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兮兮現在要是有水在口, 估計就能上演真人版噴壺了。


    伍兮兮說:“來真的假的呀, 你們這才又在一起幾天?”


    米嘉說:“感情不能用在一起幾天來衡量吧,人家還有一見鍾情的呢。”


    伍兮兮說:“什麽一見鍾情啊, 全是見色起意,講真,我以前以為你是不一樣的。”


    拉倒吧,幾年前米嘉就對季舜堯一見傾心過,連那麽臊的話都能說出口,怎麽還就不能允許她現在重蹈覆轍了?


    米嘉說:“我主要是沒想到,自己又活了這麽些年,怎麽還是沒長好記性。”


    伍兮兮說:“如果按照你失憶那年十八歲的年紀來計算, 你現在也不過才二十一, 心理年齡還要再小些,你現在無異於一個純情少女嘛。”


    米嘉直翻白眼,對方還在喋喋不休:“純情少女就完了, 一旦動了心, 那可是多少匹馬都拉不回來的, 而且對愛情極度苛刻,連看小說都要求男女主雙處!”


    米嘉心裏咯噔了聲……要不要這麽準啊,還真是被她說中了。


    伍兮兮心理醫生俯身,說:“看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吸引力,是不會因為外界因素改變的。你看你哪怕失憶了, 不還是乖乖倒在他的西裝褲下麵?”


    米嘉咽了口唾沫, 還真是, 失憶隻是延緩了她喜歡他的時間。


    伍兮兮說:“年輕人,你現在真的很危險啊,你到底要怎麽辦呢,如果不想離婚,現在就這麽過也沒什麽問題。”


    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是……


    伍兮兮說:“但是,你會不斷質疑,季舜堯到底是喜歡現在這個你,還是因為喜歡當初的你而順帶留下的你。雖然都是一個人,但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說,你們是不同的個體。”


    米嘉扶額:“伍兮兮,你不當心理醫生可惜了。”


    掛了電話,米嘉仍舊在糾纏這個問題。


    假設季舜堯深愛當初的米嘉,那現在留下她,是不是隻是因為他試圖想在她身上找回那個米嘉的影子?


    那對於她而言,是不是成了言情小說裏說的替身?


    盡管她們其實是一個人。


    米嘉使勁抓了抓頭,煩躁地重重躺到床上。可惜她錯估了床的軟硬程度,家裏是乳膠墊,這裏是排骨架……


    米嘉被震得心肝顫,後腦像是炸開了那麽疼。她幾乎是認命地下了床,想從包裏拿止痛藥,卻發現包還在車上。


    真是一見到他就沒什麽好事,回國這麽久了,她到底有幾件事做得順順利利了?除了要跟他鬥嘴皮子,還要時不時就防著他的冷槍。


    出門去找藥的時候,米嘉忽然想到,這裏酒店這麽多,季舜堯為什麽偏偏就帶她來這裏了呢,還隻有兩間房,明擺著想占她便宜?


    論起心機來,米嘉真的連他萬分之一都不如。


    車子是傍晚時分開進來的,就停在院子一角。米嘉沒有鑰匙,先去他房間要一把。還沒到門口,恰好撞見了洗過澡的季舜堯。


    季舜堯頭發沒完全幹,結成一縷一縷,水珠順著鬢角聚到下巴上。他拿手隨意擦了擦,聽完她的話,進去拿了鑰匙出來。


    米嘉向他攤平手,說:“多謝。”


    季舜堯沒給她,又拿了把傘,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隻有兩個人的時候,那種致命的暈眩感又湧了上來,米嘉覺得的一顆心的節奏都亂了,要扶著扶手才能讓自己穩住。


    傘根本擋不到什麽,天井好像成了一個聚寶盆,暴雨如同瀑布一樣地往下淌。放得很遠的簸籮也濕了,米嘉把傘拿過來,說:“你去收拾這兒的東西,我自己去拿。”


    季舜堯卻一直沒鬆手,兩個人就這麽較著勁地一起去車上,再這麽較著勁地回來替主人收拾零零碎碎的東西。


    他的澡算是白洗了,一身的衣服也是白換了,整個人從頭到腳淋得透徹。畢竟是幫米嘉的忙才弄成這樣的,米嘉看得過意不去,說:“你來我房間,我幫你擦一擦。”


    季舜堯原本是可以拒絕的,兩個人都像是從水裏撈上來的,為了彼此不至於生病,分開去洗個澡會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有一位美人站在麵前,邀請你去她的房間,這是已經嚐過人世間酸甜苦辣滋味,仍舊獨愛她這一味的季舜堯,所無法拒絕的。


    多年之前,麵對窗邊向他撩動長發的女人,他還能口是心非地說一句“不喜”,換做現在,他恐怕早就雙手遞上自己的號碼,說“你好”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樓,又進了房,米嘉四處找著毛巾。她來回晃動的身影好像弱柳扶風,季舜堯看得眼熱,忽然走近過去,將她拉到懷裏。


    兩個人的呼吸都是亂糟糟的,身體上的冷透著皮膚下隱隱流動的熱。


    米嘉明明是拿肘部擋著他,但勾在他胳膊上的兩隻手卻有幾分欲拒還迎的態度。


    季舜堯撩開她擋在臉上的幾縷頭發,試探性地吻了吻她鬢角,呼吸灼熱地像是放了一把火,快把米嘉從頭燒到尾。


    她一顆心劈裏啪啦的響,手不受控製地勾到他脖頸上,軟綿綿的身體緊靠過去。


    昂起的下巴繃成柔順的弧度,迎接他一路蔓延的致密細吻。


    雨打在窗戶上,像是哐哐砸牆勸阻的人。但米嘉不覺得這裏能有什麽真正阻止他們的人或事,她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


    如果現在的她還能有什麽跟過去的那個人有共性,那恐怕就是對這男人莫名其妙,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不值得不應該的狂熱追逐。


    這讓她暈頭轉向,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知道,米嘉隻能用皮膚用觸覺感知,他柔軟濕潤的嘴唇靠過來時,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所有的溫存和接觸都是新鮮的,米嘉安全是個情竇初開的新手,連接`吻時手放在哪裏,如何換氣,要不要張嘴都不知道。


    季舜堯是她唯一的老師,隻可惜過去三年沒有執起教鞭,如今一切起承轉合都已經生疏,最後毫無章法還弄得一頭濕汗淋漓。


    他索性也不再教條,摟著她後腦隻是聽從肌肉記憶,叩開她齒關的同時牽引著她柔軟小舌,一麵用手輕輕撫動她瘦削的脊背。


    米嘉整個人忍不住的戰栗,像是跑過一場馬拉鬆,兩條腿軟得快癱倒下去。季舜堯隻是將她往床上輕輕一推,她便整個人倒了下去。


    發展得太快了吧,沒理由剛一開頭就進入高`潮,還有挺多事她都沒想明白,他知道自己吻得是誰嗎,他喜歡的到底是哪一個,他……


    他真的壓下來的時候,將她肺裏的空氣一一擠出,就像是擠出那多餘的思緒,米嘉聽到心裏有個聲音說,管他呢,她就隻要現在。


    剛剛緩和一點的頭疼,突然又煞風景的複蘇,米嘉忍不住呻`吟幾聲,不小心咬了他舌頭一口。


    季舜堯一僵,抬頭擰眉看了她會兒,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拿過一邊桌上的藥,先看了一遍後麵的英文:“這種藥你吃了多久了?”


    他一下又恢複到平時的清俊冷淡,青白的臉上找不到一點情動的樣子,好像剛剛扼住她下巴,根本不允許她躲閃的人不是他。


    米嘉從他手裏接過藥:“止痛的,偶爾才吃一顆。”


    季舜堯坐下來,摸了摸她仍舊濕漉漉的腦袋,說:“你這種頭疼的毛病怎麽還沒好,回去之後帶你去醫生那看看。”


    米嘉剛要點頭,猛地牽動到腦子,疼得她“嘶”的一聲。季舜堯過來扶住她頭,說:“要不然先躺會吧,等好點再說。”


    米嘉怔了下,覺得這人還挺執著的,似懂非懂地問:“你要說什麽啊?”


    米嘉明顯是想岔了,季舜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若是旁人還好,他這一副天然的斯文敗類的樣子,輕輕一笑便像極了挑釁調侃……調`戲。


    季舜堯說:“我說的是你還沒洗澡,衣服也沒換。”


    米嘉耳朵根發燙,用腳挑起被子將自己卷進去。但他說得很對,她還沒洗澡,衣服又是濕的,這樣一來,睡得該有多難受啊。


    季舜堯這時候走出去,過了會,帶了一床新被子跟新睡衣過來。


    季舜堯拍拍她背:“我去洗澡了。”


    米嘉輕輕哼了聲。


    等他關上門,很快地把衣服被子給換了。


    止痛片裏多少有一點安眠鎮定的作用,米嘉隻是稍微躺了一會兒,意識便漸漸模糊起來。


    半睡半醒之間,她像是走進一片灰色的世界,心裏有個聲音在說,別看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說不定做著夢就能想起來。


    有陽光的地方,窗戶旁邊,新來的講師有一張迷人的臉。她照著他的描述勾勒,想撩動自己的長頭發,可是怎麽都摸不到。


    麵前忽然有個鏡子,裏麵一張瘦到凹陷的臉,頭發被剃得一處長一處短,還有一塊露著頭皮。


    米嘉被嚇得發不出聲音,隻能左右搖動腦袋,那股疼痛更甚。直到有人壓住她兩肩,不停喊著她名字。


    那聲音卻像是隔著萬水千山,直到徹底驚醒,她重獲新生,所有的感官漸漸恢複,旁邊人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季舜堯一臉焦急地看著她,問她是不是做噩夢了,米嘉還陷在那陣恐懼裏,眼神失焦地望著他:“季舜堯?”


    季舜堯不停點頭:“我是。”


    她兩隻手搓著臉,鎮定下來。


    半晌,她方才重新躺回床上。


    季舜堯給她擦了汗,又不知道從哪裏學了一招,用夾了冰塊的毛巾敷在她額頭,好讓頭疼得以緩解。


    米嘉對方才的噩夢心有餘悸,又實在害怕得沒有道理,她心裏清楚,鏡子裏的那一麵,正是她醒來時看到的自己。


    彼時病房裏隻有她和大小醫生,要麽就是護工跟康複師,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如同剛剛破殼的雛雞。


    米成不在,謝慈溪不來,所有人口中,她過去幾年的丈夫,此時唯一可以仰仗的人,也不見了蹤影,而直到一周之後,他才姍姍而來。


    米嘉就著季舜堯的手喝了幾口熱水,躺去床上之後,便一直惡狠狠地瞪著他。


    季舜堯覺得十分納悶,不懂就問:“你幹嘛這麽看著我,我又做錯什麽了?”


    米嘉說:“我醒過來的時候,你不在我旁邊,這件事讓我對你挺生氣的。”


    每一次夢境回顧,就是一次記憶鞏固,當時的那種無助無奈,直到現在也是記憶猶新。失望之外,她更覺得丟人,自己生了這麽一場重病,卻隻能孤零零一個人。


    伍兮兮來的時候,她幾乎要鑽進地底下,再好的朋友之間也有攀比的習慣,她特別怕伍兮兮露出那種“你居然還有今天”的神情。


    米嘉承認,她除了對自己的婚姻有先入為主的錯誤判斷外,也是因為季舜堯的初始印象實在太差,如果他能看著她睜開眼睛,說不定她就像是認媽的小雞一樣,對他無比依賴了。


    季舜堯覺得自己冤枉,他在醫院衣不解帶的時候,她睡得正香。可惜沒有當時的視頻,不然怎麽也要敦促她一天看三集。


    她情況轉好的時候,卻是哪吒最危急的關頭,他包機去了首都,找國內一流的兒科醫生,他盡管想要第一時間看到她,但苦於分`身乏術。


    季舜堯將毛巾換了個麵,又像對付不停哭的哪吒一樣揉著她耳朵道:“對不起來晚了,讓你少了一個認媽的機會。”


    “……”米嘉抓過他手咬了咬,小獸似的衝他亮了亮瑩白的虎牙,好凶啊,真的好凶,小爪子差點就能替季舜堯撓癢癢了。


    季舜堯索性就拿手壓開了米嘉的嘴,柔軟的指腹帶著一點常年執筆的細薄繭子,在她整齊的齒關上來來回回刷了兩下。


    而後往她喉嚨深處送了送,她下巴一下昂起,眼眶泛紅,嘴張得老大,喉頭發出嗚嗚的低吟。季舜堯聽得腹緊,在她下頷搓了搓,抽手回來。


    米嘉忍不住咳了幾聲,臉帶埋怨地看向他,隨即想到之前的那個吻,他舌頭進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輕輕刷過她齒關……


    米嘉閉了閉眼,再睜開,說:“其實那時候,你一點都不討厭我。”


    季舜堯覺得新鮮,反問:“我為什麽要討厭你。”


    米嘉說:“我們的婚姻也沒有想象中那麽不堪,充滿了強迫和利益。”


    季舜略微皺了皺眉,直截了當地問:“到底是誰跟你說我們的婚姻有問題的?”


    米嘉想了想,把話題岔開道:“你先告訴我,我們婚姻的真相是什麽?”


    婚姻的真相?季舜堯想,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或許真有那麽幾分強取豪奪的意味,隻不過他是被強搶的民女,她是霸淩的鄉紳。


    他領教到她一言不合就開始流淌的眼淚,和一個純真少女瘋狂愛憐的執著,這樣強強結合的混合體是很難抵擋的。


    他不能跟以前一樣十分自如地使喚她,也不能把她當成熊貓,供在他的辦公室裏。季舜堯隻好想了個辦法,把她調到其他部門。


    隻不過隨之離開的還有她全部的存在感,停在一起的車子,他無論去哪,她默默的尾隨……她的那些小動作,他全部知道。


    而隻是短短數天,全部消失了。


    有時候在公司裏看到她,她要麽抱著文件,匆匆趕路,要麽跟同事說話,談笑自如。看到他,跟其他人一樣的點頭示意。


    好像那些曖昧的因子全沒有了,他可憐巴巴地說她喜歡他的話也全不記得了。


    年輕的女孩就是這樣,她們可以隨隨便便地說我愛你,稍一承諾就加上一生一世海枯石爛的前綴。


    但往往一轉身才是永遠,變心的速度快過你對同一種飯菜的厭倦期。


    季舜堯一度覺得,這場轟轟隆隆的倒追已至尾聲,她的喜歡來得太快,她的不喜歡也如疾風驟雨。


    那一陣子艾琳剛剛被星探發掘,拍的第一部網劇意外大火,原本來去隨意的她忽然也是有了狗仔跟著的明星。


    跟著閔西澤過來找他的時候,無意被前台認出,幾秒種後全樓上下都知道艾琳光顧本大廈,再過幾秒又從她是來找季舜堯的蛛絲馬跡裏猜到,她怕是季舜堯正宮。


    所謂正宮,就是平時身邊鶯鶯燕燕甚多,想倒貼的有,想倒追的有,可是能讓食草係變身野獸的就這麽一個。


    員工群裏已經討論得沸反盈天,八卦的預先程度甚至猜測起季舜堯以後生幾個孩子,隨即有人注意到,“倒追派”掌門米嘉的名字已在群成員裏消失。


    新上司給了米嘉一疊材料,囑咐她親手交給季舜堯批閱。


    米嘉叩開他門的時候,他正跟兩個朋友談笑風生。艾琳跟閔西澤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他脫了外套,袖子挽起,隨意慵懶地倚在艾琳手邊的沙發扶手上。


    艾琳要接新本子,跟商戰相關的,這會兒正給他看大綱,問他編劇是不是把本子寫得太弱智。他一雙眼睛盯在她身上,見她把一疊文件擱在書桌上。


    米嘉:“季總,這是我們部門這個月的月報,麻煩你有空看一下,我待會兒來拿。”


    艾琳刮了一眼就把視線收回來,指著劇本上一行:“這裏,你看是不是……”


    “米嘉。”他把她喊住,起身過去把她追回來,她個子已經不小,但在他麵前還是矮了一截,季舜堯勾著她胳膊,正麵看的時候就像摟著她一樣。


    “嘉嘉,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好朋友閔西澤跟艾琳。哎,你們,”他一臉笑意,指了指米嘉:“這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米嘉。”


    短短一句,親疏明顯。閔西澤向著艾琳挑一挑眉,笑著說:“舜堯真行啊,這種事一聲不吭,大家白著急了,本來都想問問他是不是取向有問題。”


    米嘉顯然也沒料到,幾乎嚇得半死,軟著兩腿看向他。


    晚上回去的時候,又有車不近不遠跟在他後麵。


    第二天過來,車位旁邊也被熟悉的小車給占了。


    幾乎與此同時,員工群裏有人匿名留言。


    “艾琳隻是季舜堯朋友,他的紅顏知己另有他人。”


    而平時跟他走得近的女孩子,隻有一個人。


    再過幾天,繼續有人匿名爆料,季舜堯要接人上下班了。


    這倒是冤枉了,季舜堯不過再路口遇見了買咖啡的米嘉,順帶捎她來公司。


    舉手之勞,跟接人上下班可是有本質不同的。


    可季舜堯任憑這樣的消息傳得紛紛揚揚,她的那些小動作,他全部允許了。


    可她的身份畢竟特殊,說他要利用老板女兒一步登天的聲音漸漸成了主流,三十不到仍舊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硬是扛了下來。


    沒有反駁,沒有解釋,有些話說了未必有人會信,有些話其實根本不必多說。


    正式的公開,應該是他在食堂裏當著所有人的麵喝了一口她的奶茶。他隨即拉著她走過人群的時候,早就把所謂的名聲這種東西拋之腦後。


    所以什麽是他們婚姻的真相,所有人都有自己信奉的那一套,但實情隻是相愛的人知道。


    季舜堯隻是輕描淡寫,米嘉仍舊能看到他眼睛裏流淌的稠密的情誼。


    她不知道能不能將之代入給自己,但之前無數次隱隱察覺卻無法確定的事,此刻像是人坐在椅子上,東西歸置在抽屜裏,一切都那麽理所應當起來。


    米嘉將被子拉過胸口,換了個相對舒適的姿勢,說:“哪吒爸爸,時移世易,你不要看我以前那麽好騙,現在可是很不好糊弄的。”


    她將手伸出被子,向他勾了一勾:“你想追我,不容易的。”


    季舜堯看著她笑了一笑。


    米嘉從這裏離開當天,他恰好接了哪吒回來,軟件上畫出她飛行的軌跡,彎彎曲曲的像是畫了一個“u”。


    他在心裏跟自己打了一個賭,總有一天能讓她像這軌跡一樣又轉回他的身邊,如果她能再次接受他,他就親手幫她把那個雀籠給關死。


    季舜堯摸了摸她柔軟的唇:“沒事,我很有耐心的。”


    米嘉心跳過載,被動地再次迎接他炙熱的親`吻。


    他身上的氣味好聞得像是清晨的山林,落瀑的穀底。


    她忽然有一種很消極很奇怪的想法,寧願季舜堯跟曾經的自己是一對怨偶。


    他利用她繼承巨額的財富,她接近他竊取華麗的皮相。


    他們最好互相憎惡,互相埋怨,互相討厭……


    好讓她可以做夢,季舜堯是全心全意地隻是戀著現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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