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芮怒氣衝衝進屋的時候,段錦鴻就從自己屋子裏出來了,靠在門沿上聽著她們幾人的對話,等周豔被關進屋,秦媽進了廚房,這才慢悠悠的晃蕩到了周芮麵前。


    “徒弟,這關禁閉也太爽了吧,有的吃有的喝,不痛不癢的,能有啥用啊。”


    周芮沒好氣的看了眼段錦鴻:“師父您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然還能怎麽辦?總不能像你們對付浪人的手段對付她吧?而且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究竟是不是她。”就算她心裏著實對她是有所懷疑,可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周豔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她確實不能沒有證據的就冤枉了她。


    段錦鴻嗤笑一聲:“瞅著她那樣就不是個好東西,徒弟,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把人交給我唄,我一定有辦法撬開她的嘴讓她說出實話來。”


    周芮抬頭看了眼段錦鴻,狐疑的審視了兩分,“師父怎麽對這事兒這麽上心?見你眼睛都發光了。”


    段錦鴻隻管笑:“我也不瞞你,徒弟,我這兒吧,有一種好藥,給人吃了,你讓她做什麽她就會做什麽,而且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分欺瞞,我這試驗還沒幾個,倒是各個都成功了。當然,你也知道,樣品嘛,也不嫌多麽這不是,眼下有這麽個好機會,我當然不能錯過。”


    周芮也笑,段錦鴻平日裏吊兒郎當,但品性不差,不過在這些事兒上倒也是他的興趣所在,“好吧,那我就把人交給你了,不過師父你得答應我,人可不能給我弄死了,至少給我留一口氣,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給那些人一個交代!”


    段錦鴻擺手:“徒弟,我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周豔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周豔惴惴不安的被關進了房,倒是不知自己已經被周芮“賣”給段錦鴻這人了。隻是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整個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夫人,這究竟是出了什麽事兒啊,惹得您那麽生氣,豔丫頭要是有什麽事情做的不好的,您盡管告訴我,我會好好教她的。”秦媽這段時間和周豔相處,知道她是周家的人,也對她先前所做的事情略有耳聞,可人非聖人,孰能無過呢?照她看來,要是能夠改過自新,也都是蒼天的恩德。


    而且,周豔這段時間乖巧聽話,對秦媽也好的不得了,就像秦媽自己的親閨女一樣,哪兒都挑不出來錯。這當口,秦媽也知道不能就這麽求情,免得自己被帶累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的想求情。


    “夫人,怎麽說,那都是自家的姐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周芮本低頭坐著,聽了秦媽的話抬頭,苦笑:“秦媽莫不是覺得我太過殘忍了?”再不濟,她周豔也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如此對她,豈不是給人落下口舌?


    秦媽躊躇著拽了拽自己的衣裳:“夫人不要怪秦媽多嘴,我隻是,有些不忍。別的時候我不知道,可是,豔丫頭在我眼皮子底下的這些時日,她實在是不像那些大奸大惡之徒。”


    周芮不語,情理之中的事,可秦媽不知道的是,自己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周豔,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和周玥曾經對自己做過什麽事,日日夜夜每每閉眼,重現於前,如果沒有鍾厚驍,自己會是什麽樣?


    而現在不僅僅是自己的事情,還關乎那麽多的人命,自己發過誓,一定要找到那個奸細,如果不能的話,那自己可真的是太沒用了。


    “秦媽,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麽,不過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一時半會兒我和你解釋不清楚,師父今天晚上在做什麽?”周芮記得師父可是答應過她,盡快把這事兒的結果給弄出來的。


    秦媽低了頭,自己逾距,夫人不怪罪自己已經極好,自然不好再多問些什麽,“段先生說您有東西要交給周豔,從廚房拿了杯水就進了周豔房裏,這會子該是出來了,夫人要找段先生嗎?要不要我叫段先生過來?”


    “不用了秦媽,你下去忙吧。”那麽最快明天早上,她就能夠給自己一個交代。


    周豔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周芮的話在自己耳邊閃過,一字一句,拚湊而成的信息,卻是全然陌生的,等段錦鴻推門而入時,才驀然驚醒。


    “段先生。”


    段錦鴻冷冷看了眼周豔,鍾厚驍說過自己要好好照看這個女人的,不過不管如何,她似乎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我徒弟說自己今天話說的重了些,讓我來跟你說聲抱歉,喝點水吧。”


    周豔受寵若驚的從段錦鴻手中接過了水,忙低頭道:“沒什麽的,隻要夫人能夠不再誤會我,我如何都是沒關係的。”


    “周豔,我知道你很不甘,但是你得清楚你現在的身份,要是你敢做出一些別的事情來,就算是周芮,也保不了你。她雖然是你姐姐,對你有幾分姐妹情誼,可是你自己捫心自問,她可否真的是仁至義盡了。”段錦鴻看著周豔喝下那杯水,自己退到了桌邊。


    周豔本想解釋些什麽,可自己剛一起身,就覺得頭暈目眩,不由又坐了回去:“段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可是周豔哪裏做錯了?”


    段錦鴻嘻嘻一笑:“哪有,我不過就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而已,從現在開始乖乖的回答我好不好?”


    周豔已經毫無自主意識,耳邊隻管聽到段錦鴻的聲音,不等自己大腦做出反應,已經點了頭。


    段錦鴻挑眉,這藥效在周豔這兒倒是挺不錯的,“第一個問題,你是誰,什麽身份。”


    “我叫周豔,周家的三小姐,如今寄人籬下,是周芮的丫鬟。”


    段錦鴻眨了眨眼睛,這話聽起來好像不是很甘願啊,嗯,明兒可得好好和徒弟說說,她是怎麽教導這手下丫鬟的,居然能夠這麽目中無人。


    “為何會成為你姐姐的丫鬟的?這未免太過奇怪。”段錦鴻問這話倒全然是好奇,卻不想對方的回答倒是讓他大吃一驚。


    第二天天未亮,周芮就起了身,有些事情耽擱不得,好在段錦鴻也識趣,早早的在客廳等著了。


    “徒弟。”段錦鴻看到周芮下樓,神色有些不自然,連忙站了起來。


    “我們去花園說。”周芮點頭,率先往外走去。


    微涼的天,周芮攏緊了自己的衣襟:“師父,她可有說些什麽?”


    段錦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顧左右而言他,“徒弟,你可知道你的娘親曾經給你留下過東西?”


    周芮眯了眯眼,目光閃爍不解:“師父這話是什麽意思?”


    段錦鴻吸了口涼氣:“那啥,徒弟,昨個兒我從周豔口中,確實問出了些事兒,不過我先揀重要的跟你說,她跟我說,在你出生的時候,你的娘親是有留下塊玉佩給你的,聽說那玉佩還有些來曆,周府的人聽她說過,有了這玉佩,你也算是有個後盾,這話不知怎的被那周大太太給聽到了,當場給奪了過去,給自家女兒帶上了,周玥倒是把這事兒給周豔說過。”


    段錦鴻以為周芮自當是對這事兒上心的,可見她模樣不帶半分改變,心下也是有些詫異。


    周芮淺笑:“照她們如此說,該是和那趙家有關,趙嘯天和我說起過和我母親的親戚之係,不過那與我何幹?我姓周,和趙家就算有關係,那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不濟,我有了難,也不會去找趙家,況且,我現在是鍾家的人,若我有事,難不成鍾厚驍會袖手旁觀不成?”


    段錦鴻倒也是突然明白了,這趙家是什麽樣的人家,看趙嘯天就知道了,自己唯恐躲避那廝不及,這怎麽還想把徒弟送到別人麵前了?自己真是糊塗,糊塗了!


    見段錦鴻拍著腦袋,周芮笑意更甚:“好了師父,你還是告訴我,周豔這幾天都去幹嘛了吧,我最想知道的,是這件事。”


    說到這個,卻見段錦鴻更加愧疚了:“徒弟啊,這事兒是不是真有什麽誤會?我問了那周豔好幾遍,她給我的回答都是同一個,說這幾天都去寺廟拜佛了,想求佛祖庇佑,不過我倒是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周芮來了興趣:“嗯?”


    段錦鴻摸著自己的下巴:“她說,還要求耶穌好好保佑她,我倒是奇了怪了,求了佛祖,難道還要求耶穌麽?她就不怕這兩路神仙為了爭她給打起來了?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周芮心中有了計較,不奇怪,一點兒都不奇怪,要是想要求耶穌的話,那就不該是寺廟,應該是教堂,這方圓幾百裏?有幾個教堂?“她說了這些,還說了些其他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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