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向鑿子講述老白被廠衛抓走的經過。


    “這事好辦。”未等鑿子說話,錢員外搶先說道:“我去監獄撈人。”


    鑿子向錢員外使眼色,嫌他多嘴道:“說得容易,大牢又不是你家開的。”錢員外看出鑿子不想讓他說話,乖乖閉嘴。


    白梓道:“聽人說二十兩銀子就能贖身,鑿子你能借到銀子不?”


    鑿子裝出為難的樣子道:“白伯父贖身這事,有錢也不一定行,走吧,回家從長計議。”白梓誤以為鑿子說的回家是回保定府,說道:“你先回吧,師父想你想出了病,我得救我爹。”


    鑿子心裏有了另外打算,嚇唬白梓道:“你要不跟我回家,白伯父恐怕得在大牢關一輩子。”說罷轉身就走,白梓不明白鑿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跟在鑿子身後。


    錢員外喊道:“幹爹,您是不是找我有事?


    鑿子頭也不回道:“晚上你過來吧。”白梓感覺好奇,問鑿子:“師弟,你這麽年輕,那個員外比你歲數大怎麽管你叫幹爹?”看見兩個家丁跟在身後。“你這是做官了,怎麽還有跟班的?”


    鑿子隻想著盡快將白梓誆回宅院內,說道:“外麵說話不方便,到了家我再告訴你。”走了半個時辰,鑿子帶著白梓來到四進深的大院門前,看門的假定迎出來向鑿子鞠躬:“老爺回來了?”


    鑿子點點頭,走進第一道院。白梓跟在鑿子身後好奇地問鑿子:“老爺,你怎麽成當老爺?這大院是你家?”


    鑿子不回答白梓的疑問,岔開話道:“師兄,你累了吧?”向家丁甲,“帶這位公子去客房歇息。”


    白梓停住腳步,看著鑿子道:“我不累,你把話說清楚了,這唱的是那出戲?”


    鑿子反問白梓道:“師兄還想不想贖白師伯出獄?”


    白梓道:“廢話,這還用問嗎?要不我跟你來幹嘛?”


    鑿子口氣不容置疑道:“那就按我說的做!”說罷不再理會白梓,走二道門進入後麵的正院。家丁甲向白梓躬身道:“公子這邊請。”引白梓進院來到客房落座,隨後端來一盆洗臉水。“請公子淨麵。”


    “你是鑿子雇的仆人?”白梓問家丁。


    家丁道:“小的伺候魏老爺,不認識鑿子。”


    白梓疑惑道:“魏老爺是誰?”


    家丁道:“公子真會說笑,您不是和魏老爺一起來的嗎?”


    白梓“噢”了一聲,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怎麽就姓魏了。”


    家丁道:“公子許久未和魏老爺見麵吧?魏老爺的姓是九千歲賞賜的。”


    “九千歲賞賜?”白梓剛洗了一把臉,驚得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家丁遞過毛巾道:“九千歲賜名我家老爺叫魏天駒。”


    白梓聽罷怒上心頭,老爹就是被閹黨走狗抓走的,鑿子怎麽和魏忠賢扯在一起?“去把魏老爺叫來見我!”氣得一把掀翻洗臉盆。


    家丁不知白梓為何發怒,陪著笑臉道:“公子息怒,小的這就去請老爺。”說罷退出屋子。白梓在客房等的又困又累,坐在椅子上打盹。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白梓睜開眼,不見鑿子露麵。打算推門出屋,門卻推不開,外麵上了門閂。


    白梓敲門大聲喊道:“開門!開門!”過了片刻,外麵傳開門閂的動靜。諸葛黑推門而入,滿臉堆笑向白梓拱手道:“白公子,久仰久仰。”


    白梓看著諸葛黑問道:“你是哪位?”


    諸葛黑道:“老夫諸葛黑,魏老爺的幕友。”


    白梓氣呼呼地道:“鑿子怎麽不來見我?”


    諸葛黑依舊笑嗬嗬道:“魏老爺去辦理令尊大人贖身之事,讓老夫過來陪公子解悶。”


    白梓道:“他為什麽不來和我說一聲?”


    諸葛黑道:“魏老爺想讓公子多歇息一會兒,臨出門前有話,若贖令尊大人出獄,須公子配合才行。”


    白梓道:“怎麽配合?”


    諸葛黑說出他和鑿子預謀好的計劃,讓白梓冒名頂替鑿子參加近日舉辦的天啟好木匠擂台賽,拿下第一名,老白才有出獄的可能。


    白梓心想打擂台這個辦法不錯,擔心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是拿不了第一怎麽辦?”


    諸葛黑道給白梓吃定心丸:“這事公子不用擔心,隻管用心打擂就是,第一名非公子莫屬。”


    為救父出獄,白梓同意冒充鑿子參賽。隻提出一個條件?他想知道鑿子是怎麽攀上九千歲這個高枝的?


    諸葛黑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鑿子成為魏天駒的經過,白梓聽罷,惡心得反胃差點嘔吐。諸葛黑卻感歎道:“老夫空有報國之誌,卻無魏老爺天賜良機,實乃命運不濟也。”


    白梓譏諷道:“如此說來,換了先生是鑿子,也得去拍九千歲的馬屁?”


    諸葛黑:“公子此言差矣,越王勾踐有臥薪嚐膽,韓信有胯下之辱,方為人上人。”


    鑿子哪裏也沒去,躲在正院書房,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鑿子擔心自己說不動白梓,讓諸葛黑遊說白梓。諸葛黑回來報信,白梓答應替鑿子打擂台賽。鑿子又愁上了,打擂這事九千歲知道真相怎麽辦?錢員外會守口如瓶保守秘密嗎?大庭廣眾之下冒名頂替,走漏風聲怎麽辦?


    諸葛黑笑道:“老爺無需多慮,古有龐涓刖刑孫臏,李斯謀害同窗韓非子,皆為私利也,正所謂無毒不丈夫。九千歲日理萬機,無暇過問擂台賽之區區小事。錢員外隻認錢袋子,擂台賽會讓他賺很多銀子,定不會自斷財路。至於大庭廣眾芸芸眾生,公子更不必多慮,趙高為何敢指鹿為馬,皆因權柄在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就算說三伏天下冰雹,也無人敢多言。若白梓真如公子所言,乃世外高手,其木匠手藝爐火純青,少老等著加官進爵吧。”


    諸葛黑一番話,說得鑿子心花怒放,稱讚道:“先生足智多謀,就依先生之計。”


    白梓被軟禁在後院,可謂度日如年。父親身陷囹圄生死未知,師父、母親、子墨等著他們回家,若知道鑿子蛻變成另外一個人,會有多傷心?鑿子真能遵守承諾救出家父?


    白梓思緒亂如麻,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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