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海風拂麵。


    細雨如絲。


    喻色撐著傘走在馬路上,再往前就是她行將下榻的酒店。


    還沒有聯係上許山,她隻好先住進酒店裏。


    雖然知道季唯衍就在這座美麗的城市裏,可,真讓她去找他,就如大海撈針,要多難就有多難。


    一整夜幾乎沒睡,她疲憊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進了酒店,洗了個澡,這才一身清爽了。


    再打開新加坡本土的新聞頻道。


    季氏的新聞還很多,員工們還在鬧罷工。


    喻色認真的看著新聞,還有新聞下麵的滾動條字。


    一條條,都不放過。


    可,連看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任何可以給她提供能找到季唯衍的線索。


    她想他了。


    再一次的拿出手機,再一次的撥打許山的電話,這一次,那邊接通了。


    “太太,你好。”


    “你現在在哪兒?”喻色低低問出,她來新加坡,許山並不知道,也不知許山會不會見自己。


    “在辦公室。”


    “呃,辦公室在哪裏?”


    “太太,你問這麽詳細做什麽?”


    “我要見阿染,見阿染之前,我要先見到你,我想知道這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太太過來新加坡了?”許山詫異了。


    “沒。”聽許山的意思並不想告訴她季唯衍的下落,是的,他隻聽從季唯衍一個人的安排,否則,任何突兀的變化都有可能打擾到季唯衍的計劃。


    可,即便她真的見到了他,她也不會給他添亂的,她相信他。


    “那太太的意思是……”許山摸不清她的意思了。


    “我想過去新加坡。”她騙許山了,既然他不想說出季唯衍的近況,那麽,她就沒有去見許山的必要了,見了,許山隻會是那個阻止她去見季唯衍的人。


    “這個我做不了主。”


    果然,許山沒有同意,喻色輕輕一笑,“我隻是有這個打算罷了,有電話進來,先不說了,再見。”掛斷了放下手機,喻色長出了一口氣,好累。


    這個時候,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很可悲,要見自己男人還要透過他的秘書。


    最終,喻色哪也沒有去,隻是安安靜靜的睡了。


    一夜未眠的後果就是特別的困頓。


    這一覺,喻色直直睡了一整天。


    醒來,半掩的窗紗外天色已經朦朦黑了,有霓虹次第的亮起,喻色伸了個懶腰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


    許山不給力,她便靠自己了。


    她還記得那個在電視上與季唯衍一起出現的女子的樣貌,甜美可愛,青春迷人,穿著也是極為講究,一看就是奢侈高檔的服裝,那樣的女孩絕對是新加坡上流社會的名媛。


    但凡是名媛,那麽,隻要在網上一搜,就會搜出關於她的身份來曆,隻要有了這些,透過那個女孩,她找到季唯衍的可能性就非常的大了。


    喻色變換了一個又一個的搜索關鍵詞,一張張的照片在眼前閃過,可,卻沒有一張是她想要找的那個女孩的照片。


    有一瞬間,她想放棄了。


    可,此時讓她走出這個房間去找季唯衍,那絕對沒有可能。


    這個世上,偶遇這個詞匯很美麗,擦肩而過這個詞匯更美麗,可,那也隻是美麗隻是傳說,不會與今晚即將出現的她有任何關係。


    這個世上,天上從來不掉餡餅。


    半個小時過去了,喻色幾乎要放棄了,抬手端起才燒開的白水,淺淺抿了一口,有些熱,她低頭吹了一下,再抿了一口,這才抬頭繼續看屏幕。


    突然,喻色的手停了下來,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電腦屏幕上的一張照片上。


    就是這個女孩,百分之百的是她。


    那眉那眼,青春而亮麗。


    就這樣的看著,再想到她有可能與季唯衍並肩走在一起的樣子,她的心便微酸了。


    其實,他們看起來挺般配的。


    施安淑,很文雅的一個名字。


    再看她的家族史,很快的,喻色就明白季唯衍為什麽會與這個女孩走在一起了。


    施安淑的父親也是季氏的高層,擁有季氏約百分之八的股份,這樣的數量說多不多,可說少又絕對不少。


    這樣看起來季唯衍象是在尋求施家的幫助,可以她對季唯衍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利用一個女孩達到目的的。


    那麽,季唯衍為什麽會與施安淑走在一起呢?


    這樣一個大大的問號糾隔在喻色的腦海裏,頭,有些痛了。


    鼠標繼續滑動,這一次,她搜索的卻不再是與施安淑有關的新聞了,而是新加坡最近上層社會名流們的聚會新聞。


    一條條的新聞閃過,幾分鍾後,喻色查到了今晚新加坡的名流舉行的一場宴會。


    就在xxx會所。


    那是一家集吃喝玩樂於一體的娛樂場所。


    也是一家高檔會所。


    那就去碰碰運氣。


    喻色很快洗漱完畢再換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酒店。


    打車。


    可目的地卻不是xxx會所,而是一家造型設計館。


    半個小時後,喻色一襲淺紅色的旗袍配同色的高跟鞋,手裏也是同色的手拎包,款款而出的時候,她回想剛剛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那種感覺,就隻有用驚豔這兩個字才能形容。


    她很少將自己打扮的這樣美豔,平時都是淡妝加淺色的衣飾,可是今晚她將要出席的絕對是新加坡上流社會的聚會,她手上沒有請柬,想要進去就隻能碰運氣,那麽,首先給人的印象就是要象名流,這樣才有可能放她進去,所以,她這一身的行頭絕對要一絲不苟,她也不確定能不能在宴會上找到季唯衍,可不去試試哪裏知道結果呢。


    的士車將喻色送到了xxx高檔會所。


    果然,是很氣派的會所,仰頭看過去,目測最少有五六十層,一個會所經營到這樣大,可見它的奢華程度了。


    長長的淺藍色地毯透著無比尊貴的味道從停車場上一直延伸到會所的大門入口處。


    喻色踩著高跟鞋,不疾不緩的走過去,長長的發隨意的挽在腦後,做了一個魚尾的造型,不得不說,那家造型師的審美觀算是一流的,她很喜歡這樣的裝扮,完全達到了她所想要的要求。


    施安淑清純美麗,她便美豔照人。


    挑戰這樣一個自己從前從來也沒有做過的造型,或者起初她決定的時候還擔心,但現在已經完全的不擔心了。


    “小姐,請出示您的請柬。”會所門口的迎賓恭敬的迎上來行了一禮,便例行公事的請她出示請柬。


    喻色壓根就沒有什麽鬼請柬,不過,她一點也不急,“嗯。”應了一聲便優雅的拿起手上的手拎包。


    這是一款lv的手拎包。


    更是一款限量版的手拎包,隻看這包就知道她非普通人。


    不過,對於新加坡的人來說,喻色於他們是陌生的,而這塊土地上的人與她來說也是陌生的。


    她不認識這裏的人,正如這裏的人也不認識她一樣,彼此間便自然而然的生了一種神秘感與好奇感。


    “咦,我的請柬呢?”喻色轉身望身後,“是不是落在了那輛車上?”


    “小姐沒有帶來請柬嗎?”迎賓繼續公事公辦地的問她。


    “真報歉,我可能是把請柬忘記在車裏了,能允許我先進去嗎?”她禮貌的與迎賓商量著,不焦不臊,也沒有半點膽怯的樣子,仿佛,她曾經真的有請柬在手一樣。


    “這個……”


    “這位小姐貴姓?”就在迎賓遲疑著不敢答應她的時候,身後,一個男子移步上前,停在了她的麵前。


    “喻。”喻色並沒有隱瞞自己的姓氏,越是想隱瞞越是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索性,直接道出。


    “嗬,挺特別的姓氏,也很少遇見這個姓氏的人,嗯,不如你做我的女伴如何?”男子輕笑,一張臉就給人一種粗獷豪放的感覺,有些象成青揚的那種味道,並不惹人討厭。


    喻色這才發現他身邊果然少了一個女人,既然如此,他缺女伴,她缺請柬,那何必不合作一下呢,反正,會所裏人那麽多,隻要她小心些就不會有事情的。


    再有,隻要進去了找不到季唯衍和施安淑,她就馬上離開,也沒有機會發生什麽對不對?


    “好。”一字應下,她微微淺笑的將手臂挽上了男人的手臂,男人的另一手將一張精致的燙金請柬遞給了迎賓,便攜著喻色走進了會所。


    人很多,金色的大廳中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喻色才一進了大廳,就開始迅速的掃視著了一遍周遭的環鏡,隻想找到季唯衍。


    然,第一次掃過,她一無所獲。


    “小姐找人?”不想,男子一語中的,一下子就猜出了她進來會所的目的。


    “是。”喻色大大方方,猜出就猜出吧,她又不想與這男子之間發生點什麽。


    “嗬,要不要我幫忙?也許,你告訴我你要找誰,我分分鍾就能將人給你帶過來。”


    喻色突然間想起剛剛進來的時候,迎賓很客氣的稱他為安少,“難不成你是安氏的大少?”問這一句的時候,她的眼睛還在掃視著周遭,還在搜尋著季唯衍的下落。


    明知道他在這裏的可能性並不是特別高,她完全是憑著感覺找來這裏的,卻,還是認真的尋找著那個男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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