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姨娘拉著周豔還沒出大門就被杜月娥給堵了回去,因為是周獻禮之前納的妾,又是周獻禮最寵愛的姨娘,杜月娥是怎麽也不想搭理吳姨娘的,可是這兩個人又事關自己兒子的前途不能得罪,她也隻好屈尊降貴的來走這麽一糟。[人設裏麵我說過,女主在梧桐公館住,所以,倆人在周家鬧挺沒意思的。]


    杜月娥把兩人堵回自己的屋子,隱下眼裏的嫌惡,咳嗽兩聲,問道:“你們想幹嘛?”


    吳姨娘在大夫人麵前不敢過於放肆,內心又實在氣憤,湊上前來就添油加醋的將這件事都說了一遍。


    大夫人從吳姨娘的話裏了解了大概的經過,對周芮的冒失更是厭惡,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你跟她計較什麽,不過是個不懂事的黃毛丫頭。”


    “她欺人太甚!”吳姨娘一臉不服氣,周豔也在一旁點了點頭。


    大夫人環顧一下四周,瞥了周豔一眼,神色淡淡的說道:“一個妾帶著另一個妾的女兒沒名沒分的住在一個外人的家裏,這種人,虧你們還跟他們來往,不是丟自己的臉麽。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過幾日伊藤迎娶豔兒,你們該怎麽準備吧。”


    吳姨娘聽到伊藤,立刻喜笑顏開,笑道:“是啊,我怎麽把正事忘了,豔兒出嫁才是大事,伊藤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不能輕易馬虎。”


    大夫人歎了口氣,似乎是苦口婆心的說道:“豔兒還是要把性子收收,以後嫁了人,還是該學學怎麽盡一個妻子的本分。”


    若是平日,周豔怕是不會這麽乖乖聽話,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雖說離開周家不過幾日的光景,可是那種大冷天還穿單鞋的滋味,周豔是再也不想體會了,所以杜月娥此時教訓周豔,周豔連忙點頭,深以為然應道:“是。”


    “日本禮儀嚴格,嫁過去必定是要知曉他們國家的禮儀。要是一不小心犯了戒,讓他們生氣,休了你回來,我看你還有什麽臉。”大夫人看著周豔,想起自己的親身女兒忍不住心疼了一下,可更多的是厭惡,所以話也忍不住重了幾分。


    吳姨娘和周豔頓時慌了神,他們一心的以為找了個乘龍快婿,卻沒想過各個國家的禮儀不同,周豔若是什麽都不知道,嫁過去怕是要受苦頭。


    “還望夫人幫幫豔兒。”吳姨娘看著大夫人的臉色不好,還以為她是不耐煩了,連忙笑臉相迎,拿出自己的一點體己放到杜月娥的手中。


    “我們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麽生疏。”大夫人自然早有準備,看了看手裏那景泰藍的鐲子笑了笑,對著身後的管家說道:“明日找先生,讓豔兒跟他學習日本禮儀。”


    吳姨娘和周豔臉色俱是一喜,連聲道著謝,卻沒看到大夫人眼裏滿滿的不耐煩。


    先生來的很快,第二日便到了府中,毫不含糊的開始上課。


    周豔開始還有些好奇,後來就有些發困,但是這跟自己以後的生活有關,還是不敢疏忽大意,於是勉強的打起精神聽講,隻是到了後麵,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竟險些睡了過去。


    先生看到周豔的模樣,一鞭子下來打的周豔頓時睡意全無,但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講道:“日本的禮儀沿襲我們周朝的禮儀,所以跟我們並沒什麽不同,大部分時間都是白天在家裏做家務,帶孩子,等到晚上丈夫回來了要跪著迎接。”


    “什麽?跪著!不會吧?”周豔迷迷糊糊聽到這麽一句,大驚失色。


    先生做了個示範,屁股坐在大腿,正坐,看了周豔一下,示意她跟著做,周豔坐下來,怎麽都不舒服,明明有椅子不能坐,非得坐自己腿。


    “丈夫出門歸來時,妻子都會在門口相迎,順手接過丈夫的公文包,再說:“您回來了,您辛苦了。”先生一邊說,一邊鞠躬示範。


    周豔看著,隻覺得日本人的禮儀實在是繁瑣,心中隱約有些不耐煩。


    “然後坐在榻榻米上,喝著對麵妻子跪著為自己倒的茶。”先生拿起茶具,示範給周豔看,周豔很快就學會了,這個她在家裏還是受過訓練,中國在茶道也是有過一番研究。


    “在日本,每天要提早燒好洗澡水,丈夫回到家中,要及時送上拖鞋,跪著給丈夫穿上拖鞋,並慰問丈夫今天如何,請丈夫洗澡,丈夫洗澡要在一旁跪著服侍。”


    ……


    先生一條一條的講下來,周豔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後的生活會是怎樣的,在那異鄉國度,自己會迎來的是怎樣的生活,在這個,比中國古代還有等級森嚴的國家自己會有怎樣的命運。


    之後每一天先生都會教導周豔關於日本的禮儀文化,一邊教周豔如何正坐,常常一坐便是一天,起來就是腿腳抽筋,苦不堪言。可是一想到伊藤,周豔每次便咬了牙堅持下來,不管多辛苦多累,仿佛都是值得的。


    不是她有多愛伊藤,而是在梧桐公館的那些日子,她看著周芮和鍾厚驍的一舉一動覺得自己若是不能如此,那還有什麽活的價值?


    周芮最近都在準備考試的事情,一點空閑的功夫都沒有,有的時候鍾厚驍來找她,她都是心不在焉的,隻是一頭紮進書本當中中。好在工廠已經重新開工,需要她幫忙的地方不多,所以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去學習。[時間跨度出現的時候,你要加一些過渡的東西出來。]


    鍾厚驍怕周芮太用功對身體不好,空閑的時候也會拉著周芮出來走走。


    這日兩人正閑逛的時候,周芮偶遇周豔在街上看洋裝,想到過不久她就要嫁給伊藤了,也不知怎麽,心裏竟有了幾分堵塞。


    畢竟是一家人,如今卻是如同陌路一般,鍾厚驍捏捏周芮的手,邁步就準備去那裏給周芮挑一件更好的洋裝。


    周芮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送給你當嫁衣。”鍾厚驍嘴角勾起,笑道:“不行麽?”


    周芮微楞,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道:“當然行。”


    周豔轉頭看到他們兩個,本來天天忙著學習日本禮儀,把他們騙伊藤一百萬的事給忘了,如今一看到周芮和鍾厚驍馬上又記起來了,正要上前出出惡氣,無奈周邊人催促,如是回家晚了,耽誤了上課,又是一頓鞭子,便隻是走到他們的跟前輕蔑的:“哼!”了一聲,扭頭便走,留下兩個啼笑皆非的人。


    鍾厚驍抱著周芮,聲音輕柔:“芮芮,什麽時候嫁給我啊,我也給你準備一件紅色的錦緞,要不現在就挑著。”


    “你說什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複習了。”


    話罷,周芮故意一腳踩在鍾厚驍腳上,滿臉通紅轉身就跑開了,留下鍾厚驍一個人看著周芮的背影發呆。


    六月份在周芮的焦急等待中悄悄來臨了,考試開始,周芮在快考試的前幾天,瘋狂的複習,再加上偶爾請教員指導,複習得也是蠻有心得。所以考試的時候也沒多少緊張,隻是考完之後問鍾厚驍當初的承諾可算數。


    “當然算,我鍾厚驍什麽時候騙過人?”鍾厚驍自然不會否認,可是這話實在是有待商榷。


    “你騙人的時候還少?”餘老三偏巧也在,默默的就想起來上次訛伊藤齋的那一百萬。


    “他們算人?”鍾厚驍不屑,然後轉頭問周芮,“你要是不放心,我就給你立字據。”


    周芮自然是信的,跟鍾厚驍相處的這一年半,鍾厚驍雖然耍過渾,雖然騙過人,但是至少沒有騙過她。所以,為什麽不信?


    搖了搖頭,周芮捏了捏鍾厚驍的手指,“可是如果我去上海念書,那就要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你……”


    見她這個樣子,鍾厚驍是受用的,笑眯眯的把她抱進懷裏,然後戲謔的問道:“那不如祈禱你考不上?”


    被他這麽一說,周芮頓時生氣了,掙紮著從鍾厚驍的懷裏出來,然後狠狠的踩了他一腳轉身跑走。


    等到成績出來的那一天,鍾厚驍和周芮一起去看,不高不低,剛好進了周芮喜歡的那個大學。


    震旦學院,雖然開辦沒多久,可是聽說裏麵的教員和專業都很好,所以周芮是拚了命的往裏麵跑。


    “恭喜你。”見她得償所願,雖然鍾厚驍不舍,可是看她眼睛中散發出來的那種興奮,他也跟著心軟了。


    罷了,不過是一個學校,沒關係。


    “你猜猜我要學什麽專業。”周芮讓鍾厚驍猜測,鍾厚驍卻不猜,笑眯眯的反過來讓他猜。


    “你猜猜我要送你什麽開學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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