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這個漂亮的,識字的女人,便成了村裏的稀罕物。男人們垂涎,找各種辦法和理由出現在她麵前,把手放在撐起的褲襠上,貪婪的吞咽口水;女人們嫉妒,用各種流言和惡毒的詞匯指指點點,在她們看來,漂亮本身就是一種錯,一種勾引男人的錯。


    她的男人日複一日的求歡,無論何時何地。最初的激情過後,他發現,自己並無力養活屋簷下的兩個人。很快,他找到了辦法。那天,村長以巡視之名來到,這個禿頂的中年男人,當年是靠著入贅和老丈人的關係才當上村長,她的老婆出了名的凶悍。兩個男人在屋簷下嘀咕了半晌,最後,村長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並肩朝她走來。


    一記耳光,將她打翻在地。男人把她綁起來,丟在炕上,村長在一旁解褲帶。


    嗷!村長奮力進入她身體,那一刻,他甚至願意免去男人一年的賦稅。


    男人笑了,就這樣饒有興致的在旁邊看著村長騎在自己女人身上:一下,吃的;兩下,收成;三下,牛;四下,田地;五下,可以去鎮上買壺酒喝……不錯的生財之道。


    那天後,他成了村裏最瀟灑的人。她的女人是個寶。想要嚐一嚐的人,必須給他好處,可以是吃的,可以是用的,甚至可以用自家女人來換。他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快感,與在她身上聳動時完全不同的感覺——他享受男人們那種討好、乞求的眼神,他可以決定誰上,誰不上;這種決定別人快樂的權力,讓他無比暢快。


    她曾試圖逃走,可每一次都失敗了。第一次是因為迷路,在山中兜兜轉轉數日後,因為饑餓和寒冷暈倒在路邊,低低吟唱著:


    道拉基道拉基道拉基,白白的桔梗喲長滿山野,


    你呀叫我多難過,因為你長的地方叫我太難挖。


    她被人撿回村子,回去的路上被幾個男人輪番施暴。


    他憤怒了,你們這幾個雜碎,怎能在不討好我,不給我好處,便欺淩我的女人?那是強奸,赤裸裸的強奸!幾個男人嗤嗤笑道,沒有我們,她會死,你什麽都沒有。強奸,不過是你給我們的感謝而已。


    他開始思考。賺錢的工具用得狠了,是會損壞的,如果被別人撿走,那簡直……他已無法忍受自食其力、沒有人討好的日子了。


    他把她鎖在屋子裏,釘死了所有能從外麵偷窺的縫隙,打了一桶水,讓她好好洗了個澡,然後找了件幹淨的破棉襖,把那具雪白的軀體包裹起來。


    那一年的冬天,她有了第一個孩子。至於孩子的父親是誰,早已無從分辨。這個孱弱、瘦小的嬰兒先天不足,不到一個月便死在她懷裏。


    出月子的那天,陽光明媚,當她抱著死去的孩子出現在屋門口的那一刻,整個村子沸騰了:男人們歡呼雀躍,排起了求歡的長隊;女人們惡毒咒罵,又要開始禍害男人。


    在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買走她初夜的胖子。


    大善人來了!村民們如潮水般退去,對他們來說,生存才是最重要的。每年入冬前,大善人都會沿著崎嶇的山路走過每一個村子,帶來村民窩冬必需的棒子、麵粉、木炭、棉襖,甚至還有酒,運氣好的話,還能有女人。是的,女人,就像一年前的崔敏珠那樣。當然,村民必須拿出自己的家當來換,山珍野味、人參土產;至於田地牛羊,則會當場折給別人。大善人給山民們帶來了活路,也帶來了女人,這次也不例外。大善人並沒有注意到她,又有哪個有錢有勢的男人會留意一年前花錢買過初夜的女子呢?


    人總是在不斷的喜新厭舊中尋找刺激。盡管新來的小姑娘又黑又瘦,可她竟然還是個沒開苞的處女!山村沸騰了,這可是多少年來的頭一回啊!村長熱情的迎上前,滿臉慈祥的撫摸小姑娘的頭,嘴角閃動著晶瑩的哈喇子。


    敏珠有些失落,就像一年前對她充滿敵意的女人們一樣,一朝新人換舊人,自己這個被村裏所有男人騎過的女人,因為小姑娘的到來,變得不再是唯一的焦點。但,至少可以輕鬆一段時間了。最後,村長以一頭牛、兩頭驢的代價買下了小姑娘——他想要個兒子,他家的凶婆娘隻給他生了三個女兒,個個潑悍。


    然而命運並沒有因為新人的到來而放過她。她的男人發現,大善人走後,男人們手上可用來交換的東西所剩無幾,而他們是不會拿窩冬活命的糧食來交換舊人的。日子變得艱難起來,他變得暴躁、焦慮、不安,每天都要把她按倒好幾回,奮力發泄。


    他們斷糧了。年關將至。


    他佝僂身子,問每一個男人,來不?男人們猶豫過,走了。


    他趁男人們不在的時候,敲開鄰居的門,問女主人,你恨我家女人不?女主人說,全村人都恨你家的小婊子。他說,來吧,來我家,打她,罵她,隻要帶上吃的,給我。


    他發現,女人是一種比男人更殘暴可怕的動物。當她們看見被捆綁在炕上的敏珠後,立刻變成一頭發瘋的野獸,想出各種辦法,使用各種工具毆打蹂躪自己的女人,甚至用擀麵杖捅進她的下體。從開始到結束,汙言穢語不帶重樣。當不堪淩辱的敏珠昏死過去後,她們才會心滿意足的收拾好自己,拍拍他的肩膀,留下食物,揚長而去。


    幾天下來,敏珠遍體鱗傷。


    他立下規矩,不準使用工具。


    這個冬天,山村的男人們在折騰女人,女人們在折騰敏珠。


    那天晚上,他把她丟進地窖後忘了上鎖。敏珠聽他走遠,用盡全身力氣爬了出去,第二次逃跑。在村子後麵的山路口,她碰到了那個新來的小姑娘,穿著村長家的新衣,手裏拎著一筐蘑菇。她是村長的女人,沒人敢碰她;短短幾個月,她就適應了新的角色,在與村長夫人的鬥智鬥勇中占盡上風。


    敏珠說,我可以帶你一起走,離開這個地方。


    她搖搖頭,現在的生活讓她滿足,她的家人如果看見,也會為她自豪;此前,她不過是家中眾多累贅中的一個。


    敏珠說,請讓我走。


    她還是搖頭。盡管還沒有上位,可她必須以村長夫人的姿態來維持山村的秩序。包括她們在內的所有買來的女人,都是山村的財產。


    敏珠撿起一塊石頭。她丟下蘑菇,大叫起來。


    敏珠被抓住了。村長撿起那塊帶血的石頭,心疼的望著腦袋被打破的自家女人,狠狠拍在敏珠男人的頭上。


    敏珠回頭,朝村長女人慘然一笑。當她抓起石頭朝自己頭上拍去的時候,兩個女人心中便有了默契。她踩著她的痛苦上位,她們才能有將來的希望。


    幾天後,村長的原配被人捉奸,奸夫淫婦被一起推入山後的懸崖。那個拿石頭往自己頭上拍的女人並沒有著急補缺,而是默默等待,直到孩子出生。一個兒子,讓村長欣喜若狂,立刻宣布將她扶正。而敏珠,依舊被關在地窖裏,無論男人女人,都能在她身上發泄。


    敏珠的男人發現,自己的生活已經不能沒有她;為了活下去,他必須保證她不死掉,不逃走。他清理了後院的地窖,做了一塊帶插銷的蓋板,把她轉移過去,留下水和糞桶,沒有食物。她的世界,便成了這塊連腿腳都無法伸直的方寸之地。隻有生意上門時,他才會打開蓋板,把她拖出來,死死綁住,丟在炕上,隨便男人或女人淩虐;完事後,再把她丟回地窖,留下一點吃剩的食物殘渣。


    晴朗的夜晚,她會仰望天空,輕輕吟唱:


    你借口去挖桔梗,其實到情郎墳上去獻花,


    哎嘿哎嘿唷,哎嘿哎嘿唷,哎咳唷,


    你呀叫我多難過,因為你長的地方叫我太難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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