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約翰實在拿威爾遜沒辦法, 他五天前到中國。剛一來就直言告訴他要和中國的導演交流切磋。


    雖然有宋約翰之前寄他的報紙在前, 但威爾遜還是打心底瞧不上中國的。他來這一趟就是就是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


    他不相信中國會有好導演,也不相信中國會有好電影。就像有人告訴你說:瞟!那個過去靠你施舍的乞丐一夜之間成了億萬富翁。簡直讓人無法置信。


    而此時的中國就像那個成了富翁的乞丐,這乞丐還天天開著寶馬在他這個騎自行車的人麵前晃悠,想想都讓人吐血。


    於是, 騎自行車的殺到開寶馬的乞丐家門前來了, 他要看看乞丐的寶馬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


    為了應付威爾遜,宋約翰這些天差不多把國內能排地上號的導演都喊了個遍。這還是看在這位美國人的麵子上。


    威爾遜是國際上有名的導演,但凡圈內或多或少都聽過他的名字。不然以宋約翰這個默默無聞的新聞社編輯, 又能請地動多少人。許多人都是抱著要向威爾遜請教的心思過來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宋約翰能看到威爾遜的驕矜之氣日益高漲,美國式的自大。


    國內如今最知名是江流,可恰不巧的是一個月前江流去了俄國。如果是江流在的話,應付威爾遜不大。而他寄希望於國內其他導演的話,那些人無一例外在威爾遜麵前連頭都抬不起來。


    他現在隻覺得臉上掛著兩個大字:丟臉。


    真是丟臉丟到家門口了。


    宋約翰雖然在美國留學七年,自認為是個洋派人物。但對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還是很熱愛的,簡單來說他是個愛國的小憤青。


    在敬重的師長麵前, 宋約翰想為自己的祖國挽回一點麵子。


    在威爾遜大失所望想要回國之際,宋約翰忽然想到了徐小冬。


    他叔叔說徐小冬做過江流的助手,江流對她很是器重。他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徐小冬就算隻學到了江流五成的本事, 那也不算太丟人了。


    所以才有了給徐小冬打電話的事情。


    “所以你是想讓我幫你把臉打回去?”徐小冬道。


    “都是文明人, 學術交流, 學術交流!”宋約翰不由抹了一臉的汗。


    他小心的瞥了眼旁邊不明所以的威爾遜, 心中也不由為他捏把汗,他總覺得在徐小冬的麵前,對方的三觀都要重組。


    徐小姐果然是個剽悍的人物,這沒毛病。


    “我知道了,我很願意跟你的威爾遜先生做一場學術交流。”


    宋約翰把電話放下以後,心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他覺得徐小冬不會令他失望。


    下午四點半,太陽剛褪去了一半。徐小冬按照約定的時間出現在了宋約翰辦公室。


    “約翰,這就是你跟我說的人,你確定你不是再耍我”,威爾遜帶著怒意道。


    徐小冬看著太年輕了,看上去連他在學校裏教的學生都不如。他高聲直呼宋約翰在浪費他的時間,他當初真的是見鬼才會來中國。


    “上帝說:以貌取人是不對的”,徐小冬是用中文說的。


    “上帝說:在公共場合大喊大叫也是不對的。”


    “what?約翰她再說什麽?”


    “她說願上帝保佑你”,宋約翰忍著掩麵而去的衝動。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


    威爾遜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聽到這句話以後,他臉色才忍不住好轉了一點。雖然他直覺對方的語氣不大像。


    他還是知道一點點的中文,剛剛確實有聽到上帝這兩個詞,於是沒大多想就信了。


    上帝說撒謊是不對的。


    徐小冬給了宋約翰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心肝一顫,以為這位小祖宗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卻見徐小冬端正態度,用流利的英語跟對方交流了起來。


    宋約翰:所以皮這一下很開心。


    兩人的交流過程,宋約翰並沒有全程參與。他隻聽了幾句話就被主編叫過去開會,倩女幽魂專欄撤下來後,要確定新的欄目才行。


    大家東一句西一句一番扯談下來,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他回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威爾遜那誇張的美國式大笑,嘴巴張地老大,隱約能看到裏麵顫抖的聲帶。


    威爾遜四十多歲,是個既傲慢又固執的老男人。宋約翰可很少見他笑地這麽開心過。


    “威爾遜,你們聊的怎麽樣?”他問道。


    “上帝知道,密斯徐是我見過的對電影理解最深刻的人,你應該早點帶我見她,這樣就不用浪費我那麽多的時間了。”


    徐小冬也站起了身,“威爾遜先生見識廣博,也讓我受了頗多啟發。”


    “密斯徐,不能在中國多待是我的遺憾,不過歡迎你隨時來美國,最好帶上你的電影理念。你知道那會是一場極大的振動。”


    送走威爾遜之後,宋約翰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威爾遜作為國際知名導演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打發的,能得到他高度認可的人自然不一般。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商業互吹了解一下。”徐小冬繞了繞額前的頭發。


    那人家怎麽光吹你,不吹別人呢!


    “到飯點了,徐小姐一起吃頓便飯嗎?”


    “當然。”徐小冬幹脆地有些出乎宋約翰的預想,姑娘家難道不應該矜持一下嗎?


    在宋約翰那裏蹭了一頓免費的午餐之後,徐小冬沒去風聲公司,而是攔了一輛黃包車回了楚公館。


    徐小冬回去的時候罕見地看到楚東來坐在沙發上看書。楚東來一向神出鬼沒,很難在書房以外的地方看到他。


    “小冬,過來坐”,楚東來放下書和她招手道。


    “晚飯吃過了嗎?”


    “吃過了”,徐小冬在側麵的沙發上坐下。


    “最近每天起那麽早,身體還吃的消的!”


    “吃的消。”


    兩人一問一答間,語氣無波無瀾,淡地像是白開水一樣。這是徐小冬和楚東來兩人慣常的打開方式。


    “我看你最近都憔悴了不少,方師侄跟我說確實讓你受累了。我看你去方公館暫住一段時間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舅舅,這不大合適吧!”徐小冬皺眉道。


    “有什麽不合適的。舅舅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你也不用有什麽太多心理負擔。方師侄人不錯,你和他多相處也能知道,到底該怎麽做,全靠你自己把握。”


    徐小冬不由心底不由一陣發寒,“舅舅,我思來想去之後,這樣無緣無故還是不那麽妥當,我看不如我在方公館外麵找間房子租住一段時間,這樣也能省了我來回奔走的時間,還免了別人說閑話的機會。”


    楚東來凝視了她一陣,一會後,他道:“我說了該怎麽做你自己把握就好。”


    徐小冬忍不住鬆下了一口氣,不覺間,她手心已經浸出了一層冷汗。


    *


    徐小冬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三天的時間就找到了房子。那是離方公館不遠的一處小套間。兩室一廳,牆壁有些老舊發黃,但勝在采光好。


    這房子徐小冬原本是要租下來,楚東來卻比她更大手筆,提前把房子買了下來,還叫了阿圓過來照顧她。她在已經成為楚東來私產的房子裏轉悠了一陣。


    雖然一直活在楚東來的陰影之下,但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一顆想要變強的心,哪怕她現在還很弱小,弱小到楚東來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她。


    這裏的空氣比楚公館要自由多了,雖然有阿圓這個不速之客的存在,徐小冬推開窗戶,外麵是一條淺淺的河道。


    門被敲響了,徐小冬打開門後看是一個男人,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他道:“徐小姐,言哥叫我來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沒有。”


    徐小冬稍一愣神,下一刻就明白了,“不用了,我這裏一切都挺好的,還麻煩你替我問候一聲方先生,感激不盡。”


    邱八望著那扇禁閉的門,不由摸了摸鼻子。這個徐小姐脾氣似乎有點不太好,剛剛那眼神就像要吃了誰一樣。


    他就想不通言哥怎麽就看上這個女人了,擺在家裏就是一尊活門神,誰敢惹。想來想去還是淼淼小姐好,天真可愛還沒有大小姐的架子,特別招人喜歡。


    不知是不是門裏麵的人聽到了他的吐槽,門又開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真有點事需要你幫忙。”


    “徐小姐說”,邱八渾身一機靈。


    “我忘了買菜了,麻煩你幫我到市場去稍點回來。”


    “啊?”


    “啊什麽啊!不去就給我滾蛋。”


    看著又嘭地關上的門,他忍。邱八任命地喊道:“徐小姐,你要買什麽菜?”


    “隨便。”


    十分鍾後,邱八氣喘籲籲地提著大包小包從菜市場跑回來,他什麽都買了,魚肉蛋蔬菜水果可以說應有盡有,可以說是十分豐盛。


    “為什麽給我買韭菜,我不是說我不吃韭菜的嗎?”


    邱八:……


    不是你說隨便的嗎?


    “對了,我忘了油鹽醬醋茶也沒有”,徐小冬一拍腦門道。


    邱八腦門青筋一凸,強忍著怒意道:“徐小姐,你還有什麽東西沒有買回來的,我一起去買。”


    “你先幫我買回來,等我想起來再說。”


    於是附近的人可以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來來回回跑了無數回。最後,邱八把一個雞蛋放在徐小冬門前,有氣無力地蹲在房門前


    看到她又要說話,他心肝忍不住顫了顫,就真的沒見過比她還會折騰的人,別告訴他這樣的女人也嫁地出去。


    “我就不請你進來吃飯了,對了你明天還來吧!有你幫忙我倒是省了不少事兒。”


    嗬嗬!誰來誰傻逼。


    大廳中間滿滿當當地放地全是東西,徐小冬把這些東西全收起來,然後從桌上撿起一枚雞蛋,打算做她唯一會的一道大菜,煎蛋。


    而另一邊,邱八憋著一身怨氣回到了楚公館,方啟言靠在沙發上正看報紙,鋪開的報紙把他的臉攔住了,隻看見一雙長而有力的腿。


    “言哥,我回來了”,在方啟言麵前,邱八站地筆直。


    “她一個人住在外麵估計不方便的地方會很多,這幾天你每天盡量抽一些時間過去,有需要的地方就搭把手”,方啟言的聲音從報紙後麵傳了出來,是男人獨有的低沉嗓音。


    邱八臉上一抽,他剛剛還立g了,誰去誰傻逼,分分要被打臉的節奏。可是言哥的話又不能不聽,臉賊他媽疼。


    “有問題嗎?”方啟言把報紙放在一邊笑問道。


    “沒問題,徐小姐她人挺好的,能幫到她我很開心”,邱八臉上扯出了一個快哭的笑容。


    *


    早冬的上海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霜,窗戶上也結了一冰花。床上的被子裹成了毛毛蟲狀,隻有一頭散亂的頭發鋪開在枕頭上。


    徐小冬從床上坐了起來,仍舊把被子裹在身上,眼睛閉著,身體前後不斷晃動著。


    好一會,她才扯過衣服不情不願地穿上衣服。


    大清早起床,真地是作孽。


    越到冬天,白晝時間越短,五點的時候外麵仍舊是漆黑一片,徐小冬站在窗戶邊上,看著隱約閃爍著的光點,定定地站了很久。


    洗漱完畢後,她才取過帽子出了門。


    她去的時候,方啟言已經在樓下等她了,她取下帽子,臉被寒風吹地通紅。屋子裏麵很溫暖,人的臉在暖黃的燈光中朦朦朧朧。


    “孫淼淼呢!”徐小冬道,她已經聽到五點半的鍾聲了。


    “沒起地來,徐小姐不用理她就是。”


    “那麻煩你轉告她,下次要是再曠課的話就不用上課了,學費也不退。”


    當她臉上的紅暈褪去之後,她臉色並不好看。她沒有化妝,臉上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聲音也帶著沙啞。和平時的沙啞的嗓音又不一樣,很幹,帶著厚厚的鼻音。


    “徐小姐,你沒事吧!我看你狀態似乎不大好。”


    “隻是早起有點貧血而已”,徐小冬道。


    然而她似乎忽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她大姨媽貌似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武的原因,她親戚從來沒有準過。


    有時候兩三個月才來一次,而且日子從來沒準過,所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親戚下一次什麽時候來。好在她一般來都是早上,基本能即使發現。


    可這次,親戚還沒準備大駕光臨,她就已經出門了。


    親戚駕到的這到的這段時間基本上是她最難熬的時候,因為痛經會折磨地她□□。


    感受到身體噴薄而出的一陣熱流,徐小冬忍不住從沙發的站了起來,尷尬地閉緊了雙腿。還好現在衣服穿的厚實,而且褲子外麵還罩著一件風衣,不然老臉都要被丟盡。


    “徐小姐,你確定沒事。”


    “坐久了屁股痛,我站會好了。”


    可是你才剛剛坐下,方啟言張了張嘴,倒也沒有揭穿她坐立不安的窘迫。


    褲子濕答答的黏在腿上很不舒服,小腹不時還傳來一陣密集的絞痛,徐小冬越發心不在焉地糾正他的發音問題。


    看著徐小冬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浸出一層冷汗以後,她難過地蹲在地上,身體蜷成了一團,方啟言把書放了下來,上前扯住了她的手。


    要是放在平時,徐小冬會下甩開,但現在她疼地腦袋裏都在嗡嗡作響,甚至都沒察覺到有人在碰她。


    “徐小姐……徐小冬……”


    求閉嘴吧!她現在一點都不像說話,直想拉著親戚去死一死。


    方啟言看著蜷在地上的人,皺了皺眉,還是把人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當他把手抽出來時,臉上不禁有半晌的錯愕。手上沾滿了紅色的血跡,粘稠的腥味飄進了他的鼻間。


    方啟言是從屍山血海裏淌過來的,他手上沾過無數人的鮮血的,別人的,自己的。但姑娘家的月事血卻還是頭一回。


    他自然不可能什麽都不懂,家裏就有兩個女人,當初孫淼淼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咋咋呼呼地全家都知道,從那時候他就隱約了解了男人和女人這方麵的不同。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孫淼淼一下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她看了眼放在床頭的鬧鍾,嘴裏不禁一陣念叨著,“完了,完了,遲到了,又要挨罵了。”


    她忙穿上拖鞋,睡衣都來不及換就往外麵衝了去,在樓梯處的時候,她看到方啟言一個人站在下麵,她忙喊了聲,“言哥哥,今天不上課嗎?你怎麽不叫我起床。”


    方啟言反應過來,將手心收於身後,“淼淼,徐小姐身體出了點問題,你去叫師母一聲,讓她來看看。”


    “哦!我馬上就去。”


    待周彤下來後,方啟言跟她招呼了一聲,大概說了情況。


    “呀!言哥哥你手怎麽了,怎麽全是血,是不是受傷了”,孫淼淼的注意力大多時候都是放在方啟言身上的,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她心急火燎地要拉過他的手看,卻被方啟言躲了過去。“沒受傷,師娘你先照顧徐小姐,我去趟洗手間。”


    周彤看著方啟言匆匆離開的身影,笑地有些古怪。


    “媽,徐小冬她怎麽了,她是不是裝的,我來月事的時候才不會這樣”,孫淼淼委屈道。


    “淼淼,別亂說話,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有些人如果體質差一點,或是家裏有遺傳的話,來月事的時候會腹痛難忍,再嚴重一點的話就會像徐小姐這樣,還記得你上次得腸胃炎的時候,痛地滿地打滾嗎?”


    “這麽痛嗎?”孫淼淼忍不住縮了縮頭,給徐小冬留下了同情的一眼。


    洗手間裏麵,方啟言把水擰開,任由水流嘩嘩的流著,他有些怔怔地看著手心幹涸成轉紅色的血跡。接著,就像有一隻鳥突然揪了他心髒一下,他忙把手伸到龍頭底下任由自來水衝刷。


    落在洗手池裏的水成了淡紅色,又漸漸清澈了起來。方啟言甩了甩手,從紙盒裏抽出兩張紙擦手後隨手扔在了垃圾簍裏麵。


    他站在廁所的窗邊看著窗外,煩躁的時候習慣性的從煙盒裏抽了根煙,還沒整根抽.出來時,又壓了回去。


    他想起來這不是在外麵,而是家裏頭。


    *


    徐小冬覺得她整一年的臉都在今天被丟盡了。來大姨媽倒在別人家,弄髒了別人的沙發不說,還讓人忙前忙後照顧她半天。


    這還是她在不知道自己把方啟言手弄髒的情況下,不然她就可能直接跳黃埔江了。


    來大姨媽的那三天,她一直待在家裏沒出門過,連帶著英語課也沒去上了。


    阿圓是知道她這毛病,一痛起來就跟神仙打架似的。也是她難得見她露出脆弱的一麵。


    徐小冬在楚公館是表小姐,剛來那時節地位不尷不尬。和她玩地好的傭人許多都瞧不上她,沒把她當多大一回事。


    阿圓那時候被調過去照顧她,心裏多少是不情不願,尤其是她那一身剛從渣滓洞出來時的模樣更是讓人嫌惡不已。


    後來越是照顧她,她就越發現這姑娘心思重,很想事情,好在人品還算端正,她這心思沒有用在害人上。雖然為人冷淡了一點,但對他們這些傭人也還算客客氣氣的,所以才有了一點好感。


    阿圓會把握度,雖然有時候會越矩,她不會犯了徐小冬的底線,所以兩人相處地還算相安無事。


    在度過了極度虛弱的三天之後,徐小冬才勉強恢複了一點元氣。在她請假的這三天裏,風聲公司那邊發生了一些小事。


    原本開機儀式再即,徐小冬的劇本卻被人泄露了,這是她趕到公司的時候才得知的。


    “秦深,劇本我隻給你一個人看過,說泄露就泄露,你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徐小冬出來的時候臉上撲了紅粉,臉色才稍微好看一點。做了這麽多年搭檔,秦深當然對她了解,也知道她身體上的一些問題。她才剛緩過神來,情緒會有些波動和不穩定。


    “小冬,你聽我說,別太著急。泄露出去的並不是完整的劇情,而隻是一個大概的故事大綱。”


    “一個故事大綱還不夠嗎?核心都被人家抄了。然後我們算什麽,拾人牙慧。”


    原來兩天前,鷹士公司開了一場電影發布會,發布會上正式宣吿將拍攝一部討論未來題材的電影。發布會一出來,秦深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麽會那麽巧,風聲公司才剛要籌備拍攝我來自二零一八,那邊鷹士公司就立馬跳出來說也要拍攝未來題材片子的。


    “抱歉秦深,我剛剛有點太情緒化了。不過鷹士公司那邊對我們的底到底了解幾成,劇本誰泄露出去的查到了嗎?”


    秦深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把劇本泄露出去,給自己找不痛快。那麽除了他之外,就隻剩下了那幾個主創人員。兩個主演和一個戲份很重的配角。


    好在她當初警惕,沒有把劇本拿出來給他們看,隻是給了他們大概的劇情梗概和人設,讓他們找感覺。


    不然今天泄露出去的可能就不僅是一個故事梗概了。


    “問題在梁歡歡身上,她說她想演女一號,但在風聲公司隻要有唐清漣在,就永遠沒有她的出頭之日,而鷹士公司則答應讓她演新戲的女一號。你說她是天真還是傻地可憐”,秦深語氣裏帶著嘲諷。


    “梁歡歡現在人呢!”


    “警察署,我跟那邊交代過了,不蹲滿三五八年不用想要出來。”


    徐小冬點點頭,這事確實要殺雞儆猴,真正震懾到下麵那些人,不然以後誰都來這麽一出,大家都別玩了,直接關門大吉好了。


    “鷹士公司不是想截我們的胡?讓他拍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拍出什麽四不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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