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籬拚了命地奔跑。
從幼兒園時代開始她對賽跑就相當有自信。不管是運動會或體育競賽,在賽跑項目上她總是能奪下第一名。
不過這次的競爭對手太可怕了。
對方是擁有巨大蜈蚣下半身的女人,不,是怪物!
隻要擋住它的去路,無論樹木、矮牆、或房子,它都會用那奇醜無比的下半身猛力一掃,將所有的障礙物全都打爛,一直線地朝她緊追而來。
“把四魂之玉給我!”
怪物一麵追,一麵喊著莫名其妙的話語。
(我說過,我身上根本沒有四魂之玉那種東西!)
別說是真正的玉樂,就連爺爺打算當成護身符販賣的柱子也都沒帶在身上啊。
(為什麽我必須被怪物追得到處跑呢?)
不過對方顯然不是能坐下來冷靜商量的對象。
現在阿籬能做的,就隻是奮力往森林狂奔而已。
逃往阿籬從枯井爬出的那座森林。
村人們稱之為“犬夜叉森林”的地方。
那個有著軟綿綿耳朵、像是沉睡般的少年所在之處……
跑著跑著,這時阿籬忽然看見茂密樹林的另一端有道若隱若現的淡綠色光芒。
(發光的地方就是我出來的那口井!)
雖然沒有根據,但阿籬十分確信。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能如此肯定。
原本阿籬以為巨大的蜈蚣女會被森林中茂盛樹林絆住腳步。
然而這個想法太天真了。
蜈蚣女根本不把樹林放在眼裏,一有阻擋它就攔腰撞斷。結果她還是以相同的速度追了過來。
被絆住腳步的反而是阿籬,森林裏的粗壯樹根與灌木叢讓她很難放開速度。而且跑了這麽久,雙腳也開始疲累了。
(會被抓到!)
當初在井中被那六隻手抱住的惡心記憶一股腦地全數湧起,同時一股惡寒也油然而生。
萬一被她抓到下場一定很慘,可能……不,是絕對會被殺死!
蜈蚣女似乎看穿了阿籬心中的恐懼,大叫一聲:
“給我!”
接著,她將下半身像彈簧一般卷曲後高高跳起,打算一口氣拉近距離!
風聲呼嘯,阿籬感覺背後一股重壓逼近。她第一時間的反射動作就是像小孩一樣抱住頭,趕緊趴在地上……
不過卻也因此得就了。
用力過猛的蜈蚣女一時收勢不住,帶著惡心的臭味從阿籬頭上通過,遠遠地向前方飛去。
“太、太好了……”
總算能暫時鬆一口氣了。
就在此時,
“你在幹什麽?居然連百足妖婦那種雜碎都對付不了。”
從阿籬頭上傳來這句話。
“咦?”
抬頭向上一望,那個長著尖耳朵的少年正看著她。他十之八九就是村民口中所說的犬夜叉……
白天時還沉睡著的犬夜叉,現在卻精神抖擻地睜大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阿籬。
(他說話了……而且還會動!)
阿籬怔怔地注視著對方。
“你……你是犬夜叉吧?剛才你說的‘百足妖婦’是指哪個蜈蚣女嗎?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犬夜叉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冷冷的說道:
“一箭把它解決掉啊!就像你殺我的時候一樣,桔梗!”
他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敵意,用銳利的眼神瞪向阿籬。
(又是桔梗!)
連那個叫楓姥姥的舞女看到阿籬時也曾說過:
“和桔梗姐姐好像。”
真有那麽相似嗎?不過總是被錯認真讓人不舒服,而且這個叫犬夜叉的少年還一副像是吃了火藥的樣子,那是什麽態度嘛?
“我不是桔梗……你不要認錯人,我的名字叫……”
阿籬的抗議還沒說完,突然——
“來了。”
犬夜叉的鼻子微微一動,發出了警告。
“咦?”
下個瞬間沙沙聲響起,百足妖婦以極快的速度從樹上滑下,簡直像是直接從空中墮落一般。
阿籬閃躲不及,肩膀被百足妖婦的第一隻右手抓住。
(死定了!)
就在此時,有數隻短矛齊射而來,刺進百足妖婦蒼白的背部。
那是終於趕來的村民們所射。
每支短矛的柄端都幫了繩索。
“射、射中了!”
“用力拉!”
男子們一起拉繩,打算纏住百足妖婦。
“可惡!”
即使再怎麽咒罵,百足妖婦仍然被村民們慢慢拖離。
“得、得救了……”
阿籬全身癱軟跌坐在地。
兩條腿完全使不上力。雖然這麽說很丟臉,不過所謂的腿軟指的就是這種狀況!
“哼,太狼狽了吧!桔梗。”
看阿籬滿臉怒氣,犬夜叉嘴角露出微笑。
“我說你呀——”
憤怒不已的阿籬站起身來,直直瞪視著犬夜叉的臉。
“從剛才你就一直叫我什麽桔梗的,你認錯人了!我並不是桔梗……”
“哼。”
犬夜叉一臉不屑。
“別開玩笑了,除了你還會有誰滿身都是這種熏死人的臭味!”
“臭、臭味?”
真失禮!這家夥就不會婉轉一點嗎?竟然說女孩子臭?
(看我賞他一記耳光!)
當氣急敗壞的阿籬把手舉起來時,犬夜叉忽然露出頗為驚訝的表情。
“恩?”
接著,他直勾勾地盯著阿籬,將她的臉打量一番。
“幹嘛?”
“你……不是桔梗。”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現在你懂了吧!我的名字叫阿籬,阿·籬!”
不過犬夜叉根本沒在聽。
“桔梗看起來比較聰明,人也美多了。”
“喂!”
(真的打下去好了……用拳頭!)
阿籬拳頭一握,但此時她的腰卻突然被人抱住。
“啊!”
是百足妖婦。
它以難以置信的蠻力將村民全部撞倒,不死心地再次回頭抓阿籬。
(糟了!)
百足妖婦在井中已經失去一臂,它利用剩下的五隻手全力抓住阿籬的身子,力量強到足以在身上留下指印。
她僅僅抓住阿籬,硬生生地將她拖向自己。
“放——開——我——!”
很湊巧地,犬夜叉的臉頰兩側剛好垂下一束頭發,阿籬本能地伸手抓住離自己身邊最近的物體。
“痛痛痛痛!放手啦!”
犬夜叉大聲叫喊,但阿籬堅持不放。
一旦放開手就會被那隻怪物拖走,一切都完了。
(我絕對不要被它吃掉!)
阿籬使出吃奶的力氣緊抓著犬夜叉的頭發,死也不肯鬆手。
百足妖婦見狀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死到臨頭了還不肯認命嗎……”
發出嘎啦一聲怪響,百足妖婦的嘴角慢慢向兩側裂開。
“咦?”
阿籬倒抽一口氣。
嘎拉嘎拉……蜈蚣女的嘴簡直就像裝了拉鏈似的越裂越大,一直裂到它的耳朵。
(這、這是什麽……)
百足妖婦對表情極度驚駭的阿籬說道:
“敢再反抗,我就把你的身體連同四魂之玉一起吞掉!”
百足妖婦像蛇一樣
昂起頭。而它的血盆大口布滿了一排利齒,其中還有兩根大獠牙。
“什……!”
恐懼感瞬間傳遍全身。
(吞掉……吞……吃……它要吃掉我?)
“不要!”
阿籬嚇得反射性用盡全身力氣將百足妖婦推開。居然要被怪物吃掉?開什麽玩笑!
當阿籬的手碰觸到百足妖婦時,百足妖婦像是觸碰到高壓電般彈飛出去,手臂也有如粘土似的應折斷,五隻手一起在空中翻滾。
這一幕讓犬夜叉驚訝不已,而村民們也大聲叫好,不知何時來到附近的巫女楓姥姥,則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
但是,最驚訝的還是阿籬自己。
(在井中也發生過同樣的事……為、為什麽我會有這種力量?)
阿籬愣愣地望著掉落在地麵的五隻手。
抓住機會的百足妖婦此時趁機反擊。
“可惡!”
它大吼一聲後直衝過來。
銳利的尖牙在黑暗中一閃。
“啊!”
阿籬的左腰傳來一股從未經曆過的劇痛,那種痛楚仿佛是用燒紅的鐵塊烙印在肌膚上。看來阿籬被百足妖婦咬到了。
百足妖婦咬住阿籬後,逐漸加大下顎的咬合的力量。尖銳的細齒刺進阿籬的肉中,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好痛……我要死了嗎……好痛……要被它吃掉了……)
疼痛與恐懼感傳遍全身,阿籬隻感到一陣暈眩,鮮血也從腰間噴了出來。
沒多久百足妖婦的上下顎合攏,牙齒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阿籬知道自己的肉已經被咬下一塊了。
百足妖婦達到目的後,便將阿籬的身體甩向空中。
“啊!”
阿籬被甩了出去。在身體撞擊地麵之前,她感覺到有某個東西從腰間的傷口掉落了出來。
掉出來的,是原本一直存在於阿籬體內,在不知不覺間與她融為一體的東西,它的表麵光滑圓潤,竟是……一顆珠子。
村民又騷動了起來,並且發出比剛才更大聲的叫喊。
這時隻聽楓姥姥說:
“那、那個是……”
犬夜叉也瞪大了眼睛。
“四魂之玉!”
“果然藏在身體裏麵!”
百足妖婦興奮地提高了聲調。
“四魂之……玉?”
摔倒地上的阿籬忍住疼痛,勉強試著站起身來。
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阿籬受傷的腰部幾乎感覺不到痛楚,出血也停止了。明明被那種野獸的牙咬下一塊肉,剛才還痛的要死……
眼前一顆珠子咕咚地滾了過來。它的直徑大約三公分,仿佛水晶一般晶瑩剔透,散發著純淨的光芒。
“這是從我的……身體裏麵?怎麽可能?”
仿佛是一場夢境般,阿籬緩緩伸出手,想要撿起落在草地上的四魂之玉。
“那顆珠子是我的!”
“咦?”
阿籬被這聲巨吼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犬夜叉的臉色整個改變了。
剛才他那副一派輕鬆又嘲諷的態度已不複見。
(奇怪……?為什麽百足妖婦和犬夜叉都這麽想要這顆珠子?)
正當阿籬帶點遲疑準備撿起珠子時,身體忽然又騰空了。
“呀啊!”
原來她是被百足妖婦的尾巴捆住了。
一瞬間阿籬的身體就被拖到神木前,連同犬夜叉一起被蜈蚣的下半身緊緊壓在神木上。
“嘿嘿嘿嘿嘿……”
百足妖婦從喉嚨深處發出低笑,下半身又在神木上多繞了兩三圈。
阿籬眼中所看到的,是下半身一節節散發著黑光的亮皮,上麵還長了許多不斷抖動的細腳。
直到現在,阿籬仍然不願意相信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
(現實中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是在是太奇怪了!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我現在應該坐在溫暖的家裏……沒錯,應該是剛吃完牛排、媽媽要開始切蛋糕的時候。一杯配著加了很多牛奶的熱紅茶,和媽媽、爺爺、草太、還有小蚋一起……)
可是為什麽我卻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遭遇?
那是蜈蚣妖怪耶!我被那種妖怪抓住了!為什麽?我做錯什麽了嗎?
等百足妖婦將下半身捐完,它輕蔑地望向犬夜叉。
“嘿嘿嘿,我聽說有個叫犬夜叉的半妖也在搶四魂之玉,就是你這小子嗎?”
(半妖……?)
“別小看我,百足妖婦。”
犬夜叉盯著對方,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要是我認真起來,像你這種雜碎十條命都不夠用!”
聽到他的語氣如此強勢,完全不像是個被抓住的人會說的話。
莫非……阿籬抱著一絲期望開口問道:
“喂……你從剛才就一直在說大話,難道……你很厲害?”
如果這家夥真的很厲害,那麽她或許就有機會逃命了。
“……”
犬夜叉隻是沉默以對。
告訴她答案的是百足妖婦。
“但很可惜你沒辦法動!因為你被強大的力量封印住了。”
犬夜叉露出一臉不甘心的模樣,看來是被說到了痛處。
“嘿嘿嘿,你就在一旁流著口水看我享用吧!”
嘲諷的話說畢,百足妖婦便從口中伸出黝黑的長舌將掉落在地上的四魂之玉卷起,然後緩緩送入口中一口吞下。
“啊,可惡!”
犬夜叉忍不住大叫。
“糟、糟糕。”
楓姥姥臉色一片鐵青。
“玉被它吞下去了!”
“這下會怎樣呢?楓姥姥!”
村民露出害怕的神情。
(什麽?會發生什麽事嗎?)
下一瞬間,事態起了變化。剛才阿籬把百足妖婦推開時,那些手明明已經支離破碎,但是百足妖婦原本掉在地上的五隻手突然痙攣起來,接著就像是被透明的線操縱般地開始動作。
而後那些斷臂接二連三飛向空中。就連白天斷掉的那隻手臂也從井的方向快速飛來,和其他肢體會合。
湊齊的六隻手就猶如回到家的興奮孩童,一同飛向百足妖婦,並且一隻一隻地接回軀體上。連一點斷裂的接縫也不留,徹底複原了。
(這就是……四魂之玉的力量?)
阿籬不禁屏住呼吸。不過這驚人的恐怖畫麵不過是四魂之玉的表演秀序幕而已。
啪!
從百足妖婦的額頭上彈出一條青筋。
青筋形成一道裂縫,迅速縱向劃過臉的正中央,往身體延伸而去。
(這到底是……)
啪嘰啪嘰!伴隨幾聲悶響,缺口周圍的皮膚裂開,猶如碎掉的紙片般隨風四處飄散。
它上半身的皮膚也幾乎同時全部剝落,就像脫掉的布偶外衣一樣軟趴趴地垂掛在地上。
(脫皮了……?)
沒錯,百足妖婦脫掉一層皮。
在新皮之下出現另一張新臉孔。
新的臉孔布滿紅肉,少了眼皮、鼻子,也沒有嘴唇,隻有閃爍著異樣光芒的兩顆眼球,以及比剛才更銳利的尖牙……
在此之前,它還勉強能稱之為蜈蚣“女”,但現在簡直完全變樣了。
那已經不是人類,怎麽看都像是恐怖電影裏才會出現的怪物……不過,它確實存在於現實之中,就站在阿籬麵前。
“多令人欣喜啊……我的全身充滿了妖力……”
百足妖婦喜不自勝。
(它、它居然感到高興?)
親眼目睹著驚恐的一幕,阿籬隻感到毛骨悚然。
充滿妖力……妖怪的這句話顯然不是騙人的。
卷住阿籬與犬夜叉的蜈蚣下半身,又再注入遠超過剛才的強勁力道慢慢收緊。
“嗚!”
受到如此強大的力量壓迫,阿籬不禁發出痛苦的呻吟。
(要、要被勒死了!)
“喂。”
阿籬驀然聽到犬夜叉的聲音。
“你有辦法拔掉這支箭嗎?”
“什麽?”
忍著痛苦抬頭一看,她的眼神正好對上一支箭,是那隻貫穿犬夜叉胸口的白羽箭。
幾乎是反射動作,阿籬伸手便要拔箭。
然而,
“不能拔!”
楓姥姥大喝一聲。
“那支箭是犬夜叉的封印!絕對不能放他自由!”
“你在說什麽蠢話,老太婆!難道你想被蜈蚣吃掉嗎?要是等它完全吸收四魂之玉……一切就完了!”
犬夜叉對楓姥姥吼完後,接著瞪視阿籬。
“怎麽樣,女人!你想和我一起死在這裏嗎?”
一聽到“死”這個字,阿籬的心理暗暗下了個決定。
死?死在這裏?明明是應該慶祝生日的夜晚,現在卻要死得不明不白?而且還是在這裏?死在這種地方?
(我才不要……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
阿籬倏然向前伸出手。
“蘇醒吧,犬夜叉!”
伴隨著一聲喊叫,她用力握住箭柄。
啪滋啪滋!猶如閃電般的衝擊從手掌傳入體內,激烈的火化四處飛濺。箭瞬間發出刺眼光芒,還有一股滾燙的熱氣遍布四周。
就像是長期被強行關閉、無處可泄的能量,忽然間一口氣獲得自由全部釋放。沉睡多年、強而有力的生命如今終於蘇醒了。
在光芒的洪流中,箭如煙似霧地漸漸消失,而阿籬也隻能愕然地望著它化作灰燼。
最後,當光與熱氣都消退的同時,
“哈哈哈!”
犬夜叉放出仿佛是歡呼勝利的大笑。他像是透過全身來表達得到自由的喜悅般,雙手使勁往兩旁一拉。
原本纏著他的數枝神木數根頓時應聲而斷。
剛才講阿籬勒得死緊的百足妖婦下半身,也在這個動作下輕鬆掙脫了。
“呀啊!”
隨著百足妖婦被扯斷的數根腳,阿籬一屁股摔落地麵。
回頭望去,犬夜叉就有如訓練有素的鬥犬般,靈巧地在空中翻滾兩圈後穩穩落地。
“可惡的小子!”
百足妖婦勃然大怒,朝犬夜叉直撲而來。
“放馬過來!老妖怪!”
犬夜叉也不服輸,一躍便向百足妖婦奔去。
猛一衝出,犬夜叉就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擺出v字手勢,然後將指尖一彎做出了武器的形狀。
“散魂鐵爪!”
一聲長嘯,銳利的爪子森光閃動。
緋紅色的衣袍隨風飄揚。
勝負就在一瞬間決定了。
當犬夜叉雙足落地時,百足妖婦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化為片片肉塊。
(犬、犬夜叉……他好厲害!)
阿籬看得出神,此時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
是楓姥姥,她表情嚴肅地瞪視著地上。
阿籬循著視線望去,驚見駭人的場麵。
百足妖婦散落四處的碎肉,就像剛才的六隻手一樣開始蠕動起來。
“叫阿籬的小姑娘,你看得見發光的肉片嗎?四魂之玉應該就在裏麵。”
“咦?”
楓姥姥在不知所措的阿籬背上輕推一把。
“不把玉拿出來的話,不管殺它幾次都還是會複活的喔!”
“開、開什麽玩笑!”
阿籬拚命到處尋找,
“在那裏!”
掉落在草叢旁的一塊肉片,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那是蜈蚣的一截下半身。
“快拿出來,阿籬。”
受到楓姥姥的催促,阿籬害怕地伸出手。
怎麽辦……要用手挖出來嗎?嗚,感覺好惡心……可是又不能不做。
幸好並不需要阿籬動手,當她把手伸近肉塊時,四魂之玉就自動滾了出來。
這下安心了,阿籬把玉撿起來放在手掌上,仔細端詳著它。
(這就是……四魂之玉……)
像是回應她的疑問般,珠子中清澈的光芒仿佛又靈性似的緩緩流動著。
阿籬轉頭麵向楓姥姥。
“這個四魂之玉……就是讓妖怪變強的東西嗎?”
“沒錯。”
回答的並不是楓姥姥,而是犬夜叉。
“不過,在人類手中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犬夜叉像剛才那樣伸出食指與中指。
“如果不想死在我的爪下,就乖乖把四魂之玉交出來!”
語畢,犬夜叉兩指微彎。
就在不久前才將百足妖婦瞬間撕裂的銳利魔爪,現在伸向阿籬了。
從幼兒園時代開始她對賽跑就相當有自信。不管是運動會或體育競賽,在賽跑項目上她總是能奪下第一名。
不過這次的競爭對手太可怕了。
對方是擁有巨大蜈蚣下半身的女人,不,是怪物!
隻要擋住它的去路,無論樹木、矮牆、或房子,它都會用那奇醜無比的下半身猛力一掃,將所有的障礙物全都打爛,一直線地朝她緊追而來。
“把四魂之玉給我!”
怪物一麵追,一麵喊著莫名其妙的話語。
(我說過,我身上根本沒有四魂之玉那種東西!)
別說是真正的玉樂,就連爺爺打算當成護身符販賣的柱子也都沒帶在身上啊。
(為什麽我必須被怪物追得到處跑呢?)
不過對方顯然不是能坐下來冷靜商量的對象。
現在阿籬能做的,就隻是奮力往森林狂奔而已。
逃往阿籬從枯井爬出的那座森林。
村人們稱之為“犬夜叉森林”的地方。
那個有著軟綿綿耳朵、像是沉睡般的少年所在之處……
跑著跑著,這時阿籬忽然看見茂密樹林的另一端有道若隱若現的淡綠色光芒。
(發光的地方就是我出來的那口井!)
雖然沒有根據,但阿籬十分確信。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能如此肯定。
原本阿籬以為巨大的蜈蚣女會被森林中茂盛樹林絆住腳步。
然而這個想法太天真了。
蜈蚣女根本不把樹林放在眼裏,一有阻擋它就攔腰撞斷。結果她還是以相同的速度追了過來。
被絆住腳步的反而是阿籬,森林裏的粗壯樹根與灌木叢讓她很難放開速度。而且跑了這麽久,雙腳也開始疲累了。
(會被抓到!)
當初在井中被那六隻手抱住的惡心記憶一股腦地全數湧起,同時一股惡寒也油然而生。
萬一被她抓到下場一定很慘,可能……不,是絕對會被殺死!
蜈蚣女似乎看穿了阿籬心中的恐懼,大叫一聲:
“給我!”
接著,她將下半身像彈簧一般卷曲後高高跳起,打算一口氣拉近距離!
風聲呼嘯,阿籬感覺背後一股重壓逼近。她第一時間的反射動作就是像小孩一樣抱住頭,趕緊趴在地上……
不過卻也因此得就了。
用力過猛的蜈蚣女一時收勢不住,帶著惡心的臭味從阿籬頭上通過,遠遠地向前方飛去。
“太、太好了……”
總算能暫時鬆一口氣了。
就在此時,
“你在幹什麽?居然連百足妖婦那種雜碎都對付不了。”
從阿籬頭上傳來這句話。
“咦?”
抬頭向上一望,那個長著尖耳朵的少年正看著她。他十之八九就是村民口中所說的犬夜叉……
白天時還沉睡著的犬夜叉,現在卻精神抖擻地睜大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阿籬。
(他說話了……而且還會動!)
阿籬怔怔地注視著對方。
“你……你是犬夜叉吧?剛才你說的‘百足妖婦’是指哪個蜈蚣女嗎?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犬夜叉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冷冷的說道:
“一箭把它解決掉啊!就像你殺我的時候一樣,桔梗!”
他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敵意,用銳利的眼神瞪向阿籬。
(又是桔梗!)
連那個叫楓姥姥的舞女看到阿籬時也曾說過:
“和桔梗姐姐好像。”
真有那麽相似嗎?不過總是被錯認真讓人不舒服,而且這個叫犬夜叉的少年還一副像是吃了火藥的樣子,那是什麽態度嘛?
“我不是桔梗……你不要認錯人,我的名字叫……”
阿籬的抗議還沒說完,突然——
“來了。”
犬夜叉的鼻子微微一動,發出了警告。
“咦?”
下個瞬間沙沙聲響起,百足妖婦以極快的速度從樹上滑下,簡直像是直接從空中墮落一般。
阿籬閃躲不及,肩膀被百足妖婦的第一隻右手抓住。
(死定了!)
就在此時,有數隻短矛齊射而來,刺進百足妖婦蒼白的背部。
那是終於趕來的村民們所射。
每支短矛的柄端都幫了繩索。
“射、射中了!”
“用力拉!”
男子們一起拉繩,打算纏住百足妖婦。
“可惡!”
即使再怎麽咒罵,百足妖婦仍然被村民們慢慢拖離。
“得、得救了……”
阿籬全身癱軟跌坐在地。
兩條腿完全使不上力。雖然這麽說很丟臉,不過所謂的腿軟指的就是這種狀況!
“哼,太狼狽了吧!桔梗。”
看阿籬滿臉怒氣,犬夜叉嘴角露出微笑。
“我說你呀——”
憤怒不已的阿籬站起身來,直直瞪視著犬夜叉的臉。
“從剛才你就一直叫我什麽桔梗的,你認錯人了!我並不是桔梗……”
“哼。”
犬夜叉一臉不屑。
“別開玩笑了,除了你還會有誰滿身都是這種熏死人的臭味!”
“臭、臭味?”
真失禮!這家夥就不會婉轉一點嗎?竟然說女孩子臭?
(看我賞他一記耳光!)
當氣急敗壞的阿籬把手舉起來時,犬夜叉忽然露出頗為驚訝的表情。
“恩?”
接著,他直勾勾地盯著阿籬,將她的臉打量一番。
“幹嘛?”
“你……不是桔梗。”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現在你懂了吧!我的名字叫阿籬,阿·籬!”
不過犬夜叉根本沒在聽。
“桔梗看起來比較聰明,人也美多了。”
“喂!”
(真的打下去好了……用拳頭!)
阿籬拳頭一握,但此時她的腰卻突然被人抱住。
“啊!”
是百足妖婦。
它以難以置信的蠻力將村民全部撞倒,不死心地再次回頭抓阿籬。
(糟了!)
百足妖婦在井中已經失去一臂,它利用剩下的五隻手全力抓住阿籬的身子,力量強到足以在身上留下指印。
她僅僅抓住阿籬,硬生生地將她拖向自己。
“放——開——我——!”
很湊巧地,犬夜叉的臉頰兩側剛好垂下一束頭發,阿籬本能地伸手抓住離自己身邊最近的物體。
“痛痛痛痛!放手啦!”
犬夜叉大聲叫喊,但阿籬堅持不放。
一旦放開手就會被那隻怪物拖走,一切都完了。
(我絕對不要被它吃掉!)
阿籬使出吃奶的力氣緊抓著犬夜叉的頭發,死也不肯鬆手。
百足妖婦見狀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死到臨頭了還不肯認命嗎……”
發出嘎啦一聲怪響,百足妖婦的嘴角慢慢向兩側裂開。
“咦?”
阿籬倒抽一口氣。
嘎拉嘎拉……蜈蚣女的嘴簡直就像裝了拉鏈似的越裂越大,一直裂到它的耳朵。
(這、這是什麽……)
百足妖婦對表情極度驚駭的阿籬說道:
“敢再反抗,我就把你的身體連同四魂之玉一起吞掉!”
百足妖婦像蛇一樣
昂起頭。而它的血盆大口布滿了一排利齒,其中還有兩根大獠牙。
“什……!”
恐懼感瞬間傳遍全身。
(吞掉……吞……吃……它要吃掉我?)
“不要!”
阿籬嚇得反射性用盡全身力氣將百足妖婦推開。居然要被怪物吃掉?開什麽玩笑!
當阿籬的手碰觸到百足妖婦時,百足妖婦像是觸碰到高壓電般彈飛出去,手臂也有如粘土似的應折斷,五隻手一起在空中翻滾。
這一幕讓犬夜叉驚訝不已,而村民們也大聲叫好,不知何時來到附近的巫女楓姥姥,則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
但是,最驚訝的還是阿籬自己。
(在井中也發生過同樣的事……為、為什麽我會有這種力量?)
阿籬愣愣地望著掉落在地麵的五隻手。
抓住機會的百足妖婦此時趁機反擊。
“可惡!”
它大吼一聲後直衝過來。
銳利的尖牙在黑暗中一閃。
“啊!”
阿籬的左腰傳來一股從未經曆過的劇痛,那種痛楚仿佛是用燒紅的鐵塊烙印在肌膚上。看來阿籬被百足妖婦咬到了。
百足妖婦咬住阿籬後,逐漸加大下顎的咬合的力量。尖銳的細齒刺進阿籬的肉中,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好痛……我要死了嗎……好痛……要被它吃掉了……)
疼痛與恐懼感傳遍全身,阿籬隻感到一陣暈眩,鮮血也從腰間噴了出來。
沒多久百足妖婦的上下顎合攏,牙齒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阿籬知道自己的肉已經被咬下一塊了。
百足妖婦達到目的後,便將阿籬的身體甩向空中。
“啊!”
阿籬被甩了出去。在身體撞擊地麵之前,她感覺到有某個東西從腰間的傷口掉落了出來。
掉出來的,是原本一直存在於阿籬體內,在不知不覺間與她融為一體的東西,它的表麵光滑圓潤,竟是……一顆珠子。
村民又騷動了起來,並且發出比剛才更大聲的叫喊。
這時隻聽楓姥姥說:
“那、那個是……”
犬夜叉也瞪大了眼睛。
“四魂之玉!”
“果然藏在身體裏麵!”
百足妖婦興奮地提高了聲調。
“四魂之……玉?”
摔倒地上的阿籬忍住疼痛,勉強試著站起身來。
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阿籬受傷的腰部幾乎感覺不到痛楚,出血也停止了。明明被那種野獸的牙咬下一塊肉,剛才還痛的要死……
眼前一顆珠子咕咚地滾了過來。它的直徑大約三公分,仿佛水晶一般晶瑩剔透,散發著純淨的光芒。
“這是從我的……身體裏麵?怎麽可能?”
仿佛是一場夢境般,阿籬緩緩伸出手,想要撿起落在草地上的四魂之玉。
“那顆珠子是我的!”
“咦?”
阿籬被這聲巨吼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犬夜叉的臉色整個改變了。
剛才他那副一派輕鬆又嘲諷的態度已不複見。
(奇怪……?為什麽百足妖婦和犬夜叉都這麽想要這顆珠子?)
正當阿籬帶點遲疑準備撿起珠子時,身體忽然又騰空了。
“呀啊!”
原來她是被百足妖婦的尾巴捆住了。
一瞬間阿籬的身體就被拖到神木前,連同犬夜叉一起被蜈蚣的下半身緊緊壓在神木上。
“嘿嘿嘿嘿嘿……”
百足妖婦從喉嚨深處發出低笑,下半身又在神木上多繞了兩三圈。
阿籬眼中所看到的,是下半身一節節散發著黑光的亮皮,上麵還長了許多不斷抖動的細腳。
直到現在,阿籬仍然不願意相信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
(現實中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是在是太奇怪了!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我現在應該坐在溫暖的家裏……沒錯,應該是剛吃完牛排、媽媽要開始切蛋糕的時候。一杯配著加了很多牛奶的熱紅茶,和媽媽、爺爺、草太、還有小蚋一起……)
可是為什麽我卻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遭遇?
那是蜈蚣妖怪耶!我被那種妖怪抓住了!為什麽?我做錯什麽了嗎?
等百足妖婦將下半身捐完,它輕蔑地望向犬夜叉。
“嘿嘿嘿,我聽說有個叫犬夜叉的半妖也在搶四魂之玉,就是你這小子嗎?”
(半妖……?)
“別小看我,百足妖婦。”
犬夜叉盯著對方,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要是我認真起來,像你這種雜碎十條命都不夠用!”
聽到他的語氣如此強勢,完全不像是個被抓住的人會說的話。
莫非……阿籬抱著一絲期望開口問道:
“喂……你從剛才就一直在說大話,難道……你很厲害?”
如果這家夥真的很厲害,那麽她或許就有機會逃命了。
“……”
犬夜叉隻是沉默以對。
告訴她答案的是百足妖婦。
“但很可惜你沒辦法動!因為你被強大的力量封印住了。”
犬夜叉露出一臉不甘心的模樣,看來是被說到了痛處。
“嘿嘿嘿,你就在一旁流著口水看我享用吧!”
嘲諷的話說畢,百足妖婦便從口中伸出黝黑的長舌將掉落在地上的四魂之玉卷起,然後緩緩送入口中一口吞下。
“啊,可惡!”
犬夜叉忍不住大叫。
“糟、糟糕。”
楓姥姥臉色一片鐵青。
“玉被它吞下去了!”
“這下會怎樣呢?楓姥姥!”
村民露出害怕的神情。
(什麽?會發生什麽事嗎?)
下一瞬間,事態起了變化。剛才阿籬把百足妖婦推開時,那些手明明已經支離破碎,但是百足妖婦原本掉在地上的五隻手突然痙攣起來,接著就像是被透明的線操縱般地開始動作。
而後那些斷臂接二連三飛向空中。就連白天斷掉的那隻手臂也從井的方向快速飛來,和其他肢體會合。
湊齊的六隻手就猶如回到家的興奮孩童,一同飛向百足妖婦,並且一隻一隻地接回軀體上。連一點斷裂的接縫也不留,徹底複原了。
(這就是……四魂之玉的力量?)
阿籬不禁屏住呼吸。不過這驚人的恐怖畫麵不過是四魂之玉的表演秀序幕而已。
啪!
從百足妖婦的額頭上彈出一條青筋。
青筋形成一道裂縫,迅速縱向劃過臉的正中央,往身體延伸而去。
(這到底是……)
啪嘰啪嘰!伴隨幾聲悶響,缺口周圍的皮膚裂開,猶如碎掉的紙片般隨風四處飄散。
它上半身的皮膚也幾乎同時全部剝落,就像脫掉的布偶外衣一樣軟趴趴地垂掛在地上。
(脫皮了……?)
沒錯,百足妖婦脫掉一層皮。
在新皮之下出現另一張新臉孔。
新的臉孔布滿紅肉,少了眼皮、鼻子,也沒有嘴唇,隻有閃爍著異樣光芒的兩顆眼球,以及比剛才更銳利的尖牙……
在此之前,它還勉強能稱之為蜈蚣“女”,但現在簡直完全變樣了。
那已經不是人類,怎麽看都像是恐怖電影裏才會出現的怪物……不過,它確實存在於現實之中,就站在阿籬麵前。
“多令人欣喜啊……我的全身充滿了妖力……”
百足妖婦喜不自勝。
(它、它居然感到高興?)
親眼目睹著驚恐的一幕,阿籬隻感到毛骨悚然。
充滿妖力……妖怪的這句話顯然不是騙人的。
卷住阿籬與犬夜叉的蜈蚣下半身,又再注入遠超過剛才的強勁力道慢慢收緊。
“嗚!”
受到如此強大的力量壓迫,阿籬不禁發出痛苦的呻吟。
(要、要被勒死了!)
“喂。”
阿籬驀然聽到犬夜叉的聲音。
“你有辦法拔掉這支箭嗎?”
“什麽?”
忍著痛苦抬頭一看,她的眼神正好對上一支箭,是那隻貫穿犬夜叉胸口的白羽箭。
幾乎是反射動作,阿籬伸手便要拔箭。
然而,
“不能拔!”
楓姥姥大喝一聲。
“那支箭是犬夜叉的封印!絕對不能放他自由!”
“你在說什麽蠢話,老太婆!難道你想被蜈蚣吃掉嗎?要是等它完全吸收四魂之玉……一切就完了!”
犬夜叉對楓姥姥吼完後,接著瞪視阿籬。
“怎麽樣,女人!你想和我一起死在這裏嗎?”
一聽到“死”這個字,阿籬的心理暗暗下了個決定。
死?死在這裏?明明是應該慶祝生日的夜晚,現在卻要死得不明不白?而且還是在這裏?死在這種地方?
(我才不要……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
阿籬倏然向前伸出手。
“蘇醒吧,犬夜叉!”
伴隨著一聲喊叫,她用力握住箭柄。
啪滋啪滋!猶如閃電般的衝擊從手掌傳入體內,激烈的火化四處飛濺。箭瞬間發出刺眼光芒,還有一股滾燙的熱氣遍布四周。
就像是長期被強行關閉、無處可泄的能量,忽然間一口氣獲得自由全部釋放。沉睡多年、強而有力的生命如今終於蘇醒了。
在光芒的洪流中,箭如煙似霧地漸漸消失,而阿籬也隻能愕然地望著它化作灰燼。
最後,當光與熱氣都消退的同時,
“哈哈哈!”
犬夜叉放出仿佛是歡呼勝利的大笑。他像是透過全身來表達得到自由的喜悅般,雙手使勁往兩旁一拉。
原本纏著他的數枝神木數根頓時應聲而斷。
剛才講阿籬勒得死緊的百足妖婦下半身,也在這個動作下輕鬆掙脫了。
“呀啊!”
隨著百足妖婦被扯斷的數根腳,阿籬一屁股摔落地麵。
回頭望去,犬夜叉就有如訓練有素的鬥犬般,靈巧地在空中翻滾兩圈後穩穩落地。
“可惡的小子!”
百足妖婦勃然大怒,朝犬夜叉直撲而來。
“放馬過來!老妖怪!”
犬夜叉也不服輸,一躍便向百足妖婦奔去。
猛一衝出,犬夜叉就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擺出v字手勢,然後將指尖一彎做出了武器的形狀。
“散魂鐵爪!”
一聲長嘯,銳利的爪子森光閃動。
緋紅色的衣袍隨風飄揚。
勝負就在一瞬間決定了。
當犬夜叉雙足落地時,百足妖婦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化為片片肉塊。
(犬、犬夜叉……他好厲害!)
阿籬看得出神,此時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
是楓姥姥,她表情嚴肅地瞪視著地上。
阿籬循著視線望去,驚見駭人的場麵。
百足妖婦散落四處的碎肉,就像剛才的六隻手一樣開始蠕動起來。
“叫阿籬的小姑娘,你看得見發光的肉片嗎?四魂之玉應該就在裏麵。”
“咦?”
楓姥姥在不知所措的阿籬背上輕推一把。
“不把玉拿出來的話,不管殺它幾次都還是會複活的喔!”
“開、開什麽玩笑!”
阿籬拚命到處尋找,
“在那裏!”
掉落在草叢旁的一塊肉片,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那是蜈蚣的一截下半身。
“快拿出來,阿籬。”
受到楓姥姥的催促,阿籬害怕地伸出手。
怎麽辦……要用手挖出來嗎?嗚,感覺好惡心……可是又不能不做。
幸好並不需要阿籬動手,當她把手伸近肉塊時,四魂之玉就自動滾了出來。
這下安心了,阿籬把玉撿起來放在手掌上,仔細端詳著它。
(這就是……四魂之玉……)
像是回應她的疑問般,珠子中清澈的光芒仿佛又靈性似的緩緩流動著。
阿籬轉頭麵向楓姥姥。
“這個四魂之玉……就是讓妖怪變強的東西嗎?”
“沒錯。”
回答的並不是楓姥姥,而是犬夜叉。
“不過,在人類手中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犬夜叉像剛才那樣伸出食指與中指。
“如果不想死在我的爪下,就乖乖把四魂之玉交出來!”
語畢,犬夜叉兩指微彎。
就在不久前才將百足妖婦瞬間撕裂的銳利魔爪,現在伸向阿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