
“再等幾天。”
“我要回家。”
“別說了。”
“我要回家。”
“……”洛基深吸一口氣，抬手把她拎到與自己視線齊平的位置，“閉！嘴！”
艾拉聽話地閉上了嘴，並努力睜圓眼睛鼓起臉頰奮力表現出幾個詞——
我！要！回！家！
洛基：……
洛基覺得自己絕對是中了詛咒才會覺得她可憐，甚至說的還有點道理，貓崽子還是那隻貓崽子！
又麻煩又皮！
皮就皮，他邪神又不是沒治過皮的。阿斯加德的蠢貨們不僅皮還欠揍，可他們雖然智商堪憂，但肌肉堅硬皮糙肉厚，沒事兒摔摔跤捅捅腎，一夜過後又是一條好漢！可這隻貓崽子！
嬌嬌弱弱軟軟嫩嫩，一掐就紅一晾就哭！
急了就伸爪子撓！
撓不過就鬧脾氣！
鬧完脾氣就不理人！
不理人就不理吧，結果現在碎碎念碎碎念！
他！洛基！阿斯加德神域邪神！會被碎碎念打倒嗎？
洛基嚴肅臉，“再說話就永遠別回去了！”
小姑娘唰地抬起兩隻手捂住嘴，眼睛亮亮的，朝他不停眨著眼。
什麽意思？洛基皺著眉看小姑娘對他不停眨著漂亮的綠色大眼睛，哼了一聲，“說。”
艾拉立馬乖乖甜甜地問，“那你什麽時候送我回去呀~”
洛基鬆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看你表現。”
於是艾拉立馬點頭，反正靈魂寶石的事說出來也沒什麽關係，畢竟艾拉自己也不知道靈魂寶石在哪裏，她身上最多有好朋友的一縷意識和部分能量，這點宇宙魔方哥哥跟她說了，有意訓練之後，她的力量就會強好多，比如上次戳朗姆洛隻讓他暈眩了三秒，這次戳神宮守衛就直接讓他們失去了意識。
最重要的是，宇宙魔方也說，告訴洛基沒問題的，她自己也很放心。
艾拉笑眯眯地小跑著跟上前麵的大長腿，語調甜甜軟軟，“loki我好信任你的，你一定要把我送回去呀~”
前方二王子沒說話，但是墨綠披風飄的幅度大了點。
……
第二天艾拉醒過來的時候，洛基已經在一邊坐著了，他手裏的是昨天的魔法書，清晨光線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側臉看著很好看。趁洛基不注意的時候，艾拉拍了兩張照，又偷偷看了兩眼書頁，立馬就被逮住了。
洛基“啪”地合上書，傾身探手捏上她的小臉，“怎麽？還想偷學魔法？”
被捏著臉的艾拉掙紮：“才不是！”
你看，這就是人（神）和ai的區別了，其實艾拉還是小紅球形態的時候就偷偷看過幾眼，結果上麵的字跟蝌蚪似的都不認識……
不過雖然不認識，但艾拉會掃描呀！她把整頁整頁的內容都掃描了下來，就等著回去之後和賈維斯爸爸托尼爸爸一起破解呢！
艾拉：目光短淺的神，略略略~
“中庭人是不可能接觸到神域的魔法的，”隨手把魔法書放在一邊，洛基語氣驕傲，“我可是阿斯加德最出色的魔法師。”
艾拉好奇地問，“你最出色，那你是跟誰學的魔法呢？”
洛基眼眸一軟，一個真切的、溫柔的笑容轉瞬即逝，“我的母親。”
“哇，神後奶奶好厲害！”
“……”怎麽回事，怎麽叫奶奶就這麽順口？洛基看了明顯興奮的小姑娘一眼，意味不明。
艾拉完全沒注意到，按著以前每天早上的習慣，她問，“那我們今天要幹什麽？”
洛基起身，“繼續泡著，泡到你想起來了為止。”
艾拉皺巴著臉，然後眼前就忽地多了一件綠色的裙子，洛基把小裙子和一根發繩扔給她，轉身出了房間，“五分鍾。”
比披風顏色稍淺的綠色，布料另一麵是柔和的杏色，艾拉拿著小裙子翻了翻，發現就是把一塊完整的布料圍了一個圈，前後打了四個孔，兩根柔軟的杏色絲帶從前麵伸到後麵交叉而過，後麵的絲帶在孔上綁了個死結，前麵的則是一個單邊蝴蝶結。
掂著肩膀上的絲帶把裙子拎起來，艾拉覺得還蠻好看，就是這個色調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熟悉……
聽見歡快的噠噠腳步聲，洛基抬眸，正看見穿著綠色吊帶小裙子的小姑娘小跑著過來，眼裏不自知地帶了點滿意——
他就說自己的審美不會錯。
不過視線再移到頭上……那一縷一縷纏在一起的是什麽？亂糟糟的那是頭發嗎？
精致體麵的二王子不能忍，他抬手把紮得慘不忍睹的黑色卷發用魔法解救，再非常正經地指揮發圈給她紮了個衝天辮，滿意地勾起嘴唇。
隻感到頭上似乎有什麽在扒拉自己的頭發，艾拉抬手摸了摸，發現自己弄亂的頭發已經被順好了，立馬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洛基，語氣欣喜又萌又軟，“你真厲害！謝謝你！”
“嗯哼。”洛基沒說話，轉身往外走，艾拉又在她身後邁著小短腿努力跟。
“謝謝你的小裙子，很好看！”
洛基沒回頭，“嗯。”
等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洛基才發現艾拉已經落後了一段距離，他皺著眉等她小跑過來，習慣性地去拎她的後領子，卻發現這已經不是昨天和他一樣的綠袍子。
看著兩條一捏就斷的小細胳膊，洛基沉默：大意了。
“跟上。”
他轉身就走，不過這次小姑娘總算跟得倒是沒那麽吃力。
“lokiloki~你從哪裏弄來的裙子呀？”
“閉嘴。”
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依舊空蕩蕩的二王子宮殿中竄進來一陣小風，在宮殿裏打個旋又從窗口跑了出去，被拉到一邊的寬大窗簾輕輕揚起，露出中間沒了布料的剪裁完美對稱的梯形。
……
第二次見到泉水，小姑娘非常自覺地跳上飄過來的葉子小船，坐在邊沿，兩跳小短腿在水裏晃啊晃，她看著岸邊的洛基轉身離開，然後半個小時後黑著臉回來。
“你怎麽了？”小姑娘語氣關心。
洛基瞥她一眼沒說話，揮手間不遠處的草地上多出一個華麗舒適的躺椅，他揮開袍子躺上去，又拿起了那本眼熟的魔法書。
艾拉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看他，聲音軟軟像是剛吃過大白兔奶糖，“你為什麽不和我說話呀？我惹你生氣了嗎？”
“……”
“那就是其他人惹你生氣了？”艾拉想起昨天被她戳過的護衛隊，突然有點緊張，“是不是護衛隊去告狀奧丁罰你了？”
洛基翻書的手一頓，沒抬頭也沒說話。
艾拉當然猜不透洛基的想法，但她也看出來洛基根本沒有在看書，他孔雀綠的眸子穿過書籍無神地凝視著虛空中某一點，連嘴角習慣的笑容都漸漸隱沒，這樣的狀態讓艾拉有點擔心。
雖然別人眼裏洛基是狡詐的詭計之神，但至少艾拉從未在他身上感受到真正危險的氣息，最多就是被嚇唬嚇唬，所以現在知道洛基有可能被責問了，小姑娘就有點為他打抱不平。
洛基回神，看見葉子上的小姑娘的臉色就知道她大概的心情，頓時有點不解，“你很生氣？”
“也不算生氣……就是有一點氣不過。“艾拉聲音低低的，她戳著葉子上的脈絡，“你這次又沒幹壞事。”
眼中多了一分興味，洛基單手托腮，魔法書被放在膝上，“我擅闖了藏寶室，你是幫凶。”
“……可是你隻是看了看宇宙魔方，又沒有偷東西，而且你可是二王子，為什麽不能進藏寶室。”艾拉理直氣壯。
天真，他現在可是被囚·禁的狀態，能到這裏也隻是因為泉水屬於宮殿範圍。洛基垂眸，“你為什麽不怕我？”
艾拉眨眨眼，頂著滑稽的衝天馬尾看他，“因為你是洛基呀。”
“……我可是邪神。”
小姑娘異常固執，“可是你是洛基。”
她似乎認定了他不會傷害自己，洛基想，而現實該死的和她說的一樣，不說礙於她和托尼·斯塔克那群複仇者們的關係，他堂堂洛基也不會對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貓崽子動手。
更何況他看這隻貓崽子還挺順眼。
洛基摸著下巴，又回想起她直接稱呼奧丁大名的話，“你不喜歡奧丁？”這兩天他也看出來了，正常情況下艾拉還是那個乖巧有禮貌單純到有點傻的ai，她對神後弗麗嘉非常信賴，對神王奧丁卻非常不禮貌地直呼大名，不太對勁。
艾拉利落地點頭，“對啊。”
“為什麽？”
“因為他不是個好爸爸。”艾拉抿著唇，在她的記憶裏，眾神之父奧丁獨斷專橫，雖然擁有世間知識統治阿斯加德阿薩神族很厲害啦，但是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最起碼在教育子女方麵比較失敗。
在對比了自己爸爸們，和存儲區域《30天教你做一個好爸爸》《和女兒相處的一百條建議》之類的資料之後，她肯定地點點頭，“我爸爸比他好可多了。”
洛基的眼神一瞬變得危險，“你怎麽知道？”
“……”艾拉愣了下，“好像是想起來的。”
“……”洛基喉頭動了動，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遮蓋住綠色眼睛中的情緒，語氣嘲弄，“那也是對不同人來說的。”
“可是他對你們都不好啊，尤其是海拉大姐姐。”小姑娘語氣裏滿是不滿。
洛基眯眼——海拉？
娜塔莎和托尼對視一眼。
娜塔莎:“浩克——”
托尼:“艾拉——”
“sir，艾拉和浩克在一起，在前方六十米右轉。”賈維斯彈出地圖引導。
托尼立刻就有點擔心，“他不會把艾拉當成我了吧？”艾拉可打不過浩克。
……好吧，他也打不過浩克。
見鬼，地球上有誰能打得過浩克的嗎？！
有點擔心的大家快步過去，一拐角就看見綠巨人和鋼鐵戰衣在廢墟堆裏的一塊水泥板上乖巧排排坐，浩克一手搭在鋼鐵戰衣的肩膀上，一手攤開給艾拉看手心的鐵疙瘩，表情認真，儼然一副給好朋友分享玩具的模樣。
艾拉操控著戰衣探頭過去觀察，驚歎，“是你自己用手捏的嗎？你好厲害啊！”
浩克看了眼手心，點點頭。
不遠處娜塔莎輕聲，“他們是在交朋友嗎？”
史蒂夫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顯然是的。”
那邊真·一大一小還在繼續溝通，浩克嗯了一聲，把手裏由不明機器捏成的，表麵毫無邏輯地布滿著零件但莫名看著很順眼的鐵疙瘩球朝她推了推。
“給我的？”
艾拉欣喜地去接，然後猝不及防地被足球大的鐵球砸掉半截機械臂。
浩克:！？？
新朋友這麽脆弱的啊？
艾拉:！？？
鋼鐵戰衣這麽脆弱的啊？
圍觀的四個真·成年人，就看著心理年齡不到八歲的浩克先是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撚起鐵疙瘩挪開，隨後捏著那半截胳膊試圖把它往鋼鐵戰衣的空心胳膊上懟，而心理年齡四五歲的艾拉則操控著鋼鐵戰衣抬起上臂方便浩克往上懟。
傍晚溫暖柔和的陽光從側麵籠罩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他們身後是綠意滿山，風吹過，繁茂的葉子嘩啦啦響，笨拙的動作在這樣童話般的氛圍中也意外的可愛。
鷹眼感動得心都化了，“他們讓我想起了我的兒子和小女兒，那麽軟綿綿，那麽可愛，我愛他們。”
賈維斯則不動聲色地開啟了全程錄像，找好角度拍了好幾十張高清特寫，並把它們層層加密存儲到名為“dear e”的文件夾。
史蒂夫不自覺彎起唇角，湛藍眼眸在暖光中清澈動人，戰士之所以勇於向前直麵生死，就是為了保護這樣光明而美好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