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 我還是不去了吧，待會陸教授要走的話……”於冉有點猶豫的拒絕了。
賀昭溫和的笑著說道：“就一會兒，難得來這裏一次，不去看看不是很可惜嗎？我剛剛經過, 真的很好看。待會就回來。”
“可是……”於冉還是有點不放心, 轉頭看向給了陸琛的方向。
賀昭也隨著於冉的視線看過去, 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有點僵硬了。
祝山同情的看著自己的老兄弟，幫忙道：“啊呀, 陸教授那邊還有一會兒呢，人家現在正給他介紹相親對象，不會這麽快走的。”
於冉一愣, 頓時驚愕了。“什麽？相親對象？”
祝山點點頭, 笑著說道：“你看他旁邊站著的女士。”
於冉沒想到陸教授竟然還來這裏相親？不過陸教授不是向來討厭這種事情嗎？而且為了避開還特意躲起來，不讓他父母知道他在哪裏。
怎麽今天卻乖乖就範了？
於冉有點疑惑。
祝山繼續助攻道：“所以你放心，還早呢, 我在這裏幫你們看著。有情況會聯係你們。”
祝山說著就一邊給賀昭遞了一個眼神, 一邊推著於冉, 讓她往前走。
於冉被推得有些踉蹌了，正好前麵的賀昭伸過手來扶住了於冉的手臂。
這一次他沒有鬆開，直接就托著於冉的手臂把人往前麵拉去。
“很快就回來了, 跟我走吧。”賀昭輕輕的說道。
於冉也無法拒絕賀昭的熱情，沒辦法隻能跟著賀昭離開了。
其實賀昭就是想要帶她去樓層外麵延伸的平台上看看雲城的夜景。
他們所在的樓層很高, 一走出去, 平台上的大風就讓於冉嚇了一跳。
賀昭走了兩步換了一個角度, 盡可能的為於冉遮擋大風的衝擊。
牽引著於冉來到最外延，那裏的視角最好。
此時平台上麵人也不少，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大概在裏麵陪著教授數學家們應酬的累了，所以就出來喘口氣。
趴在圍牆上看著天下或者地下的風景，真的是一瞬間迷失在那迷幻的光影之中了。
天上的星辰，地上的霓虹構建出了一副美麗的油畫，美景引人入勝。
看著看著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樣，心中有什麽東西跑了出來，豁然開朗的感覺。
“怎麽樣？漂亮嗎？”賀昭站在於冉的身邊，溫柔的笑著。
於冉轉頭欣喜的對著賀昭點頭，她是沒有想到這次出來還能看見這樣的美景，仿佛一下子就心胸開闊了，什麽煩惱的事情都沒有了似的。
大概是平台上的風太大，讓她有一種翱翔美麗夜空中的錯覺。
“謝謝你，學長，我都不知道這裏還能看見這樣的夜景。”於冉很感激，賀昭一看到這樣的好東西就想到了自己。
賀昭笑了笑道：“你開心就好。”說著就直接脫掉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給於冉披上。“小心著涼。”
於冉一愣，心中有點被燙到的感覺，賀昭怎麽會這麽溫柔，他的心也太細膩了吧，她不過是剛剛感覺到有點冷，為了看夜景，她還打算撐一會兒，結果賀昭就送上溫暖的外套給她，仿佛比她還要了解自己似的。
在她沒有感覺到冷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她冷了。
屋內緩緩飄出舒緩的鋼琴曲，美麗夜景映照下的年輕男女站在一起，構成了一副非常浪漫唯美的畫麵。
就連於冉也感受到了流淌在兩人之間的奇妙氛圍。
“學長，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於冉的話還沒有問出口，賀昭卻同一時間開口道：“於冉，你……”
兩人的話打在了一起，就趕緊退縮。
“你先說。”
“不好意思，你說什麽？”
兩個人尷尬的相視一笑，於冉趕緊道：“學長你先說吧，你要跟我說什麽？”
賀昭也沒有堅持，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覺得陸教授這個人怎麽樣？”
於冉一愣，不解的看著賀昭，不明白他這麽問的意思。
但是賀昭很明顯想要從她嘴裏得到些什麽來緩解他的不安，特別是在看到了陸琛為她擦拭嘴角奶油的那一幕。
他親眼看見陸琛把殘餘的奶油舔入嘴中，這絕對不是一般認識的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很……很厲害的人物。是個……天才。”於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不能說陸琛的壞話吧，雖然她有一肚子壞話可以說，但是賀昭是陸琛的學生，應該是想要聽自己教授厲害的一麵吧。
賀昭的眼神慢慢轉移，最終如同膠水一樣粘到了於冉的視線上。
“你很崇拜他嗎？”
於冉想了想，點點頭，道：“很崇拜，也很羨慕，像他這樣的人注定了不平凡的人生，天生是一個耀眼的星星。”
於冉說著，突然發現賀昭的神情有點黯然，於是又趕緊補充道：“當然了，學長你的未來也是不可限量的，我聽說你很厲害的，將來說不定也是一個厲害的數學家，就像第二個陸教授一樣。不過前提條件是你也想要專心研究數學。”
賀昭並沒有因為於冉的誇獎而高興，隻是覺得更加心塞了。
“剛剛聽祝山說陸教授相親的事情還挺讓人驚訝的，陸教授平時很注重隱私，我還以為他早就有女朋友或者結婚了呢？”
於冉聽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想笑，陸琛結婚的樣子不敢想象，誰會這麽倒黴做他的新娘，那心裏的抗打擊能力得多強啊，而且她難以想象陸琛溫柔對待自己妻子的樣子。
一想就感覺惡寒。
於冉不好爆料陸教授母胎solo的黑曆史，隻能道：“我聽陸玥說，陸教授不太重視感情問題，所以這方麵比較遲緩一點。”
賀昭仔細觀察著於冉的神情，又進一步問道：“他就沒有喜歡的人嗎？總會對可愛的女生心動吧，以前應該也交往過對象吧。”
於冉被問的一臉懵逼道：“我不知道，他會……喜歡可愛的女生嗎？應該不會吧，可愛的女生估計在他眼中都是笨蛋，他應該會喜歡聰明的人吧。”
於冉一本正經的跟賀昭探討關於陸琛的八卦，對於陸琛的私事仿佛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知道的部分也是從陸玥那邊聽過來的。
賀昭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不管陸琛是什麽意思，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於冉對陸琛沒意思。
這樣賀昭就放心了。
這時候賀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翻開一看是祝山發過來的消息。
【陸教授來了。】
賀昭對此話的理解是陸教授那邊的事情結束，準備找於冉一起離開了。
所以賀昭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跟於冉說了一下。
於冉點點頭道：“那我們回去吧。”
賀昭笑著應道。
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繼續不急不慢的聊天。
“陸教授真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男士，長得帥氣，又有才，這麽年輕就能獲得這樣的獎項，說實話在他出現之前，我都不敢想能有人在三十歲之前獲得這個，陸教授真的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果然是人外有人啊。”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賀昭無意識的在於冉的麵前刻意的誇獎陸琛，誇完之後想要看看於冉的反應。
於冉聽陸玥說過更多關於陸琛在國外的傳奇，所以對這個感覺還好，就點頭道：“陸教授對於數學研究這方麵是真的非常盡心盡力而且專業。他本身也是高智商，所以能獲得也不足為奇。”
正說道這裏，突然門口處也準備出去的幾個研究生嘲諷般的嗤笑了一聲。
聲音很大，於冉和賀昭自然是聽見了。
賀昭微微皺眉，於冉心裏也有點不高興，但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還是假裝沒有聽見。
可是那幾個研究生卻沒有收斂的意思。
“哼，這次的獎項本該是楊教授的，楊教授在這一領域貢獻了二十年了竟然都沒有獲獎，一個剛剛踏入這個領域的就獲得了，還真是被安排的好好的呢！”
“你別這麽說，崇洋媚外這個現象你還不懂嗎？隻要喝了點洋墨水，在國外好學校留學了，那就是比我們本土的研究者厲害，這第一印象就是這樣形成的。”
“真好啊，雲城大學算是長臉了，史上最年輕的獲得者，估計廢了不少功夫吧。”
“不費功夫行嗎？前麵那麽多位真材實料的前輩擋著，論資曆，哪裏輪得到這個突然空降過來的人。這種評審本來主觀性就很大，可能沒看上我們教授的研究成果吧。”
“張教授才冤枉呢，為了那個報告，研究了一年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辦公室待著的，我們幾個助理也幫張教授整理歸納了好久的資料呢，就是初稿，我們都幫著弄了十來個版本，我們原本以為努力在畢業前幫張教授獲得成就，這樣我們也算是對得起我們研究生的生涯了，結果被人截胡了，你們說我們冤不冤。”
三男兩女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話語間的諷刺直逼賀昭和於冉。
於冉聽到這裏氣得臉色都青了，但是她並不是一個善於跟人吵架爭辯的人。
這時候賀昭忍不住了，語氣有些冷的說道：“你們夠了沒？”
明明可以出門就走，但是那幾個人就是不走，明擺著要說給賀昭和於冉聽的。
更準確來說是說給於冉聽得，因為他們誤以為於冉是陸琛的助理。
賀昭在同等研究生的比賽中，實力有目共睹，他們都是數學領域研究生的佼佼者，自然彼此間都是認識的。他們不會白癡到找賀昭麻煩，隻是想要諷刺陸琛給於冉聽而已。
於是其中一個人不悅的說道：“又不是說你，賀昭，你著什麽急啊！這種不公平的事情，我們解決不了，說說還不行啊。”
聽到這裏的於冉，已經感覺一股子氣堵到喉嚨口了，她告訴自己要壓住，不能給學長和陸教授添麻煩，畢竟她沒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話，所以必須忍耐。
於冉咬著牙，雙手緊緊的捏著裙擺，低垂著頭，不想看見那些人。
但是讓於冉不痛快，賀昭怎麽可能允許，而且事關他們雲城大學的名譽問題。可不能讓這群人信口開河。
“輸了就是輸了，不如陸教授就是不如，不服氣就能口出惡言汙蔑他人嗎？你們現在這樣說話，你們的教授知道嗎？不嫌自己吃相難看嗎？”
“賀昭，你說什麽！”
賀昭的一番話徹底激怒了對方幾個人，他們明顯是壓著火的，賀昭給了他們點燃的機會。
就在衝突一觸即發的時候，不知道何時幾個上了年紀的教授靠近了他們。
“吵吵鬧鬧幹什麽呢！也不看看什麽場合！”
那幾個人回頭一看，立馬上前認領了自己的教授，原來他們就是剛剛這些人口中的什麽楊教授，張教授。
這兩個教授一個四十多一個五十多的樣子，都是禿頂戴眼鏡，一副老學者的裝扮。
靠山來了，自然有人告狀。
於冉聽著他們又明諷暗諷了陸琛一頓，甚至連賀昭也不放過，真的是氣得不輕。她想要衝上去大聲罵他們，隻是她還沒有這樣的勇氣。
這些人都比她大，為什麽卻是這樣的一副嘴臉，太難看了，難道人與人之間相互理解就這麽難嗎？
告吧，告吧，難道這些老教授們還能比他們更加無知幼稚嗎？
於冉告訴自己忍忍就過去了，隻是雙手卻已經用力到細小的青筋都微微隆起了。
她感覺很難受，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憑什麽？那些人有什麽資格這樣說陸琛，他們知道陸琛什麽？
而聽完告狀的老教授們，一個個的神情倒是沒有什麽變化，也沒有追究賀昭和於冉的意思，隻是看著自己的學生，苦口婆心的教育著。
可是這話卻怎麽聽都不對味。
“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這件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你們怎麽還耿耿於懷呢。陸教授是有真本事的，你們要好好學學，至於未來能不能走的跟他一樣順利，那就看天意和人力了。”
“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怎麽還各個都是直腸子呢，這個世界難道是非黑即白的嗎？公開公正公平是世界上最難的事情，人，就逃不過‘人情’二字懂嗎？”
幾個研究生被自己的導師這麽一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賀昭聽到這裏，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估計他也沒有想到這兩個教授竟然會這樣說，他們心中也是千萬個不服氣才會允許自己的研究生這樣無理取鬧的吧。
於冉也聽傻了，腦袋裏麵的理智被打擊成了一片漿糊。
其中一個研究生對著於冉和賀昭就陰陽怪氣的說道：“哼，清者自清，憑真本事的，到哪裏都能走遠，歪門邪道的，總有老天爺開眼的時候。隻會嘩眾取寵的人還真當自己不可一世了？哼……這時候不謙虛，還一副自視甚高，心高氣傲的樣子真是愚蠢極了。”
一瞬間，於冉就感覺自己的腦神經繃到了極致，一根接著一根不斷的斷開，堵在喉嚨口的那股子氣在看著他們呈完口舌之快準備離開的時候，終於伴隨著話語忍不住衝了出來。
“陸教授是憑著自己的實力，研究出成果獲獎的，跟年紀無關，跟資曆無關，跟花費時間更加沒有關係，他做出來的成果最為優秀，最為有用，這才是真正的實力，才不是用資曆和研究時間來為自己加分呢！”
於冉話語中針對意味十足，頓時就讓周圍的人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於冉。
可是現在的於冉卻已經緊張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了。
她的眼睛通紅，仿佛極度委屈一樣，明明是憤怒的訓斥著，卻好像弱勢一方的受害者。
“你說什麽？”其中一個大個子走到了於冉的麵前，一副凶狠的模樣。
於冉條件反射的退後了半步，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賀昭上前一步擋住那人道：“難道我學妹說錯了嗎？”
“嗬，她不是陸教授的助理嗎？盲目的幫自己教授說話也不是不能理解，小孩子無知嘛！”另一個女研究生說道。
“我不是！”於冉鼓起勇氣道：“我不是陸教授的助理，今天隻是被順道帶過來吃甜點的。”
周圍人聽到這個理由，不免一愣。
但是於冉說的認真極了，她現在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氣的渾身發抖還是害怕的渾身發抖。
她隻能一邊說話，一邊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不在數學界發展，得罪了人被人背後說閑話也沒有關係，而且自己跟陸琛也沒有什麽關係，所以也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嗬，竟然都不是搞數學的人，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說話。快給我道歉！”有人衝著於冉凶道。
於冉咬著牙，瞪著眼睛，“那你又有什麽資格說陸教授呢？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看過陸教授的報告嗎？”
於冉一句話問出來，竟然讓這些人同時啞然了。
賀昭冷笑一聲，附和道：“看來不是沒看過，就是看過了明知道陸教授是憑著真才實學的，但是就是不願意承認，如果在這裏硬生生的說陸教授的報告不好，那隻能說明某些人沒有研究數學的能力。”
“他的好，難道我們教授的就不好嗎？明明我們教授的更好，而且他付出這麽多，憑什麽獎項給了陸教授！這本來就不公平！”有人狡辯道。
於冉腦袋裏麵已經一片混亂了，她有很多話想要替陸琛說出來，想要幫他辯白，但是卻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憑著自己的衝動一股腦的全部倒出來。
“不公平？你們站在你們的角度隻能看到你們的教授怎麽樣，你們沒有看過陸教授研究的過程，怎麽就知道他付出的不多呢！”
“他有多努力有多辛苦，你們有誰做到過連續幾個星期每天都睡不夠四小時嗎？”
“你們有做到過用掉的草稿紙能把自己埋住嗎？”
“你們有做到過，為了研究一個結論，可以把自己折騰到發燒暈倒送進醫院嗎”
“你們舒舒服服的在安逸的環境寫寫報告，還一群研究生跟著後麵伺候著輔助著，嚴格來說報告都不能算是一個人寫出來的，這就是值得你們拿出來誇耀的努力嗎？別光憑著年紀揣測，就在這裏隨便的批評別人，有什麽意見，有本事自己做出同樣的成果再來批評別人。”
“難道你們的高高在上要靠打擊那些明明研究比你努力，成果比你多，但是年紀比你輕的人才能得到自我滿足嗎？我這個外人是不懂，你們數學學術界到底是以什麽來判定一個人對數學界的貢獻的？”
於冉一連串的質問，雖然雜亂，但是打的老教授們臉上通紅，幾乎都要喘不過來氣了。
幾個研究生也傻眼了。
賀昭更是呆呆的看著於冉，這個完全不同，根本無法想象的於冉，在他的眼中卻是那樣的迷人。
隻可惜，這樣的於冉不是為了他而出現的。
突然一陣鼓掌聲打斷了這邊凝重的氛圍。
眾人轉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氣，老教授們臉色難看，研究生們更是渾身僵硬。
陸琛和牧煜正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呢。
隻是剛剛他們爭論的太激動，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在那邊而已。
鼓掌的人正是牧煜。
牧煜笑得燦爛，就好像笑臉虎一樣的慢慢走上前來。
牧煜無視兩個教授難看的臉色，開口仿佛在跟於冉解惑道：“我們數學界自然不是按資排輩的，數學嘛！蠢是原罪！高智商是門檻，隻有起點同步的情況下，才能說付出多少時間和精力。”
說到這裏，牧煜賤兮兮的做出一個環顧四周的模樣。
“可惜，這裏沒有人能站到陸教授那樣高的起點，同樣的研究方向，某些人用幾年都摸不著頭腦，而陸教授隻要一個月就能得出結論，這就是智商碾壓。”
隨即又拍拍傻愣的於冉肩膀，教育著。
“人還是要認命的，有些人天生適合幹什麽，是老天爺定下來的，羨慕嫉妒恨都是沒有用的，倚老賣老在我們這個世界是最大的笑話。明白了嗎？”
於冉愕然的點點頭，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了後麵的陸琛。
陸琛麵無表情不喜不怒，隻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眼神仿佛能抓人似的。
於冉更加不安了，覺得自己是不是衝動了，是不是做錯事情了，是不是給陸琛惹麻煩了。不由得就低下了頭，仿佛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樣。
而就在這時，陸琛緩緩開口道：“玩夠了沒？玩夠了，就回家了。”
於冉立馬抬起頭看過去，卻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陸琛。
陸琛笑了……是那種很好看，很舒心的笑容，如同春天的花朵，夏天的涼風，秋天的楓葉，冬天的暖陽。
一瞬間讓於冉看呆了。
他好像沒有生氣……可能還有點高興吧？
陸琛沒有跟在場的人打招呼，好像眼前隻有一個於冉似的。
他的眼中閃爍著光芒，為他眼眸中的女孩添上了光輝，讓她更加動人。
他的心髒在狂跳，好像有種莫名的衝動驅使著他，他現在隻想帶著於冉離開這種嘈雜的是非之地。去一個隻有兩個人的安靜地方。
他想跟於冉說說話。
在於冉點頭之後，陸琛利落轉身，自信的認為於冉會跟上來，就如往常一樣。
果然沒一會兒，後麵就響起了略微淩亂的步伐聲。
賀昭溫和的笑著說道：“就一會兒，難得來這裏一次，不去看看不是很可惜嗎？我剛剛經過, 真的很好看。待會就回來。”
“可是……”於冉還是有點不放心, 轉頭看向給了陸琛的方向。
賀昭也隨著於冉的視線看過去, 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有點僵硬了。
祝山同情的看著自己的老兄弟，幫忙道：“啊呀, 陸教授那邊還有一會兒呢，人家現在正給他介紹相親對象，不會這麽快走的。”
於冉一愣, 頓時驚愕了。“什麽？相親對象？”
祝山點點頭, 笑著說道：“你看他旁邊站著的女士。”
於冉沒想到陸教授竟然還來這裏相親？不過陸教授不是向來討厭這種事情嗎？而且為了避開還特意躲起來，不讓他父母知道他在哪裏。
怎麽今天卻乖乖就範了？
於冉有點疑惑。
祝山繼續助攻道：“所以你放心，還早呢, 我在這裏幫你們看著。有情況會聯係你們。”
祝山說著就一邊給賀昭遞了一個眼神, 一邊推著於冉, 讓她往前走。
於冉被推得有些踉蹌了，正好前麵的賀昭伸過手來扶住了於冉的手臂。
這一次他沒有鬆開，直接就托著於冉的手臂把人往前麵拉去。
“很快就回來了, 跟我走吧。”賀昭輕輕的說道。
於冉也無法拒絕賀昭的熱情，沒辦法隻能跟著賀昭離開了。
其實賀昭就是想要帶她去樓層外麵延伸的平台上看看雲城的夜景。
他們所在的樓層很高, 一走出去, 平台上的大風就讓於冉嚇了一跳。
賀昭走了兩步換了一個角度, 盡可能的為於冉遮擋大風的衝擊。
牽引著於冉來到最外延，那裏的視角最好。
此時平台上麵人也不少，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大概在裏麵陪著教授數學家們應酬的累了，所以就出來喘口氣。
趴在圍牆上看著天下或者地下的風景，真的是一瞬間迷失在那迷幻的光影之中了。
天上的星辰，地上的霓虹構建出了一副美麗的油畫，美景引人入勝。
看著看著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樣，心中有什麽東西跑了出來，豁然開朗的感覺。
“怎麽樣？漂亮嗎？”賀昭站在於冉的身邊，溫柔的笑著。
於冉轉頭欣喜的對著賀昭點頭，她是沒有想到這次出來還能看見這樣的美景，仿佛一下子就心胸開闊了，什麽煩惱的事情都沒有了似的。
大概是平台上的風太大，讓她有一種翱翔美麗夜空中的錯覺。
“謝謝你，學長，我都不知道這裏還能看見這樣的夜景。”於冉很感激，賀昭一看到這樣的好東西就想到了自己。
賀昭笑了笑道：“你開心就好。”說著就直接脫掉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給於冉披上。“小心著涼。”
於冉一愣，心中有點被燙到的感覺，賀昭怎麽會這麽溫柔，他的心也太細膩了吧，她不過是剛剛感覺到有點冷，為了看夜景，她還打算撐一會兒，結果賀昭就送上溫暖的外套給她，仿佛比她還要了解自己似的。
在她沒有感覺到冷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她冷了。
屋內緩緩飄出舒緩的鋼琴曲，美麗夜景映照下的年輕男女站在一起，構成了一副非常浪漫唯美的畫麵。
就連於冉也感受到了流淌在兩人之間的奇妙氛圍。
“學長，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於冉的話還沒有問出口，賀昭卻同一時間開口道：“於冉，你……”
兩人的話打在了一起，就趕緊退縮。
“你先說。”
“不好意思，你說什麽？”
兩個人尷尬的相視一笑，於冉趕緊道：“學長你先說吧，你要跟我說什麽？”
賀昭也沒有堅持，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覺得陸教授這個人怎麽樣？”
於冉一愣，不解的看著賀昭，不明白他這麽問的意思。
但是賀昭很明顯想要從她嘴裏得到些什麽來緩解他的不安，特別是在看到了陸琛為她擦拭嘴角奶油的那一幕。
他親眼看見陸琛把殘餘的奶油舔入嘴中，這絕對不是一般認識的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很……很厲害的人物。是個……天才。”於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不能說陸琛的壞話吧，雖然她有一肚子壞話可以說，但是賀昭是陸琛的學生，應該是想要聽自己教授厲害的一麵吧。
賀昭的眼神慢慢轉移，最終如同膠水一樣粘到了於冉的視線上。
“你很崇拜他嗎？”
於冉想了想，點點頭，道：“很崇拜，也很羨慕，像他這樣的人注定了不平凡的人生，天生是一個耀眼的星星。”
於冉說著，突然發現賀昭的神情有點黯然，於是又趕緊補充道：“當然了，學長你的未來也是不可限量的，我聽說你很厲害的，將來說不定也是一個厲害的數學家，就像第二個陸教授一樣。不過前提條件是你也想要專心研究數學。”
賀昭並沒有因為於冉的誇獎而高興，隻是覺得更加心塞了。
“剛剛聽祝山說陸教授相親的事情還挺讓人驚訝的，陸教授平時很注重隱私，我還以為他早就有女朋友或者結婚了呢？”
於冉聽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想笑，陸琛結婚的樣子不敢想象，誰會這麽倒黴做他的新娘，那心裏的抗打擊能力得多強啊，而且她難以想象陸琛溫柔對待自己妻子的樣子。
一想就感覺惡寒。
於冉不好爆料陸教授母胎solo的黑曆史，隻能道：“我聽陸玥說，陸教授不太重視感情問題，所以這方麵比較遲緩一點。”
賀昭仔細觀察著於冉的神情，又進一步問道：“他就沒有喜歡的人嗎？總會對可愛的女生心動吧，以前應該也交往過對象吧。”
於冉被問的一臉懵逼道：“我不知道，他會……喜歡可愛的女生嗎？應該不會吧，可愛的女生估計在他眼中都是笨蛋，他應該會喜歡聰明的人吧。”
於冉一本正經的跟賀昭探討關於陸琛的八卦，對於陸琛的私事仿佛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知道的部分也是從陸玥那邊聽過來的。
賀昭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不管陸琛是什麽意思，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於冉對陸琛沒意思。
這樣賀昭就放心了。
這時候賀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翻開一看是祝山發過來的消息。
【陸教授來了。】
賀昭對此話的理解是陸教授那邊的事情結束，準備找於冉一起離開了。
所以賀昭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跟於冉說了一下。
於冉點點頭道：“那我們回去吧。”
賀昭笑著應道。
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繼續不急不慢的聊天。
“陸教授真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男士，長得帥氣，又有才，這麽年輕就能獲得這樣的獎項，說實話在他出現之前，我都不敢想能有人在三十歲之前獲得這個，陸教授真的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果然是人外有人啊。”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賀昭無意識的在於冉的麵前刻意的誇獎陸琛，誇完之後想要看看於冉的反應。
於冉聽陸玥說過更多關於陸琛在國外的傳奇，所以對這個感覺還好，就點頭道：“陸教授對於數學研究這方麵是真的非常盡心盡力而且專業。他本身也是高智商，所以能獲得也不足為奇。”
正說道這裏，突然門口處也準備出去的幾個研究生嘲諷般的嗤笑了一聲。
聲音很大，於冉和賀昭自然是聽見了。
賀昭微微皺眉，於冉心裏也有點不高興，但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還是假裝沒有聽見。
可是那幾個研究生卻沒有收斂的意思。
“哼，這次的獎項本該是楊教授的，楊教授在這一領域貢獻了二十年了竟然都沒有獲獎，一個剛剛踏入這個領域的就獲得了，還真是被安排的好好的呢！”
“你別這麽說，崇洋媚外這個現象你還不懂嗎？隻要喝了點洋墨水，在國外好學校留學了，那就是比我們本土的研究者厲害，這第一印象就是這樣形成的。”
“真好啊，雲城大學算是長臉了，史上最年輕的獲得者，估計廢了不少功夫吧。”
“不費功夫行嗎？前麵那麽多位真材實料的前輩擋著，論資曆，哪裏輪得到這個突然空降過來的人。這種評審本來主觀性就很大，可能沒看上我們教授的研究成果吧。”
“張教授才冤枉呢，為了那個報告，研究了一年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辦公室待著的，我們幾個助理也幫張教授整理歸納了好久的資料呢，就是初稿，我們都幫著弄了十來個版本，我們原本以為努力在畢業前幫張教授獲得成就，這樣我們也算是對得起我們研究生的生涯了，結果被人截胡了，你們說我們冤不冤。”
三男兩女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話語間的諷刺直逼賀昭和於冉。
於冉聽到這裏氣得臉色都青了，但是她並不是一個善於跟人吵架爭辯的人。
這時候賀昭忍不住了，語氣有些冷的說道：“你們夠了沒？”
明明可以出門就走，但是那幾個人就是不走，明擺著要說給賀昭和於冉聽的。
更準確來說是說給於冉聽得，因為他們誤以為於冉是陸琛的助理。
賀昭在同等研究生的比賽中，實力有目共睹，他們都是數學領域研究生的佼佼者，自然彼此間都是認識的。他們不會白癡到找賀昭麻煩，隻是想要諷刺陸琛給於冉聽而已。
於是其中一個人不悅的說道：“又不是說你，賀昭，你著什麽急啊！這種不公平的事情，我們解決不了，說說還不行啊。”
聽到這裏的於冉，已經感覺一股子氣堵到喉嚨口了，她告訴自己要壓住，不能給學長和陸教授添麻煩，畢竟她沒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話，所以必須忍耐。
於冉咬著牙，雙手緊緊的捏著裙擺，低垂著頭，不想看見那些人。
但是讓於冉不痛快，賀昭怎麽可能允許，而且事關他們雲城大學的名譽問題。可不能讓這群人信口開河。
“輸了就是輸了，不如陸教授就是不如，不服氣就能口出惡言汙蔑他人嗎？你們現在這樣說話，你們的教授知道嗎？不嫌自己吃相難看嗎？”
“賀昭，你說什麽！”
賀昭的一番話徹底激怒了對方幾個人，他們明顯是壓著火的，賀昭給了他們點燃的機會。
就在衝突一觸即發的時候，不知道何時幾個上了年紀的教授靠近了他們。
“吵吵鬧鬧幹什麽呢！也不看看什麽場合！”
那幾個人回頭一看，立馬上前認領了自己的教授，原來他們就是剛剛這些人口中的什麽楊教授，張教授。
這兩個教授一個四十多一個五十多的樣子，都是禿頂戴眼鏡，一副老學者的裝扮。
靠山來了，自然有人告狀。
於冉聽著他們又明諷暗諷了陸琛一頓，甚至連賀昭也不放過，真的是氣得不輕。她想要衝上去大聲罵他們，隻是她還沒有這樣的勇氣。
這些人都比她大，為什麽卻是這樣的一副嘴臉，太難看了，難道人與人之間相互理解就這麽難嗎？
告吧，告吧，難道這些老教授們還能比他們更加無知幼稚嗎？
於冉告訴自己忍忍就過去了，隻是雙手卻已經用力到細小的青筋都微微隆起了。
她感覺很難受，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憑什麽？那些人有什麽資格這樣說陸琛，他們知道陸琛什麽？
而聽完告狀的老教授們，一個個的神情倒是沒有什麽變化，也沒有追究賀昭和於冉的意思，隻是看著自己的學生，苦口婆心的教育著。
可是這話卻怎麽聽都不對味。
“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這件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你們怎麽還耿耿於懷呢。陸教授是有真本事的，你們要好好學學，至於未來能不能走的跟他一樣順利，那就看天意和人力了。”
“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怎麽還各個都是直腸子呢，這個世界難道是非黑即白的嗎？公開公正公平是世界上最難的事情，人，就逃不過‘人情’二字懂嗎？”
幾個研究生被自己的導師這麽一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賀昭聽到這裏，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估計他也沒有想到這兩個教授竟然會這樣說，他們心中也是千萬個不服氣才會允許自己的研究生這樣無理取鬧的吧。
於冉也聽傻了，腦袋裏麵的理智被打擊成了一片漿糊。
其中一個研究生對著於冉和賀昭就陰陽怪氣的說道：“哼，清者自清，憑真本事的，到哪裏都能走遠，歪門邪道的，總有老天爺開眼的時候。隻會嘩眾取寵的人還真當自己不可一世了？哼……這時候不謙虛，還一副自視甚高，心高氣傲的樣子真是愚蠢極了。”
一瞬間，於冉就感覺自己的腦神經繃到了極致，一根接著一根不斷的斷開，堵在喉嚨口的那股子氣在看著他們呈完口舌之快準備離開的時候，終於伴隨著話語忍不住衝了出來。
“陸教授是憑著自己的實力，研究出成果獲獎的，跟年紀無關，跟資曆無關，跟花費時間更加沒有關係，他做出來的成果最為優秀，最為有用，這才是真正的實力，才不是用資曆和研究時間來為自己加分呢！”
於冉話語中針對意味十足，頓時就讓周圍的人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於冉。
可是現在的於冉卻已經緊張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了。
她的眼睛通紅，仿佛極度委屈一樣，明明是憤怒的訓斥著，卻好像弱勢一方的受害者。
“你說什麽？”其中一個大個子走到了於冉的麵前，一副凶狠的模樣。
於冉條件反射的退後了半步，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賀昭上前一步擋住那人道：“難道我學妹說錯了嗎？”
“嗬，她不是陸教授的助理嗎？盲目的幫自己教授說話也不是不能理解，小孩子無知嘛！”另一個女研究生說道。
“我不是！”於冉鼓起勇氣道：“我不是陸教授的助理，今天隻是被順道帶過來吃甜點的。”
周圍人聽到這個理由，不免一愣。
但是於冉說的認真極了，她現在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氣的渾身發抖還是害怕的渾身發抖。
她隻能一邊說話，一邊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不在數學界發展，得罪了人被人背後說閑話也沒有關係，而且自己跟陸琛也沒有什麽關係，所以也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嗬，竟然都不是搞數學的人，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說話。快給我道歉！”有人衝著於冉凶道。
於冉咬著牙，瞪著眼睛，“那你又有什麽資格說陸教授呢？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看過陸教授的報告嗎？”
於冉一句話問出來，竟然讓這些人同時啞然了。
賀昭冷笑一聲，附和道：“看來不是沒看過，就是看過了明知道陸教授是憑著真才實學的，但是就是不願意承認，如果在這裏硬生生的說陸教授的報告不好，那隻能說明某些人沒有研究數學的能力。”
“他的好，難道我們教授的就不好嗎？明明我們教授的更好，而且他付出這麽多，憑什麽獎項給了陸教授！這本來就不公平！”有人狡辯道。
於冉腦袋裏麵已經一片混亂了，她有很多話想要替陸琛說出來，想要幫他辯白，但是卻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憑著自己的衝動一股腦的全部倒出來。
“不公平？你們站在你們的角度隻能看到你們的教授怎麽樣，你們沒有看過陸教授研究的過程，怎麽就知道他付出的不多呢！”
“他有多努力有多辛苦，你們有誰做到過連續幾個星期每天都睡不夠四小時嗎？”
“你們有做到過用掉的草稿紙能把自己埋住嗎？”
“你們有做到過，為了研究一個結論，可以把自己折騰到發燒暈倒送進醫院嗎”
“你們舒舒服服的在安逸的環境寫寫報告，還一群研究生跟著後麵伺候著輔助著，嚴格來說報告都不能算是一個人寫出來的，這就是值得你們拿出來誇耀的努力嗎？別光憑著年紀揣測，就在這裏隨便的批評別人，有什麽意見，有本事自己做出同樣的成果再來批評別人。”
“難道你們的高高在上要靠打擊那些明明研究比你努力，成果比你多，但是年紀比你輕的人才能得到自我滿足嗎？我這個外人是不懂，你們數學學術界到底是以什麽來判定一個人對數學界的貢獻的？”
於冉一連串的質問，雖然雜亂，但是打的老教授們臉上通紅，幾乎都要喘不過來氣了。
幾個研究生也傻眼了。
賀昭更是呆呆的看著於冉，這個完全不同，根本無法想象的於冉，在他的眼中卻是那樣的迷人。
隻可惜，這樣的於冉不是為了他而出現的。
突然一陣鼓掌聲打斷了這邊凝重的氛圍。
眾人轉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氣，老教授們臉色難看，研究生們更是渾身僵硬。
陸琛和牧煜正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呢。
隻是剛剛他們爭論的太激動，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在那邊而已。
鼓掌的人正是牧煜。
牧煜笑得燦爛，就好像笑臉虎一樣的慢慢走上前來。
牧煜無視兩個教授難看的臉色，開口仿佛在跟於冉解惑道：“我們數學界自然不是按資排輩的，數學嘛！蠢是原罪！高智商是門檻，隻有起點同步的情況下，才能說付出多少時間和精力。”
說到這裏，牧煜賤兮兮的做出一個環顧四周的模樣。
“可惜，這裏沒有人能站到陸教授那樣高的起點，同樣的研究方向，某些人用幾年都摸不著頭腦，而陸教授隻要一個月就能得出結論，這就是智商碾壓。”
隨即又拍拍傻愣的於冉肩膀，教育著。
“人還是要認命的，有些人天生適合幹什麽，是老天爺定下來的，羨慕嫉妒恨都是沒有用的，倚老賣老在我們這個世界是最大的笑話。明白了嗎？”
於冉愕然的點點頭，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了後麵的陸琛。
陸琛麵無表情不喜不怒，隻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眼神仿佛能抓人似的。
於冉更加不安了，覺得自己是不是衝動了，是不是做錯事情了，是不是給陸琛惹麻煩了。不由得就低下了頭，仿佛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樣。
而就在這時，陸琛緩緩開口道：“玩夠了沒？玩夠了，就回家了。”
於冉立馬抬起頭看過去，卻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陸琛。
陸琛笑了……是那種很好看，很舒心的笑容，如同春天的花朵，夏天的涼風，秋天的楓葉，冬天的暖陽。
一瞬間讓於冉看呆了。
他好像沒有生氣……可能還有點高興吧？
陸琛沒有跟在場的人打招呼，好像眼前隻有一個於冉似的。
他的眼中閃爍著光芒，為他眼眸中的女孩添上了光輝，讓她更加動人。
他的心髒在狂跳，好像有種莫名的衝動驅使著他，他現在隻想帶著於冉離開這種嘈雜的是非之地。去一個隻有兩個人的安靜地方。
他想跟於冉說說話。
在於冉點頭之後，陸琛利落轉身，自信的認為於冉會跟上來，就如往常一樣。
果然沒一會兒，後麵就響起了略微淩亂的步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