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戒嚴,所有百姓閉門,違者殺無赦。”皇城的各個方向傳來馬蹄聲和衛兵大聲的警告聲。


    所有的大臣們,也都披上了白色的孝服,紛紛從四麵八方朝著皇城走去,等到文武百官都聚集在神武門後,鎮國公派出內侍,大臣們由內侍帶領著,向皇宮裏走去。


    “誰讓敲得鍾!”聽到喪鍾的太後瞬間清醒過來,勃然大怒道。


    “誰!”看著無人回應,太後又問了一遍。


    “回稟太後,是鎮國公。”一旁的內侍低聲說道。


    “周太醫呢?”太後雙手握拳,指甲紮進了手心。


    “回稟太後,周太醫好像一直沒有回宮。”馮寶這會兒才想起來,已經許久沒見到周太醫了。


    “派人去找,快速帶來。”太後低聲吩咐。


    “是。”


    盡管來的太醫們,一個個都說陛下因為頭部淤積導致氣血不暢,髒器衰竭而亡,可是太後依然不相信前一刻還能跟她眨眼的兒子,怎麽下一刻就沒了。


    她信任的太醫中,隻有周太醫醫術高超,對於皇上的病情最為清楚,她想要知道真相。


    “回稟太後,周太醫午後,帶著家眷從皇城東門離開,帶著皇上的令牌。”很快馮寶就帶來了消息。


    “砰。”太後拿起身邊的水杯就砸在了地上。


    “周世明,枉陛下與哀家如此信任你,全國發起通緝,周世明以下犯上,畏罪潛逃,如有捉拿歸案者,重賞萬兩黃金!”太後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就知道,陛下不會沒有原因的忽然加重病情。


    “太後,奴才總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周太醫陪伴陛下已經十餘年了,這些年來,盡職盡責,用盡各種法子為陛下調理身體,前些日子還說尋找到了治療陛下的好方子,怎麽可能忽然對陛下不利呢?”馮寶和周太醫一同陪伴元德帝多年,馮寶自認為還是對周太醫的人品有一定的了解,周太醫做不出這種謀害皇上的事情。


    “這才足見他的陰險狡詐。”太後想起前些日子,周太醫還給了她莫大的希望,這才幾日,她唯一的兒子就沒了。


    “太後娘娘,這一裝就是十多年,倘若周太醫想要害陛下,這些年有多少次可以下手的機會啊,再不然,也像別的太醫那般,就這樣拖著說陛下除了靜養別無它法也行,可是周太醫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幾乎寸步不離陛下的身旁,悉心照料,不假於人手。”馮寶這些年是看著周太醫如何辛苦的翻閱各種醫書,尋找良方。


    “太後娘娘,您說,周太醫該不是發現了什麽,才匆忙帶著一家老小離開?”馮寶腦海裏突然閃出這樣的想法,他不由打了個冷顫,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不然為什麽正好周太醫離開的功夫,陛下就薨了。


    太後聽了馮寶的話,由剛才的憤怒逐漸安靜了下來,繼而又是深深的疑惑。


    “你說的不無道理,不管如何,還是要先找到周太醫,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是自然,隻是太後娘娘,如果咱們單獨去尋周太醫,落到有心人眼裏,未免會打草驚蛇,不如將所有太醫都抓起來,再假裝察覺周太醫不見了,然後再張榜尋人。”馮寶眼中閃過冷意。


    “你說的有道理,就依照你說的辦。”太後說完後看了一眼錦繡。


    錦繡會意,匆匆離開,去安排尋找周太醫的事宜。


    “啟稟太後娘娘,梓棺已經備好,陛下與皇後娘娘已經大殮,靈柩也已安放好,請太後移步。”一名內侍前來稟告。


    “好,通知大臣們,兩炷香之後,進宮吊唁。”太後深吸了一口氣,扶著馮寶,向元德帝的靈柩走去。


    “馮寶,一會兒哀家引開梓棺旁的人,你去把王嬋兒的屍體拖出來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太後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帶著恨意說道。


    馮寶身子瞬間僵硬起來,但是很快就又恢複如常,多年宮內的生活,早就讓他遇到任何事情都處亂不驚。


    “奴才遵命。”馮寶應道。


    “琛兒,生前,你厭惡那個毒婦,母後無能,也幫你擺脫不了她,如今,你死了,母後怎麽可能讓她和你再合葬在一起,熬了這樣多年,你也終於能擺脫她的糾纏了。”太後站直了身體,一步一步走上台階,進入殿內。


    很快,吊唁的大臣們魚貫而入,宮內的哭聲大震,為帝後哭靈,隻是誰也想不到,靈柩裏隻有帝而沒有了後。


    所有官員與皇親,各自回家進行齋戒,文武官員不準做樂,禁止喪服嫁娶活動百日,四十九天內不準屠宰。


    封棺之後,太後就以身體不適為由,不再露麵,所有事宜全部交由鎮國公處理。太後能堅持到陛下下葬,已經是耗盡心神,這幾日,她哭幹了這輩子的眼淚。


    婉妃精神上也受到重創,不許任何人靠近,整日坐在宮中,對著陛下送給她的扇子發呆,太後恐她想不開,將婉妃安排住在她的偏,這是琛兒心裏放不下的人,她無論如何,也要護住婉妃。


    “嗒嗒嗒”前方一騎快馬,飛速的朝著車隊方向奔來,待到行至車隊前時,一個身著素服的侍衛從馬上一躍而下,衝著王明蘊就跪了下來。


    “世子,皇上駕崩了!”


    “什麽?!”王明蘊有些不敢相信的後退了兩步,皇上隻比他大了幾歲而已,前些年回京城過年的時候,雖然身子骨是弱了一些,可是氣色不錯,怎麽突然就駕崩了?


    “國公大人讓小的快馬加鞭來告訴世子,其餘一概不知。”侍衛低著頭說道。


    “知道了,下去歇著吧。”王明蘊朝著侍衛揮了揮手,侍衛一點頭,就有下人牽著馬,帶他去後邊的馬車上休息。


    很快,元德帝駕崩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車隊,一時間,氣氛異常的壓抑,李公公癱坐在了馬車中,他摸了摸行李中的另一道聖旨,聯想到鎮國公與太後的態度,不由淒然一笑,他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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