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點點頭,老兵是他派去給沙吒相如報信的,這家夥腿快命大,最適合當個斥候;至於沙吒相如,沒想到這小子如此講義氣,竟丟下桐岑城跑來湊熱鬧。


    “大善人,大善人,行善積德大善人;大善人,大善人,貂皮鹿茸和人參。”屋外有人唱道。


    元鼎笑了,沒想到這家夥來得這麽快。


    大善仁示意金錢鼠武士收起彎刀,不要衝動。


    “嘩啦!”厚厚的門簾被揭開,露出沙吒相如那張玩世不恭的俏臉。


    “啊呀元鼎,你還活著啊!”沙吒相如故作驚詫道。


    元鼎道:“托沙吒大人的福,腦袋還在。”


    沙吒相如笑嘻嘻道:“可惜,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你落在大善人手裏,不死也得掉層皮,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的出兵討伐,把他私藏的那些人參鹿茸,貂皮美人統統沒收。大善人,早就聽說你大善人有八個如花似玉的表妹,什麽時候也帶去泗沘城,讓他老人家開開眼界那?哈哈哈!哦對了,忘了介紹下,鄙人沙吒相如,百濟桐岑城太守;這位呢,是我從大唐請來貴客,元鼎,元先生。”


    大善仁也是個能屈能伸的角色,一聽到他的身份,就知道今天的買賣才開了個頭,也跟著笑了起來,道:“原來是沙吒小相公,失敬失敬,我還以為元先生是哪個不開眼的小公人,想來找大某人的麻煩呢!隻要大佐平大人開口,八十個表妹都能給他湊齊,就是不知到時候元老弟會不會抓我前去問罪。“


    元鼎道:“我會告訴百濟王,那個靺鞨胖子是被新羅買通的奸細,妄圖用女色坑害百濟重臣;大佐平大人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下半輩子就得在沙吒家族的追殺中度過!“


    大善仁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們真的敢對我動手,你們的王,扶餘義慈,第一個就會把你們抓起來!”說罷,從懷中摸出一件事物,丟在桌上。


    “當啷!”那是一塊刻著百濟圖騰徽章的腰牌,落在桌上時發出沉悶的聲響。


    沙吒相如定睛一看,心頭劇震——竟是百濟王室特製的王命腰牌,一共隻有五塊,比他給扶餘堯看的那塊還要高級。他給扶餘堯看的那塊是出征前義慈王單獨給扶餘泰的,有了它就能調動北方各城駐軍,但數量不能超過五千,任務完成後要歸還,好比是一塊臨時性的兵符。而大善仁丟出來的這塊,是百濟王室賜予的,永遠給你,除非大罪,否則不用歸還。


    沙吒家族曾經有過一塊,那還是沙吒相如智積出任大佐平的時代,幼年沙吒相如相如曾把它拿來丟進水塘,慘遭一頓痛打。隻有王室最為信任、肩負特殊使命的人才能擁有。由於當時的家主沙吒智積支持善花王後一係,被義慈王剝奪了保留王命腰牌的資格。盡管沙吒智積死後,繼任家主的沙吒千福竭力輔佐義慈王,可依舊沒有被重新賜予。整個朝堂都以為隻有義慈王的結義兄弟、百濟第一名將、兵官佐平階伯一人擁有王命腰牌,不想卻在此處見到。


    至於元鼎,壓根兒就不清楚王命腰牌所代表的地位和能量,不過看沙吒相如的神色,就知道這塊牌子非比尋常,低聲問道:“很值錢?”


    沙吒相如道:“王給的,比我們那塊值錢。”


    元鼎朝小黃使個眼色,示意他先退下。有這塊牌子在,今天打不起來了。


    大善仁也朝金錢鼠武士揮揮手,讓他退下。


    小黃和金錢鼠武士互相瞪了一眼,貼著肩膀擠出門去。


    沙吒相如望著大善仁,沉聲道:“你到底為誰賣命?”


    大善仁笑了笑,收起腰牌,道:“誰給的價錢高,我就給誰賣命。”


    沙吒相如道:“新羅人可不像我們這麽好說話。”


    “哼哼,”大善仁冷笑一聲,收起笑容,道:“新羅人可沒少陰我的貨,當然,我們靺鞨人從來不會跟敵人客氣!當初百濟打新羅,新羅要告狀,我的人一共幹掉了四撥新羅人,可還是有一撥漏了過去,買通了高句麗人,去了大唐。”


    “大唐?”元鼎、沙吒相如相視一眼,怎麽又跟大唐扯上關係。


    大善仁道:“你們百濟與高句麗結盟,封鎖了整個半島西南海岸,切斷了新羅從海上前去大唐的道路。義慈王又通過我給泉淨土(高句麗權臣泉蓋蘇文的弟弟,負責鎮守高句麗與百濟、新羅接壤的南部邊境)送了一大筆錢,讓他在東麵搞了一次演習,嚇得新羅把主力部隊調回去守衛都城,你們神勇無敵的階伯將軍,才有機會收複桐岑城和獨山城,把新羅從陸上去大唐的路給堵死了。”


    元鼎和沙吒相如相視一眼,開始明白事情的輪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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