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曦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不出意外地被喬宇然堵在了辦公室門口。


    喬宇然看著像是一夜沒睡好,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


    看著於曦還有點生病的狀態。喬宇然隻是問:


    “你生病了,好點了嗎?”


    於曦看喬宇然眼底的青色,皺眉說道:


    “我好很多了,但我怎麽覺得你比較像生病的那個。”


    喬宇然很直白地說:


    “你病了,我聯係不到你。很擔心,一夜沒睡。”


    於曦啞然,半晌後幹巴巴回道:


    “你幹嘛……說得這麽坦然……”


    喬宇然好看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反問道:


    “我關心你,為什麽不能坦然地關心?”


    於曦梗著脖子,幹巴巴繼續道:


    “你這樣坦率,很容易讓別人誤會的。”


    喬宇然微頓,隨即露出了一個淡然的笑容,問她:


    “誤會什麽?”


    於曦臉紅了,好像一時間還無法招架喬宇然的理直氣壯,隻能繼續幹巴巴回道:


    “誤會我這個老阿姨老牛吃嫩草。”


    喬宇然又笑了,秀氣的臉很是好看,他很認真說道:


    “你不是老阿姨。”


    於曦聽言,有些別扭地別過臉,說:“那我可謝謝你了啊。”


    “那你身體好點了嗎。”


    看於曦有點小別扭的樣子,喬宇然被晾了一天的糟糕情緒莫名其妙就被安撫了,他看了看於曦瘦弱的身子板,繼續問:“醫生說你生的是什麽病?”


    “隻是發了點低燒,吃了藥打了點滴就好了。”於曦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對喬宇然說道:“進來吧,外麵怪冷的。”


    距離喬宇然上課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這節課並不是於曦的課,兩人都不算很著急。於曦給自己泡了綠茶的同時順手也給喬宇然倒了一杯。喬宇然坐下來之前還是摸了摸於曦的額頭,確定她已經徹底沒有發燒了,神情才開始稍微放鬆。


    “我怎麽覺得現在我比較像嫩草啊?”於曦坐下來,小聲嘟囔道:


    “你剛剛摸我額頭,算不算是占我便宜了。”


    喬宇然秀氣的臉上卻是很坦然,他神情淡定:


    “你可以摸回來。”


    於曦挑眉:“我才不稀得摸呢。”


    “我稀得。”


    於曦一頓,回味過來,隨即臉爆紅。


    看著於曦的樣子,喬宇然突然覺得心情愉悅了起來,原本想問她為什麽不接電話,此刻卻又不太想開口了。


    反而是於曦認真和他開口道:“我昨天在醫院的時候,手機沒有帶過去,回家睡了一整天,一直到半夜才起來。後來摸出手機想給你打電話,又覺得時間太晚了,你該睡過去了。”


    喬宇然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他也早該料到於曦在生病的狀態下不一定有力氣回他電話。一開始打了十幾個,隻是忽然得知她生病不能來上課,卻不知道病得有多嚴重,他慌了。


    現在回想一下,他已經有點懊惱自己的不成熟。


    看著於曦低低咳嗽了幾聲,他隱隱有些心疼,卻又用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身體不舒服,就該在家呆著。”


    於曦聞言抬頭瞅了瞅他,看他秀氣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她指了指門口,問道:“你在門口等了有多久?”


    喬宇然抿抿嘴,沒說話。


    於曦又瞅了瞅他,說道:“我今天要是在家呆著不來了,你得在一個人在外邊等多久?”


    喬宇然的耳朵終於有絲絲薄紅,好像心事全被她看穿了一樣。良久,他才哼了一聲:“我不該關心你。”


    於曦聽到他這句話,忽然笑了,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居然還隱約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嬌羞:“誰說不該關心的。就要你關心了又怎樣?”


    又開始了。


    係統默默深吸了一口氣。


    她轉而又一臉埋怨地小聲嘟囔道:“打了我那麽多個電話,一早就猜到你會在辦公室等我,不然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麽非要堅持過來上課啊……真是什麽都不懂的臭小孩……”


    這是於曦第一次委婉地表現出了她對他的在意。


    而這種在意不是老師與學生之間的關心。


    是觸及了某種,讓他從心底感到渴望和莫名興奮的感情。


    喬宇然幾乎無法懷疑於曦是懷著和他同樣的感覺,唯一仍然存在的,隻是那可有可無的窗戶紙,薄得透明,隨時可以撕碎。


    他忽然感覺呼吸有漏那麽幾拍,再看向於曦的時候,才發覺她又帶上了那種有些難為情的表情。


    腦海間猶如炸裂般,被按下去的那種古怪興奮感和施虐感再一次逐漸蔓延開來,刺激著大腦皮層,百般克製無效,朦朧的畫麵在腦內時隱時現,他幾乎是一瞬間覺得自己有些無法自控。


    於曦卻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低聲嘟嘟囔囔抱怨完後,轉而又故意咳嗽了幾聲擺回老師的樣子,對他說道:


    “你差不多該去上課了。”


    卻眼見喬宇然的隻是隨意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漫不經心,對她的話沒有什麽反應。於曦敲了敲桌子,隨後蹙眉說道:


    “你這是怎麽了?”


    喬宇然閉了閉眼睛。


    於曦疑惑更甚:“不去上課你呆在這裏想幹什麽?”


    ——想啊


    ——想聽你細碎的尖叫,想看到你驚慌而朦朧泛濕的眼眸。


    ——想對你進行我模糊夢境中看見我對你所用的所有行為。


    ——最後擁抱著你,聽一聽你胸脯前的心跳,是否和我一樣激烈無法自持。


    ——這晦澀的夢境被強行壓製了多少次,反噬的意圖就加強了多少倍。


    ——我怕它總有一天控製不住。


    喬宇然幾乎是要把自己的內心所想脫口而出,隻是睜眼便觸碰到了於曦幹淨的,毫無一絲陰暗的眼神——


    他便清醒了。


    他不得不再次把咆哮著的陰暗麵按壓下去,從第一次升起這樣的古怪念頭到現在,從迷茫到羞愧再到被莫名的渴望和蠢蠢欲動填滿填滿心底,他覺得再和於曦這樣以師生名義不鹹不淡地相處下去,情況會更加糟糕。


    “一天沒睡了,很累。”他輕輕說道:“不要趕我走。”


    於曦看著他眼底沒有掩蓋的疲倦,歎了口氣:“我幫你請假吧。”


    “好。”


    喬宇然靠在椅子上,手輕輕撐著額頭,陷入了休憩的狀態,於曦怕他著涼了,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了他身上,他輕輕說了聲謝謝便沒再出聲。於曦坐會到自己的旋轉椅上,打開電腦,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


    不知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於曦看清了來人,手指放在唇前輕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喬宇然聽到聲音,秀氣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睜開眼。


    溫衍掃視了一下房內的情況,勾起了溫和的笑容,對著於曦的手勢輕點了下頭,示意他知道了。


    於曦輕手輕腳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跟著溫衍走了出去,隨後又把門輕輕關好。


    門關好的那一刻,喬宇然睜開了眼睛。


    ………


    “裏麵的,是宇然?”溫衍跟於曦站在走廊上,詢問道。


    “是,他這學期學了我的課,就是之前那門你一直幫我整理資料的數據課。”


    溫衍柔和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之前還看過宇然的作業,做得很出色。”隨後又略有點猶疑地問道:“這時候,他沒有課嗎?怎麽會出現在你的辦公室裏?”


    於曦沒有回答溫衍想要知道的問題,隻是說“嗯,這幾天他狀態不太好,我剛剛讓他在我這裏休息一會,我已經替他請好假了。”


    溫衍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愛好,而且他不太習慣於讓別人為難,聽到於曦的話,他還是用那副溫和的語調說道:“麻煩你了。”


    “哎……”於曦忍不住噗哧一笑,隨後問道:“你替誰說麻煩我了?他哥哥還是他?”


    溫衍道:“都有。”


    “可是他是我的學生,”於曦繼續笑著說道:“不需要誰的道謝,我對他就有照顧的責任。”


    溫衍也跟著如沐春風地笑了笑,說道:“也對。可能是你平時經常跟我道謝,我一不小心也習慣道謝了。”


    於曦撇撇嘴,嘟囔道:“那我以後不跟你說謝謝了,你為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溫衍的眼角眉梢都帶上了暖意,他用清淺卻又好聽的聲音說道:


    “嗯,為你做什麽,我都應該的。”


    這語調,實在是太曖昧了,於曦的臉適時地微微紅了,可能是覺得自己說這種話太沒輕沒重了,便又幹巴巴解釋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這個意思。”


    窒息,這本小說裏的男人們撩妹都這麽毫無保留的嗎?


    溫衍好笑地看著於曦懵逼的表情,他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她的頭頂,就像是在給小貓順毛一樣,他從不會做任何逼迫他人的事情,於曦沒有準備,他便一直等,等到她有準備為止。


    “覺得困擾就不要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今天隻是來看看你身體有沒有好點,下午我再過來幫你把最後那點工作一起做了吧。”


    看著於曦呆楞地點點頭,他又整理了一下於曦散落在胸前地頭發,柔滑的觸感讓他有點流連忘返,他想起昨晚的事情,略一思忖,斟酌幾許,便開口問道:


    “昨晚,熙然有沒有為難你?”


    於曦搖搖頭,說道:“昨晚還要謝謝你為我解圍。”


    溫衍點了點她鼻頭,笑道:“傻瓜。”


    她摸了摸自己鼻子,隨後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漾起的梨渦格外好看,然後她看著溫衍的眼睛,輕輕的,但一字一句,很認真地說道:


    “我向他提出離婚要求了。”


    溫衍手一頓,看向於曦的目光也隨即認真起來。


    於曦輕輕呼吸了幾口氣,繼續說道:“之前一個月,他都沒有回家,我見不到他。昨天他……你知道的,我們倆呆在一起,氣氛也不會有多好,我就覺得,長痛不如短痛……”


    溫衍微不可及地歎了口氣,安慰道:“我懂,如果遇到了什麽困難,都盡管和我講。”


    於曦笑了笑,說道:“你不要覺得我很可憐的樣子,其實講出來後,反而輕鬆了很多。現在我已經決定把離婚的所有事務都交給我們家的律師打理了,這幾天我也會和我父母好好講講,他們都很疼我,都會尊重我的想法的。”


    溫衍確定她並沒有因為離婚受到很大的打擊,心底下的一塊石頭才放了下來,隱隱約約還感到了一點點高興,不,不是一點點,應該是很多很多。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這種情緒究竟算是怎麽回事了。


    她要和喬熙然離婚了。


    她是獨身一人了。


    他可以明目張膽地承認自己對她的感情就是一種“喜歡”,甚至還可以和“愛”聯係上了。


    他覺得除了輕鬆之餘,有幸福感開始在不經意間填滿了心房。


    [溫衍好感度+10,溫衍總好感度80,請執行者再接再厲。]


    於曦聽到係統的提示音,咂咂嘴道:


    “果然是朋友妻不可欺,一旦沒了這個阻礙,這好感度,噌噌的。”


    係統隻毫無波瀾地說了句[不要得意忘形]便繼續保持神隱狀態。


    兩人在外麵站了不是很久,溫衍便擔憂外麵太冷會讓於曦著涼,他的關心和親昵在於曦說了離婚這個事情後便不再刻意隱藏,於是他用手觸了觸她的臉頰,不意外的發覺到柔軟的觸感下是冰冷的體溫,便說道:


    “外麵太冷了,你還是回辦公室吧,有什麽下午再說。嗯?”


    於曦點點頭,辦公室就在不遠處,走兩步路就到了,但這段路溫衍還是陪著她走了。


    隻是到了門口,兩人都愣住了。


    喬宇然散漫地靠在門口,看到兩人過來了,也沒有說話,隻是雙眼平波無瀾地看向於曦。


    眼神很平靜,很平靜,平靜到沒有一絲的遊動。


    於曦突然感覺有一股寒氣從地底直接衝到了她腦門,幾乎是令人窒息的寒冷。


    看著兩人都沒有說話的打算,溫衍極有風度地對著喬宇然一笑,說道:“宇然,你醒了?”


    喬宇然眼神從於曦臉上移開,微頷首,對溫衍說了句:“衍哥。”


    語氣平平淡淡。


    溫衍說道:“阿曦說你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最近功課很繁重嗎?”


    “還好。”他語氣毫無波動:“我向於老師請教幾個問題就去上課。”


    溫衍點點頭,回頭對於曦說道:“那我不打擾你授課了,你回去記得按時吃藥。”


    於曦壓住心底泛出來的詭異的感覺,對溫衍說好,便目送著他從門口離開。


    直到確定溫衍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喬宇然冷冷的聲音從於曦身後響起:


    “阿曦?”


    “和我哥哥離婚?”


    他的每一個字從嘴中吐出來都是冰冷的,於曦輕輕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直視著他。


    他冰冷的眼神中毫無感情,他隻是冷冷地問: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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