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安逸的計劃,是將嘯月擒住,然後逼問他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方法完全不適合了,所以他打算坐下來跟嘯月好好的聊一聊。


    當然在嘯月不注意的時候,安逸悄然在這個地方虛空勾勒了幾個符篆,防止嘯月撒謊,這幾個符篆有迷惑精神的作用,跟之前風小瀾審問女殺手時用的有些類似。


    不過這個是引導型的,並不會讓對方意識模糊,或者有任何的不適,他本不想對普通人用上這種手段的,但是時間有限,沒辦法了。


    “嘯月先生,我想要知道你的故事,為什麽會來到這個監獄呢。”安逸坐在椅子上,眼睛盯上了嘯月的眼睛問道,來監獄自然是犯罪了,但是罪行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所以他該問清楚一點才行。


    聽到安逸的話,嘯月的臉上浮現出了嘲諷的感覺,不過安逸感受得到,這嘲諷並不是針對於自己,而是針對於嘯月本人的,似乎這個問題牽涉到了什麽,讓他覺得諷刺的事情一般。


    “故意傷人罪。”在安逸的注視下,嘯月緩緩吐出了這幾個字,但是臉上卻流露出的嘲諷之意卻變得更加明顯了,就連唇邊也勾勒起了一絲冷笑。


    “說說原因吧,我想你進來的原因,應該不是表麵上的那幾個字一樣簡單。”每一個進來監獄的人,都有一個屬於他們的故事,或是可憐,或是無奈,或是真的喪心病狂。


    但是不管是什麽樣的故事,沒有誰的犯罪記錄是真的沒有任何原因。


    嘯月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真的講起了這個故事,原本他以為這段記憶能在這些年的時光中消磨,沒有想到竟然一如昨日發生的事情一般,記憶清晰。


    “我退伍之後,做了一個世家公子的保鏢,雖然這不是希望的工作,但是豐厚的回報是能讓我養家糊口的,相較於在部隊裏麵的訓練或是任務來說,做保鏢的工作不算辛苦,報仇也豐厚,但是唯有一點我難以忍受。”


    “那就是那個世家公子的紈絝,因為家裏有錢有勢就不把別人放在眼中,欺負人更是家常便飯,這一點令我尤為難以忍受,但是有人勸我別較這個真,這份工作得來不易,失去了到哪裏再去找這樣一份工作呢。”


    嘯月的目光中開始出現了有些痛苦的神色,“他的話真的打動了我,因為和我同一期的人,退伍之後找到的工作大多都不及我,甚至有的還回家種地了,就像那個他說的,我為了能拿到這份薪資,貼補家用,所以默認了這份工作的意義。”


    “為了他保駕護航,甚至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被欺負,被踐踏,我以為會繼續這樣下去,我心中的正義也會隨著生活的壓力而慢慢消散,直到有一天。”


    “那個人是那個世家公子的同學,後來因為一件小事,不小心得罪了那個世家公子,被他給教訓的奄奄一息,這樣的事情我作為保鏢也已經習慣了,盡管心中為他惋惜,卻沒法做什麽,但是這個時候,被教訓的人的妹妹不知道在哪裏聽說了這件事情,跑來了。”


    說著說著嘯月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不後悔的神色,“他的妹妹是學校裏的校花十分漂亮,這也讓那個世家公子生了不軌之心,當場就要將這個女孩兒擄走,女孩兒的哥哥自然不肯,拚命抱住了世家公子,身上頻頻遭受重拳,也沒有放開。”


    “再打下去不僅是要出人命了,女孩兒的一生也就毀了,所以我那時什麽道理都不去想了,出手攔住了我的老板,在我的幫助下,那兄妹兩個離開了,但是我卻被安上了這麽一個故意傷害的罪名。”


    有錢的紈絝公子何其多,那對兒兄妹無疑是幸運的,他們遇上了嘯月,有他幫忙,躲過了這一次災難,隻是這場值得惋惜的救助,卻害了嘯月。


    安逸知道嘯月沒有撒謊,整件事情的事實必然是這樣的,不僅僅是他對於自己布下的符篆有信心,更是因為嘯月的眼神,根本就不是撒謊。


    那這個被判下了無期徒刑的人,實際上是一個被冤枉的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有些事情就是可以說下去的了,安逸和嘯月談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他們之間達成了一個協議,至於是什麽,他人無從得知。


    隻是在今天監獄裏麵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叫做華夜的你年輕人,在見了嘯月老大之後,絲毫無恙,一時間聲名四起,一傳十,十傳百,華夜二字傳遍了監獄的每一個角落。


    很多人都知道了,現在在監獄裏麵,又有了一個他們見了應當繞著走的存在,不過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沒有什麽,反正他們頭上壓著的人已經夠多了,再多上一個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就不是這樣的感受了,就比如說這五方勢力中人,狂狼幫還好頂多就是一團霧水,不明白一個險些傷了二爺的人,為什麽還能在見到老大後,依然無恙。


    但是剩下四方勢力的人,腦袋裏麵就開始飄轉各種想法了,一時間各式各樣的傳言也在監獄中悄然流傳開來,不過說白了也就是一樂的事情,算是打發無聊時間了。


    可是這件事情在四方勢力首領那裏,就不是這麽簡單的小事情了,嘯月他們都認識,印象中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人物,這個華夜說要見嘯月就見了,而且見完之後什麽事兒都沒有,這事情難不成就真的是嘯月大度那麽簡單,他們可不相信。


    最為傻眼的人算是慧知堂的堂主楊柏了,對於華夜這個異軍突起之人,他也有過很多的猜想,原本想借著兩人這一次會麵,對自己的猜想有所驗證的,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麽平靜的結局。


    至於過程他更是完全不知,雖然在狂狼幫中他有著情報來源,但是這一次嘯月是約著華夜單獨會麵的,其中交談的內容也唯有兩個人能夠知曉了。


    不知道為什麽,楊柏有了一種預感,這監獄中的格局似乎是要改變了,這一切都會跟華夜這個年輕人有關係,這個預感毫無根據,但是他就是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隻是不知道自己的慧知堂會不會卷入其中了。


    看到安逸好好的出來,驚訝的有之,吃驚的有之,好奇的有之,但是如果要說真的看到安逸回來鬆了一口氣的那就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安逸在這監獄中收的第一個手下胡迪了。


    雖然認識這個老大也不過是短短的一天時間,但是卻是真心將他當作了值得追隨之人,所以當安逸回去之後,他是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老大,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算是放心了。


    對於胡迪看似隱蔽的小動作,安逸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這份關心他也是確實收到了的,這一次跟嘯月的談話也算是有些收獲,隻是離著將全局破開還是有著很多的未知。


    所以他決定會會慧知堂的堂主,楊柏,這也是嘯月的建議,或者說現在可以跟他叫楊嘯了,這是他的本名,加入狂狼幫之後為了更契合這個勢力,才有了嘯月的稱號。


    楊嘯,楊柏,安逸還笑著跟楊嘯開玩笑說,你們不會是有親戚關係吧,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還真的有那麽一點點的沾親帶故,楊嘯是楊柏的遠方表弟。


    隻是兩人自小聯係都不多,長大後也沒有什麽接觸,雖然最後都是來到了同一個地方,但是也算是各自擁有對方的勢力,沒有去跟對方套近乎的打算,所以一直也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呆著。


    可以說是彼此之間沒有什麽感情吧,說是占著那麽一點點的親戚關係,但是誰都知道若是遠親的話,說不定關係還及不上鄰居處的好呢,兩人無疑就是這個樣子。


    要不是安逸所布下的符篆,能引導著楊嘯的所有話語走向真實,估計這件事情是不會被挖出來的,畢竟如果這個消息在監獄裏麵傳播開來的話,應該算是一個重磅消息了。


    在這個監獄之中論起幫會實力,非狂狼幫莫屬,論起個人武力非嘯月莫屬,但是若是論起消息靈通,思維妙計來說,五方勢力裏麵卻是沒有能強過慧知堂的,強過楊柏的。


    若是這一文一武碰到了一起,狂狼幫的強大加上慧知堂的智慧,那簡直是在這監獄中所向披靡了,還有其他的勢力什麽事兒呢,想要一統監獄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好在兩人的關係不太好,這才讓這監獄裏麵諸多的勢力生存下去,也不能說是有多不好吧,隻是兩個人的追求不同,誰也征服不了對方。


    一個認的是拳頭最大,另外一個則是覺得凡是靠腦子會比拳頭更加好使,這樣的兩個人無論是誰在了誰的上麵都不可能,所以現在的情況也算是最好的了。


    不過這下子就算是兩人不想親近也沒辦法了,因為安逸需要這兩人的幫忙,而且他的手裏握有絕對能讓楊柏動心的籌碼,而負責在其中牽線搭橋的人就是楊嘯。


    楊嘯回到自己的牢房,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他是因為確實對這個叫做華夜的新人感興趣,才去與他會麵的,本身也確實沒有攜帶敵意,也確實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意思。


    但是自己怎麽會對他說了那麽多呢,自己的過往,自己埋藏許久的故事,為什麽一字不差的都講給了他聽呢,而且中間就連一點掩飾都沒有,之前哪怕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也不曾得自己如此敞開心扉相待,究竟是為什麽呢。


    他想起了安逸那人畜無害的笑容,讓他覺得十分安心,這是在監獄裏麵找不到的東西,難道說僅僅是因為這麽簡單嗎,楊嘯想不出答案來,也找不到,畢竟符篆這種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基本上就是兩個字,迷信。


    所以這件事情就算是在他的麵前揭露,他恐怕也會認為說這件事情的人是在開玩笑的,所以他隻能選擇一個不是答案的總結去代替答案了。


    盡管心中存在著不解,但是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一點都沒有忘記,包括他要去找楊柏的約定,他有些期待這個場景了,因為剛剛華夜對他提出了一個他根本就無法拒絕的條件。


    而作為這個條件的代價僅是需要他們幫上一個忙而已,盡管這個忙牽涉很廣,而且有些麻煩,但是這些相較於得到的承諾而言,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楊嘯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裏麵過了一筆啊然後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打算小睡一會兒,下午的時間好去找楊柏談這件事情。


    其實他倒也不是很困,但是下午要見的人是楊柏,那就必須要補充一下睡眠,將自己的精氣神都統統提高到最好的狀態,因為跟楊柏說話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聰明人總是會想的很多,而麵對他們的問題往往是需要一個答案的,而這很需要一個飽滿的精力去做,所以他打算中午好好的睡上一覺,下午則是去行駛自己的約定。


    跟楊嘯一個牢房的人覺得今天的老大有些奇怪,做了一些平時不會做的舉動,比如說迷茫,在他們眼中嘯月老大是能規劃好每一步路程的人,並且帶著他們這些人蒸蒸日上,是不會出現迷茫這種情緒的。


    再比如一回到這裏就去睡覺了,平時的時候老大多半是睜著眼睛躺一會兒,不休息的,可是今天卻直接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


    種種跡象表明,今天的老大很奇怪,不過奇怪這兩個字就隻能在心裏麵想想了,一旦被老大發現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狠狠的教訓一頓呢。


    所以在這樣的心理之下,幾人反倒是越來越好奇究竟是因為什麽了,於是乎趁著嘯月老大睡覺的功夫,幾人開始擠眉弄眼起來,其中蘊含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有的人之所以能做老大,就是意味著他的想法不是那麽好猜得,所以也很難令人猜得到,但是幾人也不敢開*談,怕打擾到老大的睡眠,所以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得十分的滑稽。


    而在他們的尷尬之中,楊嘯的睡眠質量還算不錯,明明懷著滿腹的心事,但是今天的午睡,竟然讓人感覺出奇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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