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鍾厚驍也就沒有問什麽嗎?”喬楚還是不放心,繼續問道。


    “他倒是想要問林真發生了什麽,可看林真那個情況,也就沒有問出口,本來等你到了醫院就想要問的,可林真死活跟在你的床邊不肯離開,厚驍就算是想要問也沒有機會,你在這裏兩天兩夜,林真就在這裏兩天兩夜,連他的傷口都是在這裏包紮的,就在剛剛,如果不是我強製拉了他去吃了飯,估計還是跟這兩天一樣傻呆呆的守在你身邊。”周芮說這話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可她也想到了,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其實是會讓人誤會的。


    喬楚癟嘴:“我看是不止鍾厚驍想要知道,不不不,應該說,想知道的人不止他一個人吧?”


    見自己心思被戳穿,周芮也不惱,她認識喬楚這麽長時間,但是也不是很了解她,經過這件事情,她可以說是更加好奇了,“那好喬楚,你告訴我嗎?”


    喬楚沒有說話,這件事情應該怎麽說呢?林真會怎麽告訴鍾厚驍?要是自己跟周芮說的,跟林真對鍾厚驍說的不一樣,那麽倒黴的人會是誰?鍾厚驍那麽相信林真,要是知道他居然為了她騙他,又會對林真怎樣?又或者,要是林真告訴了鍾厚驍自己的奇怪之處,鍾厚驍會對自己怎樣?鍾厚驍身後的趙嘯天又會對自己怎樣?


    不過短短時間,喬楚腦中就轉過了千萬種可能,而不管哪一種,都讓她頭疼的很。


    見喬楚用包著白色紗布的手抱著自己的頭,周芮有些心疼:“好啦好啦,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那就不用告訴我了,我們是朋友,我是不會逼你說的,你還是不要多動你的手,幸好沒有傷到筋,我可是知道,你多喜歡鋼琴。”


    門外的林真一怔,自己就這麽好騙嗎?


    “喬楚的鋼琴彈得是真的好,而且她自己也喜歡,每次聽她彈琴的時候我都會覺得那是另一個喬楚,特別有魅力。”


    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周芮曾經說過的話,就這麽不經意的飄進了林真的腦海,是啊,她是多麽喜歡彈琴。


    “其實每個階段的時候,我們喜歡的東西都是會變得,也許以前的我是很喜歡彈琴,但是彈琴除了彈出好音樂之外,沒有任何用處,倒不如多學一點功夫,在關鍵時刻還能保護自己。”喬楚自嘲的看著自己的手,她說這話沒有其他別的意思,就跟顧明軒說的一樣,也許她該學著要開槍了。


    周芮愣在了原地,不知道為什麽,她似乎在喬楚的眼睛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喬楚……”


    “芮芮啊,我好像看到鍾厚驍了。”喬楚不經意的往窗外看了眼,她所在的病床靠窗,著實是鍾厚驍的身形太過顯眼,讓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麽?”周芮到了窗戶邊看了眼,還真是鍾厚驍,“我先下去一下。”


    喬楚點頭。


    周芮推開門,看到站在一邊的林真,囑咐道:“喬楚最討厭一個人待著了,你進去陪陪她吧。”


    林真應聲進去,就看到喬楚一臉笑眯眯得看著自己,“林真,我們來談談吧。”


    鍾厚驍看到出門來接自己的周芮,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你怎麽出來了?喬楚醒了嗎?”


    周芮點頭:“醒了呢,很精神,也是她跟我說你來了,那我就出來迎你。”


    鍾厚驍刮了刮周芮的鼻子,在這亂世中,這樣的安穩讓他奢求不已,就算很短暫,他也是想要努力守候的。


    “我讓林真陪著喬楚呢,我們是現在過去嗎?還是在外麵等一下?”周芮對這鍾厚驍眨了眨眼。


    兩人在一起多久,鍾厚驍如果連自己媳婦這一點小九九都不能感覺到的話,也真是不稱職:“你覺得他們兩個配麽?”


    周芮頓了頓,細細分析:“雖說林真是你手下, 但是我能夠看出來,你是把他當做兄弟來看待的,如果喬楚的家裏在乎這一點的話,其實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不過從喬楚來看的話,我想她是不會在意的,我實在想不出,除了家世這一方麵,他們還有哪裏不適合的?”想起喬楚每次看到林真都會和他不停的鬥嘴,不禁笑出聲,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冤家?


    嗯,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鍾厚驍和周芮坐在醫院外麵走廊的椅子上,輕撫著她的長發,見她分析的頭頭是道,暗自好笑,“如果你是亂點鴛鴦譜呢?也許他們兩個都沒有那個意思。”


    周芮靠在鍾厚驍的肩膀上,聽到他的話猛地抬起了頭:“你怎麽知道呢?你還記得林真抱著楚楚的情景嗎?真的,我發誓,那是林真第一次讓我感覺他也是個靠得住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喜歡楚楚的話,他怎麽會那樣呢?”


    鍾厚驍眯了眯眼:“林真是一個有恩報恩的人,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也許是因為喬楚變成那個樣子都是因為林真嗎?林真因為愧疚,所以才會這樣?”


    這一點,其實也不知道該算鍾厚驍對還是周芮對,事實上,喬楚和林真算是兩人互相抱有愧疚。


    喬楚為自己連累了林真而感到愧疚,而後者則是為了喬楚因為他受傷而感到愧疚。


    感情這回事本來就是極其複雜的,要說他們之間沒有那種關係也太過牽強了一些,可有,也許至今當事人還沒有感覺到。


    因為喬楚已經醒了,所以林真也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周芮為了不讓喬楚感覺到無聊,自告奮勇留在了醫院陪喬楚解悶。


    林真看著司機在路岔口轉彎,心中有過一絲疑惑,隨後看到高高的大門,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鍾厚驍率先下車,拍了拍林真的肩膀:“這件事情畢竟不是小事,你的匕首我已經幫你處理掉了,但是沒有來不及銷毀,趙嘯天知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別擔心,你大哥在, 他還不敢對你怎麽樣。”


    聽了鍾厚驍的話,林真心裏很不是滋味,可六個日本人命喪他們手裏,這是不爭的事實。


    趙嘯天坐在上位,並沒有看站著的林真,倒是把目光轉向了鍾厚驍:“這件事情你怎麽看?那個山口男據說是鬆下的遠方侄子,這死的那麽慘,上頭可是壓了下來, 在我們的地盤出了事情,怎麽著都得要個說法。”


    鍾厚驍也是笑:“什麽叫做在我們的地盤裏出了事情,他難道覺得中國有哪一個地方是他們日本的嗎?這麽厚臉皮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要是那個什麽山口男好端端的滾回他的日本,也不會命喪於此,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嗎?”


    趙嘯天聽了鍾厚驍這話,還真不知道應該作何回答;“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鍾厚驍,雖說你現在是我手下的人,但是關鍵時刻,要是我把你推出去的話,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見林真就要沉不住氣的站出來,鍾厚驍冷哼一聲:“能被人當棋子的都是笨蛋,趙司令難道覺得,你想推我鍾厚驍出去,我就會乖乖的露出後背讓你推麽?”


    鍾厚驍站了起來,渾身的氣勢散發,不輸趙嘯天半分。


    趙嘯天嘴唇微動,神色沒有半分變化:“林真,當時是什麽情況?”


    林真沒想到趙嘯天突然叫到自己,還未反應過來,就聽鍾厚驍在一邊道:“你就把事情說清楚就好,要是忘記了也沒關係, 盡管把髒水往日本人身上潑,他們是活膩了,不過就是六個人,等到殺了他們六萬人,我們再來說事實不遲。”


    趙嘯天皺了眉,雖說他是欣賞鍾厚驍身上這一股傲氣,可是他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更不用說,現在,他鍾厚驍,是他趙嘯天手下的人。


    察覺到趙嘯天的怒氣,林真連忙道:“那日本人似乎是因為早前的工廠的事情來找我們麻煩的, 這是我的錯,我沒有跟大哥說就擅自將參與那事情的日本人給曝光了,因為這個,山口才找上了我們。”現在死無對證,就算他說什麽,也沒有證人。


    隻要將一切都攬到自己的身上,那麽喬楚就不會有事。


    而他是不會讓她有事的。


    鍾厚驍沒有說話,這事兒他是知道的,可趙嘯天不了解林真,或許信以為真,可自己——


    “那,喬小姐又是怎麽回事?”趙嘯天下來,居高臨下看著林真 ,沒有人可以在他麵前說謊,把自己當做猴子一樣耍。


    林真抬頭,直視趙嘯天:“是我連累了喬小姐,走那條路是我提議的, 因為我先前和喬小姐不和,所以大哥讓我送她回家,我並不是那麽樂意,想早點送她到家,就可以早點回去接大哥。”


    林真不卑不亢,他是鍾厚驍身邊的人,又怎麽會給他丟臉?


    趙嘯天想從他的臉上看出半分不一樣的情緒,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就像是既定的事實,就是如此。


    “趙司令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帶林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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