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偉光這個人現在已經徹底暴露, 那麽早日找到那天晚上的行凶者就成為眼下的當務之急。


    村裏符合條件的女人, 謝韻逐一排查, 並沒有人有明確的動機, 可以基本排除了。


    那麽就剩下女知青這邊, 可是暫時沒有特別好的辦法甄別。這個人在那晚之後, 就沒再出手, 想然也是有所顧忌。不出手就沒有破綻, 自己也試著回想, 還是一點記憶都沒拾起來。顧錚讓她幹活的時候盡量不要落單, 幹完活有他陪,不要太擔心, 總有找到她的一天。


    說實在謝韻也沒怎麽擔心, 平時多注意些, 不要讓家裏進人,以防被人栽贓陷害。剩下的伎倆她並不怕,等這幾年過去,他們就更不可能有那個條件翻出風浪來。急於找到那個人, 是因為心裏存了執念要早日了結跟原身之間的因果。


    幾天後上工集合,孫曉月賊兮兮地走近謝韻, 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要跟自己八卦,趁隊裏幹部沒來,兩人走到人少的地方, 謝韻捏了捏她的臉:“說吧, 什麽事情?不說出來我今天活都幹不清淨。”


    孫曉月摟著謝韻嬉皮笑臉:“哈哈, 還是小謝同誌你最了解我。我跟你說啊,我們知青院這兩天可熱鬧了。天天幹活這麽無聊,就指著這個熱鬧活了。”


    “你們能有什麽事?不會還是林偉光的事吧?”謝韻想了下,林偉光自從那天晚上,已經連請了4天假沒來上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嚇病了?莫不是受打擊頹了,謝韻不厚道地想。


    “被你說對了。林偉光前幾天不是被蛇咬了嗎?回來之後就說身上沒勁,讓人幫忙請假,天天在宿舍裏躺著。這下可愁壞李麗娟同誌了,你不知道,男生宿舍都快變成他倆的單獨房間了,前兩天她還請假來著,留在宿舍照顧林偉光,林偉光連下地她都要扶著,恨不得上廁所都一起進去。


    她倒是情願伺候人,關鍵林偉光不樂意啊。可人家可不管林偉光怎麽說,跟沒聽見一樣,還是天天去他炕前報道。大家都跟著起哄,要有這樣好的姑娘這麽對自己,就是在紅旗大隊幹一輩子活都值了。


    你沒看見啊,林偉光這兩天的臉色比從醫院剛回來那天還差,沒病也被纏出病了。”


    謝韻沒想到李麗娟同誌的磨人功夫這麽了得,這樣做未嚐不能得償所願。現在的風氣還是保守得近乎嚴苛,一旦引起一些人的不滿,告到有關部門,最輕的是被批評,但批評過後組織強迫你結婚的情況又不是沒有,可將來成了怨偶也不會幸福。起了心思晚上過去看看。


    下工後讓顧錚陪她去,結果顧錚還不樂意:“你要看我怎麽收拾那個混蛋,我能現場給你表演還不帶重樣的,保管你看得解恨。你這大晚上跑去看哪門子熱鬧,黑燈瞎火的能看見什麽,怎麽那麽巧他們晚上出門待著,林偉光現在估計想起蛇都怕,哪還敢出門。”


    不過在謝韻的軟磨硬泡之下,顧錚也是被磨得沒脾氣。最後定定看著她,語帶誘惑:“你要是親我兩下,我就幫你。”


    謝韻偷笑,顧錚這種頑固派還有妥協的時候。


    被謝韻斜著眼睛得意洋洋地瞅著,那小眼神怎麽瞧著還有些鄙視。顧錚有些懊惱,剛剛那話是我說的?我一定是被這小狐狸給下了迷藥了?


    就見小狐狸朝自己勾勾手指:“過來,把頭低點,長這麽高了不起呀。”


    隻感覺自己唇上傳來溫暖撫觸,還沒品出味來,那溫暖就離開了。“滿意再付另一半。”


    顧錚原本略帶著笑意的眼神變得深邃,輕鬆的表情也收了起來,糟糕,大灰狼要變身了!讓你沒事撩人家。


    謝韻沒敢跑縮著肩膀,含胸低頭,偷偷抬眼瞅著維持哈腰動作的男人。


    顧錚看著眼前又變成鵪鶉的姑娘,心裏不由樂了,真是隻會察言觀色的小狐狸。


    被彈了個腦殼,謝韻也不裝了,捂著腦袋,瞪眼前的行凶之人,接著被警告了:“記住了剩下的翻倍,抗議無效。”翻倍就翻倍,不就是“啾”,變成“啾啾”嗎?


    “今晚別去了,去了也白去。”


    過了兩天,吃完晚飯,顧錚出去了一會,回來後對謝韻使眼色,謝韻會意。


    許良看這兩人經常單獨行動,還衝謝韻眨眨眼,那眼神怎麽看怎麽猥瑣,不會以為他倆放下碗就著急偷偷約會吧?


    “我剛剛過去一趟,林偉光憋一星期,在屋裏待不住出門了,過半個小時我們再過去。”顧錚還是不理解,“你白天幹活不累啊,就是去了,也不一定雙方都在場,有什麽好看的,真不理解你們女人怎麽那麽愛看熱鬧。”他想起了家裏的妹妹們就是這樣,女人的好奇心真是來得莫名其妙。


    林偉光這些天萬事不順,謝韻的事,暗中綁架的人,最煩人的還是李麗娟,他終於領會到這個女人的偏執,跟她說了多少遍,他家裏不同意,她跟耳朵聾了似的,根本不當回事,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她都能拿那種直勾勾的眼神盯著自己。


    林偉光煩不勝煩,更不愛出門,雖然隊裏不樂意,但是他不缺那點工分換吃的,已經一周沒出工了。白天還好,李麗娟也不可能天天跟他一樣不上工圍著他轉。可是晚上大家都回來了,圍著他倆起哄,還有幾個刺頭,還警告他,如果他還不盡快解決跟李麗娟的事情,他們就要給上麵寫舉報信,舉報他擾亂知青宿舍的風氣,玩弄女同誌感情。


    他招誰惹誰了?怎麽碰上這種倒黴事?越想越後悔,一切的根源就是那天他腦袋抽筋,推謝韻下水。


    宿舍裏晚上實在待不住,他幹脆出來透口氣,翻出瓶好久以前在縣裏供銷社打的散白酒,是不是醉一場,醒過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他沒想到醒來後事更大……


    後山不敢待,一上去就想起那天的煞神,也不敢走遠。於是就跑到他們知青宿舍東邊,那個山上流水形成的小溪那,天不下雨,小溪裏的水都幹了,他就坐在溪邊的木墩子上,喝酒排解鬱氣。


    李麗娟有些感冒,去小李大夫那拿了兩片藥回來吃,不知道林偉光出了門。回來後習慣性地在男生宿舍外喊林偉光。被男生調侃林偉光實在受不了她的熱情,離家出走了。又有人告訴說,看到他出門往東走了。


    李麗娟聽後立即邁步出門找人,終於有機會跟他單獨說說話了,這兩天他都不拿正眼看她,是不是生氣了。


    出了門果然在東邊不遠處看到林偉光的身影,不等近身,就聞到濃濃的酒味,這是喝了多少。林偉光確實喝得又快又急,拿酒當水喝了,這種苞穀酒勁大,不常喝的人很快會醉。


    林偉光醉眼朦朧打量眼前的人,“是…是你?你怎麽這麽陰魂不散?走哪跟哪?”


    李麗娟生氣,忘記眼前的人是個醉鬼:“我為什麽扒著你不放你不知道為什麽嗎?我豁出命去救你,為了你名聲都不要了,你知道村裏人跟宿舍裏的人背後都怎麽說我,我今年都25了,名聲臭了,讓我找誰去?再說我名聲臭了跟誰有關?”


    越說越生氣,看到眼前的男人迷瞪著醉眼,頭都抬不住,根本沒聽自己在說了什麽,怒火再也控製不住,家人常年的忽略輕視跟林偉光此刻的醉臉重合在一起,是你逼我的。


    下鄉四年,活不能白幹,李麗娟的力氣很大,左右望了一下,溪流下邊就是一座小橋,現在橋底沒水,砂石都裸露出來,拖著醉倒的男人,就往橋下走去……


    顧錚先前看到林偉光出門東去,也帶著謝韻在山上順著小溪流往山下走,快下到坡底,顧錚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夜視能力很好,發現了前方的不尋常,謝韻走在顧錚的後麵,差點鼻子撞到他的後背,推他:“你怎麽不走了?”


    “你的念力太深,好像真有熱鬧看了。”顧錚沒有回頭,開口說道。


    “在哪?”謝韻趕緊從後方探出腦袋。謝韻聽到前方橋底有細碎的聲音不時傳出來,聽聲音一男一女確認無疑,想再聽個究竟,就被顧錚強行給拽上坡了。


    “我看見衣服了,肯定是林偉光的,有什麽好看的,明天你就知道結果了。”


    謝韻不情不願的被拖在後麵,腦子裏還有些疑惑,怎麽會發展這麽快,林偉光不是不喜歡李麗娟的嗎?好像聞到點酒味,難道喝醉了?“酒壯慫人膽,林偉光喝酒之後不是該揍一揍纏人的李麗娟嗎?怎麽還幹柴烈火了?”


    怎麽不走了?謝韻還在想事情,發現旁邊男人怎麽不動了,顧錚臉色發沉站那瞅著她。


    好像把心裏想的話念出來,謝韻懊惱,她家錚錚生氣了。


    “男人太愛生氣會老的快。”謝韻小心翼翼地打探顧錚的臉色,壞了,從來沒見這廝臉這麽臭。


    顧錚的隻拿黑眼珠盯著她,他不說話冷著臉還是很嚇人的,謝韻搖了搖他的手臂。


    “你都從哪知道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謝韻嚇得一激靈,剛剛在她家老幹部麵前不矜持了。


    謝韻趕緊站直了:“我就是求知欲旺盛些,要不你給我解釋一下。”


    顧錚沒想到她這麽沒皮沒臉,被嗆得咳嗽起來。


    瞅瞅,說完還衝自己眨眼睛撩撥自己。他是終於發現這丫頭的真麵目了,乖巧什麽的絕對是跟你不熟時候的偽裝,其實她不但膽子大,而且還臉皮厚。


    恨得他手癢癢,但是也承認自己就是吃這套。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呢!這心是操不完了以後。


    “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知道,你再這樣我得收拾你了,沒見你這樣的……”顧錚說不下去。


    “沒見我哪樣的?說呀?”看他表情放鬆了,謝韻立馬猴在他身上,沒臉沒皮的,又可氣又可愛。


    顧錚摟住她:“你說你要收拾林偉光,我能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我也知道你看不慣那個女的,你怎麽偏偏關心他倆在一起的事情?”


    謝韻在他懷裏蹭了蹭:“你相不相信直覺,我覺得他倆湊一塊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會省了我們不少事。”


    “我相信你是個人精,你沒隱瞞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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