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倒是沒有想到這個胡迪會把寶壓在自己的身上,畢竟他在厲害也不過是來監獄的一個新人罷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是一句流傳甚久的話語,不管是在黑道世界中,還是在獄中都尤為適用。


    可是這個胡迪卻偏偏做了這樣的選擇,看起來這份勇氣也是超於常人啊,安逸看向胡迪的目光流露出了幾分讚賞,即便他在這裏不會停留太久,但是單單是胡迪的這份投誠,他也不能真的讓他受了委屈。


    “這主意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是明哥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屈服,就算是他表麵上願意臣服,在背地裏做些什麽我依然不知,就像是剛才發生的事情一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這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之前的明哥不也是率眾臣服了嗎,可是現在不依然是把陰謀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再打一頓,再用武力讓他臣服,誰知道會不會又是,往事重演呢。


    “如果控製不住明哥的話,老大您隻能多家防範了,明哥的人脈極廣,在狂狼幫中,不隻是與鷹哥交往甚好,跟二爺的關係也是相當不錯的。”胡迪有些擔心的說道。


    其實他選擇眼前的人為老大,也是想要搏一搏,盡管內心的想法更傾向於明哥會獲得勝利,新的老大總會被打壓下的,但是他還是想要搏一搏,不僅僅是想要為自己掙下一席地位,更多的是覺得眼前之人遠比明哥之流可信的多。


    眼前的新老大,自己是第一個對他無理的人,還想要教訓與他,可是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他竟沒有絲毫怪罪,對自己也沒有半分抵觸,若是換了明哥就算是不當時打擊報複,也絕對是咄咄逼人的態度,哪裏會有這般氣度。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更加認定眼前之人,是能成為人上人的人,因為他不僅有能力,更能有容人的氣度,哪怕是見到了明哥的背叛和陰謀,仍能不驚不怒,著實難得。


    他覺得自己這位新老大,雖然看上去鋒芒畢露,麵對對手決不退讓半分,但是實際上應該不是這樣的性格才對,這樣的想法雖無從落實,但是胡迪的心中卻十分篤定。


    “你所謂的二爺,就是你提議要把握送給他的那人。”想起這件事情來,安逸不禁有些莞爾,當時就屬眼前的胡迪,對自己第一個發難,但是眼下坐在身邊願意幫助自己的,也是他。


    這句話讓胡迪顯得有些羞爀,但是發現老大並無怪罪的意思,他也是一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彎月二爺,當初新來監獄的犯人,明哥可是挑了不少好貨色給二爺送了過去,所以要說交情,還是有上幾分的。”


    “那被送去的哪些人怎麽樣了。”安逸突然問了這麽一句,他也是男人,一想想一個男人竟然被送給了另一個男人,想想都是難以接受的。


    沉默片刻,胡迪方才啟口,“不太好,二爺喜歡男人,但是他的喜歡方法遠比他人來的更加殘暴,凡是被送過去的人,回來後脫一層皮都是好的。”


    所謂脫一層皮的形容,本是形容監獄裏麵的酷刑的,沒有想到這彎月的手段也是這般殘酷,就這還算是好的,“那壞的,能壞成什麽樣子。”


    “瘋了的,傻了的,死了的,都是有的,男人不同於女人,同性這種事情大多數人從心裏麵都是沒法接受的,而且就算是過得了心裏的那一關,也過不了二爺的手段。”塌鼻梁,三角眼,大嘴巴,還配上了一張三角臉,著實是令人覺得十分難以接受,尤其是他那難看的笑容,看了隻讓人覺得一陣不舒服。


    “這小子看起來不錯啊,明子,也算是你有心了。”彎月上下打量了安逸一番,然後開口向著明哥說道,語氣間透露著對於安逸的滿意。


    彎月一開口,明哥立刻換上了恭恭敬敬的神情,“二爺您喜歡就好。”


    一邊說著,麵上不禁露出了掩飾不住的笑意,這小子被彎月給看上,想必不會有什麽好結果,這下子牢房裏麵沒有人壓在自己的頭上了,真不錯。


    “小子,叫什麽名字。”彎月一邊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一邊向著安逸問道。


    安逸被這赤裸裸的目光看得一陣不適,原因無他,是這目光也太露骨了些,想想看,一個正常人,被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長相還好像車禍現場的人,用這麽赤裸裸的目光看著,誰都覺得舒服不了。


    “我的名字,你不知道嗎。”安逸大概能明白彎月的心態,貓戲老鼠一樣的感覺,他就不相信明哥沒有把自己的名字告知彎月,現在他問來也不過是找個樂子罷了。


    問出的第一句話就被反駁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隻不過但凡是這麽做了的人,都吃了一頓不小的苦頭,彎月笑了,隻是這笑容看上去除了難看意外,還有一種暴虐的感覺。


    揮了揮手,彎月微微揚了揚頭,手底下的人立刻會意,走到了安逸的旁邊,手裏緊緊握拳向著安逸的小腹擊打而去,一個雙手被束縛住的人是躲不開這樣的拳頭的,所以很多人都將目光集中在這裏,準備看他的慘狀。


    隻是有些時候,常理並不適用,因為剛剛緊緊束縛著安逸的人,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裏麵一空再一看剛剛還在自己手裏麵擒住的手臂,此刻已經掰在剛剛過來那人的手上。


    教訓的動作就這樣被停止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彎月沒有想到,明哥一樣沒有想到,明哥知道安逸的身手,也從來沒有小看他,所以在去拿安逸的時候,特意囑托二爺要多派些人。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人已經被擒住了,居然還能這麽快速的脫身,這讓他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盡管知道二爺的勢力強大,手下的打手也不少,但是這阻止不了他內心深處的不安。


    異變突生,周邊的人自然是下意識的就向著安逸進攻而去,這些人的體魄比起普通的犯人要更強,畢竟是屬於狂狼幫的人,但是對比安逸就有些不夠看了,三下兩下的,就倒在了地上一大堆。


    眼見著這些攻勢對於安逸沒有什麽作用,那些人將目標轉向了胡迪,胡迪可沒有安逸的身手,雖然說剛剛跟安逸學了拳法,勉強憑借這個打倒了兩個人,但是還是很快的被摁在了那裏。


    胡迪此刻並沒有沮喪或是痛苦之類的情緒,盡管剛剛手臂上挨了一拳,小腿上被踢了一腳,能感受到陣陣的疼痛襲來,但是他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激動。


    因為他做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打敗別人的本事,而且還是狂狼幫的人,一下子被自己撂倒了兩個,盡管自己也受傷了,但是這種心理上的滿足是替代不了的。


    “華夜你別動,胡迪已經被拿下了。”明哥躲在後麵叫喊著,看著倒下的特納越來越多,他心中的恐懼也變得越來越難以抑製,看到胡迪被拿下,他就好像是在寒冬的天氣穿上了一件棉衣一般,讓寒冷的自己得到了一絲溫暖,趕緊向著安逸喊道。


    他能看得到的事情,安逸自然也能看得到,其實他是能救胡迪的,之所以沒有去救,也是想要看看,究竟這個人是不是一塊可堪雕琢的璞玉,還是說真的就是一塊朽木。


    若是前者,自己可以幫他一把,盡管自己在監獄的時間不會太長,若是後者,他跟著自己隻會倒黴,因為自己離開之後,他再無庇護。


    事實證明胡迪沒有令他失望,奮力抵抗,不言棄,不求饒,這個人已經與昨日初見之時,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了,現在的胡迪稍加培養,絕對可以成為一個獨當一麵之人。


    “明哥,你這人倒是好笑的很,昨日是你要投誠於我,今天卻又聯合別人,要對付我,胡迪本來也是你的人,現在卻用它來威脅我,你說好玩嗎。”安逸看著明哥,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這句話讓明哥被堵了一下,前半句他自然是無所謂了,自己這麽做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後麵的那句話,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這胡迪對於華夜而言,也隻是昨天認識的人而已,充其量隻是一個小弟,為他停手可能嗎。


    這樣的問題如果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回答絕對是毫不猶豫的否定,他絕不會為了別人而動搖了自己的根基,而害了自己,一想到這,他剛剛方才安定了一些的心,又劇烈的跳動起來,那是害怕的節奏。


    “他現在已經是跟了你了,算什麽我的人,一句話要麽你停手,要麽他斷手。”明哥咬了咬牙說道,雖然他不覺得華夜會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嘍嘍停手,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個問題安逸沒有回答,隻是轉向了胡迪的方向,問道,“害怕嗎。”


    “我是應該害怕的,但是我自從來到監獄,還沒有像今天一樣的平靜過,老大,你動手吧,不要管我。”胡迪的麵上扯出一絲笑容,盡管因為疼痛有些扭曲,但是他確確實實是在笑的。


    胡迪的話,讓明哥諸人均是吃了一驚,胡迪是什麽德行的家夥,他們在一間牢房那麽長的時間,他們比誰都清楚,欺軟怕硬,膽小如鼠,對誰都是唯唯諾諾的一副模樣,可現在的這幅大義凜然,是又確確實實的在他身上體現了。


    不過不管胡迪此刻有何變化,他都已經是被拿下的那一個了,明哥揮了揮手,立刻有人拿著一塊石頭,走向胡迪,看樣子是打算如他所說的,要了整條手臂。


    看了那個方向一眼,安逸動了,不過不是向胡迪而動,更不是向明哥而動,而是腳下一動,到了彎月的身邊,一柄匕首就那麽橫在了他的喉嚨前麵,“二爺,看夠了的話,叫停吧。”


    喉嚨上的一抹鋒銳,提醒著他眼下的局麵,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了一點,彎月抬起了手來,小聲說到,“給我住手,都給我住手。”


    倒不是他不能大聲,隻是他害怕自己的聲音一旦大了,喉嚨動的幅度一旦高了,指不定就會碰到匕首上麵,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不過他的聲音大小倒是無所謂,因為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裏,一句話所有人都在摒息凝神的聽著,所以胡迪算是安全了。


    “你想怎樣,說吧。”話是對安逸說的,彎月的聲音依然很小,隻是這會兒多了些服軟的味道。


    手中的匕首依然沒動,穩穩當當的握在手裏,架在對方的脖子上麵,“我想怎樣,二爺這話是問錯人了吧,我好好的在樹下呆著,被你的手下給帶過來了,還要對我施以暴力威脅,現在二爺問我想要怎樣,不覺得可笑嗎。”


    這話說的也真是在理,還真的是自己聽了明子的話,聽說有個不錯的貨色,這才派人過去的,雖然聽說了這個貨色有些紮手,多帶了些人,但是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麽紮手。


    想到這裏,彎月看向明哥的目光充滿了不滿與憤恨,似乎是在責怪他為什麽給自己引來這麽危險的家夥,他是喜歡玩男人沒錯,但是也不是什麽樣的人都玩的起的。


    況且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給當刀子使,剛才的對話已經讓他充分明白了事情是怎麽回事,分明是這明子在牢房裏麵受了這個叫華夜的管教,跑到自己這裏來搬弄是非了。


    “此事確實有我的問題,但是我也是錯信了他人,才會讓人對你動手的,放過我這一次吧。”彎月服軟了,很幹脆的向著安逸認輸了。


    這也是他能在這監獄裏麵一直混的如魚得水的原因,他沒有鋼的那份堅硬,該低頭的時候,他是懂得低頭的,就如同當初剛剛來監獄的嘯月,又比如眼前的這個華夜。


    安逸不會因為現在彎月的軟話,就認為這人是什麽善茬,但是對他而言收拾一個彎月,也沒什麽用處,就算是現在收拾了,三天之後,自己離開之後,這裏的局麵依然不會有任何的改善,隻是給胡迪多了一份危機罷了。


    “讓他們放人。”安逸的目光掃向了胡迪所在的方向。


    彎月的聲音在安逸話音落的時候就響了起來,二爺的命令一出,那些手下們自然是乖乖的放人了,胡迪也重獲了自由,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胡迪筆直的站在了那裏。


    在胡迪重獲自由的時候,安逸手中的匕首也收起來了,他相信現在的彎月不會對他動手的,事實上也是這樣感受到自己脖子前麵少了威脅,彎月鬆了口氣,但是沒有擅動半分。


    剛才的華夜離著自己的距離不近,都能夠一招製住自己,將自己的性命握在手裏,更別說現在這個人還站在他的旁邊了,他可不想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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