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因為自己的一躲而摔倒在地的人是紅蓮的時候,膝丸整個付喪神是懵逼的。


    “紅蓮你沒事吧?”


    終於從“我是誰我在哪剛剛發生了什麽”的狀態中反應過來,膝丸慌忙走到摔倒的少女身邊,蹲下來想要扶起她,發現紅蓮在哭的時候更加的手足無措。


    “我有事!”


    紅蓮坐在地上哭的超傷心,崴到的右腳還疼得厲害,她的眼淚一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點美感都沒有,就像個摔倒之後找人哭訴的小孩子一樣,有點無理取鬧的模樣。


    這還是她做付喪神以來第一次在戰場以外的地方受傷。


    “摔到哪裏了?我看看。”


    膝丸被少女的眼淚弄得心髒都揪緊了,連忙去查看她的傷處,發現少女原本白皙纖細的右腳現在腫得跟饅頭一樣,心疼的看著她的腳踝。


    “腳疼。”


    終於聽到句像樣的話,紅蓮低垂著眼瞼,任由淚水一滴一滴從臉頰滑落,看著可憐的緊,她聲音裏帶著哭腔,悶悶的說道。


    “你幹嘛?”


    右腿突然被抬了起來,受傷的右腳猛的抽了一下,紅蓮被迫往後仰麵躺在了地上,痛得好不容易要收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仰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握住自己腳踝的薄綠發色青年,控訴道。


    “幫你複位,這裏的骨頭錯位了,紅蓮你先忍一忍。”


    這樣的傷勢必須采取措施,膝丸無視紅蓮那雙淚眼朦朧的金眸,硬下心腸,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她受傷的那條腿,把少女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跪地屈起的那條腿上,然後握住了她的右腳腳踝,要幹什麽一覽無餘。


    “不不不你等等,這樣的姿勢太奇怪了...啊痛痛痛——”


    還沒完全做好複位的心理準備,紅蓮發覺他們兩個的這種姿勢很容易被別人誤解,臉頰一紅,急忙開口,結果紅蓮話還沒說完,膝丸握住她腳踝的手已經開始施力,未免她因疼痛時掙紮,他還用另一隻手按住了她的左腿。


    右腳的踝關節“哢嚓”一聲響,紅蓮小臉又是一白,眼前發黑,隻來得及呼痛一聲,額上都疼出了冷汗,汗津津的黑發貼在臉頰上,很是難受的樣子。


    隨後短刀超高的偵察讓她發現了一件十分令人絕望的事情。


    “...很抱歉打擾了。”


    端著一盆要洗的衣服路過這裏,歌仙兼定看著眼前疑似在走廊上做很不風雅的事情的一男一女,詭異的沉默了一瞬,然後果斷轉身就走。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歌仙殿你回來!!


    還被抬著腿躺在地板上,紅蓮絕望的看著站膝丸身後默默轉身離開的紫發的打刀付喪神。


    “紅蓮,我抱你去手入室吧。”


    偵察值喂滿了也強差人意的膝丸對此一無所覺,把少女修長的腿輕輕放了下來,一雙上挑金瞳擔憂的看著自暴自棄的躺在地上的少女。


    “我不要你抱,你走吧!”


    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紅蓮麵無表情的說,她崴到後被強行複位掰正關節位置的右腳還在隱隱作痛,一抽一抽的疼。


    “可是你的腳傷......”


    膝丸揉了揉紅蓮細膩的小腿試著幫她緩解一下疼痛,被她不領情的用那隻擦破點了皮膚正在流血的左腳一腳踢開,便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我說了讓你走,你聽不到嗎?”


    心情十分不妙的紅蓮眯起鳳眸,危險的說道,沒了平時在他麵前溫柔活潑的模樣,卻是被氣狠了。


    “...那我走了?”


    雖然還沒明白她在氣什麽,但是不想再次惹她生氣了,膝丸聞言猶豫著站起來問道,見她不說話,便聽話的走開,一步三回頭的,最後消失在走廊盡頭。


    讓你走你就走,你是個傻的嗎?


    紅蓮沒把這句話說出口,幽怨的看著青年付喪神說走就走的背影,獨自扶著牆小心翼翼的單腳站了起來,崴到的右腳還沒消腫,站的十分艱難,她慢慢的試著活動了一下右腳,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連有人靠近都未察覺。


    ......


    “姬君,受傷了嗎?”


    聽到似明月高潔的付喪神溫柔的嗓音,被扶住了的紅蓮側頭看向來人,正對上他那雙瑰麗的眼眸,隻見三日月眸中新月昳麗,金色與藍色的比例恰到好處,清冽皎潔,隱隱有擔憂的神色蘊藏其中。


    “三日月殿怎麽會來這裏?”


    自覺與對方關係緩和、不再深究他那天說的略帶冒犯的話語,見識過狐族各式各樣的美人並未受到美顏幹擾的紅蓮疑惑的問道。


    “在庭院喝茶的時候遇到了臉色不好的膝丸殿呢,他拜托我來帶姬君去手入室......姬君這是,腳傷了?”


    三日月的目光不留痕跡的在少女臉頰的淚痕上掃過,淡然自若的說道,最後一句話帶著一絲不滿。


    “他自己不知道來嗎?”


    紅蓮聞言感到了一陣窒息。


    戀人受傷了讓別的男子來處理,膝丸有把她當成他的戀人對待的自覺嗎?他的腦子是不是有貓餅(劃掉)。


    “膝丸殿說姬君不要他抱,還趕他走。”


    三日月略帶笑意的說道,似乎回想起了某刃猜不透少女心思時抓狂的表情。


    同樣是源氏重寶,那兩兄弟性格相差的可不是一般的大。


    “傷勢很嚴重呢,姬君,要抱嗎?”


    忽悠了某刃讓自己來幫忙處理的三日月無辜的眨了眨眼,溫聲問道,還主動張開了懷抱。


    “我不要你抱,你走吧!”


    紅蓮蹙著眉,無視對方張開準備抱著自己的手,隻想要自己去手入室躺一會兒,並非不識好歹,而是她總覺得這件事哪裏怪怪的。


    “那用背的可以吧。”


    三日月表情不變,收回手,轉身微微彎腰,笑著說道,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仿佛真的隻是被拜托了才來幫忙的樣子。


    但在少女看不到的方向,他那端麗無雙容顏上的表情有那麽一刻的沮喪,令人覺得,讓這般美麗的人流露出這樣的表情,是一種罪過。


    “姬君自己走的話,若是不小心再碰到傷處就不好了。”


    聽到這句話,紅蓮又想起了剛才崴到腳被疼痛支配的恐懼,抿了抿唇,伸出雙臂攬住了對方的脖頸,被三日月穩穩的背了起來,向手入室的方向走去。


    這樣安靜的相處,對與三日月來說,真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把心頭的回憶都勾了起來。


    “麻煩你了,三日月殿下。”


    藍色與紅色的衣袍時而交疊在一起,別樣的和諧,過了一會兒,迷人卻不自知的少女就靠在他的背上小聲的說著話,此刻離他很近,近的能聽到她清淺的呼吸聲。


    她如墨的發絲有幾縷披散到了他的肩上,他清晰的記得,如華國古時的江南水鄉女子一般,少女說起話來,尾音總是柔軟的上揚,此刻,將對他的稱呼轉換為正式時,平白失了幾分親近。


    “...不麻煩。”


    三日月微微垂眸,看著少女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溫和的語氣不變。


    少女養尊處優的玉手,幾乎可以透過表麵的皮膚看見肌膚下潺潺流動的血液,似乎輕輕一握,就會被折斷,看上去就不是用來握劍的手,但實際情況卻正好相反。


    這勾纏著自己脖頸的修長柔荑上,還是粉紅色的指甲修得圓潤好看,沒有妖冶美豔的火紅蔻丹掩藏,指甲根部的半月痕呈現出了象牙一般玉潤的色澤。


    蓮姬的事,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麻煩。


    像他幼年期時,蓮姬對他那樣,從未有過不耐的情緒。


    “去手入室的話...走這邊這條路吧。”


    到走廊的岔路口時,少女猶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哪裏來的風拂起了她柔順的長發,輕輕地掠過鼻尖,癢癢的,幾乎撓到了心上,留下一抹經久不散的蓮花清香,足以令人妥協。


    “可這邊是遠路呢,姬君的傷能耽擱嗎?”


    對少女猶豫的原因心知肚明,三日月貌似苦惱的說道,卻是想要引導對方與自己有更多交談的話來。


    隔著兩層衣物,背上的少女柔軟的軀體像是一塊暖玉,懶懶的貼在身上,而他骨節分明的手掌則輕輕握著少女凝脂一般溫潤的小腿,剛好一手掌握,肌膚相接觸的地方,幾乎要燃起一團灼人的火。


    “耽擱一會兒沒問題,要是走近路被藥研他們看到就完蛋了...我們就繞遠路吧。”


    少女的聲音婉轉動聽,此時說出如“我們”這般討喜的詞語,無端生出百般乖巧,令人心生歡喜。


    “隨姬君的意願。”


    自顧自的把少女的話理解成不希望給他添麻煩,三日月勾唇一笑,眸中新月璀璨,泛起了淺淺的漣漪,猶如綻放在湛藍湖波之上的水蓮,可惜無人觀賞。


    “多謝。”


    得到了一直任勞任怨的背著自己的付喪神同意的回答,今天實在是累狠了的紅蓮道了聲謝,終於忍不住趴在了付喪神的背上,放鬆精神,假寐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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