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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們也是苦命人, 這趟幫人押送貨物,可惜走在路上損了一包貨。因為這個, 辛苦了一個多月,卻一分工錢沒拿到, 還挨了頓打。不光這個, 回來的時候也沒找到活,隻能無功而返。


    誰知路上碰見大雨, 換做平時, 他們都是餐風飲露,這次卻不行了, 又得自己花錢住店。幾人本就鬱悶, 又發愁這店住下去, 到時候沒銀子結賬。這時多金又高調的王老爺出現了,第一天住店就拿銀子砸人,難免落在人眼裏。


    這三個腳夫觀察了大半日, 私底下商量,索性搶一票就走。這種惡劣天氣,就算發現了, 也沒人會追他們。說不定等被人發現, 他們早就走遠了, 是時天下之大,去哪兒找他們。


    於是他們就瞄準陳四去廚房端水的時候,襲擊了單獨一人在房中王老爺,搶奪了貨銀逃離。


    “我們隻想搶銀子,沒想殺人。”


    “我就是拿了根木棍打了他一下,他當時就暈了。我下手有輕重,人怎麽可能會死?”


    見出了人命案,三個腳夫都被嚇得不清,互相推諉之下,那個動手的腳夫就被推了出來。


    這腳夫也懵了,不敢相信真死人了,可事實擺在這兒。


    其他人也不知道說什麽,既覺得他們可憐,又覺得這樣的人太可恨,經常在外麵行走的人們最怕碰見殺人越貨之事,自然厭惡至極。


    “方少爺真是料事如神,慧眼如炬,這次的事可多虧了你。”


    “老掌櫃太客氣了,不過是適逢巧合而已。”鳳笙麵上笑著,眉心卻是蹙了起來。


    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徒然響起。


    “凶手不是他,另有其人。”


    *


    說話的人是範晉川。


    燈火如晝,一身青衫的他,身材高大,下頜方正,劍眉星目,端的是一副正氣凜然的好相貌。這樣的他,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也因此眾人俱是麵麵相覷了起來。


    鳳笙目光一閃,走過去:“範兄,怎會如此說?凶手不是他,難道還有他人?他自己都承認是他所為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累得不清,範兄你估計也是累暈了頭,走吧走吧,快去休息吧,我都快困死了。”


    她一麵打著哈欠,抓著範晉川的手,走出大堂。


    見方少爺都走了,其他人自然也都散了。至於那三個腳夫,則被老掌櫃讓人關了起來,隻待路幹後報官,聽憑官府處置。


    “方賢弟,幹甚要拉我走,明明……”


    方鳳笙把扇子豎起,在嘴上做了個噓的姿勢,範晉川當即噤了聲。


    ……


    一行人匆匆進了房間,知秋拴上門。


    “方賢弟你快鬆手,如此拉拉扯扯,實在太……”


    鳳笙見他臉都急紅了,鬆手解釋:“我也是想製止你,才會如此失禮。”


    範晉川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又移開眼神,咳了聲道:“方賢弟為何要製止我,難道說——”


    “範兄如何看這件事?”


    範晉川也沒隱瞞:“愚兄剛才觀那王老爺的屍身,他頭上的傷口有異,不像是一人所為,凶手應該另有他人。”


    “我跟範兄看法相同,那屍首頭部的傷口有兩處,也就是說那腳夫在王老爺頭上擊了一棍,致使其昏迷,而後搶了銀子逃跑。在他們跑了後,又有人出現了,此人顯然不是為財而來,而是謀命。可惜因為太慌張,致使兩處傷口無法完美重疊,留下了痕跡。”


    範晉川十分詫異,他隻是發現傷口不對,卻無法準確形容哪兒不對,隻是本著不想冤枉人的想法,才會出言製止,沒想到方賢弟比他知道的更多,且看他這模樣,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沒想到方賢弟竟有如此才能,實在讓人不得不歎服。”


    鳳笙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擺了擺手:“範兄實在是誇獎了,不過是家學淵源,家學淵源。”


    範晉川拱了拱手:“還不知方賢弟家是——”


    “我乃紹興人士,家父乃是一名師爺。”


    “原來如此。”


    “那範兄?我見範兄竟懂得查驗屍體,實在不像普通人。”


    範晉川遲疑了一下:“愚兄不過是粗略懂些皮毛,也是現學現賣。至於我本人,愚兄隻能說是派往地方任職的一名小官,但因為某些原因,暫時還不能透露上任地點。”


    “沒想到範兄竟是一位大人,實在是……”


    鳳笙作勢要行禮,被範晉川拉住了。


    “還未上任,不敢以大人自詡。我和方賢弟乃是知交,實在不用如此客氣。”


    “那我就不裝模作樣了。”


    鳳笙順勢站直起身,範晉川沒料到她會這樣,有些錯愕,又有些忍俊不住。


    “賢弟當真是個風趣的人。”


    “不敢當,不敢當。”


    “還不知方賢弟接下來打算怎麽辦?你既製止我出聲,定然是有了章程?”


    方鳳笙往前邁了兩步,搖著扇子道:“案發現場已經被破壞掉了,凶器就是那根木棍,又有人先一步認罪。這個案子並不難辦,難的是在短暫的時間裏,怎麽讓真凶自己認罪。”


    “那方賢弟的意思是……”


    *


    昨晚方鳳笙隻說了大概,就推說太困讓範晉川回房歇著。


    他埋了一肚子疑惑,所以今日早早就讓小七盯著這邊的動靜,待方鳳笙起來,就過來找她。


    “方賢弟,你所說之事?”


    “別急別急,範兄可是用過飯?不如我們一同用飯去?民以食為天,什麽都能委屈,唯獨不能委屈肚子,再說這事也急不得。”


    鳳笙搖著扇子,往大堂那處行去,範晉川無奈,隻能跟上。


    不同於前兩日,現在客店裏上上下下,可沒人不認識方鳳笙和範晉川。見二人結伴同行來用飯,大家紛紛打著招呼。


    方鳳笙要了兩張桌子,一張是給禹叔他們用,還一張是她和範晉川。


    剛坐下,老掌櫃來了。


    “我聽人說範公子已經找到證明凶手另有其人的證據?”


    範晉川錯愕:“聽說,聽誰說?”


    “這——”老掌櫃看了方鳳笙一眼,道:“小老兒聽人說,話好像是從方公子下人口中傳出,也因此可信度極高。”


    方鳳笙也有點愣,緊接著是惱怒:“你們誰在外麵嚼舌根了?”這話是對鄰桌知春等人所說。


    “少爺,我沒有。”


    “小的也沒有。”


    鳳笙怒氣騰騰,範晉川拉她坐下:“方賢弟不用如此惱怒,此事也不怕為人所知。”他又對老掌櫃道:“老掌櫃,我確實有些發現,此事還需老掌櫃從旁協助……”


    因怕落於人耳,三人換了地方說話,但大堂之中用飯之人眾多,早已落人眼底。


    之後老掌櫃的一番作為,更是印證其他人的猜測,他竟帶著人又開始盤查起來。旁人詢問,老掌櫃一直閉口不言,被逼急了,才說範晉川從已死的王老爺手中發現了點東西。


    隻待找到此物主人,真凶到底是誰,自然揭曉。


    *


    四更天,這個時候通常也是人們最困的時候。


    一個黑色的影子出現在後院。守著後門的奎子早就睡著了,客店人手不夠,都是一個人當幾個用,奎子已經守了三日,早已是強弩之末。


    圍牆下有水缸,黑影站在水缸上往外翻,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咦,你說這人為何這麽蠢,這麽淺顯的局都看不出來?”


    “方賢弟聰明過人,愚兄實在佩服佩服。”


    牆上的人呆若木雞,不敢置信轉過頭。


    火光大作,火把下站著方鳳笙、範晉川,還有老掌櫃等人。


    ……


    “你們是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陳四被捆得嚴嚴實實,狼狽地倒在地上。


    “什麽時候?讓我想想,就是那天晚上吧。”鳳笙笑眯眯地說。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凶手不是那個腳夫?”


    “倒也不是,凡事都得講真憑實據不是?但是你太奇怪了,明明跟範兄並無仇怨,偏偏咬著他不放,明明被王老爺打罵,卻把自己表現的忠心耿耿。我猜你攀咬範兄,是想趁機攪亂渾水,替那幾個腳夫拖延時間,最好我們永遠想不起失蹤的這幾個人。等你覺得時間夠他們逃出去,再適時揭露王老爺被人盜走的財物,此事就會被你完美地嫁禍到那幾人頭上。可惜呀,出了意外。”


    “你還真是個意外,你說你一個讀書人,管這些事做什麽!不是你,我現在已經逃走了!”


    陳四雙目通紅,神態猙獰,哪還能看見平時沉默清秀的模樣。一麵罵著方鳳笙,一麵拚命掙紮著,直到發現即使怎麽掙紮都無用,才泄了那口氣,像條死狗癱在那裏。


    “我很好奇你為何那麽恨王老爺,恨不得他死,恨到你明明已經打死他,還泄恨似的在他身上砸了那麽多下。我的隨從看過屍體,死者身上有許多莫名其妙的傷痕。也就是案發在這種荒山野嶺,如果是城裏,隨便來個仵作就能洞破玄機。”


    “你懂什麽?像你這樣出身富貴的少爺們懂什麽?他就是個惡鬼,不光害了我,還害了青梅。我答應過青梅會她帶走,所以我等著這一天很久了……他脾氣暴躁,來的第一日就與人起爭執,財不露白,可他太張揚了……那我就幫他一把,我故意當著那幾個腳夫麵提及貨銀之事,還把他吃剩下賞我的雞,都拿去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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