鑿子告訴薛木匠:“本官已向萬歲推薦你的手藝,萬歲要先看看你的木匠功力如何,薛師父可打造一輛輦車獻給皇上。”


    薛木匠信以為真,說道:“給萬歲做輦車,用上等的紅木方顯出皇家尊貴。”


    鑿子無錢買貴重的紅木,錢員外得知後派人買來紅木送到鑿子府上。鑿子想偷藝,主動要求給薛木匠打下手,不到兩日,薛木匠實在忍不住道:“大人一旁歇息,我一個人能忙活過來。”


    鑿子心裏明白,薛木匠嫌他笨手笨腳的的礙事。若是換別人這麽說他,鑿子早就發作了。薛木匠是對付白梓的籌碼,鑿子假裝有肚量,每天都過來看輦車進度。越看鑿子越生自己的氣,恨自己沒有做木匠的天分!


    半月左右,輦車完工。鑿子套上一匹馬,先將輦車拉到木工司的衙門前炫耀,有衙役通報白梓:“大人,魏侍郎打造的輦車已停在衙門前。”


    老白、子墨和老王聽說後,從後院來到衙門前看鑿子的手藝。白梓走出衙門立刻被眼前的這輛輦車吸引。隻見這輛紅色的四輪輦車的車身,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最顯眼的是金色的車頂上盤踞著六條昂首怒目的臥龍。整輛車除了車輪用的是銅鉚釘,皆為榫卯結構,透著莊重、威嚴的氣勢。


    “好車好手藝!”白梓由衷地讚歎道。


    鑿子向白梓拱手道:“謝大人讚賞。”


    老王看著鑿子,暫時忘卻鑿子的惡行,“沒想到你小子,”發覺不對,不能再按師徒關係叫,改口道:“魏侍郎的手藝大有長進。”


    鑿子向老王鞠躬道:“謝謝師父誇獎!”


    老王道:“別叫我師父,不敢當。”


    子墨半信半疑道:“魏大人跟誰學的手藝?”


    鑿子笑道:“師妹,這都是我蹲大牢的時候天天下苦工練出來的。沒有師父教我。”


    白梓譏諷道:“早知道這個,應該早點把你送進大牢就好了。”


    鑿子回敬白梓道:“有朝一日白大人要是蹲了大牢,手藝也會有長進。”


    白梓圍著輦車轉了一圈,突然問道:“魏侍郎,這輛輦車的長寬高是多少?”


    鑿子正在得意之中,沒有思想準備,一下子被白梓問住了,結結巴巴道:“長寬高,這個,白大人應該比下官明白,要是尺寸有誤,怎麽裝榫卯?”


    白梓摸著一下車身上的花紋,問道:“這個花紋叫什麽?”


    鑿子道:“花紋就叫花紋。”


    一旁的子墨嘴快道:“這個花紋叫艾葉龜背紋,最難雕刻的花紋。”


    鑿子極力掩飾自己的無知。“師妹不愧是師父的親生閨女,這個花紋叫什麽都知道。本官雕刻的時候,沒想過叫什麽名字,就覺得應該雕成這樣的花紋才配得上這輛輦車。”轉移話題問白梓:“白大人,下官打造的這輛輦車要是過了大人這一關,下官打算改日將輦車獻給萬歲。”


    白梓所問非所答道:“嗯,你這個侍郎做到頭了?”


    鑿子聽罷,吃驚道:“大人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白梓笑道:“意思是說,皇上看到這輛輦車,會封你高官厚祿。”


    鑿子臉上露出笑容,“謝白大人吉言。”


    還真讓白梓說著了,鑿子將輦車送進乾清宮,熹宗看罷,喜歡的不得了,讓魏忠賢坐在車內,親自駕車在紫禁城繞圈兜風。


    熹宗趕著馬車問魏忠賢:“朕給魏天駒什麽賞賜好?”


    魏忠賢道:“魏天駒現在是木工司二品侍郎,萬歲可加封他為左都禦史。”


    翌日早晨,宣旨太監到木工司宣讀聖旨,鑿子升為左都禦史。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諸葛黑向鑿子祝賀道:“公子大牢沒白蹲,換來高官厚祿,可喜可賀。”


    鑿子問諸葛黑,左都禦史是不是比白梓官大?諸葛黑告訴他,左都禦史有監察、彈劾尚書的權力。


    鑿子聽罷感概道:“九千歲待我恩重如山,沒有他老人家提攜,我到不了今天。”


    諸葛黑道:“老夫說過,九千歲非凡夫之輩,讓你坐牢,日後肯定有所補償,這就叫籠絡人心,為官之道也。”


    鑿子道:“我現在官比白梓大,要怎麽整治他?”


    諸葛黑道:“公子不可驕傲,做事須謹慎,更不可讓白梓知道薛木匠此人。”


    鑿子信心滿滿道:“先生放心,不會再有第二個刨花狀元出來!”


    卻說老白那天見到輦車,認為鑿子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白梓也認為鑿子的造車行為可疑:“作為一個木匠,就算是魯班爺附體,事先不規劃好輦車的長寬高尺寸,怎麽下料做活?,不知道艾葉龜背紋,他是怎麽刻出來的?再有,鑿子要是有自信心的話,何必讓我過目?”


    老白思忖道:“老夫有一計,可試鑿子手藝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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