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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安辰逸胸前那深可見骨的傷口, 季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 雙唇也用力地抿了起來。


    要不是為了他……


    深深地吸了口氣, 壓下胸口翻騰的情緒, 季榆拿出瓷瓶,細細地替安辰逸上起藥來。


    安辰逸著實是傷得有些重了,強撐著一口氣,帶著季榆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 就徑直失去了意識。


    想到先前安辰逸蒼白著一張臉倒下去的場模樣, 季榆的眼眶忍不住就有些泛紅。


    那個時候,他甚至以為安辰逸——


    “還說你不是小孩子呢,”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打斷了季榆的思緒, 他抬起頭去,就對上了安辰逸黝黑的雙眼, “怎麽一碰上事情, 就哭鼻子了?”


    “我……”聽到安辰逸的話,季榆下意識地就想為自己辯解兩句, 但他一張開口,眼淚卻倏地不受控製地滾了下來, 怎麽都止不住, “……對不起……”


    就在不久之前, 他還大言不慚地說出了不需要安辰逸來保護自己的話, 結果這才過去幾天, 對方就為他受了這樣的傷, 實在是——太丟臉了,比起他在這裏跟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掉眼淚來,還要更加丟臉。


    “對不起……”除了這個之外,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沒有料到季榆真的會哭出來,安辰逸頓時就有點手足無措起來:“我……不是……那個……你別……”結巴了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安辰逸的臉上不由地浮現出些許挫敗的神色來,“……對不起。”


    分明早就下定了決心,不會讓這個人受到傷害,可到頭來,他卻什麽都沒能做到。


    壓下心中湧起的疼惜與歉疚,安辰逸抬起手,想要抹去季榆臉頰上的淚水,卻不想他才剛一動彈,就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那劇烈的疼痛立時就讓他控製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許動!”注意到安辰逸的動作,季榆趕忙上前,按住了他的雙手,低著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再動一下,我就哭給你看!”一邊說著,他的眼淚一邊還在不停地往下掉,瞧著很是有些滑稽。


    安辰逸:……


    雖然知道現在的時機有點不太對,但他還是有點想笑怎麽辦?


    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安辰逸移開視線,盡力做出正經的表情來,但最後還是沒有忍住,低低地笑了出來——然後,就再次牽動了傷口,疼得他直齜牙。


    “……”看到安辰逸的樣子,季榆感到一陣氣悶,伸出手沾了藥的手指,就狠狠地朝著安辰逸的傷口戳了下去,但最終碰到對方的時候,他還是放柔了力道,小心地塗抹起來。末了,還像是安撫怕疼的小孩似的,俯下-身朝傷口小小地吹了吹。


    原本還對季榆剛才那色厲內荏的舉動感到有些好笑,想要出言逗弄兩句的安辰逸的身子陡地一僵,連自己想要說什麽都給忘到了腦後。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裸-露的肌膚上,在平複了傷口的疼痛之外,還帶起一陣難以抑製的酥麻,緩緩地朝著身體的其他部位擴散開去。


    安辰逸低下頭,看著連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神情都無比專注的季榆。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能夠清晰地看到對方纖長濃密的睫毛,那上頭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隨著他的動作而細微地顫動著。


    喉結不自覺地上下動了動,安辰逸覺得自己的喉間有種莫名的幹渴。


    沒有察覺到安辰逸的異樣,季榆替安辰逸將身上其他的傷口一並處理了之後,便伸手去扯對方的褲子。


    猛地伸手抓住了季榆的手腕,安辰逸甚至沒能顧得上被牽動的傷口,隻是緊緊地盯著季榆的雙眼:“你幹什麽……!”


    他的聲音像是許久未曾喝水的人一樣,聽著有些許沙啞。


    被安辰逸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弄得愣了一下,季榆有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腿上不是有傷?”


    他有點鬧不明白,對方怎麽突然這麽大的反應。


    知道自己誤會了季榆的舉動,安辰逸有些尷尬地鬆開了季榆的手腕。


    “不必麻煩了,”想了想,他還是覺得自己得開口解釋兩句,“我自己來就是。”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季榆的眉頭就高高地挑了起來,一臉不滿的神情。他也不多說什麽,很幹脆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剛剛包紮好的地方輕戳了一下。然後,安辰逸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偏偏這時候,季榆還斜著眼瞧他:“你確定?”


    安辰逸:……


    這家夥,還得理不饒人了這是?


    討饒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到了出口的時候,卻成了與之相反的內容:“當然。”


    說實話,他現在還真是有點不敢再讓季榆繼續下去,他甚至都說不出這對他來說,到底該算是一種享受,還是一種折磨。


    但可惜的是,季榆並不是那種什麽事都會乖乖地聽別人吩咐的人。


    見季榆拿出匕首劃開受傷那邊的褲腿,重新取出藥瓶替自己上藥,安辰逸整了整,眼中的神色柔和下來。


    這個人,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細心得多。


    將安辰逸身上的大小傷口都處理完畢之後,季榆直起身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盡管他的傷勢不如安辰逸的重,但同樣稱不上什麽小傷,一番動作下來,他也是有些撐不住了。


    將前些日子自己用的那床薄毯蓋在了安辰逸的身上,季榆取出一顆養氣丸服下,掀開被角,小心地避開了安辰逸的傷口,挨著他躺了下去。


    兩個人都沒有提起前往落仙門的事情,以他們如今的情況,便是趕路都勉強,更別說是和人交手了。


    而隻需再拖上幾日,此刻已經身在落仙門當中的謝瑾瑜……


    出神地望著頭頂的石壁看了好一會兒,季榆突然出聲打破了山洞中壓抑的沉寂:“安大哥,對不起,”他頓了頓,“大哥——季棠,他……”


    “我知道。”不等季榆把話說完,安辰逸就開口打斷了他。


    早先季榆見到季棠時,麵上的神色,就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想。


    沉默了片刻,安辰逸再次開口:“不是你的錯。”


    不管季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季榆又是否相信了對方所說的話,這件事情,都怪不到他的頭上。


    沒有想到安辰逸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季榆的嘴唇動了動,好一陣子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睡吧。”輕輕地歎了口氣,安辰逸低聲說道。


    好半晌,黑暗中才傳來了季榆低低的一聲:“嗯。”


    想來確實是累了,安辰逸的身邊沒多久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轉過頭去,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這張麵龐。


    他有一件事沒有告訴季榆,盡管此前季棠看起來似乎招招致命,但他總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協調的感覺——就和之前季棠有意透露出季榆的所在時一樣。他甚至覺得,對方在劍尖刺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瞬,收了劍上的力道。


    要不是這樣,他現在就不是光躺在這裏這麽簡單了。


    說來也是可笑,他們兩人連一個傷勢未愈的季棠都勝不過,竟然還妄想著去落仙門救人。所謂的不自量力,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人吧?


    手指忽地一動,安辰逸的眼中滑過一絲驚愕。


    ——或許,這正是季棠的目的?


    謝瑾瑜的修為當世無人能及,為了防止發生意外,落仙門此時定然聚集了諸多大能,以他和季榆的實力,這時候過去,幾乎與送死無異。


    若真是如此,季棠非但不想殺他們,而是想要救下他們的性命。隻不過,謝瑾瑜的生死,並不在對方的考慮範圍之內罷了。


    安辰逸知道自己不該向季榆隱瞞這件事,可他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季榆蜷成一團,在睡夢中呢喃著呼喚那個人的模樣。


    在季榆的心中,季棠定然占據了極為重要的一個位置吧?安辰逸不願多想,可每當季榆說起季棠時,眼中那掩飾不住的光芒,卻無法讓他不去在意。


    說到底,這個天底下,又能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在所有事情上,都完全不含任何私心?


    看著哪怕是在睡夢中,都顯得很是不安穩的季榆,安辰逸眸中的神色一點點地暗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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