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府。


    江程藏於房頂之上,悄悄讓藍笙按耐住自己的情緒,不要輕舉妄動,而是繼續查看著,寧顯家中院落的一舉一動。


    那廚娘被人毆打,手裏還拿著鍋鏟子做防禦的武器,著實可笑了些,打的遍體鱗傷仍然不服軟,倒頗有習武之人不服軟的性格了。


    隻是眼前所見,這妖女趙玉雁,她身懷有孕,但是頗為奇怪,她應該跟武小梅的月份差不多,小梅都沒有這個樣子,她怎麽顯得如此臃腫。


    而且聽寧家安排給她診治的大夫說過,說她的月份是正確的,所以說這孩子必是寧家之子是沒有錯誤的。


    按照大夫所言,可能是寧府營養不錯,趙玉雁保養得當,所以孩子就比常人要大一些。


    江程卻捂著藍笙吃驚的嘴巴,給她示意讓她不要做聲,免得被人發覺,不想讓她有危險。藍笙感覺江程是多慮了,她怎麽會說出來,但是他這樣在意自己,不免有一些高興。


    廚娘手忙腳亂的爬到趙玉雁的腳跟前。


    “少奶奶,我求求你……以前你最喜歡我給你做的糕點了,你讓我留在寧府做工吧!那個男仆是我老家的人,我這附近就他一個老鄉了……我跟他一說話別人就說我們倆談情說愛,但是我其實也挺喜歡他的,可是我知道同時在寧府做工的人,是不可以成親的,免得耽誤事情……我確實是這個菜做糊了,但是以前沒有出過差池,如此就把我打了一個遍體磷傷,這叫我情何以堪,我沒有功勞也算有苦勞吧……我不知道該怎麽是好,還是求您把我留下吧……”


    廚娘的要求,特別的簡單,哭的滿臉都是淚水,江程和藍笙都不由自主有一些憐憫,沒想到趙玉雁卻生氣起來。


    她看著門口有花盆,旁邊就是一個掃帚,立刻擺脫了丫鬟們的攙扶,自己走到牆跟前,一把拎起來這個掃帚,對著這個廚娘,就揮舞打下去。


    “都說老爺最喜歡吃魚了,是他的一個好朋友,特意去給他釣的魚送過來的,你把他最喜歡的菜都做糊了,還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求我呢?你應該去求老爺。你看看你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指不定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呢,還到這裏,有臉皮來求我……”


    趙玉雁一邊打著,一邊生氣的說道。


    “這個女人不隻是做糊了菜那麽簡單的事情!她跟那個男仆,聽說竟然發生關係,有辱我寧府的名聲,我覺得這樣偷偷摸摸的根本就不行!剛才是我手下人看不過,替我出的手!”


    寧顯大聲的嗬斥道。原來寧顯是故意把這個廚娘扭到趙玉雁麵前,就是想讓她看看,得罪了寧家人的下場,讓她看看偷偷摸摸的下場,猶如指桑罵槐似的,警告趙玉雁與他二弟寧榮的關係。


    但是趙玉雁似乎麵不改色,她毫無那種被警告的感覺,而是教訓起這個廚娘來。


    教訓夠了,把掃帚一丟,叉著腰圍著她轉了一圈,卻忽然感覺到肚腹隱隱作痛,立刻逐漸的彎腰蹲了下來。


    “少奶奶,你這是動了胎氣了嗎?哎呀,都是我不好,我承認這一次確實是我失誤,可是沒有想到會讓你生氣成這個樣子……”


    廚娘被打得半跪在地,瞧著趙玉雁囧迫的狀態,她稍微有些自責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頭發,連忙撲了過去,把趙玉雁攙扶起來,可是趙玉雁卻毫不留情,使勁一甩手:“寧顯說了,寧府不留你,你還不快走,被打成這個樣子,還厚著臉皮留在這裏,賴著不走嗎……”


    寧顯沒有想到自己出此下策,趙玉雁根本就不上他的當,他為了引起趙玉雁的注意,讓她克製住這種男女不正當的關係,沒有想到,她反倒咄咄逼人起來,看起來一切似乎勝券在握,而且如今已經動了胎氣,萬一這孩子沒了,爹豈不是要責怪?


    於是他連忙走上前去攙扶著她,趙玉雁倒是沒有拒絕,笑盈盈的就接受了他的攙扶,向房間的方向走回,還未到房門口,忽然口吐一口血,暈倒在寧顯的懷裏。


    “這是怎麽了?動了胎氣而已,怎麽還吐了血?你們快點把她扶到屋裏去,我去找大夫!”


    寧顯有些慌了,顧不上管那個廚娘,吩咐仆人把她帶到管家那邊去,讓管家處理這件事情,隨後大步流星走到院落之外,準備到馬廄那邊親自牽馬,去把大夫請過來。


    快走到馬廄之時,他感覺到附近的風吹草動,知道有人在跟蹤他。


    “何人在此,還不快快現身,不要躲躲藏藏的!”


    江程示意藍笙躲在一旁,他自己從房簷之上跳了下去。


    “原來你還會飛簷走壁,看起來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寧顯輕輕瞥了他一眼,隨後牽起了他那匹比較得意的高頭大馬。


    “剛才你院落裏那出戲,唱的可真好看,我稍不留意就看了一下,隻是那個廚娘好像是有點可憐,不就是做了錯了一個小事,把一個菜燒糊了嗎?至於把她打得遍體鱗傷嗎?”


    “倘若你今天隻是為了這個廚娘來說理的話,我不想跟你多說,我的妻子在病中,我立刻給她請大夫。”


    寧顯縱身一躍,跨上了馬,那馬甩了兩下馬蹄子,就將從江程的眼前跑過去。


    “且慢,寧軍爺,你怎麽就知道她一定是有病呢?你們寧府給她吃穿用都不愁,照顧的那麽妥當,她怎麽就會忽然有病?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嗎?”


    “哦?那麽以你所見,她得的是什麽病呢?”


    “恐怕是自己害自己的病吧!”


    寧顯的高頭大馬從他眼前擦肩而過,差點把他撞了一個趔趄。


    江程的聲音飄蕩在馬匹的後麵,寧顯卻忽然喝馬停下來。他考慮了一下,隨後下了馬,走到了江程的麵前。


    寧顯看他英俊秀氣,雖然不算是魁梧的那種類型,但是一看就是習武的材料,他知道江程現在非常厲害,所以對他有些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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