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有些討厭。


    不用猜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了。


    龍驍。


    她有些狐疑龍驍留給她這部手機的目的,可不管他是什麽目的,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能有一個現代文明的工具可以與人溝通,那是極好的了。


    至少,那種與世隔絕的讓人著慌的感覺稍稍的淡去了些。


    手握著手機,她靜靜的站在盤山路的路邊,清晨的空氣清新的仿佛能滴出水來,舒服的讓她不由得狠狠的吸了口氣,也是這個時候才稍微的放鬆了心神。


    手機響了。


    她腦子裏卻全都是龍驍霸道的發給她的那條短信。


    她為什麽要接他的電話呢?


    若不是他,她現在也不會這樣慘的一個人被丟在這荒山野嶺般的地方。


    她要是接他的電話她就是傻瓜。


    她可沒想要把一個欺負過自己的人當朋友的。


    那不現實。


    而且,她不止不能接,還要掛斷。


    喻色眸眼微眯,等著手機響了一聲又一聲,就在那例行公事般的聲音就要消失的時候,喻色指尖輕輕一點,掛斷了。


    聽著手機裏的盲音,她微微笑,龍驍,他活該。


    喻色看著眼前的山間美景,好心情的開始想象著電話那一端那個男人氣急敗壞的樣子,他一定沒想到她會直接掛了他的手機吧。


    越想,心情越美好。


    可那頭不過被掛斷了兩秒鍾就又打了過來,喻色這次也不等了,直接掛斷,然後,指尖飛快的點下了季唯衍的手機號碼,即便是要找人來救她,她也要找阿染。


    她以為季唯衍會等手機響幾聲才接,不想,她才撥通,那頭就接了起來,“你是誰?”


    呃,他不知道是她打給他的電話呢。


    喻色靜靜的聽著手機那端那個男人淺淺的呼吸聲還有他磁性的嗓音留有的餘韻,那聲音熟悉也陌生,陌生也熟悉,他是從前的那個他,又不象是從前的那個他,所有,都是矛盾的。


    她不說話,季唯衍也不說話,象是正在猜測著她是誰一樣。


    喻色抿了抿唇,深呼吸再深呼吸,就在喻色就要開口的時候,那邊突然低低的問了過來,“是喻色?”


    “呃,你怎麽知道?”她隻是打了他的電話而已,她明明沒有說過一個字的,那他是怎麽一下子就猜中是她的?這男人,有點神奇了。


    “呼吸。”


    “呼吸?”


    “嗯,你剛剛深呼吸了,是不是?”


    喻色翻了個白眼,“你就憑這個聽出來是我的?”


    “嗯,在哪兒?”


    喻色黑眸一轉,迅速的將周遭瞄了一遍,除了山還是山,根本沒有什麽標致性的景致可以提醒季唯衍,於是,她隻能道:“你手機定位吧。”她要是知道她在哪裏她也不用著急了,她對這裏一點也不熟悉。


    “好,原地呆著,我很快就到。”


    “阿染,你不怕阮菲菲跟你急嗎?”聯係上了季唯衍,聽到了他的聲音,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喻色的心也安了下來,她不急了。


    季唯衍正要掛斷手機的手微微一滯,心頭也微微一痛,這一瞬間,他腦海裏閃過的就是那一晚他和她在小出租屋裏的一幕幕,身體悄然的緊繃了起來,那是一種阮菲菲怎麽也無法帶給他的感覺,他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喻色,等我。”也許是不習慣自己剛剛的反應,也許他突然間對喻色的緊張讓他太不適應,季唯衍隨手就掛斷了電話。


    手機定位,很快就找到了喻色所在的方位。


    放下手機,季唯衍一踩油門,黑色的越野車便飛馳向了喻色的所在地。


    一邊飛車一邊在思索著喻色手裏的那個電話是哪來的,從昨天到現在,隻要有電話打進來,不管是誰的電話他全都接了。


    目的隻有一個,等喻色的消息。


    沒想到還真的讓他等來了。


    剛剛急著去接她,所以,他才掛斷了,這個時候車子已經穩穩的駛向了那裏。


    胸口有些悶疼,但是並不影響他開車,黑色越野如脫韁的野馬般駛向目的地,他這才有時間單手握著方向盤,單手重新撥給了喻色。


    喻色正坐在路邊的草叢中欣賞著山中景色,突然間的手機鈴聲讓她一怔,低頭看過去,發現是季唯衍的,她有些奇怪,他不是才打過她的電話嗎?


    “阿染,有事?”


    “誰的手機?”油門已經踩到了底,他沉聲問過去,喻色能拿到這個手機,就應該差不多知道這是誰的,直接問喻色比他再派人去查要快很多。


    “龍驍。”


    “哦?”疑惑的聲音,顯然的,季唯衍並不相信,龍驍劫了她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放了她再給她手機呢?給喻色手機就證明他是想要放了她,可,這不象是龍驍的作風吧?


    “真的是他?”


    “這是他的手機,以他的身手,你覺得他會平白無故的掉手機嗎?”喻色揉著酸疼的腿,她現在這個樣子狼狽極了,其實真不想這個樣子見到季唯衍的,可除了他,她還能找誰來救她呢?


    找簡非凡,那是遠水解不了近火,想到簡非凡喻色的心沉了沉,“阿染,我等你。”說完,她直接掛斷,叫他阿染是她的習慣,或者,在她的內心深處,他永遠都是她的阿染吧。


    可,她更該打個電話給簡非凡,簡非凡也查到她在這裏出事情了,說實話,打給簡非凡的時候,她是真的挺不好意思的,他是她名義上的老公,他也一直都在擔心她關心她,可剛剛,她第一個想到的要求助的人居然不是簡非凡而是季唯衍。


    不是他不夠好。


    而是,季唯衍更是她的一種習慣。


    不想,喻色還沒打出去,手裏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是龍驍之前發她短信的那個號碼,她記憶力一向好,過目不忘,這個男人的手機她真的不想接,她對他沒興趣,而且,還很惱他把她丟在這山間裏,即便是給她留了手機她也不樂意。


    一遍又一遍,喻色靜靜的看著那在屏幕上一直閃爍的號碼,良久,終於沉寂了。


    耳中是蟲鳴鳥叫的啁啾聲,若不是她此時有些不舒服,她一定會被這山間的美景陶醉的。


    阿瑤。


    喻色的腦子裏一下子跳出昨晚上龍驍急喚過的那個女子的名字。


    她是誰呢?


    不過,這念頭隻一閃而過,便又落到了簡非凡的身上,喻色撥給了簡非凡,她不確定這才天亮他會不會接起,因為以前這個時候他通常都是睡著的,每個夜裏,他都喜歡喝酒,她勸了多少次都沒用,所以,他總是睡很晚,那便,也起得晚,想到這個,喻色的心緊了又緊,一雙黑眸閉了睜開,睜開再閉上,如此折騰了一會兒,這才平複了心情撥給了簡非凡。


    “喂,你是誰?”手機裏的鈴聲才響起,連一秒鍾都沒過就被接了起來。


    “非凡,是我。”喻色忽然間就覺得不舒服,而且很不舒服,一股子說不出來的痛此時正分布在她的小腹處,那種感覺讓她微微一慌,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自然知道那不舒服的地方是哪裏,也是這個時候,她想起了那一天的下午和夜裏,她和季唯衍在小出租屋裏……


    那一天,他們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


    而她,沒有做過任何的避孕措施。


    這痛來得太突然,昨晚上她滾下山的時候都沒有發生,可此刻靜靜坐在這路邊的時候居然就痛了,而且,越來越痛。


    豆大的汗珠如雨點般的從額際滾落,一滴又一滴,喻色臉色慘白,唇張了又張,隻是這麽片刻間的功夫,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不行,甚至連說話都有些吃力了。


    “小色,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那邊,簡非凡半天也等不到她的聲音,急了。


    “救我。”隻兩個字,喻色就徹底的昏了過去。


    她太累了,她乏了,她痛了,這兩天所有的經曆已經透支了她所有的體力。


    她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一口東西喝過一口水了。


    喻色長長的睫毛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被潤染上了一層光圈,特別的美麗。


    可惜,她卻昏了,昏了的她什麽也不知道。


    五分鍾後,之前盤旋而去的直升機又盤旋回來,超低空的沿著盤山路極慢的駛過,那噪音就在喻色的耳邊,可她完全聽不見。


    “簡sir,在那,快看,太太在那裏。”直升飛機上,一個飛行員興奮的手指著山路邊上那小小的一點,簡非凡溫冷的麵容這才浮現出點點溫度,“停在她身邊,快,快點,給我快點。”簡非凡催促著,此時,他耳朵裏一直在不停循環反複的都是那兩個字,救我。


    她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她到底怎麽了?


    剛剛還有點溫度的臉,此時又冷了下來。


    終於,飛機停在了盤山路上,不等停穩,簡非凡拉開機艙門就跳了下去,“小色。”他明知道她這次出來會遇上季唯衍和阮菲菲,明知道他們遇上一定會發生些什麽,可他還是讓她來了,若不是他的放縱,她不會來此時也就不會這樣虛弱的躺在山間了。


    綠色的草叢間,喻色如雕塑般的一動不動。


    ps:有事處理,澀澀出來有十幾天了,所以最近一直都是每天一更,大約是十號回家,十一號開始穩定更新,請體諒,摸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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