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鍾,夜空有一種靜謐的美感,仿佛在靜靜待著朝陽升起,等待著那劃破夜空的光明,燈光閃爍,人流如織,不管什麽樣的時間,這機場總是不乏來往的人群。


    最後一次為橫田知一行針之後,安逸就定了第二天一早的機票,五點半的機票,雖然起的早些,但是應該來得及回家裏吃上一頓午飯。


    母親告訴他,在安家她過得很好,老爺子也待她不錯,沒有了往日裏那份看不慣,反而是真的將她當作了安家的媳婦,讓她慢慢學起了操持家務。


    雖說操持家務這四個字聽起來不難,但那可是安家啊,一個龐大的家族,各種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安逸能想象得到母親接手起來的辛苦,但他也聽得出母親話語中的滿足。


    嫁夫隨夫,回到安家,融入安家,是父親的願望,又何嚐不是她的希冀,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她必然會抓住,這一個大家族若是內部事務由他操持打理,那整個安家在無人能小看他們這一家。


    實際上她知道兒子的成就,丈夫的企業,已經給了他們在安家絕對的立足之地,但是她還是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將他們一家的地位,再砸的實一點,安逸明白母親的想法,所以在心疼母親辛苦的同時,唯有支持。


    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這個家正慢慢的融合在一起,所以他越發的期待起這頓午飯來,既是想享受這份家庭的和睦,也是他這些日子吃夠了大和國的美食。


    安家的廚師,精挑細選,所做的每一道菜都難以挑剔,回去大吃一頓,絕對是能讓他的胃和心充斥著滿足感,想到這裏,安逸的臉上勾勒出溫暖的笑意。


    “喂,讓一讓。”一個有些不善的語氣開口,一隻手敲著安逸的座椅,一副傲慢的樣子,是一個比他大上幾歲的青年,身邊還有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女生。


    看著兩人拿著的機票應該是自己裏麵的座位,安逸沒有在意對方的語氣,錯開身子讓兩人過去,兩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昂著頭走了進去。


    坐到了座位上女生抱怨的開口,“哥都怪你,都說了讓你定特等倉的機票,結果你居然給定成了經濟艙,看看這擁擠的地方,討厭死了。”一邊說著,一邊擺了擺手,似乎連這裏的空氣都成了令她不滿的原因。


    “嬌嬌,這事情不能怪我啊,你非要趕這班飛機回國的,頭等艙的機票正好賣完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則會麽委屈你的。”青年一邊不屑的掃過旁邊一眼,一邊安慰著妹妹。


    不過這個解釋,似乎並未讓女孩滿意,“賣完了,賣完了你就不能想辦法嗎,大不了雙倍從那些人的手裏買回來就是,看看這座位,一點都不舒服,邊上還什麽人都有。”


    聽到這話,安逸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他實在是懶得聽下去了,這邊上的人,指的是四周的人,同樣也是指的坐在兩人身邊的他,說真的他是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對方,但是對這些自我感覺甚好的人,他也不怎麽感冒。


    “我說嬌嬌啊,你哪裏給哥這麽多的時間了,要不是你非說要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宴會,咱們也不至於趕得如此急迫啊。”青年一臉冤枉,不過對妹妹的寵溺倒是顯露無遺。


    女孩兒瞪了青年一眼,“這生日宴會是必須要參加的,為了景哥哥,我委屈一下自己擠在這經濟艙就是了。”


    青年也是拿妹妹沒有辦法,對於妹妹這麽迷戀一個人的表現,他也隻能是聽之任之了,實際上他們本是來大和國遊玩的,在原本的計劃中,還要呆上幾天的,但是妹妹接到了國內的一電話,聽說她的景哥哥要舉辦生日宴會。


    她就什麽遊玩計劃也顧不得了,趕緊催著自己定回國的機票,還答應了參加這場宴會,並且保證一定不會遲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倉促的定了經濟艙的機票,如果不是趕時間的話,他們絕不會願意跟這麽多人擠在一起。


    “是是是,你的景哥哥最重要了,為了他哥哥就不重要了是不是。”青年捏了捏女孩的臉蛋,一副受傷的樣子。


    感覺到自己臉蛋上傳來的拉扯,女孩雙手飛舞著向著青年掐去,隻是這動作似乎有些大了,回手的時候,正好打在了正在閉目養神的安逸額頭上。


    這個時候安逸也睜開了眼睛,實際上他本可以握住那隻手的,但是畢竟力氣不大,又數意外,若是握住了女孩兒的手,難免會造成誤會,所以他就任由這手拂亂了自己的幾根發絲。


    “你看什麽看啊,我告訴你,再看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給你挖出來。”被叫做嬌嬌的女孩兒,一副惡狠狠的口氣,慢慢的驕橫味道。


    額,安逸表示自己很冤枉,明明是被誤傷了,也沒有什麽討回公道的意思,隻是往這邊看了一眼就被針對了,看起來自己這機票買的位置不對啊,怎麽就碰上了這麽驕橫的女孩兒呢。


    “行了,嬌嬌,跟這麽一個小子計較什麽啊。”青年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示意妹妹少安毋躁。


    在感歎這個哥哥除了傲慢一點,但是還是講些道理的時候,安逸就看見青年從自己的錢包裏抽出了幾張紅彤彤的票子,直接往自己的身上一撒,嘴裏麵說著,“忘記剛才的事情,不準打擾我們,也不準看我的妹妹,要不然你的眼珠子保不住了。”


    伸手捏起了自己身上的百元大鈔,安逸的目光中劃過一絲無奈,短短的數分鍾內,被兩個人給威脅要挖掉自己的眼珠了,自己也是夠冤枉的了。


    不過他也沒興趣在飛機山起爭執,這兩兄妹如果真的要鬧起來,這一路會變得更加的不得安生,再說了安逸今天的心情不錯,所以對於兩人這純粹侮辱人的舉動也沒有什麽表示。


    隻是一張一張的將自己身上的百元大鈔拿起了,然後疊成一摞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反正對方的態度,已經是表明了這錢便是碰到他的歉意,盡管對方並未承認過錯,不過這錢,他拿的心安理得。


    畢竟都已經是這樣的局麵了,隻能往好裏麵想不是,這是安逸的想法,可是對方就不是這樣想了,眼見著安逸將錢一張一張的收起來,目光之中的不屑之意更濃,似乎在歎旁邊坐的這人,真是個沒用的家夥。


    四周看到這一幕的人,看向安逸的目光也都發生了變化,鄙夷之意越來越濃,雖然對方兄妹兩人確實囂張,但是一句話不敢回,還懦弱的收起了人家侮辱的鈔票,這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


    他們想著若是換作了自己,怎麽也要與這兄妹倆爭辯兩句,畢竟這兄妹倆的口氣實在是氣人,自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看他們卻充滿不屑,這一點讓在座大多數人心中不滿。


    不過看兩人說話雖然難聽,但是也沒有針對於誰,他們自然也不會自己去找這個麻煩,可現在出現了一個兄妹倆不小心招惹到了的人,他卻表現的如此懦弱和無奈,這讓本來在心裏腹誹兄妹倆的不好話語,全數轉成了嫌棄安逸的懦弱。


    隻是這些東西,安逸不知道,或者就算是猜得到他也懶得解釋什麽,畢竟大家不過是匆匆一過客,下了這班飛機,彼此之間再無交流,這兄妹倆囂張也好,跋扈也罷,他懶得去管,那不是他的責任。


    他現在心裏所想的依然是中午的那頓午飯,他開始想著餐桌上會出現些什麽了,不需要山珍海味,隻要一頓家常便飯,就能滿足他了,隻是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運氣可以吃到母親親手做的飯菜,他可是饞了好久了的。


    向著向著,閉目養神的他,唇邊扯開了一點笑意,顯得幸福和陽光,隻是這笑落在了旁邊嬌嬌的眼中,卻變成了另外一番味道。


    身手推搡了安逸一下,語氣中充滿嫌棄的說道,“我說你能別笑了嗎,不就是得了幾百塊錢嗎,至於笑成這樣,你是多久沒見過錢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安逸顯然是有些蒙,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女孩又找起了自己的麻煩,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言談尚且自由,他連笑都不行了嗎。


    “姑娘,我笑是我的事情,又沒出聲音,因該沒有影響到你吧。”安逸這下也無法沉默了,反問了一句,覺得這女孩兒實在是無趣,方才他哥哥還警告自己不要去打擾他們,下一秒她居然打擾起自己來,這樣的雙向標準真的好嗎。


    女孩兒絲毫不為安逸的話所動,反而覺得對方此時的反問就是一種軟弱的表現,“怎麽就不影響了,為了幾百塊錢樂成這樣,本小姐看了覺得丟人。”


    安逸隻覺得自己麵前好像一對烏鴉飛過,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買到了這個位置的機票,這女孩兒說話簡直是全無邏輯可言,且不說自己高興,跟那施舍一般的幾百塊錢毫無幹係,自己收了也不過是想要息事寧人,不將事情鬧大。


    便是退一萬步去說,自己收了這錢,真的是為此開心,又怎麽樣,到底是關他們什麽事情了,就算是丟人,也丟不到他們家的人啊,現在居然把這種話給拿來做理由了,也真的是夠有意思的。


    “好,我不笑了,行了吧。”安逸很清楚,就算是跟女孩爭辯下去,也隻會演化成毫無意義的鬥嘴,所以他幹脆作出一副妥協的樣子,免得這機艙中變得吵吵鬧鬧。


    現在的時間尚早,很多人都是踩著淩晨的時間出來,沒有休息好,很多人打算在這飛行過程中眯上一小覺呢,若是被一場毫無意義的鬥嘴給耽誤了,也實在是冤枉了。


    他自己坐在這裏已經是夠倒黴了,他沒打算讓大家陪著他一起倒黴,所以打算安安靜靜的靠在這椅背上閉目養神,不說話,不笑,不做出異常舉動,免得被這女孩兒逮到發難。


    反正不過是數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回到京城,閉目養神一會兒也沒有什麽不好的,隻是有些時候還真的是你想要怎樣,偏偏總是能出了意外,阻止了你本來的打算。


    就像是現在,漂亮的空姐在詢問大家喝什麽飲料的時候,安逸無意中又惹到了這個女孩兒,安逸要了一杯咖啡,但是女孩兒偏說自己聞不得這劣質咖啡的味道,繼續與安逸針鋒相對。


    安逸不知道是自己表現的太過軟弱可欺,還是這女孩實在是沒什麽事幹,怎麽就非要針對他才高興呢,安逸捏住小紙杯,將咖啡灌進喉嚨裏,一個空杯子向著女孩兒展示了一下,接著繼續閉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


    行程已經過去了一小半了,對於安逸而言再過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自己就能徹底的躲開這兩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所以繼續采用了回避的態勢。


    他選擇回避,就像是獅子教會自己孩子的一個道理,跟瘋狗打一架並不光榮,不論是贏是輸還是和都算不得光榮,畢竟贏了,也不過是證明了自己強於一條瘋狗,沒有半分意義,打平了或是打輸了,那就更可笑了,這也就是安逸沒興趣計較的原因。


    兩個自以為是的公子小姐,實在是不值得他去動這個氣,人啊,越囂張,越想證明自己擁有一切,反而是恰恰說明了,他們沒有的東西很多,因為如果一個人真的身家萬億,坐擁權勢,那他就不需要靠著口頭的吹噓來證明自己了。


    在g市也好,在京城也罷,他也見過了形形色色的公子小姐們,見過那些暴發戶囂張的嘴臉,見過了狐假虎威的家夥們,也見過那些頂尖權貴子女的風華。


    眼前的兩人屬於什麽樣的層麵,他大概能猜的出來,權或錢家裏可能占上一樣,但絕對擠不進真正頂級圈子裏麵,這一點從兩人的表現上看得出來。


    雖然頂尖圈子裏的人都有自己的高傲,但絕不是這種全靠著踩著別人來提升自己的小把戲,而是真正源自內心的驕傲,是他們隻想要結交同類人的驕傲,相較他們而言,眼前的這倆家夥純屬是上不得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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