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事,武小梅知道,那白琪玉有一種香料過敏。


    那時,在迎親抬轎子的人當中有一位她父親熟悉的鄰居。有一次在酒後說,那新娘子竟然有香料過敏,虧她還練過功夫竟然皮膚如此脆弱,那轎子之內還要熏香,但是要避開這種香料,他們幾個轎夫哪懂這些,那天因為這事兒鬧得有些不愉快……在武小梅家裏與她父親慢慢地談完這些,簡單的發泄,當天武小梅是給他上過茶的,隨後她也沒當回事逐漸淡忘了,這一次她忽然想了起來,因為此次這個合同涉及的金額比較多,她唯恐有人冒充了白琪玉,她有所提防,這種過於聰明,倍加小心,迫使她隨身攜帶了一包這香粉。


    她察言觀色的看著陸老板,江程還有藍笙,似乎沒有絲毫的破綻,但是那陸勤的表情,讓她略帶懷疑。如果此女是假扮的白琪玉,這種香料她定然不會過敏,但是若是真的白琪玉,她就會有所反應。


    於是武小梅假意要贈送給一個香包,將這含有香料的東西遞到了她的眼前。


    聰慧過人的陸老板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些,於是在他培訓藍笙的期間,他就已經告訴有這種香料過敏的狀態,萬一有人要試驗她,拿出這種香味東西的時候,藍笙一定要裝出有所反應。


    因為這次合同,表麵上是跟武小梅簽訂,而武小梅並不知其中的隱情與陰謀。她的父親暗中通敵,勾結鬼子,所以這個合同一旦簽訂好,陸老板他們就可以獲得鬼子貨品的去向。所以此事至關重要,陸老板覺得,最近的任務,重中之重也就是如此了。


    為確保萬無一失,他已經把所有至關重要的細節都已經吩咐了藍笙,所以當她接觸到這個香包的時候,籃笙立刻警覺般的聞到了,那時候陸老板給她聞過的非常相似的味道。她悄悄看了一眼陸老板,馬上裝出了頭腦發暈,皮膚發癢,又輕輕用手指抓著脖子。


    既然武小梅有這種戒備之心,在合同桌子上耍手段,江程感覺自己若是不做點什麽,那就更加說不過去了,於是他裝作關切的問道:“白姑娘,你有沒有事啊?要不然我將你扶下去,你好像對這種東西過敏呀。”藍笙則表現出更加難受的狀態,於是江程裝作同事扶著她的胳膊。


    陸勤看著藍姑娘和江少爺如此一唱一和,表演的十分到位,把那武小梅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竊喜的躲在菜單後麵,差點笑出聲來。


    “你是不是過敏了?真是太抱歉了,我這邊有一個手帕,您可以擦擦。對了,為了緩解過敏的症狀,您不妨去用涼水洗一把臉,會好很多。”她裝作關心的把手帕遞過去,江程一把接過來,看看與普通的手帕無異,正打算遞給藍姑娘,陸老板卻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江程卻不知何意,猜測他是否讓他們盡快下去。


    “白姑娘還是去樓下水池那邊擦擦吧,我幫你守著門,現在外麵兵荒馬亂的,萬一那個鬼子忽然闖進來,對你圖謀不軌……”江程隨即攙扶著她走到樓梯去,武小梅沒有發覺破綻,於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她卻走到窗前,正好可以看到樓下的那個水池,如果藍姑娘沒有在那裏清洗的話,還可以一目了然。


    “你就簡單應付一下,然後咱們就趕緊上樓。”江程順手把剛才的手帕遞給她。


    二人卻不知,這手帕上麵有西式化妝液風幹以後的粉末,武小梅之前做過手腳的,隻要沾上水之後,可以有卸妝的效果。在她采訪過程當中遇到過偽妝的人,就是用這種方法,讓他們露出了真麵目。


    二人並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雖然剛才陸老板使了一個眼色,江程卻以為陸老板的意思是讓他趕緊帶藍笙下樓去,對這手帕,他們毫無提防,但是看著窗口處武小梅正在悄悄的注視著他們,藍姑娘就在水龍頭處用水噴了一點清水在手上,然後拿著手絹,蘸了一點水,擦了一下臉龐,卻不料臉上的易容化妝品,卻被擦拭了一塊下去。


    “這易容品是我常用的一種,很難擦拭掉的,是防水的東西,可是,她的手帕應該是大作了文章。”江程警覺的說。


    “那現在怎麽辦?現在補妝恐怕是來不及了,她會發現的,我現在背對著她,都不敢回身,會被發覺的,這如何是好……”


    “咱們武校離這邊挺近的,樓下有快馬,你快跑回去補個妝就回來,我就告訴她,這邊的洗手間用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你覺得太髒了,反正白琪玉不是有一點潔癖的毛病嗎?正好。”


    “如今也隻好如此了,沒想到這武小梅竟然如此狡猾。你說這樣的人萬一通敵跟鬼子勾結,會不會是咱們的勁敵……”


    “不要擔憂,陸老板說了沒事,應該就無妨,說是她父親做的孽。她今天不過是提防著,因為這合同涉及的金額比較多,而且白琪玉是否生存下來,至今都是撲朔迷離,她也怕萬一有人冒充吧。”


    江少爺靈機一動,故意說了一些趣聞,一邊大聲說著話,一邊遮掩著藍笙的那半張臉,護送她走到了樓梯的拐彎處,隨即她繞過廚房走到馬廄那邊,順利的取到了馬匹。


    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她騎上快馬,兜裏揣著剛才江程悄悄遞給她的鑰匙,可以打開他的櫃子取得易容品。


    隻是這一次,一定要提防著武小梅,還有樓下她的眼線,此女實在太過聰慧,又帶著一絲狡猾。


    剛剛牽著馬,走出了名秀茶樓,不料馬蹄子似乎倍加沉重,藍笙連忙低下頭去查看馬蹄。


    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來。一根拐杖,搭在她的肩膀上。


    是肖白。


    他卻坐著木製的輪椅。


    好在今天,她已經喬裝成白琪玉,因此並沒有發現什麽。


    “肖隊長,我也以為是藍姑娘,沒想到不是……”柒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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